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注重女人贞节,经常娶兄长的妻子为妻。这种性的开放显然影响了汉人。卫子君有些后悔,自己完全不用扮男装嘛,都是那迭云。
“哈哈哈哈……”正当卫子君象只鸵鸟般埋着头颅的当儿,一阵开心的大笑传来,她知道,救兵来了。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二十一章 生辰(二)]
果然,那些女子迎着笑声围去,甜腻地叫着:“李安抚,您候着就行了,怕我们吃了他不成?”
卫子君松了口气,扯了扯衣袖,抖了抖那身蓝色薄丝绸外衫,这可是她新买的衫,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穿如此华丽的衣裳呢,真是。
“四弟,这些美娇娘如何?”李天祁戏谑地问道。
“自然是美!”卫子君尴尬答道。
“那四弟带回几个如何?”
“免了,二哥,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她可用不上,也用不起,看看那些丝质罗裙,就是不小的开销。
“哈哈哈……我也享用不起,这些都是教坊的内人家,今日公治生辰,邀她们前来助兴。”
教坊?对了,隋末时大兴礼乐,兴起好多教坊教一些女子歌舞,看来这些女子应该算是较高级的妓女。
“公治生辰!?怎么没先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备份薄礼。”参加别人寿辰哪有不带贺礼的?
“知会你做什么,还不是拿我的钱去买?你就省省吧!”李天祁不知为何,见了卫子君便想说些戏弄他的话。
“你……怎么这样说……我很快就赚钱还你了。”卫子君尴尬的要命,一张脸也火辣辣的热。
“你看你看,还拿我的钱给自己买新衣裳。”李天祁看着那染了粉红的颊,越发有兴致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二哥~~~~~”卫子君懊恼地推了一把李天祁,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确,拿别人的钱给自己买衣裳,这对她那么要强的人来讲是多么丢人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象有生以来从未这样快活过,自从他遇上这个四弟,人也总想开心地笑。
“伯远,四弟一来你便如此开心?”陈长听到笑声迎了出来。
“三哥,不知三哥今日生辰,恕小弟没带贺礼。只有明日再补了。”卫子君拱手施礼。
“四弟好生见外,叫你来岂是为了一份薄礼,你来了才是送给为兄最大的礼物。”陈长上去拉住她的手,“来,我给你引见一些人物。”遂引着卫子君进入堂内。
拐过一帷帘幔,入眼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
厅内古朴雅致,帷幔重重,墙上大幅山水璧画,画下一琴案,上面是一古筝,这古筝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那筝身长度足有两米,紫檀色漆木外壳熠熠发光,那弦也比一般的筝粗了一半儿,想必这筝谈起来必是余音绕梁三日。卫子君看着那筝,不由手指也痒了起来,这钟罕见的玩意,任谁看见都想试两下。
厅内已经来了十几个客人,想来都是道贺的。地上排了两溜几案,案上摆满茶具,这些人都席地坐在几案旁边。
咦?这个时期胡床座椅应该广泛的应用了呀?看来还是个过度时期,堂堂的将军府尚且席地而坐,想来应是根据个人喜好而取舍的。
“四弟,来,给你引见一下。”
“这位是吴郡郡守张使君。”陈长带着卫子君走向坐在上首的一个人面前。那人年约五十,身着深蓝绸制便服,头顶乌纱,看见他们过来便站了起来。
“小人卫子君,见过张使君。”卫子君长长一揖。“日后还靠使君多多拂照。”
“哈哈哈……哪里哪里!早几日就听公治夸口有位四弟,今日一见果然好风采。公治兄弟即是老夫兄弟,哈哈哈,卫贤弟,以后还要多去府上走动才是。”
“使君折杀小人了,小人身份卑微,怎敢与使君兄弟相称。”
“欸——只要贤弟不嫌老夫年老,还有什么不可的吗?”
