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痴女子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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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痴女子定江山-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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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笑暗讽,玉楼月几乎失了往日的仪态:“哈哈,从仁王殿下口中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真是让我惊讶啊!王爷请告诉我,夏龙的国君沉鹫多疑,夏龙的体制腐败中空,那你巫旭的皇帝又有多让人期待,你巫旭的体制又比我夏龙高明几许?五十步笑百步,在说教别人之时,王爷可有先看看自己!”多可笑,一个同样仁心仁义的‘仁王’口中,居然冒出劝诫别国臣子勿需尽忠的逆言,任谁说起,也只会觉得可笑的出奇。
  
  笑得几乎流泪的朦胧双眼,藏住了收到‘父亲、母亲和哥哥弟弟被关入宗人府’这个讯息的冲击。转眼之间,风已渐狂,雨势渐大,玉楼月撑在花园边围的双手却是无力的动弹不得。变数啊,还要给她怎样的‘惊喜’才肯罢休?
  
  耶律邪游走渐近,晶眸中的阴郁稍纵即逝。他丢下了手中的纸伞,扶起玉楼月的双肩,挟持着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地来到廊中的椅子上,坐下。
  
  是心痛,是着急,是愤怒,是无奈…
  
  两个女奴拿着干布,正轻轻的擦拭着玉楼月的发丝和衣着。她如藕人般一动不动,无味杂瓶翻倒在胃里,浑身充斥着不适。原来这场雨真的是在哭泣,哭泣她们玉家正在遭遇着冤情!缓着心气,她喝下一碗女奴端来的姜汤,冷静异常:“我父母兄弟为何入狱?耶律邪,既然我无处可逃,告诉我,也无妨吧?”
  
  有人将雨水称为天泪,天泪洒落在大地上,激起大地之母的慈悲,腾出尘土飞扬,让生物在遭受天泪的洗礼之时,不忘土地的悲鸣。急坠的天泪和纷飞的尘土化成迷离的白雾,飘围住生灵的全身,让他们记住家乡的味道。莫忘故里依旧亲人盼,切勿物是人非仍未还。
  
  耶律邪已经察觉到玉楼月的变化,当一个人深沉的无人看清之时,周身的一切都变的神秘。他不天真,不会觉得玉楼月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却在心底没来由的,看不得她的笑靥消逝不见。女人在男人面前,应该永远温柔微笑,这是他固执的认识,因为他的额客便是一直如此对着他的父皇。
  
  “李固一派太子党几大朝臣离奇死亡,有神秘人举报你玉家欲废除太子另立储君,所述之事虽无凭无据,却是让炎帝震怒、朝廷震惊。但也有秉公之人觉得事有蹊跷,便捉拿了你父母兄弟入宗人府等候审判,限盘龙镇总督、九门提督和京兆尹合力,一个月内破案。”小心的注视着玉楼月的周身,却是败兴失望。
  
  “被关入大牢的是我玉家的直系宗室,旁系并未涉及?”口中念念有词,玉楼月对于此次至亲入狱,存着满腹的疑虑。她盯向耶律邪,却捉到一抹意兴阑珊的神色。“太子党几大朝臣离奇死亡?好像除了上次的暗杀未遂之外,你并未在夏龙有何举动啊?!”
  
  那种似是疑虑却又笃定的语气,却未令耶律邪觉得矛盾。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决,只看着玉楼月在额前清湿的乌丝随着她说话的抖动一颤一颤,真实的触手可及。她那精明的头脑会理清这里的盘根错节,即使没有他的点悟,一样可以抽丝剥茧。
  
  “既然陷害我玉家,又来告知于我,你这样,又下的是什么心思,打的是什么主意?”恍惚之间莞尔一笑,玉楼月冷不丁凑近了脸孔,放大呈现在耶律邪面前。
  
  耶律邪一时闻到那混杂着女子体香的海棠花味,怔迷了心窍。想也不想的,他微一伸头,自己的唇瓣一下轻触到玉楼月的软唇。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玉楼月察觉到对面之人的举动时,已经为时过晚。她的唇齿因触碰到不明物体而本能的后退反弹,竟是撞到了对方的唇瓣。三十多年从未吻过的经历轰然间令她觉得血脉沸腾,满脸窘态。“你干什么?!”怒斥一声,她质问着他。
  
  耶律邪突然间心情大好,望着玉楼月并未潮红的面颊,万分无辜的摊手:“刚刚我们在干什么,你我都是当事人,比谁都清楚了!”
  
