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还退后躲什么?没看若若脸色这么差,这地得多冷呀,坐着能舒服吗?还有她究竟怎么了,受啥委屈了?还有要先好好睡一觉,没看她眼底那青印子吗?他可不管这三七二十一的,一个箭步上去,手一抄把水若云抱了起来。
水若云没料他这一招,吓得尖叫一声,伸手推他,可她撑了这二日,惊吓、少食、未睡,精神的高度紧张让她早没了气力。凌越山铁臂如山,牢牢把她圈在怀里,又哪能让她憾动半分。
凌越山一把抱起,用右臂把她身子抬高,让她可以舒服些靠在肩膀,右手很自然想去捂捂她的小屁股,地上太冷了坐着肯定不舒服。一沾手居然摸到血迹,他大惊:“若若,你受伤了。”
水若云恼羞成怒,用力捶他:“放开我了,我没受伤。”
这边水仲楚也抓狂了,冲过去要抢人:“姓凌的,你当我是死人啊。把若云放下。”
凌越山一闪身,抱着水若云躲开,回身就骂:“姓水的,你嚷什么嚷,我就是看你是她哥才让你先的,你不疼她往后退个屁呀,你还是她亲哥吗?现在装什么着急呀,滚一边去。你不疼她,我来疼。”
水若云急得泪珠子往下掉,还在推他:“放我下来,要弄你身上了。”
凌越山两手抱着她,只好用脸去噌她的小脏脸的泪:“不哭不哭。”他自己也成了个大花脸子:“地上太冷了,让我抱着会。别急,慢慢说,哪受伤了?”
百日噬心
说你的头,水仲楚按捺住爆粗的冲动,对凌越山说:“你先把若云放下来,她没受伤,不骗你。你这样抱着她会让她不舒服。”
凌越山低下头仔细看:“都流血了,怎么没受伤。”
“你看哪里呀?”死小子,不揍你真不行。
水若云大羞,挣扎着用手去挡他眼睛:“别乱瞧。”
“好好,我不看了,你别乱动,当心摔了。”凌越山哄着,小心稳了稳双臂,抬头与水仲楚对上了,不放就是不放。
水仲楚拍拍额头,深呼吸,冷静,要冷静,然后道:“若云有些,那个,女儿家的情况,不是受伤了,你呢,先把她放下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处理,好不好?”
凌越山看看水若云羞红尴尬的小脸蛋,一进来见她病怏怏的憔悴样,现在挣扎了一会,反而看着有些精神气了。他很痛快的回应道:“好啊。”水仲楚正待松口气,又听他接着说:“我要求也不高,你就把地上铺满干稻草,铺厚点,然后整二床厚被褥垫上,我就把若若放下来。”
“你……”水仲楚说不出话,他奶奶的,这荒山野外,哪去弄这些讲究玩意。不过这破屋子,他环顾一看,的确是太糟糕了些。
经凌越山这么一闹,妹妹的精神看着是好些了,她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身上还混着灰尘泥土,夹着股血腥味,凌越山却好象丝毫未觉,宝贝似的抱着,看他低头哄着若云,她很羞很尴尬,却没有憎厌的神情。或许……罢了,就这样吧。
水仲楚看凌越山衣服上终于也染了红血,他一大男人家,尴尬的转脸,向外走:“我去拿包袱给你。”
一边往外走,一边听着凌越山低声问:“若若,真没事吗?这是怎么了,哪里出血了?痛不痛?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水仲楚加快脚步,这些问题他都不知要怎么答,他躲还不行吗。
出到外面,一众人还是在先前的位置,那绿眼睛怪人倒是不慌不忙,悠然自得的站着,水仲楚这边人还是戒备着,其中有两人已经周围巡看去了。水仲楚衡量着危险系数,最后还是走到自己人那边,低语几句,那人递给他个小包袱和水囊。又交谈了几句,他转回身往小屋走。地上倒着的夜香,紧闭着眼,面上透着股紧张,那神情比被他们擒住时更甚。另一个夜香跟王楚盈到现在还未见踪影,水仲楚又看了眼绿眼睛,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会,绿眼睛勾勾嘴角,转过头去。水仲楚心下沉吟,终于迈腿进屋去了。