“使君哪里话来,只要使君开心,小人还有什么做不得的?小人只有遵命了。”
见两人寒暄完毕,陈长又接着给卫子君引见。“四弟!来,这位是鹿城的县令伍明府。”
接着又是县丞,接着又是孟将军、王将军等几个将军。然后是几位富商,最让卫子君惊讶的是裘再方来了。
“唉呀!卫公子!老夫果然有眼无珠啊,居然还想着让卫公子做那等差事。老夫早看公子气度不凡,当时就该猜到公子并非凡人啊。”裘再方也有些吃惊会在这里遇到卫子君。
“裘掌柜客气了,卫某不是凡人难道还是仙人吗?裘掌柜没看走眼,卫某确实一介草民而已,裘掌柜莫要再客气了。”这话听起来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但明白人都听得出,这卫某人对这裘掌柜的有点不待敬。
那裘再方闻言只有哈哈干笑了两声。陈长也拉起卫子君走向座位。
“贤弟!贤弟!来,坐于老夫身边。”那张郡守这时爬起来捉住卫子君手腕,硬是要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卫子君无奈,看了陈长一眼。只有跟着他坐在席榻之上。
大家坐定,那些色彩斑斓的美娇娘们便蝴蝶般的翩翩飞来,偎在众人身旁。
“陈长多谢各位不辞劳烦前来,公治这里有礼了,让各位友君破费,公治心里实是不安。众位友君都是公治莫逆之交,公治便不再客气,因为今晚我与伯远有些杂事要办,所以宴席就晌午开始。现在先请延坤坊的内人家们为我们舞上一曲可好?”陈长征询着大家的意见。
众人大声称好。那些教坊的内人家们便纷纷起来,款步走向两排几案中间,先是向陈长道贺,又向两边众人施了礼,便排好了队形。
琵琶声响,众女翩然起舞。纤纱飞扬,裙裾齐舞,柳腰狂摆,玉带飞旋。群角飞起时,隐隐露出雪白的纤足及小腿。随着众女的舞动,琵琶声渐渐紧凑,愈来愈快,那些腰肢也越旋越快。陡然,数片轻纱飞下,众女们齐齐露出大片酥胸,胸间的沟壑上面析出粒粒汗珠,随着舞动的身躯,颤抖,滑入。
那些坐于两侧的男人们,此时已是看得口干舌燥,却忘记了喝口茶水,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那些赤红的脸上。卫子君看着这情景,颇感到尴尬,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
而旁边的张郡守眼睛似乎也不在美人身上,反而不时扫向身边的卫子君,见她目光从美人身上转向墙壁,不由也顺着她目光看去。
那是一幅竹兰虫石图,墨分五彩,干、湿、浓、淡、焦手法一应俱全。兰草线条流畅,浓淡相宜,纤竹苍劲,竹叶却洒洒脱脱落了一纸,两只蟋蟀用干、焦墨结合法绘于兰草之上,栩栩如生。整幅画生气勃勃,就连那款儿、那印也是恰到好处,看来这画必是个中高手所作。
正自欣赏感叹间,卫子君忽觉哪里有些不对,好似这脸上一直有道焦灼的厉芒刺来。本能的转脸看向对面,却见李天祁正探究地盯着她,便冲着他微微一笑以示问候。
李天祁没想到她突然转脸,眼神不由闪烁一下,又见她一笑,不由一呆,不过片刻及恢复常态,向着卫子君问道:“四弟怎么不看美女却看那些个死物?”
“二哥此言差矣,美女有美女的风采,这水墨也有水墨的神韵。”卫子君淡淡回道。
“哦?这么说这水墨倒比美人更吸引四弟?”
“二哥此话又错,美女与水墨俱是吸引,所以先看美女再观水墨。”他怎么总揪住她不看美女这茬儿,莫不是有什么怀疑?
“如此说来,四弟觉得那画如何?”
“并非二哥所言的死物,反而栩栩如生。”
“哈哈哈……想不到四弟对书画也有造诣。四弟可知那画是谁画的?”