  看着自家的王爷一脸自然,逗弄轻薄了一个未出阁的温顺小姐,被质问过后还满脸无辜的无赖样,身边的一干女仆看的隐忍憋闷不已。
  
  玉楼月甩了甩凌乱的发带,深吸口气,安定的坐下。是啊,她激动什么,不过是一个出乎意料的轻啄,根本连吻都谈不上。放在现代,就跟吃饭打招呼一样平常的举动,她在意什么?许是终究是个女人,还是个从未恋爱过的女人的本能反应罢了,浮云而已。
  

第三卷:朝野动荡  第三十四章 再逃未遂

  刚刚从别院出来,古尔丹便凑到耶律邪耳边,轻轻嘀咕了一阵。神采飞扬的耶律邪顿时又恢复了那万年不变的温文尔雅,只朝别院周围阴密的林中瞥过一圈,并未多话,撑着油纸伞自在轻松的离开了。
  
  细雨连绵,依然不息。
  
  白伐的心中总有些不自然的忐忑不安,说不上来原因,无来由的紧张。即使以前面对师父甪里忘忧,也从未出现这样的感觉。这是什么征兆吗?难道今晚的夜探根本不该进行?
  
  玉彭举也微烦躁,他看出了白伐的忧虑,兴许还感觉到些往日不同的气息。在仁王别院,他已经打草惊蛇,耶律邪还会让他顺利的见到自己的姐姐吗?自己的父母兄嫂遭遇着牢狱之灾,唯一的姐姐也深陷泥潭。玉家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雨势的扩大只在下午持续了一阵,便恢复了落雨零星。随着云雾渐落西边的太阳,铺洒大地的微光越来越弱。夜幕就要来临,热闹夜市渐渐秉烛生意,平民百姓却是快入梦乡。这个残月微光的风高之夜,却不是梁上君子最好的活动时机。
  
  深夜入梦,除了花街柳巷的灯红酒绿,郦城的一切都陷入安宁。偶尔有打更的更夫,还有巡逻的士兵,例行的于街市上穿梭而过。
  
  更夫和士兵都离开的空隙,五个着夜行衣的黑色人影站在暗巷的尾部。几声鸟儿的吟唱声过后,四周又恢复一片死寂,原地的五人也不见踪影。
  
  玉彭举猫着腰,与白伐一前一后,倚着偏僻的墙壁往仁王别院迅速靠移。未到别院,便听到一阵尖利的口哨声,划破了夜寞的长空,惊起一阵骚动。暗中的玉彭举唇角微扯,加快了步伐继续前行。
  
  在别院旁边,玉彭举估摸着位置,‘嗖嗖嗖’——,连续几声,十来个飞镖呈扇形铺开,飞向暗中的树荫。
  
  无声。死寂。
  
  未作迟疑,玉彭举和白伐一前一后,跳上仁王别院的屋顶。黑漆漆的一片,那微弱月色的夜里,存在着诸多的不便,却也阻止不了他们坚毅的决心。
  
  一个漂亮的起落,二人从屋顶跳将到花园中,身边传来阵阵扑鼻的海棠花香。虽说对于别院不甚熟悉,‘昂玉轩’却也不是摆设,乔装分布在整个郦城的玉家密探岂会无所作为。海棠花,整个仁王别院唯一的花种——仁王额客的最爱!
  
