她一个转身,厉声喊道:“都站住!再上前一步,马上从亲卫队里除名!”
亲卫兵们这才停止了脚步。
见终于镇住亲卫兵,她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气,转身面向那被暗卫给团团围住的暗帝。
她挺直着腰杆,傲然地朝暗帝走去。
那飘逸的红色身影,那洋溢着骄傲神采的英气脸孔,镇住了所有的暗卫,让他们不自觉地后退。
眼瞧着那箭头就要碰触到那红色身影时,她才停住了脚步,红唇边勾起讥讽:“怎么,堂堂的暗帝只是个躲着被人保护的弱者吗?”
暗帝明知道这只是傅云杰的激将法,但是,他却不想在众人面前失去威势。大手一摆。
那些暗卫开始朝两边退去,空出中间的通道。
踩着优雅的脚步,英气的脸上挂着狂妄与自信,走向暗帝。
暗帝神色复杂地望着那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却又笑得那样的自信,那样的狂妄之人。
北将那迷倒众生的风采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还让人津津乐道。
终于,她停止了脚步,红唇轻启:“暗帝,我们做交易吧!我将那利器的制作方法告诉你,你放了亲卫队与南相!”
暗帝的眼中闪烁着犹豫:目睹了亲卫队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与绝对忠诚的服从度,他真的很想得到它。
看出了暗帝眼中的犹豫从何而来,她开口讥讽道:“自古以来,鱼和熊掌都无法兼得。希望暗帝能分清楚什么才是自己真正要的。”
暗帝转首望着了一眼那被破坏大半的高墙,脸上浮现出决心:“好!我答应你!”有了那样的利器,即使亲卫兵再厉害也不是对手。
大手一摆,暗帝提高声音道:“收起兵器,退开!”
暗卫们得到命令后,很有秩序地退到一边。但是,他们只是下垂手中的弓箭,并没有解下上弦的箭。只要有任何状况,他们可以马上提臂将上弦的箭给射出。
虽然周围已经没有障碍了,但是亲卫兵们却谁都不肯离开。
见到那迟迟不肯移步的亲卫兵们,她高声喊道:“怎么,你们想要违抗军令不成?想要试试军法的厉害不成吗?”
那高声中夹杂着丝丝的焦虑。
“不,我们要跟傅将军同生共死!”李胜南上前一步,高声道。那美丽的脸孔上没有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有坚定的决心。
“我们要跟傅将军同生共死!……”亲卫兵齐声喊道。
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感动,她冷声道:“谁说我是要去死啊!我怎么可能会死呢?还是说景国的北将在你们内心是如此的无能?”
如此尖锐的问话顿时让所有的亲卫兵哑然无言。因为,傅云杰在他们的内心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无所不能。
“众亲卫兵听令,限你们两刻钟之内下山。未达成者,立刻开除!”她高声喊道:“李胜南,你先行带南相下山!”
身为女亲卫兵的队长,跟傅云杰接触的机会比起其他人来说要来得多得多的李胜南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与决心。强压下情绪的波动,她左手伸手扶起昏迷的范阳澈,右手抱起被血腥场面给震呆了的小皇帝,毅然充当这先行者。
亲卫兵们快速而有序地离开,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暗帝一摆手,暗卫快速地将参天台下山的通道给堵住了。
明眸了然地望了一眼暗帝,红唇边勾起了讥讽:看来,暗帝是怕自己趁机逃掉。其实,她并没有丝毫打算逃掉的意思。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运力,压下那冲上口腔的血腥。她不能再此刻让暗帝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她必须要多撑点时间,让亲卫兵能逃得足够远,足够安全。
“现在你可以告诉本帝,利器的制造方法吧!”暗帝没耐心地道。
“暗帝,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现在告诉你,你马上就可以发信号让山下的御林军阻截。放心,最多再过两刻钟,我就会告诉你的。”说完,她不再理会暗帝,转身朝参天台靠近悬崖的地方走去。
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在确定不会有人看到的情况下,才任压抑不住的鲜血流下嘴角。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快要到了。伸手颤抖地放在腹部,晶莹的泪滑下:宝宝,她的宝宝都还来不及来到这个世界呢!她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啊!她多想宝宝能亲口叫她一声妈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暗帝的腿伤已经让人包扎好了。他抬首望了一眼日头,而后拖着受伤的脚朝那轻靠在崖边大石的身影走去。
“傅云杰,时间已经到了!”暗帝不耐烦地提醒道。
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反应,仍旧背对着他。
暗帝疑惑地绕过,望向她。
那张七孔流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眉宇间透漏着死期的英气脸孔令他大骇,连忙伸手摇晃着她道:“傅云杰,你还不能死。你还没有告诉我制作方法呢?你怎么能……”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道寒光,他本能地左挪了一步,避开了胸口的要害。但是,那把尖锐的匕首还是没入了他的胸膛。
明眸里闪烁着肃杀之气,她冷哼道:“暗帝都没有死,我怎么能先走一步呢?”暗帝太有野心了。他的存在只会对澈,对傅将军带来危害。她必须要除掉他。
