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交给我来处置如何?”海兰珠扬眉浅笑,手指微曲,挠了一下皇太极的手心,“你是不是相信我呢?你在意她们带来的财产吗?”
皇太极沉思一会,迟疑的点点头,“不是在意财产,而是察哈尔诸部的臣服,海兰珠,这才是最重要的。”
海兰珠默默的看着皇太极,心中泛起一丝的难过,却也晓得这才是皇太极,低笑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有些事我一定会做。”
皇太极叹了一口气,欲开口说话,举目望见迎风飘扬的八旗,在镶白旗下,多尔衮身穿亮银铠甲,坐下一匹白毛骏马,被众人簇拥着骑马而来,皇太极放开海兰珠的手,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海兰珠不会在大事上脱自己后腿,让她解决来归的大福晋,也不错。
多尔衮在离皇太极尚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高举马鞭“下马。”他身后的勇士纷纷勒住缰绳,整齐的翻身下马,多尔衮快走两步,来到近前,噗通跪倒于地,恭敬的磕头“多尔衮叩见大汗。”
皇太极的目光在多尔衮身上停住半晌,众人慢慢的安静下来,看着一跪一站的君臣,多尔衮心中有事,自然不敢抬头,膝盖发酸,不由的打起了鼓,难道消息走漏了?
多铎跪在多尔衮一步之后,缓缓的攥紧了拳头,多尔衮得到传国玉玺的事情,原打算就连多铎也瞒着”可是却被他撞破,多铎苦劝多尔衮将传国玉玺献给皇太极。以他们兄弟如今的实力,根本就保不住,但多尔滚并不听劝,所以他们兄弟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但是要让多铎告密,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以多铎的敏锐。皇太板恐怕也不见得不知道,暗自叹气,十四哥是被传国玉玺弄花了眼,就连他们兄弟掌控的两白旗,大汗说收回去就能收回去。两白旗中未尝没有皇太极的人,他们就是皇太极对外征战的棋子而巳。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皇太极清晰的吟道,俯身搀扶起多尔滚,眼含笑意,抓紧他的胳膊,爽朗欣慰的说道“十四弟击垮林丹汗,名扬天下,本汗真是畅快,十四弟辛苦了。 ”
海兰珠没料到皇太极竟然会念出刘邦的大风歌,记得这首大风歌就是在刘邦消灭项羽时所做,用在此时还真是贴切。
“不敢当大汗的夸赞,若是没有您的谋划布置,多尔滚也不会击垮林丹汗,此战全赖大汗,多尔衮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
多尔衮连连的谦虚,神态起发的拳敬,他太明白谐灵林丹汗对皇太极意味着什么,就是因此他的心才更加的难受,开国皇帝,那是名垂青史的。
“大汗,十四哥,你们两个还真是谦虚,要说消灭林丹汗,大汗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十四哥临阵指挥,冲锋在前,八旗将士勇猛无惧,奋勇杀敌,都有功的。”
多铎挑着眉头,看着那两个打哑谜的人,直接讲话挑明,皇太极抚掌大笑“好,好,好,十五弟也长本事了,这话说得好,都有功,理应重赏。”
“多谢大汗。”多铎垂首,偷偷的瞟了一眼皇太极身边的海兰珠动了动嘴唇,来归的大福晋尽然是他的正白旗遇见的,本来他想装作不知道,私下解决吓唬一番,可是——去背多尔衮知晓,说出一堆的理由,硬是带到盛京来,多铎只能暗自叹气。
“大汗,这是此战缴获之物,请大汗御览。”多尔衮从怀中掏出账册。躬身递上,皇太极收敛了笑容,手臂在空中停顿半响,他不清楚是想在上面看见传国玉玺,还是——
“大汗,十四爷等着呢。”海兰珠拽了一下皇太极衣襟,用眼神示意一番,皇太极拿过账册,翻开曹操的看了一眼,果然如此,任何人也抵挡不住传国玉玺的诱惑,向海兰珠微微点头,皇太极拍拍多尔衮的肩头:“十四弟此战收获颇丰,本汗十分满意,十四弟当记头功。”
“大汗,那我呢?”多铎凑趣道,“出征前,您可是应了我,这次我的功劳虽然比不上十四哥,但也算有功,您是不是也——”
皇太极显然对多铎更亲近一些,用账册敲了一下多铎的脑袋,笑道:“本汗忘不了你,你也当赏。”
由于多铎活跃气氛,使得刚刚有些凝重的气氛缓和下来,海兰珠眨眨眼眸,这个多铎,还真是一个妙人,只是不晓得历史上他就应该如此,还是有蝴蝶翅膀的作用。
皇太极拍拍账册,轻声说道:“十四弟,你没有什么遗漏的?有没有话同本汗讲?”