“那款儿上只落了个斋号,印上的篆字小弟不识,但想来应该是二哥所作。”卫子君已猜了个大概。如是别人所作,他必不会如此贬低。
“哈哈哈哈……四弟!你总是这么令我吃惊!”
“二哥恕罪,小弟并不想惊吓二哥。”
“哈哈哈哈……”旁边张郡守和几个听见卫子君这话的都大笑起来。
陈长更是笑得比谁都响,“哈哈哈哈……伯远,从来我都辩不过你。这回有你好看的了,你的克星出现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李天祁在一旁又气又笑地看着卫子君,这伶牙俐齿的家伙,什么时候把他那两片红唇堵住!看他再说!堵住?心思辗转间看向那红唇,堵住?不由瞬间红了一张脸,暗骂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孟浪的想法。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二十二章 生辰(三)]
几支舞曲跳过,琵琶声停止。在陈长示意下,几名女子前去拉了那些富商出去玩耍。
“四弟!我给你留个最好的。”陈长向着一个女子呼唤了一声:“馨菏!”
那女子应声款步前来,柳腰轻摆,袅袅婷婷,峨嵋淡扫,粉面含春,那张脸明显不同于其它女子的艳丽,反而清纯无比,只是这脸上略有一丝淡淡的冷意。但这份冷反而让这出身乐坊的女子凭添了一丝贵气。
“四弟!就让馨菏来伺候你。那里给你留了一间上房。”说罢,陈长指向后院一排厢房。
卫子君顺着陈长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几个拥着女子直奔客房而去的男人们,心中明白了陈长的用意,顿时尴尬万分。
陈长看见她脸上隐隐的红晕,不由笑道:“怎么?四弟!是不是还没有过……”
“三哥~~~~~”卫子君恼道。
“怎么?别怕,三哥教你!”陈长贴近卫子君的脸戏谑道。
“三哥!你……”卫子君懊恼地向着陈长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哎呦……四弟!你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狠毒,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陈长痛得直跳脚,粗邝的俊脸纠成一团。
“哈哈哈哈……”李天祁在一旁忍不住大笑,陈长麾下的几位将军也憋红着一张脸在那儿嗤笑。
卫子君见那张郡守在一旁笑不可抑地捋着胡须,有些纳闷,咦?那些美女该给他们准备的才是啊。可不要因为自己碍了人家的好事。
“三哥!你要照顾好张使君才是。”卫子君偷偷向张郡守处努努嘴。
“张使君自会安排自己,四弟不用挂虑。”陈长笑道。
“那三哥你们……你们也去吧……不用照管小弟。”卫子君不知该如何说出这话,斟酌了半晌总算说出来,她可不想耽误别人的好事。
听闻此言,陈长和李天祁同时笑起来。
“你二哥有洁癖,不沾外面的女人,而我们军中不许嫖妓。你看这几个将军,憋红了一张脸也不敢动啊,哈哈……”陈长戏弄起几个属下。
那几个将军心有不甘,他们可是看到将军被踩才憋红了一张脸的,真是!
