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闷哼一声,离开她的嘴唇,神情很是不悦,没有一个女人敢像海兰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他,最让他不满的是,他还从不曾生气,动手惩罚海兰珠,微皱着眉头,摩擦着她红肿的唇瓣,沙哑的自问“海兰珠,你到底在坚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可我不想在这里,皇太极。”海兰珠平淡的说道,她那份自尊让她真的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同皇太极发生关系,望进皇太极的泛着怒气的眼眸,“这样做不是情趣,是侮辱,皇太极,我不是拒绝你,只是我有那份坚持,我同你说?”
就当海兰珠要将自己准备多时的话说出来时,皇太极再次吻住了她,堵住了她的嘴,随即抱着她起身,叹气道“海兰珠,我既然娶了你,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你的那份莫名的坚持,我接受。”
见到海兰珠瞪大的杏眼,皇太极在她耳边低笑“其实在暖炕上也不错,我会很尽兴。”回到内室的二人,自然是红浪翻滚,皇太极的退让,让海兰珠更加的妩媚含情,红帐如春,尽享鱼水之欢。
一连几日,皇太极除了忙于政事之外,都同海兰珠腻在一起,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畅快,临窗放置的红木美人塌上,海兰珠披散着脑后的青丝,依偎在皇太极胸前,听着他的志向。
“海兰珠,迁都之后,我四贝勒的实力将会进一步增强。我得的庄子都在盛京周围,到时盛京将会在我的掌控之下,而且内政他们根本就插不上手。”
“大汗不会有动作吗?”海兰珠泼着凉水,对于努尔哈赤,她是琢磨不透的,以前以为他刚愎自用,偏心小儿子,可经历了阿巴亥的事情,海兰珠突然觉得在他的心中,汗位的传承兴许才是最重的,他恐怕在思索交给谁才会让后金更好的发展下去,不至于引发内乱,断送他的基业。
“这些我也有想到,范先生也曾经提起过。”皇太极眸光盛满自信,高傲的说道“我做不到过分的隐忍,虽然私底下的动作安排不会少,但不会讲风光都让给多尔衮,范先生不了解我们女真人,白山黑水之间,更看重的是英勇,只有英雄才会有人追随,汉人的弯弯绕饶反而失去了豪气。”
“你心中有数就成,我劝上你一句,有时一动不如一静。”海兰珠阖上眼,皇太极自身的嗅觉也很敏锐,她根本就不用多言,更何况她虽然在蒙古生活了十多年,却根本不算了解这些人的性子,历史中的皇太极都能谋得汗位,她多说话,恐怕会更乱,这些事还是交给他自己处理好了。
皇太极轻抚着海兰珠的发丝,嘲讽的翘起嘴唇“多尔衮,他太出风头了,我能让得,别人可不见得会如此。”
又过了两日,海兰珠就听闻,多尔衮同代善当着努尔哈赤的面起了冲突,惹得努尔哈赤动怒,差一点气晕过去,日娜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情形,仿佛她亲眼所见一样“格格,您不晓得,奴婢听说是十四阿哥为大妃抱不平,才会为难嘲讽大贝勒,甚至还拔刀相向,虽被大汗喝止,却也难逃责罚,若不是庶妃德音泽安抚大汗,兴许后果会更严重。”
乌玛笑着递上了一杯水,让说得口干舌燥的日娜润润嗓子,看着托着脸颊,沉思着的海兰珠,低声问道“格格,奴婢刚刚听说,布木布泰格格去了一见了十四阿哥之后,回贝勒府后脸色有些好看呢。”
海兰珠激灵一下,多尔衮和代善的冲突应该是皇太极暗自动的手脚,可能让一向神情内敛平和的布木布泰露出不悦,那绝不是小事,微蹙着眉头问道“小玉儿,是不是也去瞧多尔衮了?她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丫头的声音“给小玉儿格格请安。”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下定决心
身穿蒙古衣裙的小玉儿气呼呼的走了进来,海兰珠向乌玛递了一个眼色,乌玛会意,让日娜等人先出去,她屈膝行礼“小玉儿格格安。”
“嗯。”小玉儿应了一声,同海兰珠隔着炕几对坐着,乌玛轻声道“小玉儿格格,您用茶水?还是上点热乎的奶丅子?”