“大汗——”多铎想要开口,多尔衮率先道,“大汗,林丹汗排名第四位的伯奇大福晋也就是窦土门大福晋他统领这窦土门万户翰耳朵,如今率先来归。”
“原来是这事。”皇太极也淡淡一笑,摆手到,“此时迎接的是凯旋的勇士,伯奇大福晋的事容后在说。”
“那您看怎么安排伯奇大福晋妥当?”多尔衮低声问道,皇太极看了海兰珠一眼,海兰珠轻笑道:“既然是伯奇大福晋碰到了十四爷,她也是蒙古贵女,同小玉儿定是谈的来,不妨先暂住在你府上,伯奇大福晋虽然归降,只是名分未定,也不好让她去汗宫,所以要幸苦小玉儿了。”
海兰珠扭头望向自从多尔衮回来就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小玉儿,轻咳一下“小玉儿,你可不得慢待伯奇大福晋。”
“我——我——”小玉儿实在是想不通海兰珠的打算,难道让多尔衮娶伯奇大福晋?怨恨的看了海兰珠一眼,多了一个娜齐格已经够呕的了,这要再加上一个伯奇,那日子怎么过?你不想大汗多娶,难道我就
愿意。
小玉儿想要开叫拒绝,却感到身后有人拉扯她的衣袖,“大福晋,先应下来,容后再说,伯奇大福晋终究是能进汗宫的。 ”
这是布木布泰的声音,小玉儿心一横,脸色有些僵硬,点头道“请大妃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伯奇大福晋,她可是最先来归的大福晋,咱们哪能亏待?听说囊囊大福晋手下的嫁妆财产可是很丰厚呢。 ”
“你明白就好,那我就将这事交给你了。 ”海兰珠眯了眯眼睛,扫了一眼低头的布木布泰,本来想着借助小玉儿对多尔滚的爱恋反驳自己的安排,她好直接处置伯奇大福晋,可天不遂人愿,忽视了布木布泰。小玉儿的想法也多了呢。
海兰珠有些失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回头向皇太极嫣然浅笑,眼眸中褶褶生辉,越来越有趣了,海兰珠顺着落在自己身
上陌生的视线望去。在不远处站着一名风尘仆仆。面容只能大约瞧出清秀的女人,那就应该是伯奇大福晋吧,海兰珠握住了皇太极的手掌,双手交握,果然伯奇大福晋移开了目光,海兰珠嘴角上杨,希望你识趣,若不然——。
尖锐的鹰鸣从天空传来,飘来的两簇乌云遮住了火热的日头,摇摆的树梢表明巳经起风,海兰珠明显感到皇太极的兴奋,不由得颦眉,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众人抬头向天空望去,一对雄鹰雁翅翱翔, 皇太极笑道“海兰珠。这对鹰很像咱们初次相遇时。你的斑斑和点点。 ”
海兰珠神情黯然,狠狠的登了皇太极一眼,“你怎么偏偏提起这件事来?你还没陪我的鹰呢?”