“既然不准嫖妓,三哥又为何招她们前来。”这明摆着是鼓励和唆使。
“看到那几个富商吗?美女在怀,便是再清明,也有迷糊的时候。”陈长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厉光。
“哦!原来那几个是……”粮商!但碍于其他人在场,她没有说下去。
“张使君!四弟!后院花开正好,我们去赏花可好。”陈长一脸的兴致。
“好!公治府上的花,可是出了名的艳,老夫怀念已久矣。”张郡守也兴致勃勃地拉起卫子君的手,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剩下的那些延坤坊的女子们也娇笑着跟在后面,唯有那个唤做馨菏的女子迟迟没有动。
卫子君见状,回头向馨菏道:“馨菏姑娘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些赶上来呀。”
那馨菏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走至她身边时,卫子君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馨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将军府的后院,真不是一般的大,院内中央一个人工湖,湖上种满荷花,大半已经开放,粉粉白白的一片,令人惊艳。
湖上架着九曲回桥,桥上有凉棚,一直蜿蜒到后院回廊之上,想必是为了雨中观菏所建。
湖水两边种满垂柳,微风轻拂,那些入了水的枝条将水面挽起阵阵涟漪。两边的小径上种满大片的各色花卉,遗憾的是那大片牡丹已开过季,但那大朵大朵粉红的芍药显然弥补了这个遗憾。
那些女子乍看到如此满园的美景,惊叹的赞美声响成一片,纷纷娇笑着扑向那些花朵。连那不合群的馨菏也喜悦的飞奔过去。
“三哥,想不到你的园子如此之美,能在这样的宅子里度过一生,想必也是很多人的愿望吧。”卫子君羡慕地感慨道。
“四弟有所不知,这宅子并非为兄所有,因为驻军在此,暂做将军府用。”陈长向卫子君解释后又将脸转向众人。“各位,鲜花,美女,清风,碧水,这般诗情画意的光景怎能浪费,我们即景作诗如何?”
“好!”除了那几个将军有些别扭,大家齐声称好。
“既然如此,张使君先请。”大家齐齐邀请。
“欸——前几日就有某人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他四弟如何才思敏捷,今日老夫一定要开开眼才行,卫贤弟,请。”
“好,那就四弟先来。”李天祁在一旁怂恿。说真的,他的确想看看他这四弟到底有多少才华。
卫子君无奈,只好抱拳示意,“那小弟便只好献丑了。”说罢看向那些追逐嬉戏的女子们,脑中并没有什么好的诗句出现。正斟酌中,看见馨菏独自一人跑向那片翠绿的牡丹从中,扬着双臂似是与风嬉戏。脑中灵光一闪,已是脱口而出:
“堪忆红颜冷,
逐风翠垄中。
我欲化明庶,
但笑不如风。”
片刻,宁静过后众人齐声叫好。
“好,好个明庶,好个不如风啊。卫贤弟果然才华过人,短短二十字,道尽所有相思与无奈。老夫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张郡守一边夸赞,一遍捋髯点头,看着卫子君的目光也流露着喜爱。
李天祁也不住地点头赞叹,但看向卫子君那探究的目光也更深了,让人猜不到里面的情绪。
“怎样!张使君,不是公治夸口吧。”陈长得意地摇摇头。
“哈哈哈……不夸口!不夸口!老夫此时也有了个七言绝句,来,卫贤弟,待老夫诵与你听。”说罢,拉起卫子君的手,走上曲桥,众人也跟随而至。
张大人看了眼水中莲花,然后目光停在卫子君身上,诵到:
“莲心素蕊纤纤资,
粉瓣微绽白玉颊。
玲珑细藕春含早,
销魂唯有后庭花。”
李天祁和陈长在后面听了大惊,这……这老家伙也太过分了,竟如此羞辱他们的宝贝四弟。这首绝句看似在咏菏,其实……其实……
这莲心素蕊纤纤资,看似说纤纤莲花素蕊,实际在说他们四弟素雅窈窕的纤纤身姿。粉瓣微绽白玉颊,旁人一定以为是在夸赞微绽的粉粉白白的莲花瓣,其实却是在说他们四弟那玉白的脸上正因为感叹而微微绽开的粉红的唇瓣。玲珑细藕春含早,看似形容莲藕,实际在说他们四弟纤细的藕臂,真让人作呕,这老家伙竟用藕臂形容个男人。销魂唯有后庭花,这句最过分,竟然……竟然……这张老儿太过份,要知道,两个男人做那种销魂事的时候不就是……不就是用后庭吗!
这老东西太过份了,别人不了解内情的,一定听不出来,但他们太了解这老东西了,就算他嗜好那一口,也不能把魔爪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