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热,火一样的燃烧;柔软,水一般的柔情,海兰珠的动作妩媚,却又隐隐带出一分的纯真来,她的话更是让皇太极再也忍耐不住,等到海兰珠想明白有些过分的时候,昨夜几乎将她揉碎的皇太极已经不见,太阳偏西了,浑身的酸痛,榻上褥子的褶皱凌乱,都彰显着那场情事是如何的火热激烈。
“乌玛,乌玛,我要喝水。”海兰珠的嗓子发干,就连简单的说话都很费劲,片刻之后,幔帐被挑开,乌玛含笑将茶水递给海兰珠,低头不敢看她身上的吻痕,小心翼翼的扶起海兰珠,轻声道,“格格,您觉得如何?用不用奴婢给您熬些补药来。”
“咳咳,咳咳。”海兰珠显然由于乌玛的话被呛到了,乌玛连忙捶着她的后背,“格格,您慢一点。”
海兰珠清清嗓子,脸上涌起了一抹羞涩,轻责,“乌玛,你也学坏了,竟然敢调笑起我来?”
“奴婢不敢的。”乌玛一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她太明白自己的主子,捂着嘴笑道,“格格,熬补药的事可不是奴婢想的,而是大汗交代的,他可是让您好好的补身子呢。”
“哼,若不是他,我能这样?”海兰珠脸更红,只要一想到昨夜的情事,就很不服气,怎么又被他翻转过来呢?太气人了,下一次一定将他绑起来,到时看他如何?
乌玛见到明显神游的海兰珠,微微摇头,“格格,您是现在起身,还是再多睡一会?”
“再躺着,一会皇太极就该回来了,那可就真起不来了。”海兰珠没好气的哼哼着,乌玛伺候她穿衣梳洗,“刚刚布木布泰格格来了一趟,奴婢见您睡着,就没让她进来。”
海兰珠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前头发,诧异的问道,“她来做什么?没有我的召见,她也能进汗宫?”
“听说是哲哲福晋叫进来的,哲哲福晋不是身子有恙嘛。”乌玛随口说道,手上的动作没停,打理着海兰珠的发丝,插上蝙蝠金簪,突然想起一事,“苏沫儿也定了人了,您猜猜是谁?”
“苏沫儿也要嫁人了?我还以为布木布泰会留着她呢。”海兰珠打开首饰盒,挑出一对翠玉的手镯来,她虽然对苏沫儿比较有好感,但是她对小玉儿和布木布泰一点兴趣都没有,凡是她们的消息也只是听听罢了,若不是她们内宅争宠,又怎么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她虽然是被殃及的人,皇太极也报复了朝鲜,赐死李氏,可这一切又怎么能唤回失去的孩子?
海兰珠做不到迁怒,可是对小玉儿和布木布泰心中难免有点想法,在休养其间,布木布泰也好,小玉儿也罢,她们都曾递牌子想要进宫探望,都被海兰珠冷冷的拒绝了,就连现在,若无必要,海兰珠也不太想见她们。
“您还记得当初您带兵进汗宫时拦着您的那人吗?听说是他主动同十四爷说起的,相中了苏沫儿。”
“鳌拜的二哥卓布泰?这倒是很稀奇。”海兰珠停了下来,当初拦着宫门外有心阻止她进宫的卓布泰并没有受到皇太极的报复,反而很得重用,已经是镶黄旗重要的将领,而他的弟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鳌拜,这让海兰珠对卓布泰更多了一分的关注。
“奴婢听说这个消息,还特意给苏沫儿送去了一套头面首饰呢,当初奴婢成婚时,她也送过东西来的,虽然奴婢和苏沫儿的主子不同,记得当初在科尔沁时,她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奴婢克父克夫命的人。”
“乌玛,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能一断而定终生呢?你现在有夫有子,而且纳兰铁成也很好,那些闲言碎语都是做不得准的。”
“格格说得对,奴婢说这些做什么?”乌玛擦擦眼角,轻叹道,“我还以为苏沫儿会伺候十四爷,没料到她另有机缘。”
海兰珠戴上手镯,苏沫儿若是伺候多尔衮,就会深陷其中,彻底沦为布木布泰的棋子,那对自己抱有一分善意的苏沫儿来说,就可惜了。不想再提起这事,海兰珠问道,“哲哲福晋到底如何?请大夫了?”