“不用,气都气饱了,喝什么都没味。”小玉儿怒气的挑着眉头,捻起干果不停的揉捏着,仿佛有深仇大恨一样,海兰珠颦眉,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招惹到你?早晨出去时不还好好的吗?难道多尔衮给你气受了?”
小玉儿抓住海兰珠的手,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说我长的怎么样?虽然容貌比不上你精致,可也并不差呀,他,他竟然带回来一个汉女,百般的宠着,这算怎么回事?”
“汉女?”海兰珠眸光一闪,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继续问道“是什么样的汉女?能让多尔衮迷得连小玉儿格格都得罪了?刚刚还听说布木布泰妹妹好像脸色也不好,难道也是为了此事?”
“就是这事,她倒是在多尔衮那装得贤惠异常,待那个汉女很是和蔼,我就瞧不上那样的,就像先生讲过的虚伪。”小玉儿听到布木布泰的名字,仿佛像炸毛的小猫一样,根根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屑的说道“我当时就没给那个汉女面子,看着她那柔弱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就讨厌,偏偏多尔衮还宠着她,我抽了她一鞭子就回来了。”
“小玉儿。”海兰珠重重的叹道“我说几遍你才会明白?多尔衮面前,刚柔并济才是上策,你这么烈性,会把多尔衮个哦吓跑的。”
“会吗?”小玉儿此时紧张起来,再也顾不得生气,眼里闪动着惊慌,以及一抹的后悔,另一只手垂着脑袋,懊悔的说道“我,我,就是忍住嘛。”
“你能忍受布木布泰,为何忍受不了那个汉女?将来多尔衮兴许还有更多的女人,你都能去抽鞭子?”海兰珠面露一分无奈,她的性格到底是随谁了?看着她的父母也不是这样呀,小玉儿眼里闪动着泪光,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海兰珠连忙安慰道“多尔衮心中是由你的,他不会生你的气,只是你将来是?”
海兰珠停住了口,垂下眼帘,她自己的都想不开,哪有资格去劝说小玉儿?若是皇太极宠爱别人,她虽不见得会抽鞭子,却也不会装作寻常,转动了眼珠,想到关键的问题“那个汉女是从哪里来的?多尔衮出征刚回来?难道是别人送的?”
小玉儿抽动着鼻子,擦了一下眼角,开口说道“是从盛京带回来的,他不是随着四贝勒出征吗?听说他们打了胜仗之后,在盛京住过几日,有钱有势的汉人,可是没少将自己的女儿送人,以保存家族的平安。”
海兰珠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乱世吧,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皇太极不会也收了汉女吧,想到多日来的亲密,让海兰珠心里泛起一分的恶心,轻声自问“只有多尔衮吗?”
“好多人都收了汉女,具体的不晓得,反正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光嘴上说得好听,只是试试汉女的味道,其实还不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小玉儿恨得牙痒痒,自顾自的发泄道“你不知道,那汉女还有个姐姐,说是送给了四贝勒,听说还订过亲呢,寻死觅活的不还是送到了四贝勒爷的大帐?”
“送到皇太极的大帐?”海兰珠眸光幽暗,小玉儿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捂住嘴岔开话道“多尔滚最是可恶,说是想我却?”