“那对海东青不算数?”皇太极一抬手,满德海递上了缠着黄色绸布的硬弓,皇太极左手中掂量一下。见四周众人的都集中在他身上,从
后抱住海兰珠,头拄着她的肩膀。
“同本汗一起把那对鹰射下来,既然斑斑点点死去,这世上就不能在有同他们相似的,若是看不见也就算了,看见了——本汗就不会容
得。”
皇太极握着海兰珠的手掌,将硬弓拉成满月。嗖的一声响,箭翎划过长空,直冲云霄,正正的射中那对飞翔的雄鹰,中箭后的鹰悲呜一
声。坠落在地面上。众人高喝“大汗神射,一箭双雕。 ”
可就此时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地面晃动,整个盛京仿佛都摇晃起来,乌云遮日,狂风四起,这是骤雨的前兆,哄的一声巨响,在不远处放置不知道多久的怪石,四下崩裂,石块飞散,皇太极将海兰珠牢牢的护在怀中,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海兰珠,辨雨之法还是你教的呢。”
灰尘散去,众人缓过神来,此时在倒塌的石块下,发出盈盈的亮光,皇太极挺直身子,兵士回禀“大汗,这里有一块玉,上面还刻着字。”
第三百四十章 野雉入帐
士兵回禀的话,让刚刚被地动山摇惊呆的众人,脑子嗡的一声,那块放在城郊的奇石已经许久了,却从来没人想到底下会藏着东西?刻字的玉?众人纷纷猜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乌云消散,炙热的日头有重新露了出来,若是没有四散的石块,恐怕众人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海兰珠侧头看了一眼难掩得意的皇太极,轻声说道“你学得还不到家,你看又是晴空万里。”
“海兰珠,你不觉得这效果更好吗?看来老天爷也是意属于我。”
皇太极翘起嘴角,海兰珠偷偷的掐了他一下,也无法否认,确实这样更像是神迹,此时岳托献上皇太极亲自射下来的双鹰,高碰过头“大汗神射。”
海兰珠侧了一下头,血糊糊的死鹰看着就不舒服,皇太极点头,高声道,“把刻字的玉拿上来,本汗看看到底是何宝物?”
这事自然是范礼去做,范礼一脸严肃慎重的捧着玉玺走进皇太极,在众人面前跪伏于地,将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玺举过头顶,激动地高呼,“大汗,这是天兴大金,上面刻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消失了许久的传国玉玺,大汗当登帝位,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多尔衮听后脸色一僵,慢慢的攥紧拳头,这若是传国玉玺的话,拿自己得到的那个又是什么?目光紧紧的落在和田白玉雕龙的传国玉玺上,黄调剂抬手拿过传国玉玺,翻来覆去的看着。
“范先生,这真是消失了两百多年的传国玉玺?”
“大汗,这就是源自始皇帝的传国玉玺,您看玉玺上一角是金子镶嵌,缘由就是当初王莽篡政的时候,摔坏了一角,淫才才会用金子弥补,弱势的性不够的人怎能让传国玉玺突现?大汗,这是天命所归。”
海兰珠后退一步,缓缓的盈盈下拜,清脆柔和的声音响起,“风云异象出,传国玉玺现,天命所归,当主天下,万岁,万岁。”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随着海兰珠叩拜,眼里闪动着狂热,甚至就连百姓都叩拜起来,山呼万岁,跪地的多铎拉一下站着发愣的多尔衮,压低声音“十四哥,跪下吧,事已至此,天命不可违,没有任何人能阻挡。”
多尔衮心不甘情不愿的浑身僵硬的跪地,他知道此刻才明白,天命早已不在自己这边了,皇太极四下望去,跪拜的众人,狂热的呼喊,一时之间让他的心飞扬起来,将传国玉玺高举过头顶,阳光洒在上面,灼人的眼球,这个安排按现代的话讲够狗血,可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皇太极终于走到了建国的时刻。
天聪七年八月,盛京城外石开传国玉玺现,皇太极开始了建国前的最后准备,虽然崇祯皇帝极力封锁这个消息,但是这种“神迹”总是在民间流传的最广,如蔓延的野火一般,根本无法阻止,传国玉玺出现在盛京城外,出现在后金,在讲究天命的百姓眼中,是不是意味着皇太极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于此同时,明将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先后归降,皇太极并没有剥夺他们的领兵地位,开创了汉军八旗,如此在皇太极的掌控下,满蒙汗八旗初步建立,疆域在此时也扩大到南自旅顺口,北至乌苏里江以东并且黑龙江中游地区。