屋里也不知若云怎么跟那愣小子说的,反正也不闹腾了。就见凌越山靠着破墙坐在地上,曲着腿,把水若云安置上腿上圈在怀里。小人儿这几日累惨了,现在乖乖的偎着他,已经闭着眼睡了。
凌越山见水仲楚进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水仲楚点点头,把包袱和水囊放他身边,轻声道:“里面几件干净衣服,这里有水。”
凌越山向屋外方向抬抬眉,眼神询问。
“那夜香好象很害怕,另一个夜香和楚盈没找到。绿眼睛没什么动静。我出去跟他谈。先前安排找回的马车,估计差不多也快到了,到时先把若云带走。等她醒了,再问问她情况。”
“哥,”水若云没睡沉,迷迷糊糊的叫,努力想睁开眼:“要找回楚盈姐姐。”
“嘘,你先睡一觉。”凌越山大掌轻轻盖着她的眼皮上,哄着:“别担心了。万事有我和你哥呢。”手掌下眼皮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刷着他的掌心,痒痒的。
“睡不着,难受。”小人儿讷讷低语。
“要不喝口水,换身衣服睡。”凌越山对这心尖人儿,总是有耐心。
“这是男的衣服。”
“有什么关系,换了舒服点。反正没人看见,谁敢进屋来我挖他眼睛。”这大话刚说完,就被水仲楚瞪了。无赖还满脸不在乎,冲屋门一扬头,示意他快出去。
水若云又说了句什么,越发小声了。凌越山把头低下,耳朵凑到她嘴边,细细听着。水仲楚心里唉口气,往外走,这丫头就交给他吧。幸而家里还不太讲究门第,娘那边,他帮着说说吧。得找个时间,把这小子的家底再问清楚。也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把妹妹许了。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这边凌越山还在耐心哄,喂了几口水,又撕了衣料沾水给她擦了小脸小手,哄着换上大大的衣袍裤子,把下摆和衣袖帮给她撕了。换衣服的时候,虽然虚弱,但小人儿却坚持着一定要自己来,他没用强的,只闭了眼半转身,让她扶着他的臂膀,靠着他的肩背慢慢换。全折腾好了,她却不太肯让他抱着睡,期期艾艾好久,终于说会弄到他身上。他倒是不以为然的,不过为了让她放松下来,还是拿了件衣服垫在了腿上,围住她的小屁股位置,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好了,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快睡,你站都站不住了,眼都睁不开,还逞强。”
她还真是熬不住了,见到他们来,现在又整个人一放松,他的怀抱宽厚,整个人暖洋洋的,这次是真的昏睡过去了。凌越山抱着她,感觉她慢慢的放松,终于软软沉沉的,呼吸声轻浅悠长,睡着了。他轻轻用唇印在她的光洁额头上,悄悄道:“你安心睡,我在你身边,定不会让你受半分伤害。”
在他心中正满腔柔情的时候,水仲楚又进来了,这次他完全黑着脸,严肃的让人心惊。
“他说楚盈被另一个夜香抓走了,往南边去了。”
“那她……”凌越山也不敢想姑娘家落入夜香手里的结果。
“他说夜香要二个人一起才会那什么……”水仲楚都说不出那词,楚盈啊,那个恬静乖巧的女孩。他甩甩头,集中精神:“他想带走这个夜香,我没让。我想着如果两个夜香一定要在一起的,那另一个或许会回来找这个。那绿眼睛只是冷冷一笑居然不坚持了。”
“还有,”他深呼唤一下,握紧拳头:“那个绿眼睛说他给若云吃了百日噬心散,百日之后会毒发身亡。”
“他什么?”凌越山暴怒了,差点忘了怀里还有人跳起来。
水若云被扰了下,嗯了一声皱起眉,小脑袋蹭了一下又睡过去。
凌越山稳稳心神,看着怀里睡去的小人儿,抬起头来已是一脸冷厉:“他想怎样?我去跟他谈。”
“他走了,他说三日后在东边十里外的安石镇的悦来客栈见你。要带上若若还有夜香。”
“你就让他这样走了?”