“小玉儿,继续说下去,我想听。”海兰珠打断小玉儿的话,心中那个念头更是迫在眉睫,淡然的说道“姐妹一场,我想听实话。”
小玉儿瞥见海兰珠宽着茶水,唇边甚至益处一丝的笑意,心中赞叹,她同样并不好过,可那分稳重自己却望尘莫及,柔声说道“海兰珠,这是我只听了一个大概,并不了解详情,那家的长女是远近驰名的美人,好象也有些才学,自幼同她表哥定亲,这不四贝勒率兵进攻宁远城,后有平定圣经的叛乱,自从得知大金的都城就放在盛京了,那些个有地有钱的汉人都挖门子便寻门路,就将女儿送来伺候四贝勒。”
海兰珠喝了一口茶水,茶杯‘哆’得一声放在炕上,胳膊肘住着桌几,托着脸颊,叹道“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有听说起过。”
“四贝勒并没有将她带回来,期中恐怕有事情发生,你想开一些,总比多尔滚这样的好。”小玉儿出声安慰,海兰珠眼中的自嘲一闪而过,五十步同百步的差距,小玉儿,我也不劝你了,若是我恐怕也忍受不得。”
“回福晋的话,十四阿哥来看望小玉儿格格,正候在前厅。”屋子外面传来乌玛的声音,小玉儿面容一喜,随即撅嘴道“不见,他来我就得见吗?”
海兰珠轻盈的一笑,咳嗽了两声“你就说小玉儿不见他,让他回去?”小玉儿窜起身子捂住海兰珠的嘴唇,恼羞成怒道“好呀,海兰珠,你竟然笑我?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说罢同海兰珠隔着炕桌嬉闹起来,衣袖带翻了桌几上的干果盘子,杏仁,松子,核桃等洒落在上面,还有一些落在地上,海兰珠好不容易挣脱开,面色微红,佯怒道“你在如此闹我,就真将多尔衮撵走了?”
小玉儿停住了手,站起身满脸通红的跺脚“不理你了。”转身跳开帘子离去,海兰珠一个一个的拾起桌几上的干果,乌玛从外面进来,走进低声说道“奴婢瞧着小玉儿格格应该去了前厅,这漫天的乌云就算散了,您看用不用只会一声布木布泰格格?前面来人传话,十四阿哥的意思,好像也来看看她呢。”
“怎么做都不妥当,让小玉儿自己决定好了。”海兰珠‘啪’得一声掰开裂缝的核桃,里面的核桃仁并不大,去了皮颜色也不好,乌玛看了说道“格格,这个不能用,是捂坏了的。”
“人生也就是这样,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核桃里是好是坏。”海兰珠碾碎核桃仁,看了一眼掌心,拍了一下炕桌,眼里闪过坚定“哪怕不知道,也不能轻易的后退,不能再沉迷于他的情意之中,该说的不能放弃,否则将来难过伤心的只有我一人。”
“格格,此时恰当吗?”乌玛还是了解一些海兰珠的心思的,有些担忧,贝勒爷才回府几日?若是贝勒爷不答应主子的要求,那岂不是被人钻了空子?面色凝重,踌躇道“格格,你小子日刚到,是不是等真的有了贝勒爷的骨血再说?贝勒爷不是向您说过,在您没被立为大福晋之前,是不会让其她福晋伺候的。”
“庶福晋呢?汉女呢?难道她们就不是女人?”海兰珠轻轻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太极一言九鼎,我还是信的,他不会让碰别的福晋,但是,乌玛,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格格,您若是有了小阿哥,日子过的也更轻松稳当一些,也更有指望,若是贝勒爷不愿意,您还这么年轻,奴婢担心您熬不住。”
乌玛的全心全意为海兰珠着想的话,让她很是感动,可却没有一丝的犹豫,拍拍她的手,说道“此时正是好时候,我同他新婚燕尔,又是久别重逢之时,说出来比较合适,再迟一些,真是有了孩子,那恐怕会更痛苦,我虽然喜欢华服美食,却也不见得受不得苦,无论结果如何,一切唯心,我不会后悔,会生活的很好的。”
“格格,奴婢明白,奴婢会一直在您身边的。”乌玛明白不能再劝,她从小苦惯了,由于她克夫克子的命格,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什么委屈没有受过?只有阿妈和海兰珠待她一般无二,格格这么精贵人儿都能承受,又何况她呢?乌玛暗自琢磨着,若是不成需要些什么物件,还是先收拾出来的好,省得到时手忙脚乱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精贵的摆设,心里还是泛起一分的惋惜,若是失宠,这些东西恐怕都会再没有了,贝勒府一向踩低捧高,到时还是护住主子才行。
“格格。”日娜一脸天真的撩帘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后,低笑道“小玉儿格格怒气已消,同十四阿哥骑马去了。”
“布木布泰呢?难道多尔衮就没有提起她?”海兰珠神情舒缓,背后靠着垫子,此番出征,看来多尔衮也懂事了,明白事情的轻重,他如今可是少不了小玉儿的父亲支持,大妃阿巴亥被软禁起来,他也见不到,能这么快来找小玉儿,定是他想明白才会如此。
“布木布泰格格听到消息,赶到前厅的时候,正看到多尔衮和小玉儿格格相携离去的背影,听说她的脸色很失望难看呢。”
海兰珠摇头叹气,真是可惜了,布木布泰心气再高,也不得不屈从于此,三人行的感情,怎么会和谐无事?要让女子不嫉妒又怎么可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最终摊牌
夜幕降临,黑布般的天空中群星闪烁,零星有雪花飘落,寒风并不强,更显得初冬的夜晚格外的清幽。皇太极唇边溢出一抹笑意,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抖落掉外衣大髦上的雪花,随口问道“福晋呢?”