“这事说起来很邪行,哲哲福晋宫里半夜闹鬼,吓到了她,哲哲福晋胡言乱语哭泣了整整一夜,可只有她见到鬼怪,旁人都没有见到。”
“有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哲哲福晋,她也不见得就是老实的。”
海兰珠的眼里透着一丝的疑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错过了,哲哲到底在怕什么呢?
“奴婢看兴许是博娜的冤魂吧。”乌玛心有余悸的说道,海兰珠叹了一口气,“是吗?博娜还会缠着哲哲福晋?”
第二百五十章 反戈一击
炎热的八月午后,任谁在日头下站上一个时辰,都会觉得很不好受,布木布泰也是人,她此时身体仿佛都要虚脱了,汗水打湿了身上穿着的浅蓝色旗袍,头晕眼花之时,就听见屋子里面飘来小玉儿的声音,“布木布泰,你先退下,今日本福晋无空见你,明日你再来立规矩。”
布木布泰的脸不知晓的由于暴晒还是羞愤,通红一片,指甲扣进肉中,低声的应道:“是,大福晋。”
扶着旁边的婢女缓缓的离开,小玉儿此时才撩开悬挂在窗上翠玉的竹帘,望着布木布泰的身影,眯了眯眼睛,里面透着难掩的愤恨,布木布泰,为了我那苦命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格格,您这又是何苦?”博尔贴儿的声音在小玉儿耳边响起,小玉儿缓和了神情,回头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安心的养胎的吗?”
“奴婢这才两个多月,还不显怀,没事的。”博尔贴儿面对小玉儿更加的恭敬,小玉儿和善的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吩咐道:“准备梅子水。”
少刻,婢女端上来梅子水,小玉儿笑道:“你快用一些,我晓得你最近很辛苦,不用每日过来,安心养胎,就是你对我的忠心了。”
博尔贴儿不敢大意,她是在小玉儿的要求下伺候多尔衮的,没料到几次之后竟然有了身子,她到现在还记得小玉儿听见这消息时变幻莫测的神色,博尔贴儿知道自己不能犯一丝的错误,不说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是多尔衮唯一的血脉,就是将来交给小玉儿抚养,也难保她不在自己生产时下手,自从小产后的小玉儿已经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心机更沉,手段也更狠毒。
就拿整治布木布泰福晋来说,那真是花样百出,让旁人还挑不出一丝的错来,在加上多尔衮对此事的视若无睹,一点都不像以前一般护着布木布泰,所以小玉儿行事更加的得心应手,让布木布泰苦不堪言。
小玉儿向后靠在绣着百鸟朝凤的红垫子上,手中摇着蒲扇,眼底再也不见往日的天真,低声叹道:“大妃以前说的话,现在想来还是很有用的,难怪能独占大汗的宠爱,名声还不坏,当初我若是能听进去,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主子。”博尔贴儿心里一紧,嘴唇蠕动着,低声道:“奴婢这一胎是为主子您怀的,奴婢保证生产完就不会再见十四爷,主子,您要相信奴婢。”
小玉儿拉住想要跪地的博尔贴儿,唇边含笑,但眼里却一分笑意都无,“看你说的,好像我在同你抢孩子似的,当初是我做主让你伺候的爷,难道我还能吃味不成?”
