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停住了口,低头同海兰珠额头相抵,轻声问道:“若是你,会怎么做?是像小玉儿那样鲁莽,还是如同布木布泰那般?不,我的海兰珠永远不会像布布布泰。”
正是由于皇太极最后这句话,才使得海兰珠抬起的脚放了下来,眼里弯出笑意来,奖励般地轻抚皇太极的下巴,扬眉笑道:“算你聪明!皇太极,我告诉你,我既不会像小玉儿,也永远成不了布木布泰,我想——”
海兰珠咬住嘴唇,认真的想了半晌,突然清脆的笑声溢出她的樱唇,双手环住皇太极的脖子,仿佛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怀里。
“那些假设都没有用,皇太极,你同样不是多尔衮,你决不会陷入到他那种危险的境地,你的本事足以保证自己的平安,我和儿子们的平安,这一点我确信。”
皇太极大笑起来,抱着海兰珠原地转了两圈,“你说得对,太对了,没有人能让我陷入死地,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有此烦恼。”
“其实,你知道吗?无论是想要殉情的小玉儿,还是另谋它路的布木布泰,我都不喜欢。”海兰珠用力将皇太极的脑袋拉低,轻吻上他嘴角,喃喃的说道,“真正在意你的女人,不能只是面对既定的结果再做出选择,而是应该在危险来临之前就有所预判,帮助自己的丈夫回避风险,比事后做多少都更有用。”
“就是因为你如此聪慧不同旁人,才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让我皇太极放不下的女人——海兰珠。”
皇太极夺过了主动权,吻上了海兰珠的嘴唇,舌尖探进去同她的香舌交缠在一起,墙上的影子越来越近,最终慢慢的融合成一个。“海兰珠。”“嗯?”低言浅语从二人中间飘出,“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我不晓得的事情?”
“皇太极,你是不是相信我呢?”“嗯,我不会怀疑就是。”
翌日,布木布泰打着进汗宫献礼的名义,拜会了哲哲,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布木布泰乘坐马车离开汗宫之时,伸手挑开了车帘,嘴角诡异的勾起,这就是整个大金最尊贵的地方,自己会慢慢的走进去。
中秋夜宴,明月高悬,正超上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海兰珠并没有将酒宴摆在大殿里,而是放在了空旷之地,点燃了篝火,在旁边竖起造型各异的彩灯,璀璨的星光,红彤彤的烛光交相呼应,再加上突然燃放起来的各色烟花,使得气氛达到最高潮。
“火树银花,这就是火树银花?”皇太极攥紧酒杯,看着面前丈高、仿佛火球一样、银光飞溅的烟花,也不由得惊叹。烟花渲染着夜空,就连星光都有些暗淡,海兰珠又让人将银子纸片弹到空中,亮光盈盈,仿若星辰坠地。宴会中的人看得如痴如醉,对海兰珠这种新奇的安排更是敬佩不已。
只是,有两道视线并没有看难得一见的景色,而是落在了海兰珠身上。海兰珠放下酒杯,星眸微醉,软绵绵的说道:“大汗,我先回去了。”
皇太极回望着海兰珠的目光,拧着浓眉,面露一丝的不悦,“这么早就回去?”