  旋身查看,整个别院内只有两处灯火依然未灭。玉彭举与白伐默契十足,四目相对,只一点头,两人便往相反的方向燕轻翻身,各自查探。
  
  根据探子的情报显示,整个仁王别院除了一个几乎嗜书成痴的姑娘之外,没有其它身份高贵的客人或者主子存在。这座看似警备松散的宅院,四周布满了高手。不排除耶律邪在保护院中人的同时,设下的一个陷阱。
  
  蹑手蹑脚的于每个房间细看,抽出随身携带的长管,戳穿纸窗,吹出迷香。熟睡中的人更加昏沉,即使清醒也会昏昏欲睡。虽是下三滥的手段,却也是目前危险性最低的办法了。玉家,已经不能冒险,也冒不起这个险。
  
  白伐几个激灵,巡至其中一个亮灯的房间门口,手指本就湿涩,随便轻戳,便将窗上的糊纸捣了个洞。他将眼睛贴近洞口,仔细打量着里面的陈设。
  
  屋内并不华丽,素净而简约的装置透着份高雅和尊贵。有个书案,后面还嵌着一块壁橱。书,上下凌乱的书,稀稀疏疏地赫然站立于橱内。再转视线,一个长发垂肩,只在顶部绑了简单发髻的女子,身着白色的纱衣,躺在拉下的贵妃椅上闭目休息。
  
  应该就是这里了。玉楼月神游太虚的小憩对于常伴左右的白伐来说,一眼便可辨出。一记利落的弹跳,他如飞燕般翻身跳上屋顶。他看了看密林的方向,没有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摘开两块瓦片,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超小的竹节,草草地将一片小纸条塞入中空部分,从洞里扔进屋中。
  
  ‘咚’的一声闷响,那竹节正好掉在玉楼月的身上。她猛然间一晃,似是做了梦魇后受到惊吓的弹坐起身。看似迷茫却警觉的眼睛微睁,便看到了从胸前滑到腿部的竹节。她抬头,精厉的眼神将屋顶一扫,便发现了那虽小却很明显的洞口。相隔太远,她看不清在上面的究竟是谁,却能感觉到那束熟悉的目光。不做多想,她左右张望了一阵,执起面前的竹片,揪着露在外面的白角,一把抽出了那片密条。
  
  ——总共五人,三人调虎离山,我与六少救你逃出生天。
  
  面容镇定、心中却是激动的玉楼月站起身来,将纸条悬于烛上,火舌刚触碰到它,便如兴奋的舞娘拼命的跃动起来。这张密条用摩尔密码拼成,就算被发现,也没有人看懂。不过耶律邪已经对此生疑,未免节外生枝,她还是毁了它。
  
  待到纸条燃尽,面露微笑的玉楼月拍拍手中的残灰,面朝屋顶的小洞摇了摇头。她站在烛台旁边,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她知道白伐有足够的能力熄灭自己面前这支蜡烛,但未轻举妄动,因他不如她了解自己身边的情况。
  
  外面暗处的护卫应是被白伐和玉彭举带来的三名同伴引开了,现在要对付的,无疑是可能与玉楼月寸步不离的监视者。要出动潜伏在郦城的三名暗影来引起注意,耶律邪在她身边安排的高手便足以让人想象出来。她喜静,也考虑着女儿家的名节,这间房中绝对不会有男人。既然如此,她的身边应是有个武功不弱的女人了。
  
  “有人吗?有没有人?”玉楼月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叫着。
  
  无人应答,一片寂静。
  
  玉楼月奔至书案前,迅速执起狼毫,健笔如飞地在一张白纸上挥洒炭墨。又一张密码条出来了,放在烛火边微微烘干,将其一卷,她把它塞入那支竹节,放在怀中。
  
  “到底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在?”摸索着走到外面,借着房中微弱的灯光,玉楼月若无其事的慢行着。她边走边叫着有没有人,一边左顾右盼。畅通无阻,无人出现,怪哉!凭着记忆,她快速移步,近到门口……
  
  白伐在屋顶不明所以,但见玉楼月光明正大的往外走去,也隐在屋顶,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居然没有一个人挡住她,他生出疑惑,不明所以。
  
  “小姐,雨还在下,请小姐回房!”正欲打开大门,玉楼月却闻一阵生冷强硬的男人声音。黑暗里,她感觉被人钳住了一只手臂,制住她欲开闩的手。“小姐请回房!”
  
