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岳大人为人!据闻这位岳大人有一位小女儿,姓岳名娆,字则娇。自从岳大人被斩首之后,此女便被卖入官窑成为了官妓,可却在两年前不知何故,突然消失,人间蒸发了……”
岳媚娘有些震惊,胸中的惊涛骇浪直扑沙岸样的窒息:“少参将到底想说什么?”说不惊骇,纯属骗人。当年她的身份是被那个近月公子的属下逍遥公子做了手脚而抹煞的,此事居然从玉家的少年参将飒行口中述出,这意味着什么?她抵,她赖,犹如临死前的鱼儿一般做着最后的挣扎。
“娘娘不必惊慌,不瞒娘娘,其实此事下官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年仲谋的二位兄弟是否知道!”犹如平地惊雷,飒行不紧不慢的投下了这枚让人难以接受的重雷,“娘娘是个聪明人,做的也该是聪明事。年仲谋乃是年家的谋将,前途不可限量,当然,是在他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的情况下。”
有人心越急面越松,岳媚娘心中越沉,面上却更加平静:“本王妃与少参将口中的所谓年仲谋并非旧识,亦都不知道少参将请本王妃前来所为何事。不过有一点,王爷虽然已经离世,本王妃好歹还是王爷最挂念的人,潜儿也是小王爷。少参将虽说是玉家的少年参将,但天下都是当今皇上的,任何事都还轮不到少参将来对本王妃指手画脚!”
恼羞成怒、拂袖而去大概不适用于岳媚娘,毕竟她离开的时候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她乃聪明人,那个近月公子就算不是玉家的什么人,也定与玉家有些关系。但是此时,并未在金銮殿上或者公堂之上与己对簿,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一番考量。当年她抹去自己的身世成为太子妃,近月公子功不可没。即使当今皇上再过倚重于他们,也不至于能容忍他们一手遮天。所以,她在心中打赌,近月公子与玉家绝对不会拿她的身世来要挟。如今之计,就是那个男人,她的爱人,要好好打算一下,如何才能妥善安排?!
岳媚娘离开后,阁楼上的墨衣少年目送着她消失。
未几,飒行从密门进来:“圣使,属下已经将事情摊开述说,不过,个女人似乎料定此事无法拿到台面上说,并未给任何表示于我们!”
“无妨,我与白伐自有主张。”墨衣少年微微摇头,面容清俊不减,比之以往,更甚成熟。
“少主将此事交与圣使全权负责,她自己忙于何事,可有空与属下无事闲聊下?属下已近一年未见少主了哦!”飒行说起此事便觉委屈,玉楼月较之六影亦师亦友,偏从十个月前摆脱玉家四小姐身份之后,便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长时间驻守京都,半年前被派遣至西秦参与御敌之军,到如今是再也未见过玉楼月。本着自家小姐乃是他们最尊敬之人,怎生不念想?!
说道自己的姐姐,墨衣少年玉彭举再过老成的俊容都会蒙上一层浅笑:“我也好久未见姐姐了,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去见见她吧!她啊,现在能不管的都不管了,正经的成了个甩手掌柜。呵呵……”
飒行不以为然道:“嗯,少主就算成了甩手掌柜,关键事情上也会有所决定的!不过她啊,应该很久没有时间好好看书了……”
玉彭举默然。的确,自己的姐姐自从成为了玉家的少主之后,看书的时间便被夺去三成;自从被掳去巫旭国之后,更是被剥去一半时间,无暇他顾。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才女,她不吟诗,也不作画,但在他们父母兄弟面前,她比那些名动夏龙的才女都更有才华。父亲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他的姐姐会如浮月东升,名满天下!
银翘轩内,这个被自己的弟弟和属下心心念念之人玉楼月,正捧着白伐为她搜罗而来的稀罕集册静读得不亦乐乎。白伐也坐在边上,手中正拿着小刀削着水晶梨,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与平日里清冷如冰的模样相去甚远。
玉彭举与飒行进到院中便瞧见眼前的温馨景象,不觉对望微笑。玉彭举笑容不减,难得的出口调侃道:“姐姐,未来姐夫,两位的日子过的可是舒心啊!连弟弟来了都瞧不到,真是两人眼里容不下别人了,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
听着颇似娇嗔耍赖的口气,玉楼月着实抖了一抖,抬头看到玉彭举,笑骂道:“死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贫嘴话,居然敢用到你姐姐身上来?!”
正好削完梨子的皮,顺手快速切成片放入盘中,白伐将小木签子插到上面,推到玉楼月面前,才转过头来:“你姐姐最近内火重,吃个梨子去去火。若是不行,正好你来了,让她揍个够,下火会更快!”然后,面无表情的扭头出去了。
玉彭举感觉好似头脑一片空白,瞧瞧白伐的去向,再与飒行对望下,回头再瞅瞅自家姐姐,过了半晌,才发现个惊天秘密似的叫道:“哎呀,姐姐,飒行,你们刚刚听到没,未来姐夫居然会开玩笑哎……”他还没说完,嘴巴被个尖锐的东西戳了下。
“叫什么,就许你们拿他贫嘴,不许他拿你玩笑?!”玉楼月不以为意的拿木签子继续戳自己的弟弟,“可别再欺负他,你姐姐我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吗?他天天跟着我,平日里不跟你们计较而已,真以为他怕了你们啊?!小心哪天一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你怎么玩完的都不知道,到时候我可不帮你们求情!看看飒行,比你聪明多了!”