“嗯,最近不是很舒服。”海兰珠摇摇晃晃地起身,扶着婢女的手离去。皇太极眉头皱得死紧,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烟花燃尽,众人才发现大妃已经离席,而他们英明的大汗举杯自斟自酌,脸色难看得很。
众人纷纷打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大汗大妃闹别扭了?哲哲起身来到皇太极近前,含笑道:“大汗,妾愿您一统关外,大金繁荣昌盛。”
皇太极“嗯”了一声,此时满德海走进,将一封书信递上。哲哲面容一变,垂下眼帘,仔细的听着,”大汗,这是她——给您的——在老地方等您。”
哲哲瞥见皇太极拆开信封,淡淡的媚香飘了过来。哲哲不由得动动鼻子,由于离得近,能看见字迹,却也不清楚具体写的是什么。皇太极脸上透着喜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好,这诗词用的恰当,不愧是才女。”
皇太极将书信放在怀里,找了个出恭的借口离席而去。这一切,也只有站在她旁边的哲哲看得清楚,至于酒宴上的众人,全都不清楚实情,哲哲说了两句场面话,使得众人的疑惑少了此些,重新喝起酒来,而布木布泰也已经失去踪影。哲哲含笑地抿着酒,这出戏可是越发的热闹了。
第三百二十章 人约黄昏
偷溜出来的皇太极顾不得看一眼天上的明月,大步流星的向偏僻的庭院走去,脸上压制不住的兴奋,满德海在旁边小跑一样的跟着,压低声音提醒道:“大汗,您慢——大汗,前面就到了。”
满德海看到皇太极锐利的目光,连忙改口,向四周看了一圈,轻声叹道:“这地方还挺幽静的。”
“偷情的地方难道还弄得别人都知道?皇太极一巴掌拍在满德海的头上,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更是让皇太极期待等一下发生的事,她会怎么做?走进一座不大的庭院,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一明两暗的房子显得精巧别致,在回廊下挂着一对红嘴绿毛的鹦鹉,在下面还摆放着几盆盛开的菊花,鹦鹉扑扇着翅膀,“人约黄昏后,人约黄昏后。”
“这对畜生都比你聪明。”听见皇太极这么说,满德海讪讪的一笑。此时,屋子里隐隐飘出袅袅的琴音,皇太极向满德海挥手,几步来到门前,手掌放在门上,只要用力推开就能看见思念已久的佳人。
琴音慢慢的停了下来,柔软中透着娇媚的声音传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皇太极哪还忍得住?推门而入。满德海垂头退到了一旁,眼里一片迷茫,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轻拍他的肩头,“你同我来,别耽搁大汗的正事。”满德海一激灵,看着来人,嘴角微抽,僵硬着点点头,“好,我晓得了。”
而屋子里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从皇太极踏入的那一刻起,他恍惚觉得这就是一个梦境,垂地的粉色薄纱轻轻的飞舞翻滚,颗颗晶莹的琉璃珠帘后面隐约可见一名艳丽的女子,放在中间金丝金鳞的八爪香炉里燃烧着迷惑人心的媚香,床榻上铺陈这柔软的粉色被褥,包裹着粉纱的宫灯使得屋子里更多了几许暧昧的气氛,似明似暗,模糊间更是醉人。
“大汗,您停下,奴家一会就来伺候您。”珠帘背后媚到骨子里的声音止住了皇太极向前的脚步,皇太极身子紧绷,恨不得扯开这碍事的珠帘,将那个妖媚一样的人儿抱在怀里恣意怜爱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再也压制不住的欲火。
皇太极深深地吸气,想要稳住心神,可是如鼻的媚香,又怎么会如他所愿?皇太极坐在了床上,阖上眼睛,再多看一眼这屋子里的布置,自己恐怕真的会失去控制,默默地念叨:眼不见为净,她终究是自己的。
可是那个牵动他心神的人显然觉得做得还不够,大金汗王还不够疯狂,勾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大汗,奴家向你请安。”
皇太极睁开虎目,看着慢慢向他走近的人儿,不由得有些傻眼,这是什么装束?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衣着打扮很像大明的服饰,在细微处却有些不同,衣领更大上一些,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袖服也更宽大,束紧的腰身,拖地的裙摆,显得更加的飘逸。
衣衫奢华,可是头上却只用一根翠玉的簪子挽住了丝丝顺滑的青丝,一绢粉纱蒙住了那娇美的容颜,媚惑的最高境界就是朦胧,她显然深谙此道。
“这——这是——”皇太极嘴唇颤动,发呆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儿,“你还有这本事?”
“大汗,奴家哪有这能耐?奴家只是识得几个字,这服饰——”女子停住脚步,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带起阵阵的幽香,嫣然浅笑,“这是大唐贵妇的着装,同大明的服侍略有不同,不过都是一脉相承,您喜欢吗?”