“我们,没拦住。”水仲楚低下头,声音涩涩的。在这之前,他还是水家公子,意气风发,这接连几日却是处处受挫,吃尽了教训。这江湖,果然是污水一潭,深不见底。
“那你怎么打算的?”凌越山自己也没什么江湖经验,只凭一股冲劲。夜香一事就让他很无措,差点让水若云遭了难,若不是这个绿眼睛怪人……他是很后怕的。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爹了,咱们必须得去悦来客栈赴约,爹应该也会赶过去。现在比较着急的,还有楚盈,我想一会我就带人往南边追看看。我有人手留在这边,你带着若若还有这个夜香,若是那个夜香回转过来,那就靠你了。”凌越山点点头,表示明白。
“晚一点,马车和其它支援应该也会到了,你们就先往安石镇去,我们就在那悦来客栈碰头。”
凌越山提醒:“你派人查一查那个什么百日噬心散是什么玩意,别又是诓我们的。”
“好的,我会安排。”水仲楚抬腿往外走,忽又回头,看着凌越山:“越山,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小醋怡情
水若云病了,一路迷迷糊糊,发起了低烧,睡不安稳醒不了的,从林里破屋被抱上马车,又从马车抱进客栈里,一无所知。一直睡到觉得有只冰凉的手握着她的脉,她一下被惊醒了。下意识的手一抽,肩一缩,往后躲了去。定睛一看,是个穿着青衫留着山羊胡须的小老头。
“若若。”小老头旁边,可不正站着凌越山。看到她醒了,高兴的扑过来,摸摸她的脸、她的额:“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老头呵呵一笑:“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一会把药喝了,连服三剂就好。至于那个……”
“胡大夫,要不你帮我瞧瞧那药怎么还没煎好?”凌越山打断他。老大夫一楞,了然的点点头,出去了。
水若云秀气的打个哈欠,坐起身来:“这是哪里?”
凌越山伸手去扶她,就势将她搂进怀里。“这是客栈,我们在安石镇。你哥去找王楚盈了,过两天就回来。”他言简意赅,最快速度打消小人儿的疑虑。
“楚姐姐她……”水若云想着这二天,还有些慌乱。但她知道,她把遭遇说清楚,对凌越山和哥哥解决这事会有帮助。
“那天晚上,我跟楚姐姐一起跑进林子里头,那个眼睛很可怕的人一直跟着我们。我后来在屋里才看到他眼睛,之前只看到他的黑袍子。我们一直跑,但甩不掉他。后来出来几个他的人,都是穿着黑袍的,就象夜香大盗。越山哥哥,夜香大盗不是只有二个人吗?怎么一下出来好几个。”
凌越山摸摸她的头:“那几个不是夜香。”
小人儿苦了脸,他们衣服都一样,黑天半夜的,哪分的清。“反正后来来的几个就出手要抓我们,我跟楚姐姐就跟他们打起来,可我们打不过,就被抓了,那个绿眼睛的黑袍人拿了个丸子让人塞我嘴里了,那人掐着我脖子我就给吞下去了。”说到这可怜兮兮的看着凌越山:“是不是毒啊?”