小玉儿复杂的目光落在博尔贴儿还很平坦的小腹,安慰道:“你放心,只要生下儿子,我就不会亏待你的,博尔贴儿,你好好的养胎,谁给你气受,尽管同我说。”
“主子,奴婢不会奢望什么。”博尔贴儿连连保证,小玉儿点头道:“我晓得你的忠心,先下去歇着,我可就指望着你了。”
博尔贴儿扶着身边的丫头缓缓的走出了房门,心中更是悲凉,等到自己生产之时,恐怕就是丧命之际吧,她不晓得应该怪谁,她已经做了防范,就怕自己有身子,可长生天仿佛没有听见之际的祷告,偏偏有了身孕,博尔贴儿躺在自己屋中的塌上,对着小玉儿指派过来的丫头客气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歇一会。”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人之时,博尔贴儿睁开含泪的眼睛,轻抚腹部,她是小玉儿最贴身的丫头,借腹生子、杀母取子这些她都听海兰珠说过,没想到自己如今落入这个境地,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到底该怎么办?求生的意志让博尔贴儿脑筋更灵活起来,这也出乎小玉儿的意料之外。
而此时小玉儿把玩着象牙扇柄,眼里寒光闪烁,她虽然拿不准布木布泰到底在自己小产这件事上是不是动了手脚,但女人的直觉让她明白,这事一定有异常。
多尔衮偶尔露出来的神情,让小玉儿懂得,小产的事恐怕不那么简单,刚刚琢磨透的时候,小玉儿几乎想要同布木布泰对峙,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冲动妄为的人了,冷静下来才想明白,若是被大汗知道其中有布木布泰的影子,那就是会祸连多尔衮,她才勉强的压下来,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所以小玉儿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布木布泰身上,也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或者就算同她没有关系也不能让布木布泰好过。
“都已经安排好了?”小玉儿轻声问着她母亲派过来的嬷嬷,“博尔贴儿那有什么动静?”
“主子,她仿佛已经认命了。”嬷嬷压低声音,想了想说道:“这事您尽管放心,奴婢会处理好的。”
“可惜了,可惜博尔贴儿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不过她要是恨的话,就怨恨害我失去儿子的人吧,若是我能生下儿子,又何必出此下策?”
小玉儿闭上眼睛,攥紧扇柄的手上透着条条青筋,自从小产之后,她连续两个月都睡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见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对着她哭泣,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是她大意,才让旁人有机可乘,可是等她懂事了明白了,她却再也当不了母亲,这种锥心的疼痛每日的折磨着小玉儿,几乎让她崩溃。
“同样是小产,海兰珠有大汗陪着,而我——多尔衮虽然现在不再把布木布泰当宝儿一样的宠着,对我也更好了一些,可他的心还没全在我这。”
“格格,您不去同大妃相比,会轻松上许多的。”嬷嬷在旁边安慰着,小玉儿苦笑道:“是呀,同海兰珠是比不了的,当初大汗差一点能将我也处死,只是因为我连累海兰珠失去孩子,可是海兰珠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失去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又能怎么样?我可是这辈子都不能再有亲生骨血了。”
被小玉儿整治的布木布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见请安的婢女神情闪烁,布木布泰蹙紧眉头,来到房门口,里面传来了男女呻吟的声音,布木布泰身子颤动,呆呆的站在当场。
第二百五十一章 痛入心肺
炎炎夏日,布木布泰却发觉寒冷入骨,有过情事的布木布泰自然知道屋子中的呻吟是怎么回事,她的脸苍白如纸,几乎昏厥于地。
“格格,格格。”苏沫儿从旁边的厢房走了出来,扶住自己的主子,布木布泰浑身无力,低声问道,“里面是谁?是谁在伺候他?”
“一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而已,格格,您别往心中去。”苏沫儿知道任何女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尤其是格格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同多尔衮说起,扶着布木布泰向厢房走去,语气轻快的说道,“格格,奴婢给您准备了冰凉的西瓜,你也解解暑气。”
“站着,布木布泰,你给爷站在那里。”就在此时多尔衮沙哑的声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布木布泰停住脚步,死死的咬着嘴唇,低垂着眼帘,这是多尔衮的报复,难道自己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苏沫儿,你先下去吧,过两日你就要出嫁了,好生的准备,我留在这伺候爷。”
苏沫儿的泪珠滚落,布木布泰却也不见刚刚的羞愤,反而很是平静,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直挺挺的站在回廊下,隔着竹子编成的帘子,模糊间能见到里面交缠的男女身影,低声柔和的说道,“爷,我在外面,有事您吩咐。”
“格格。”苏沫儿紧紧的捂着嘴,不敢让布木布泰听见她的哭声,转过身去靠着廊下的柱子,抬头仰望着天空,想着心事,有几分犹豫,她若是嫁人,那整个府里只剩下布木布泰一人,到时主子身边找个说话诉说委屈的人都没有,那岂不是太可怜了?