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拉住身受重伤的暗帝朝悬崖跳去。
“暗帝陛下… …”暗卫大骇,欲上前营救,但是,已经太迟了!只见眼见到两人一起消失在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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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倒宰相 恶女震天下 第九章 北将之死(中)
狂风吹拂着参天台下方大约十米外的攀壁而张的枝条。那颤抖的枝条连带着挂在下方的两人也跟着颤抖。
暗帝死命地抓住唯一的救命枝条,傅云杰则因为下落时,正好跌在枝条内侧,而喘息地靠着山石。流红的血水从她的五官处溢出,显得那样的诡异。望着那正奋力想要爬上枝条的暗帝,红唇边勾起了讥讽:她不会让他得逞的。既然她就要入幽明了,那么暗帝岂有活着的道理。
她凝聚起真气,缓缓的站起身。
因为受力面减少,而压强增大的枝条开始承受不了,那深扎入崖内的根开始出现了晃动。
暗帝惊恐地望着那在风中显得异常轻飘的红色身影,望着那张苍白泛血的脸孔上对生死的淡漠,他清楚地知道傅云杰的意图。
感到着狂风拂面的微微刺痛感,她此刻的心境非常的平静。是不是人到了绝望时,反而会将所有的事情给看淡呢?生与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到了幽明,她还有宝宝陪伴,她会一直等着澈的到来。即使那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三口能团聚。
眼角的余光扫到暗帝正艰难地伸出一只手。红唇边勾起了讥讽:他以为伸手就能够到自己吗?愚蠢!他们两人相距的距离足有两米。
但是,那本应该伸向她的手臂却忽然一转,到了他的脸边。而后用力一掀,暗帝本来的面目终于展现在她面前。
明眸大睁地望着那熟悉的相似脸孔:“你居然是……”
在她失神的瞬间,暗帝忽然凝聚体内仅剩了的真气,一个翻身,脚横踢向傅云杰的腿部。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身体早已达到极限的她斜道而下。本来眼角够到暗帝裤脚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这是她能为澈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暗帝神色复杂地望着那急速下降,最后消失的红色身影。
京都城外一处偏僻的农舍里:
“不,杰,请你不要离开我!”范阳澈猛得翻身而起,喘息地大叫道。
“南相,你醒了!”一直守护在一旁的李胜南连忙上前道。
“杰,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范阳澈一改书生的脾性,伸手紧抓住李胜南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傅将军已经死了!”李胜南长叹口气。
范阳澈神色迷乱,松开了手,面色似狂若颠地抽颤了下,脑袋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
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杰,她怎么可能舍得留下他一人呢?
他恍散抬眼,瞪着李胜南那一身的白色丧服。
瞬地,身下像破了大洞,扯着他的魂魄直往下坠,他的心在重震几下后,趋于平静,有如停止跳动。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对待他?!
不可能的!
“不可能!”他厉声喊道,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残忍的事实给抹毁灭一样。
“傅将军的遗体已经在参天山脚下的河流中被御林军找到。傅将军的遗体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已经面目全非。属下昨夜夜探过那具遗体,她的一身嫁衣,相同的身形已经三个月身孕都证实了那人就是……傅将军!”李胜南沉痛地低声道。至今,她都不愿意去相信那如神般存在的傅将军已经死了!
李胜男从怀里掏出一物递过去道:“这是属下从那具遗体上得到的,就戴在傅将军的右手上。”
黑眸大睁地直瞪着李胜男手中的那枚银戒。
“在我的家乡,互许终生的两人相互戴戒指。”
颤抖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望着那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目光线的相同银戒。
“啊… …”他痛苦的吼声有若裂雷震天,震动着人心。
李胜男心惊地望着范阳澈那乌黑的发急速地从发根开始变白,顷刻间,满头的乌发成为了白丝。
“杰……”在最后轻喃出声后,范阳澈再次陷入了昏迷。
李胜男正想上前扶好范阳澈时,“碰… …”的一声,大门被人撞开。
一名亲卫兵神色慌张,焦急地大叫道:“李队长,暗卫找到这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从后贯穿的利剑给打断了。
而后十几个暗卫冲入屋内,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一身妖艳红装的南宫启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道:“其他亲卫兵呢?”
“你以为我们会坐在这里等你们抓吗?”李胜男冷哼道。其实,这次她只留了大约十个亲卫兵下来,帮忙收集傅将军的消息,顺便照顾南相。其他的亲卫兵已经踏上了返回岩城的路上了。
“报告护法,找过了。没有其他人。”一个暗卫冲进来道。
秋眸了闪烁着杀机,红唇轻启:“杀!一个不留!”