“本汗——本汗更喜欢你。”
皇太极眼中隐隐透着血色,脖子上青筋清晰可见,喘着粗重的气息,伸出手臂,想要将近在咫尺的人儿抓到怀里,却只抓到她绣着精致花纹的衣袖,丝滑的触感使得皇太极的心更加的火热。听见女子轻盈的笑声,皇太极沙哑的命令:“过来,你给本汗过来。”
来人不慌不忙,整理了袖摆,向前走了两步,一双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委屈的水雾,盈盈下拜,“澜,拜见大汗。”
“兰?”皇太极再次伸手,这次抓到了她露出衣袖来的半截白藕般的手臂,轻声问道:“哪个字?”
“大波为澜,风行水波,成文曰澜。孟子有云,观水有数,必观其澜,天下安澜——”
“本汗不管什么是澜,只想要你而已。”皇太极此时哪能听懂这些?将人儿拉到怀里,手拽上了盖在澜脸上的薄纱,低笑道:“你不是要伺候本汗吗?怎么还藏着脸?澜,若没有倾城之貌,本汗可不见得会碰你。”
伸手打掉了皇太极的手掌,澜眼底含着一丝的卑微,更显得惹人怜爱,白玉般的手指主动摘下面纱,抬起胳膊,那块刚刚还挡着脸的面纱,此时凌空遮挡着皇太极炙热的视线。澜轻轻的吐气,将面纱吹动,柔声道:“澜不求天长地久,只愿这一刻伴在君侧。澜自知身份地位,不敢同大妃相比,只想偷得一晌之欢,若微风拂过,求得大汗这一刻垂怜,澜心愿足矣。”
最后一个字出口,澜将面纱抛向了空中,那块面纱凌空飘落,皇太极终于见到了澜的全貌。那不同于海兰珠的谦卑,让他心中涌起了一丝别样的触感。
“澜,澜。”皇太极粗糙的手指点在了她额前画着的梅花上,那株仿佛雪中盛开的红梅,清雅高洁,根本不似红杏出墙之人的耐不住寂寞。皇太极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澜和海兰珠不停地在变换,喃喃的低语:“你——你——本汗答应过你,不会——不会——”
看着皇太极的挣扎,澜的眼底笑意一闪而过,他还没被迷糊涂。双手搭上皇太极的肩头,将身子贴得更紧一些,轻启朱唇,哀婉幽怨的说道:“大汗,澜不求名分,更不会让大妃知晓,只是——以蒲柳之姿,侍君一场,就如同夜晚梦境,天亮而逝。难道澜如此卑微的心愿,大汗都不能满足吗?”
澜的睫翼上占着晶莹的泪珠,皇太极紧抿着嘴唇,他动不动心?只要是男人就没有能忍得住的,可是如今的状况,他却忍了下来,凝眉问道:“你是真的这么想?想让本汗宠幸于你?告诉本汗实情。”
澜望着面前极度忍耐压抑的皇太极,他身上的紧绷她自然能够感受得到,眨去了眼底的水雾,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笨蛋!皇太极,难道你不明白吗?这就是偷情,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偷情,我在此刻只是澜,勾引大汗的澜。”
银红娇嫩的嘴唇靠近,皇太极能嗅到她身上不同于以往的幽香,朱唇落在了皇太极的眉间,澜轻声的说道:“我相信你的,就如同你相信我一般。”
“澜!”皇太极扣紧了澜的腰肢,低声问道:“惊喜,这是不是就是惊喜?”
“难道你不喜欢?”
澜一改刚刚的感动,撅起了嘴唇,柔柔弱弱的说道:“大汗,难道澜如此让您讨厌?连这一点点的奢望都不行吗?您好狠的心!”
