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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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风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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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多年前的现世看起来略有寒酸,街道上人很少,零星分布着几个小摊贩,生意也十分冷清。海燕打开穿界门的位置应该在比较偏僻的侧街,周围的双层木楼看起来很老旧,偶尔还有窗纸破旧漏洞的窗户,黄昏里看上去非常萧条。

    这时的尸魂界还没发明出义骸,所以我们这些死神在现世跟幽灵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不能被人发觉的存在。虽然这样的我不能尽情享受现世,不过能够过几天没有蓝染没有浦原的好日子,我实在别无所求。

    我和白哉暂时挂着海燕跟班的牌子,跟在这位名义监护人的身边。他这次带了不少死神,据说是技术部门追踪到数只基利安通过不明途径跑到了现世。

    实在懒得推测是谁干的好事……

    海燕让死神们分开搜捕,只带着我、白哉还有空鹤三个小鬼跟着,这位副队长毫无压力的脸顿时让我不太爽:“听说这回的敌人不在少数啊,这样把人分散开真的没问题么?”

    “真难得,你居然会为本大人担心啊!”

    这男人得意的笑脸就让人更不爽了,我跟他对视两秒,转头拉过空鹤笑着问:“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要去瞧瞧新式的洗衣液之类……”

    海燕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手一个地拉开我跟空鹤,就像个棒打鸳鸯的恶妇:“那个啊,离这里不远就是十番队的常驻区了,会有支援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我眨眨眼:“十番队?”

    空鹤少见地接了我的话说:“是伯父,这段日子他负责驻守现世。”

    伯父?不会是……

    “伯父是十番队的副队长,志波一心。”海燕说着把手按在空鹤的头上揉了揉,笑道:“空鹤和岩鹫都很喜欢他。”

    “大哥!”这彪悍姑娘也有脸红的时候,她大概被海燕说穿心思,抬手把头发弄到额前挡着脸。

    我凑过去:“诶,很久不见才想他的吧?真可爱……”

    “你闭嘴!”尽管解了绑在头上的带子,空鹤的头发还是不能完全遮住脸,眼睛瞪圆,下面一片脸颊都红起来——八成是被我气的。

    一个刀柄忽然挡在我往前探的肩膀上,白哉拦住我,却看着海燕说:“接下来我跟这家伙一组行动,可以吧?”

    “诶,想不到你们关系这么好啊?”海燕这嘴贱的男人每当不敢说我的时候,总会转移到白哉身上发泄感情,从他那双笑成招财猫似的猥琐眼睛就不难看出。“怎么怎么?难得来现世,是准备两人一起约会么?”

    白哉攥着刀的手臂绷出一串漂亮的青筋,闭起的眼睛旁浮出一个小小的十字。

    眼看着千本樱已经被拽出一点,我压住白哉的手腕:“副队长大人,我认为在任务前逛一逛内衣店会比较能满足您的需求,毕竟这次的日子不短……”

    我话还没说完,海燕已经拖着他妹妹跑得不见踪影。

    “好啦清场完毕,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跟白哉都是初次到现世,收好示警的信号弹便顺着侧街逛了起来。

    白哉一怔,脸突然局促起来,眼神飘到一边:“是……”

    我叹口气:“你是想问在一番队门口碰见苍纯先生的事吧?”

    辞别总队长的时候,六番队恰巧外出执行任务,因此我跟白哉的事便由总队长代为转达给朽木银铃。本来是挺顺利的休闲度假,结果我很不幸地在一番队大门口被蓝染捕获,我就预感这次的现世之旅要糟糕。

    由于被变态蜀黎耽误了片刻,我追出来时遇见了任务归来的苍纯,他的衣服沾满泥土,样子虽狼狈却并没有血迹,看着精神不错。

    白哉再次被我戳中,非常单纯地露出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这臭小子最近变得表情愈发丰富了,而且现在的他还没修炼成那张扑克脸,并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我只是想感谢收到了那串风铃。”我有滋有味地欣赏着他脸上走马灯似的颜色,边走边说:“想不到那真的是他亲手做的,收到这种礼物的我真是太荣幸了。”

    白哉在我后面半步的距离慢慢跟着,用鼻子哼一声,别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某个方向,眉心微微向下压,眼睛只睁开一半,无意识地抿着下唇,把下巴的皮肤弄出一点褶皱来——十足十的别扭模样。

    相比未来那个所有情绪都用同一表情展示的面瘫先生,这样子实在让我忍不住揶揄他:“喂喂,该不会连你都没收到过吧?”