凌越山抱紧她:“是毒,别怕,越山哥哥一定会找到解药救你的。”
“刚吞进去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可是过了好久都没什么异样,时间长了我又没这么怕了。后来有二个人就开始对楚姐姐动手动脚的,我就想扑上去一起拼了,可是他们点我的穴,我动不了,我就听见楚姐姐的叫声,这几个夜香太坏了。”小人儿流了泪,伤心不已。她接着道:“然后又来了另一个黑袍的,他跟他们打起来了,把那二个欺负楚姐姐的人杀了。这时候那个绿色眼睛的就冲了过去,他们打了半天,后来的那个黑袍人就被抓住了。”
“然后他们几个就把我们三个一起带到那个小屋里。我跟楚姐姐就在那个小屋里头关着。那个绿眼睛和最后来的黑袍人在外面挺远的地方,他们不知在做什么,趴那,就一直听见那人的叫声,好象很惨很痛苦,我们就很害怕。后来没了动静。那个绿眼睛也不知去哪了。外头没什么人,楚姐姐趴那看半天,就偷偷出去说要去看看那个黑袍人。她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然后那个绿眼睛就进屋来,我很怕就缩在那,我那时已经觉得不舒服了,他盯了我一会,突然就出去了。我就在那没敢动。过了好久好久,你跟哥哥就来了。”
凌越山心中大怜,他可怜的若若,受了那么多罪,他抱着她一个劲的安慰:“别害怕了,我在这呢。你哥去找你楚姐姐了,她会没事的。我们就在这等着,你别担心了。”
正说着,门轻轻被叩了二响,在凌越山应了声后,门被推开了,进来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新月弯眉大眼睛,白净秀气,让人看着说不出的舒服。她端着一碗药,甜甜一笑道:“凌公子,姑娘的药煎好了,爷爷让我给送了来。”
凌越山冲她一笑,连声道谢,伸手把药接过,送到水若云嘴边:“来,若若,把药喝了吧。”
水若云看他对那姑娘笑的这么温柔,心里觉得堵块大石似的。低头就是一大口,苦得麻了舌头,小脸不由得皱起来。那姑娘看着掩嘴卟嗤一笑,弯弯的眼睛亮闪闪的。水若云一咬牙咕咕咕的一口气全喝了。凌越山一个劲夸她乖。水若云苦的直想掉眼泪,被子一掀,把自己埋起来。
凌越山轻问:“要休息了。”
“嗯”
“那我晚点再来看你,你好好睡。”说罢跟那个姑娘一起出去了。
那药太难喝了,水若云在被窝里忿忿的想,伸手把脸上的泪一把抹了。看见漂亮姑娘就不管我了,我都生病了也不陪陪我,大坏蛋。
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没听到什么。过了好一会,突然听得窗外凌越山的声音:“胡姑娘,请等等。”水若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趴到窗边偷看,只见刚才那姑娘跟那老头大夫在窗下转身站定,凌越山在后面追了过去。他附在那姑娘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姑娘似是一羞,回头看了老头大夫一眼,然后掩嘴一笑,冲凌越山点点头。凌越山大喜,乐颠颠的跟着两人走了。
水若云看罢这些,狠狠一跺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生闷气,眼泪一个劲往下掉,那药怎么苦到现在,真讨厌。她狠狠的抹着泪,一抬头看到大铜镜里的小花脸,啊,她跑过去,对着镜子照,用袖子用力把脸抹了抹。只见镜中人一脸菜色,脏兮兮的,眼皮肿肿的搭拉着,头发一缕一缕的打着结挂在肩上,身上还裹着那破屋里简改男装,这一身狼狈,惨不忍睹。
她火速翻了翻屋里,还好,有干净的女装放在柜上。隔着门叫唤小二送来了热水,她由内至外狠狠的把自己洗了三遍。
一通折腾完,换了衣裳,撕了些棉布条子打理好自己,顿觉身轻气爽,正坐在椅子上用布巾绞头发,凌越山回来了。
他进门就看见屋里狼藉,屏风后大桶子还冒着热气,地上一片片水印子。水若云长发湿嗒嗒的,还滴着水。凌越山一下就急了,把手上拿的东西往桌上一扔,一把扯了大布巾子就往她头上罩过去,使劲揉擦着她头发。训道:“怎么能洗澡洗头呢,你这不是小日子吗?湿着头发落了病怎么办,到时闹头疼。”他的手劲绞疼了她的头皮,她心里却冒着喜悦的小泡泡。
嘟起小嘴反驳道:“我都快脏死了,洗个头发不会的。”
他曲起手指敲她的小脑门一记:“怎么不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