玉彭举一反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的常态,一屁股坐到白伐刚刚的凳子上,伸直脖子倾身到玉楼月面前,扯着她的手臂道:“真的?那敢情好啊,早该如此了,这才像个正常人嘛……哎哟,干嘛又笃我……姐姐,你见色忘……呃……忘弟!不行,我要告诉哥哥和爹爹去!”
又一个爆栗敲到玉彭举头上,玉楼月嗔道:“嗯,再贫!”
飒行在旁边看着这姐弟两如此逗趣,早已怪哉不已。往年玉楼月虽玩,可没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他瞧着正带人走进来的白伐,丢过去一个佩服万分的眼神。后者虽依然面无表情,可柔化程度可见一斑!
“彭举,别吵你姐姐看书了!我们三个书房说话去吧,让她一个人安静会儿。”白伐对着玉彭举,平静道。自摆脱玉家四小姐身份之后,玉楼月便让他不再叫玉彭举‘六少爷’了。对于其他人,基本都让他跟着她称呼,其意义不言而喻。玉彭举也无意见,未来姐夫再称呼自己为‘六少爷’云云,才算是怪哉呢!
玉彭举笑笑,站起来倾身到玉楼月面前,‘啵——’一声亲在她额上。她象征性的嘟了嘟嘴,随后又一笑,手一挥,催促道:“去吧去吧,别来烦我!要烦就去烦你姐夫去,让我好好看书!飒行也是,你们先做正事,我把这章看完,你们差不多也出来了,到时候再聊,正好用膳!”不再理会三人,笑嘻嘻的扯起书来,继续奋斗。
飒行笑笑,与玉彭举和白伐进得门去。书房里,三人随着窗口望去,便能瞧见院中的玉楼月,再清楚不过。
“飒行,快信已经送到拓跋手上,你定不是当时回来的,一直都没时间问你,先说下你来之前究竟情形如何。”
当日玉楼月让‘将军’送信未果,着忽雷遣暗影亲自去办之时,西秦方面是未得到任何指示。飒行擅自离开西秦回京,此事的来龙去脉白伐尚未得知,此时自是要弄清楚。
飒行收起笑容,正色道:“其实我们虽未得到少主的书信,却也猜到事有蹊跷。当时,我与拓跋一直在等‘将军’却迟迟未果,拓跋怕出意外,便让我暗中先回来。他以我旧疾复发为由,瞒着年家狡兔,将我送出西秦,入了燕城,我便星夜赶路回京来报。其实京都情形,我们虽人在西秦,却也了解不少。我本京中参将,被调往西秦本非我们所愿,少主定会想法子让我回来!京都为我们所用之队,仅我能够调动。皇上虽有自己的亲卫队与暗卫,却不足以与那股势力相抗!”
“嗯,月儿猜着也是如此。”白伐点头,同意道,“当日虽着忽雷派人送信,也猜到拓跋应会猜到几许,你回京是迟早的事!”
“不过,暂时看来京都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巫旭主将耶律烈秘密离开漠西,只着副将防守,偶尔来次攻击,倒是值得注意。风刹消息,崇亲王府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机成熟,一举拿下郦城,牵制住耶律邪,挟持元帝。”玉彭举将最新收到的风刹密报告知,却不见着急之色。
“耶律邪怎是如此好相与之人,只怕他早已怀疑风刹的身份了罢?!”飒行与拓跋余虽在军中,然则耶律烈身边之事,玉彭举与白伐是从未瞒过半分,也无需相瞒。
白伐扭头,望向窗外的玉楼月,思索片刻,复道:“风刹之事,暂且放着。耶律邪就算知晓其身份,也不会轻举妄动,何况只是怀疑并无证据。他私底下的动作,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们。年家的兔子也不是吃素的,我想,倒是可以利用年家来转移下视线。风刹不能暴露,他所处的位子,将来大有用处。唯今之计,让他设计找个替死鬼方是正经。”
玉彭举沉吟片刻,点头同意道:“嗯,让风刹找人处理剩下的事情,我会重新派人协助他。此次他替耶律烈所联系之人,断然也不能让他们有后顾之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么多年了,也该是他们回报之时了!”
“飒行,京都能调用的力量,你点将一番,仔细看下。明面上,也要卖个人情给李执。岳媚娘毕竟是则王妃,好歹顶着皇家的身份,该怎么处理,还是让李执出来的好。其实,她倒非重点,只是年青那里,怕是没这么简单。他蛰伏年家十几年,怕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年战战将沙场,这种阴险之举尚不屑为之。年青经营多年未惹其怀疑,足见其手段。”白伐所言绝非危言耸听,就算一年半前,逍遥明知此人的存在,却依然未发现其狼子野心。
玉彭举知晓年青之事颇为感慨,即使玉楼月曾经对此人有些许猜忌,却从未有过证据。女人的直觉,她是不会蠢到拿这个来说服众人,来自二十一世纪,怎会不知道有理有据方可服人。若非岳媚娘与年青陈年感情被逍遥得知,且此女近几个月又极不安分,被血刹查觉端倪,怕是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怕只怕岳媚娘也不过是年青的一颗棋子!”玉彭举道出心中所虑,内忧外患,处境之难真是比之当时拉李固下台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伐默然,似乎并不惊讶玉彭举所述。是啊,一个能潜在暗处十几年的人,一个已嫁作他人妇的女子又算什么?!即使岳媚娘真愿放手,年青也不一定是她能控制得之人。昨日情爱种种,今日早已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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