    “你……”白哉的眼刀立刻砍向我,答案再明显不过。

    我夸张地笑着:“真的?那我简直受宠若惊啦!能得到苍纯先生如此厚爱,我真是……”

    “哼!”白哉狠狠用带着鞘的刀甩过来,被我躲开,他气势汹汹地正要对我笑嘻嘻的脸吼两句时,眼睛却突然越过我看向了别处。

    那张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一下,随后就连针对我的杀意都渐渐淡了。我顺着看过去,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向父母央求想买小风车玩具的孩子,他们穿的很破旧,甚至还不如白哉家扫院子的仆人,小孩子脸颊的皮肤也很粗糙,指甲的缝隙里还有泥土。

    可是从父亲手里接过那个不值钱的玩具时,孩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法形容的开心喜悦,像是能发出光来。

    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很快消失在街角,白哉依然看着那个方向,他眼眸里的神采已经暗下去,仿佛夕阳的光也不能照射/进去,很冷。

    像是那个位置始终只有他自己,别人的温暖幸福总是离得很远,看得久了,就再也不能融入他眼中了。

    跟许多烂俗的贵族相同,原来白哉缺少的也只是一份最普通的东西么?

    我的心忽然像被捏了一下,并不疼,却觉得一直刺着白哉最痛那处伤口还乐在其中的自己,实在很卑劣。

    “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放大笑脸,挡在白哉的视线中央。

    “没、没有,”白哉被我吓一跳,随即正色:“而且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我绕到他背后推了推他,不在意地说:“时间还早,夜晚才是工作时间吧?现在稍微偷会懒没关系的。”

    白哉被我推着不自在地挥动手臂:“怎么可能偷懒?!”

    “怕什么,前面往左还是往右?好像右边比较亮,比较热闹哦!”

    “……右边。”

    *****

    我很快后悔了。

    让白哉做决定的路口实在对比太鲜明,左边比我们走过来的小街更阴暗狭窄,而右侧已经挂起连串的灯笼,把昏暗的黄昏照得通亮,街道也更宽敞,老远就能听见吵闹的人声。

    然而事实证明,表面看起来越好的,往往是很糟的选择。我们俩踏入那片喧嚣的街口时,我就预感不妙了。

    那次去志波家还是白哉头回走出静灵庭,即便活了百年,他也不过是尸魂界定义上的少年,对陌生的热闹环境抱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好奇。

    这条街明显人要多些,偶尔还会有漂亮的马车跑过,车角挂着铃铛,越长的铃铛串昭示着车主越尊贵的身份。再往前走,两侧屋子的装饰就明显不同了,要更奢华、颜色更艳丽,越接近街中央门面也越大。

    白哉看得目不暇接,指着某个大门口浓妆艳抹的女人问我:“那是在干什么?怎么打扮成这样,举止也如此粗俗?”

    我瞟他一眼:少爷,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家女仆那样走清新人/妻路线的……当然也不是所有都像夜一空鹤那么彪悍。

    “那是这里人的品味……”

    这时候正巧有男人准备进入那家店,彻底颠覆白哉审美品位的女人立刻柔若无骨地靠上去,浑身散发着春意盎然的气息。男人很自然地搂过她,捏着下巴当众吻了下去,女人随即娇声笑着,半搂半抱地跟男人走进去。

    这条街上铺子的装修大同小异,显然做的都是同一种买卖,这对狗男女大庭广众下如此亲昵,路过的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只是引来男人身后跟着的狐朋狗友的叫好声。

    ——没错,从规模上看我猜这里该是中上等的花街,虽然做选择的是白哉,不过把穿界门开在离这里这么近的地方……志波海燕,你果然是披着纯良外皮的怪蜀黎,原本就不怀好意的么?!

    白哉对这种行为微微皱眉,他的伦理道德观念估计也被打破了,可是这小子脚下没停,根本没有半分向后转的想法,跟着又以极为严苛的角度点评了后面两家店门口的妓/女,那张纠结的脸就更沉重压抑了。

    少爷啊,容我问一句,您自虐么?既然这么讨厌,干嘛还要继续逛啊?!

    我拉拉他袖口,询问地说:“不如我们回去吧,这里……”

    白哉却挑着眉梢打断我:“不行,现世的人竟堕落至此,难道你不知道越是堕落的气息越容易吸引虚么?而且这条街附近没有死神的灵压,怎么那些人不在这里巡逻?我们也走的话万一这儿遭到袭击怎么办?”

    看着他一脸义正言辞的认真样,我真想挠墙,或者去角落抱着灯杆大哭一场——少爷啊,那些死神分明就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不过来的嘛!哪有您这么直接往枪口上撞的啊?

    白哉不理我,抓着我的领子拖着我往前走到一个门庭很大的门口,指着说:“这里安静得多,门口也没有那么低俗的女人,我们去里面找地方隐藏。”

    我腿都软了……这家没有牌匾,光溜溜的门比之前的那些起码大出两三倍,大门两侧一字排开好几辆黑色的马车,档次堪称豪华。就连门口左右站着的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是上等布料,两人的打扮高贵简洁,对进门客人的礼貌也非常周到规矩。

    看起来是这条街最大的一家……歌舞妓馆。

    白哉根本不容我反驳,拉着我进门时门迎的两人根本就看不见我们,可小少爷依然十分有礼地冲他们微微颔首,然后大踏步地直奔后院。

28第二十七章 花街

    作为富有经验的现代人,我们即便没知识也有常识,至少还会看电视,所以我们都知道妓/院这种地方,越是高级往往就越混乱。

    因为接待的那些所谓身份高贵的客人,通常都是禁/欲久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变态。