  玉楼月默不作声,黑暗中的双眸如妖冶的鹅子。心中默数了几声,便感觉到钳住自己的男人松了开来,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她也不回头,直接打开门闩。心中微定,她将身后的人轻轻推离些距离,拉开院门,还是一片黑暗。抬起一只腿,跨过高高的门坎,刚刚着地,又被人钳住肩膀。
  
  “玉四小姐好兴致,这黑漆麻乌的夜里,难道是要去与人幽会?”一阵充满诱惑的邪魅沉声从黑暗中传来,居然有些欢快。
  
  那话音刚落,别院门口突然间灯火通明,照的整个府院清晰可见。一群身着家丁服饰的男人们井而有序的提着灯笼,将本就不大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耶律邪站在玉楼月对面,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一人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便退下了。
  
  “整个别院都被本王包围了,你的援兵的确聪明,使了个计调虎离山,把本王安排的暗卫耍的团团转。其实,过门便是客,既然都来了,不妨到院内坐坐,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本王可是一直都在等他们上门呢!”
  
  还在院内隐在暗处的玉彭举和白伐眉头轻皱,各自搜寻着身边的可疑情况。借着外面的火光,二人清楚地发现了对方。沉默片刻,二人互相打了个手势,便各自匍匐挪动。
  
  心急如焚的玉彭举抽出手中竹节里的纸条,就着一丝亮光看了起来。那是玉楼月遭人牵制,他上前一记手刀劈晕对方后,被她推开时一起推给他的。他读了纸条的内容,心中霎时有数。揣着纸条放入怀里,他冲着正在匍匐的白伐勾着手指。
  
  白伐只一眼便明白玉彭举要他撤退的意思,却停止了动作。玉楼月在屋内写下过字条,他想应是给了玉彭举,那这撤退的意思,也应是她的提醒了。然而,权衡了再三,他还是决定逆了她的意。无论如何,这次,他都不要离开她身边半步。他竖起食指,对着玉彭举轻摇,再指向对方,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玉彭举暗自叹了一口气,随白伐去了。如果可以,他也想留下来,哪怕陪着四姐被俘。但是四姐给了他讯息,还要救京都的父母兄嫂,容不得他任性胡来。
  
  玉楼月还在与耶律邪对峙,她不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等。
  
  耶律邪也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玉楼月,雅善的脸上还是一派斯文。
  
  两人并未持续多久,玉楼月身前便落下一个黑影。黑影没有转身,只是盯着耶律邪。
  
  “稀客,稀客!果然是稀客!既然是客,也没必要遮住面容了。本王同玉四小姐也算朋友,对待阁下自然也会礼遇有佳!”心中暗爽,耶律邪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据闻玉楼月身边一般有三人,除了那个不会武功的丫鬟绿衣,不知眼前的这个会是谁。
  
  白伐也不扭捏,轻轻扯开扎着头发的黑布和蒙面的罩子,一头银发如瀑倾泻。抬起头,他冷着面容一扫周围,旋即盯着耶律邪,唇齿紧闭。
  
  围着的家丁只看一眼,纷纷倒抽口气。对面的银发少年面容如莲般静谧,俊美异常的轮廓面庞几乎胜过了自家的主子。那琥珀色的双眸扫到自己之时,似乎寒霜冰雪扑面而来,令他们浑身哆嗦一下。
  
  耶律邪只稍稍闪了一下心神,冉冉开口道:“原来是甪里毓毓公子!本王倒是与尊师有些来往,只讶异毓公子居然做了玉家四小姐的贴身侍卫,不知为何呢?”白伐白发,他故意未如此称呼白伐,只叫其毓公子。
  
  白伐不愠不怒,冷然回道:“甪里毓已经死了。我只是玉四小姐的贴身侍卫——白伐。”
  
  无甚感情的辩驳让耶律邪感到些失望,虽然知道白伐的性格本是如此,他却想知道在玉楼月面前说起白伐的另外一个身份,这对主仆会有怎样的表情。“呵呵,那么白公子,既然来了,就随本王进府中坐坐吧!”不再多言,他使了个眼色,家丁们便散去大半。
  
  几个人站在玉楼月和白伐身后,慢慢走进大门。待全进去之后,‘哐’一声,便拴上了门闩。外林中的一双黑眸恨恨的扫了一眼大门,煞那间便消失不见了。
  
  小雨依然淅淅沥沥,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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