娇吟声伴随着多尔衮的喘息越发的清晰,那一声声的呻吟,一刀一刀剜着布木布泰本已经滴血的心,她可以忍受失宠,甚至多尔衮半个月不来自己这,她都能承受,也可以忍受小玉儿的刁难,她会看准机会再报复回来也就是了,可是此时她却觉得难以压制的侮辱,这种痛比作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闷哼声响起,多尔衮喘息了一会说道,“布木布泰,你进来。”
布木布泰推开苏沫儿扶住她的手,轻笑道,“这是我同爷之间的事,你管不了,安心备嫁,也就是对我的忠心了。”
当她迈进屋子里的时候,嗅到浑浊情事的味道,布木布泰低头问道,“她伺候的您可曾满意?”
多尔衮半靠在床头,手掌轻扶着身下初次承欢的婢女,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布木布泰,见到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更是气闷,笑道,“还不错,不过比不得你会伺候爷,你以后可要多教教她。”
“爷,奴婢怕,奴婢——”女婢心中发寒,多尔衮望着布木布泰安抚道,“怕什么?你的主子是个贤惠的人儿,她会善待你的,是不是?”
“妹妹能有福气伺候爷,我又怎么会不善待?”布木布泰扬眉一笑,目光盈盈含着薄雾,却清澈如寒泉,“爷,她也算伺候了您一场,您看看是不是给个名分?这事得您同大福晋言语一声,省得她又误会了我。”
多尔衮穿上亵衣,想了一会,“就放在你院子里吧,把她交给你,爷放心。”
“是。”布木布泰应了一声,吩咐屋子外的婢女端着清水等物进来,上前仿若寻常一般伺候多尔衮梳洗,反倒是多尔衮的身子由于布木布泰的靠近僵硬了起来,仔细望了她一眼,当手掌覆上她通红的脸颊时,多尔衮不由的有些心惊,热度这么高?
布木布泰不自觉一僵,一回头躲开多尔衮的碰触,看着还在自己榻上的婢女,笑盈盈的说道,“一会我就让人给你收拾屋子,你看住在西屋可好?以后伺候爷也方便。”
“全凭福晋做主。”婢女匆匆披了一件衣襟,忍住酸痛的娇躯,跪地道,“奴婢谢福晋。”
“妹妹大喜。”布木布泰上前扶起她来,和善的将她垂下来的碎发拢在她的耳后,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向多尔衮扬眉笑道,“还是爷看得准,这么清秀的人儿,在我身边这么久愣是没有发现?我原先还打算给爷挑两个妥当的人儿伺候您,看来是用不上了。”
布木布泰笑容更加的甜美,反倒让多尔衮心中有几分别扭,摆手道,“你们先下去,爷同福晋有话要说。”
丫头们扶着承宠的婢女出去,布木布泰目光落在榻上铺着的被褥上,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爷,我不是同您诉委屈,只是大福晋那您还是要说一说,我姐姐虽然不太喜欢女人之间的争斗,除了爱捻酸之外,对大汗的福晋们一向眼不见为净,可她并不是蠢人,若是大福晋再如此行事,到时她一定会有所察觉,就像你说的,整个儿府都承受不住大汗的怒火。”
多尔衮拉着布木布泰的胳膊质问道,“你现在明白了,为何当初会做那错事?”
“吃一堑长一智吧。”布木布泰抬头望了多尔衮一眼,眼底的情意一闪而过,当初会听哲哲的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多尔衮有情,她无法看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