皇太极此时再也压抑不住,这个机灵古怪的丫头,今天弄上这么一出,还真是意外的惊喜。经历此次过‘偷情’,皇太极知道,以后恐怕不会有人再做得比她好,她就如同妖精一样,更会渲染气氛。皇太极放声大笑,拉住欲泣而走的澜,沉声道:“既然你想玩,那本汗自当奉陪。”
随后吻上了澜的嘴唇,调笑道:“你如此卑微的愿望,本汗怎么会舍得美人落泪?本汗要你伺候就是了。”
“大汗。”澜身子柔软的靠近皇太极的怀里,轻声的低咛:“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荒唐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妾为出来难,叫君恣意怜。”
皇太极心猿意马,不上不下的,以前都没觉得她如此勾人,难道这就是偷情的快感?多日来憋的热情想要释放出来,将如同蛇一般扭动的澜按在身下,粗声粗气的说道:“你说的那些本汗不懂。澜,本汗要你,就要你一人。”
扯开澜的衣扣,皇太极调情的手法同样不容小觑,不像以往那样顾忌,此时肆无忌惮起来。被弄得娇喘微微、面色潮红,呻吟之声溢出樱唇的澜,此时也不晓得自己这么做是亏了还是赚了?总之,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皇太极的手掌越发的放肆,一波波的情欲涌上,一双眸子似渴求似哀怨的望着皇太极。
若是以往,皇太极定会在她的眼神中放过她,可是此时——皇太极轻吻她的肩头,“澜,你是澜,想要偷得一晌之欢的澜,本汗怎能让你失望?”
见到身下之人咬牙切齿的模样,皇太极笑容更重,他也察觉到她要比以往更没有顾忌,这样也让自己更舒服。
“布木布泰福晋,奴婢只能带您到这里了,以后的事就看您的了。”哲哲的婢女轻声说道,布木布泰明白,若不是凭着哲哲的人脉,她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男女调笑偷情的声音,布木布泰攥紧拳头,拉着想要离去的婢女,低声问道:“大妃呢?”
“大妃不舒服,已经歇下了。主子让人偷偷看着,大妃不曾离开宫苑,请您放心。”
布木布泰将两个珠子塞给婢女,点点头,“我晓得了,你告诉姑姑,那计划进行。”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诱大汗
明月高悬在暮色的夜空,清冷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寂静的院落里,廊下挂着的那对鹦鹉也收敛了翅膀,依偎在一处,屋子里昏暗的烛火,朦朦胧胧的影子在窗户上拉出剪影,隐隐约约的娇嗔声,使得这个月圆之夜有几分与众不同。
布木布泰轻声轻脚地走到门前,眼里透着一分犹豫,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的顺利,若是一击不中,那再也没有回旋余地,可是多尔衮生死未卜,若真是战死沙场,她将来只有改嫁一条路可走。遍观盛京城这些旗主贝勒,哪个能是自己之心的人?也只有大汗——想到皇太极,布木布泰眼前出现他深邃的眸光,那成熟高高在上的气势,以及对海兰珠的那份不同旁人的宠溺,这些都让她心跳加快。
布木布泰心中默念,姐姐,我是不会再输给你的,若是能得大汗的宠幸,我未尝没有逆天的可能。布木布泰唇角上扬,多尔衮的心还是不够硬,而自己当时可是读了不少的医术,怎么也能有所收获,她的手掌轻轻的抚上平坦的小腹,若是长生天厚爱,那今日过后,兴许一切都不相同了。多尔衮,若天随人愿,也算我对得起你,我必会让自己的儿子为主汗位。
“大汗,你别再戏弄我成吗?我——我——”媚骨的声音飘了出来,“澜不求名分,只愿伺候大汗,请大汗怜惜。”
“再放松,澜,让本汗进去好好的疼惜你,澜,放松,放松。”皇太极耐着性子的疼哄,以及女子的呻吟声,让门外的布木布泰如同着了火一样。她也曾经同多尔衮浓情蜜意,可多尔衮从来不曾有如此的耐心,是不是因为年轻气盛、不晓得疼人呢?
“大汗——呜呜——大汗,您——别那样——澜——”这道假声假气的呻吟,让布木布泰心中一哆嗦,明白就是这个时候。猛然推开房门,入目的奢靡,入鼻的媚香,屋里透着情欲的味道,地上还散落着绢帕和衣衫,而床榻上,皇太极光着膀子正准备将身下妖精一样的人儿吃入腹中,感受难得的别样情趣,可就在他将要变身为狼的时候,竟然来人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