皇太极并没有志得意满,他再次下令打击林丹汗的残部,而对于最先来归的窦土门大福晋,他仿佛就如同遗忘一样,海兰珠虽然记得,但是也想让窦土门大福晋知难而退,只要不嫁给皇太极,后金这些旗主贝勒随她挑选。
固山贝勒多尔衮府邸,窦土门大福晋一直居住在客院,小玉儿虽然很热情,但是对她也防范得紧,小玉儿可不想引狼入室。
多尔衮也曾在私下说过,窦土门大福晋必然进汗宫伺候大汗的,于情于理,皇太极都会纳她为福晋,不过,多尔衮也清楚,不,大金所有人都明白,任何女人也无法动摇海兰珠的大妃之位,哪怕她出身高贵,财产丰富,皇太极能同海兰珠射下双鹰,这就是向众人表明,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海兰珠。
布木布泰亲自手捧丝绸,在午后的一日过进了窦土门大福晋的院落,很是熟识的说道“这是小玉儿大福晋让我给您送来的,过几日大汗要回猎于围场,传下旨意,咱们都跟着去呢。”
“布木布泰妹妹不用多礼。”窦土门大福晋起身扶住屈膝的布木布泰,含笑道“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实在是打扰了。”
“瞧您说的,只要你住的舒心就好。”布木布泰将丝绸放在桌子上,轻笑道:“以后就是我们想要再让您来住,恐怕也不行了呢。”
“我——”窦土门大福晋轻抚着丝滑的丝绸,神色有几分黯然,小声道:“大汗还能记得我?布木布泰妹妹,我,我不应该来大金的。”
“这伙怎么说的?”布木布泰一把拉住窦土门大福晋的手,同她坐在一处,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您可不能这么想,大汗心中还是惦记着您的,若不然也不会安排在我们府上,只是——只是——”
布木布泰神情踌躇,缓缓的说道:“哎,大汗同大妃经历了许多,他又是情深之人,自然吧不想让大妃面子上过不去,大妃德才俱佳,可偏偏醋劲很大,不说您,就是宫里面除了大妃之外,还真没有哪能拿的出手的福晋,大都是个摆设。”
“我也听说大汗对大妃甚是爱重,草原上草就流传着他们的情意,我也晓得以我的容貌,根本无法同大妃相比,可是——布木布泰妹妹,你也应该清楚,虽然我有着万户的财产,单身的夫人过得并不容易,这其中还牵扯着察哈尔诸部,我根本不愿插足他们中间,可是却不得不如此。”
“窦土门大福晋,您想开一些,大汗志在天下,又得了传国玉玺,自然不会轻慢察哈尔诸部,这可关系到草原上的稳定,大汗定是同大妃在商讨此事,其实大汗这也是为了您好,名正言顺才是体面,大汗这也是癌肿您才会如此,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见幕布木台这么说,窦土门大福晋心轻快了不少,脸微微泛红,带着一丝羞涩的轻呸道:“原先看着妹妹也是个稳重的,却没料到这张嘴如此的不饶人。”做出一副欲撕布木布泰嘴的样子,布木布泰向旁边躲闪,笑道:“我可是实在话,窦土门大福晋若是鑫源达成,可别忘了我今日之言呀。”
二人嬉闹一阵,本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如此的亲近,不过由于她们都是出身蒙古草原,再加上布木布泰曲意逢迎,窦土门大福晋心智上来说根本不是布木布泰的对手,时间久了自然把她当成贴心之人。
“布木布泰妹妹,有句话不晓得我应不应该说?”
“我们一见投缘,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布木布泰面上平和带着一丝的亲近,窦土门大福晋叹气道“按说大妃是你嫡亲的姐姐,可怎么——你怎么会被——”
布木布泰眼圈泛红,眼中蓄满泪水,手纸擦了一下眼角,低声道“您不晓得,大妃都不认我这个妹妹了,连带着父兄都不待见我。”
“您这般懂事,大妃怎么忍心——哎,快把收了,仔细眼睛。”
窦土门大福晋用帕子擦着布木布泰的眼泪,叹息道“按说大妃不应该如此呀,你们姐妹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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