“回贝勒爷,福晋在内室。”乌玛低头接过皇太极的大髦,不敢多说一句话,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她站在回廊之下,仰望着月色,呆呆的有些愣神,不知道格格会不会婉转一些?贝勒爷真的会为了格格放弃别的女人?
乌玛穿得比较单薄,不一会功夫,就感到身上泛起凉意,可是屋子中毫无动静,她有心进去探听消息,却又迟迟迈不开步子,正在迟疑之间,有人靠近,肩上搭上了一件灰鼠髦的披风,透着淡淡的汗味,乌玛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原来是他………在科尔沁见过的侍卫。低声道“多谢纳兰侍卫,我不能用。”
乌玛想要脱下披风,却被他止住,纳兰铁成黝黑的脸上也升起一丝的不自在,高大健硕的身躯有些僵硬,摸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你穿着,穿着,我看你身子单薄,还站在风口,辽阳城的冬日兴许比科尔沁更冷一些。”
“不。”乌玛脸涨得通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她虽然年岁不小,可从来没有同男人这般亲近,磕磕巴巴的说道“还是你穿着吧,我没事。”
纳兰铁成一下子拉住乌玛想要解开扣子的手,柔韧细滑的感觉,让他心一荡,淡淡的幽香扑鼻,银色月光下害羞的乌玛,比平时更多了几分的娇艳,记起在科尔沁相遇时,也是晚上,当时自己的主子去找海兰珠福晋,而自己却捂住她的嘴,困住她……愣愣的说道“乌玛,你真漂亮。”
这句话落地,使得二人的脸同时涨得通红,乌玛心中一紧,自从随着格格嫁入贝勒府,同皇太极的贴身侍卫纳兰铁成打过几次照面,也知道他的出身不凡,是家中么子,皇太极很喜欢他耿直的性子,带在身边,府中的下人私下议论,他将来绝对是一员猛将,好多的丫头都主动的向他献殷勤,可他却从不曾动心思,他今日所谓到底为何?
乌玛挣开他的拉扯,右手捂住不停挑动的心口,想到今日格格将要说出的话,咬咬嘴唇,将披风解下,扔给纳兰铁成,冷冷的哼道“谁要你的衣服?还不快拿走。”不理他发呆的样子,转身快步去了耳房,关上房门,乌玛的身子靠在门板上,心仿佛要跳出来,垂下眼帘,她的命格,如是格格失了宠爱,她一定要陪在身边才行,纳兰铁成会有更好的女子相配,她终究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眼角滴落几滴泪水,砸在地面上。
皇太极察觉到乌玛的一丝异样,却并没有多想,迈步走近内室,就见海兰珠坐在暖炕上,手搭在炕桌上,旁边轻纱灯罩里的烛火很是微弱,映在她的脸上扯出一道暗影来,皇太极心中的喜悦渐渐的散去,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又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海兰珠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缓缓的起身,来到皇太极面前,抬起漆黑的眼眸,认真的问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