    白哉显然是个既没知识又没常识也不看电视的异类,他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所有“后院”都是广义上安静的好地方——事实当然是相反的。

    穿过了前厅中准备表演的歌舞伎们,白哉还不忘对那群脸像抹了面粉一样白的女人表示反感,脚下的步子就更快了。

    连接前厅和后院的是一大片建在花园里的回廊,这个时间这里已经点起了灯,回廊外是各种在幽暗灯光下依然鲜艳的花,散发着古怪的香气。

    尽管踩在木质廊板上完全不会发出声音,可我们还保存着类似人类的感官,我揉揉鼻子拽住白哉:“别走了,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啊。”

    白哉回头不悦地看着我,结果刚一张嘴先打了个大喷嚏,他放开我说:“不对劲的是你,之前两次任务时也没有这么啰嗦。”

    “拜托,那根本不是任务而是偷溜吧?”

    白哉按着木栏把头稍微探出一点,问道:“这是什么花?香气很奇怪。”

    我摇头:“从来没见过,白哉别太靠近了,这味道闻久了有些刺鼻,不像什么好东西呢。”

    白哉难得地赞同我,蹙着眉继续往后走着说:“所以,不要在这里再停留了,我们要快点找好位置,天全黑的时候是基利安活动的时间。”

    这家伙,分明就没在听我说话。

    正要转身时,前厅的方向有人走过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手里提了盏纸灯笼,她后面跟着位从穿着上就看得出是上流社会的男人。

    回廊不宽,男人的身体又偏胖,白哉不耐烦地抓住我的袖子往一边拽:“喂你不要在这磨磨蹭蹭,挡住……”

    他还没说完,我们俩就像影子一样被穿了过去,男人和引路的女人完全感觉不到,径直向后院走去。

    白哉的脸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眉眼垂下去,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我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白哉看着让人很烦闷,胸口好像堵了块石头,喘不透气。我反过来抓住白哉,跟上那个男人:“这家伙有问题。”

    “……谁?”白哉顿了顿,很快注意到那个身材壮硕的高大男人,表情变得严肃:“没错,他的‘气’很浑浊,应该是跟虚接触过了。”

    浑浊?那是因为……我瞥了这毛还没长全的小子一眼,没能把那解释给他说出来,干咳一声我说:“这家伙闻起来很不美味,应该命不长了。”

    白哉挑眉说:“味道?你是狗么?”

    我笑起来:“那是我个人特色的方法,你就别较真啦!”

    这时间天刚擦黑,后院的灯还没挂出来,路很黑,只有个别用途不好说明的房间门口点了石灯。打着纸灯的女人就沿着黑黢黢的小路把男人引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屋里的灯被点起来后,引路的女人便退出来熄灭石灯离开了。

    白哉四下看着说道:“后院的面积很大,房间离得远,是个很适合低阶虚捕食的地方。”

    我取出信号弹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联络海燕……”

    “不需要,”白哉也不知道注没注意到他的手腕被我攥着,那样就着把我拉到窗根蹲下来,他说:“屋里的气更浑浊了,他已经被虚做了记号,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吸引虚来进食。志波海燕来不及赶过来,信号弹还会暴露我们。”

    他这么分析是没错,不过我抱着来现世度假的目的,实在不想被这点破事打扰。

    屋里传出酒杯碰撞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一个甜得发腻的女人的声音,不过那男人却不说话,偶尔会咳嗽几声,听起来病得很重。

    “喂,市丸银,放开你的手。”白哉抬起手腕,语气硬邦邦地说。

    我下意识松开,白哉没说什么,只是盘着腿坐下来,把千本樱平放在膝盖上,闭起眼睛做老僧入定的模样。

    头顶的纸窗打开了一条缝,不知屋里点了什么香,断断续续地飘出股混杂着酒气的味道,粘腻腻的,好像还有点热乎乎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我推推白哉的肩膀:“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你的鼻子有问题。”白哉语气颇不耐烦,连个眼神儿都没舍得匀给我。

    我凑到他面前,把脸无限地贴近他,又朝他长长伸出来的睫毛吹口气,结果这家伙真的进入冥想状态似的,完全不为所动。我实在太无聊,于是站起来表示要去周围走走,白哉这回连理都不理我了。

    这家妓/院显然是有背景的,我陆续又碰见几个像是商人或政要之类的客人。后院大概是建在一座特别大的花园里,散落的许多小屋门口都有两盏石灯,一旦屋内的女人接客中,引路女仆就会把石灯熄灭。我站在一间极大的房顶上望过去,这会儿已经有半数的屋子有客人了,也包括我脚下这间。

    这屋子的石灯比我跟白哉盯着的那间灭的还早,看样子是来了很久的熟客。房盖铺了层厚厚的草,白天的温度还没散,躺在上面又柔软又温暖,舒服极了。

    “嗯……大……哈……”

    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被下面房子里传来的声音吵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院都开始吵闹起来。

    “嗯啊……”

    隔着房顶,屋里面高亢的声音还是把我吓一跳,我忽然又闻到那股混在酒水饭菜之中的奇怪香气,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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