暗卫们开始迅速地执行命令。
李胜男拔起自己的佩刀,牢牢地守护在床头,朝着那些冲过来的暗卫砍去:她不能让南相出事。她要完成傅将军的最后一道命令。
刀光剑影,李胜男凭借自己超凡的功夫愣是让那些暗卫无法上前半步。
南宫启冷眼望着眼前的局面,拉开衣袖,从中抽出那把特制的精巧弓箭,上了三支短箭后,瞄准了床上的范阳澈。秋眸里闪烁着杀机,而手按动了上面的机关。范阳澈必须要死。在他利用机关下攀爬下了悬崖,见到那终于显露真面具的暗帝后,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范阳澈,杀了那跟暗帝有着绝对相似面貌的范阳澈。
“咻… …”三支箭齐发。
李胜男本想挥刀将那三支箭被到挡掉的,但是那三支箭却穿过她的刀身,直飞向床上的范阳澈。没有一丝犹豫,她飞身扑在范阳澈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三支箭。
箭入身体的声音,令她知道那箭有多厉害,自己的要害已经被伤到。
拼尽最后一阵力气,她抱起昏迷的范阳澈,豁然起身,挥舞着佩刀,破窗而出。
眼看着本来就要达到的目的被人破坏,南宫绝阴沉着脸,冷声道:“给我追!一定要确保他们死了为止。”
“是!”暗卫领命离去。
可恶,就差一点,那么一点,就能将范阳澈给除掉了。秋眸里闪烁着不甘,立马离开。
偌大的房内只剩了满地的狼藉。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呼呼… …”急喘声回荡着京都郊外的树林里。
李胜男肩上抗着范阳澈,急速地飞行。
她必须要快点,再快点,要让南相安全才行。
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血痕。
“咻咻咻… …”暗卫已经沿着血迹跟踪而来,并把他们两人给包围住了。
李胜男抗着范阳澈勉强挡下来暗卫的进攻。只是那动作已经不如方才的敏捷,变得越来越缓慢。
“咻… …”的一声,她听到了箭飞射而来的声音,想要马上转身避开,但是身体的动作好缓慢,箭的速度好快。
“嘶… …”箭入体的声音再次传来。
蔚蓝的天空中浮现出那自信的身影,李胜男扯着僵硬的唇角,对着那身影轻声道:“傅将军,对不起!”
“碰… …”的一声,李胜男终于倒在了地上,而她肩上的范阳澈也跌在了地上。
南宫绝踩着得意的脚步走近,怨恨地望了一眼那已经失去生命光彩的脸孔,然后拣起地上的刀,准备给仍昏迷的范阳澈最后的一刀。
“咻… …”忽然飞来的小刀直入南宫绝的手腕,令他无法握住手中的刀。
一身黑衣,仍旧带着斗笠的暗帝飞身而来,抱起地上的范阳澈,起身,冷冷地望了一眼一脸苍白的南宫绝冷声道:“这次仅是警告,如果有下次的话,本帝是绝不留情的。”话音落,暗帝已经抱着范阳澈飞身离开了。
美艳的脸孔上浮现出不甘:就差一点点,他就能永远除去范阳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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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犹如嵌在天际的火球,几乎灼伤范阳澈的碧眼,脱去他身上一层皮脂。
漫漫长日,无穷无尽,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寻找那抹自信狂妄的身影。
在哪里……那狂妄的身影在哪里?在哪里啊?
暗帝心惊地望着范阳澈眼角流出了血水,焦急地朝暗阁里最好的大夫——陈大夫问道:“怎么样?”
陈大夫放下把脉的手,叹息道:“宰相大人是走火入魔了!先是白发,后是流血泪。不出三日,只怕……”
“三日?!”暗帝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而后怒吼道:“本帝命令你一定要医治好他。不然,本帝让你跟他陪葬!”
一个转身,暗帝对身旁的暗卫下令道:“全力寻找鬼医。”
“是。”那暗卫领命离去。
该死的鬼医,自从那日之后,就消失了踪影。以鬼医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只怕找到很难。以阳澈目前的情况,只怕撑不了多久。暗帝的脸上浮现出了担忧。
“那个,暗帝陛下,臣有一方法或许可以医治好宰相大人!”陈大人颤抖着身子道。
“什么方法?”暗帝欣喜地冲到他面前。
“忘情花!”陈大夫伸手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只要让宰相大人服下忘情花,忘记一切的前尘往事,一切的恩爱情仇,就能从魔障中走出来。”
“那还不让阳澈服下啊?”暗帝焦急地喊道。
“只不过,服下忘情花者,会连自己本来掌握的见识,本来的能力都会消失,就如同新生婴儿一样。”陈大夫不敢隐瞒,低垂着头坦言道。
服下忘情花,等同于那个能力卓越的南相消失,等同于他费尽心思培养的优秀儿子消失!
“让阳澈服忘情花吧!”暗帝沉声道。至少,阳澈他还活着。
“是!”陈大人马上转身去准备。
暗帝转首望着范阳澈的一头白发,望着他眼角仍旧溢出的血水,叹息道:“阳澈,也许忘记一切,重新来过,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