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努力挥动球拍，小小的身体中似乎蕴含了强大的能量，可是现实的差距却是现阶段的她所无法弥补的，只见她使尽全力，也没能够把球打回另外半块场地……
“Out，15—0！”夏纤纤不等网球落地，马上报出了相应的分数。虽然小女孩打得不算糟，可是力量上的差距是她不可能有办法解决的，年龄上的差距是她最大的弱点！
“小艾今天很有干劲哪！”虞教练呵呵一笑，她对他也算比较熟悉，表面上他虽然有点吊儿郎当，可骨子里他还是一个追逐胜利的人。
“不努力不行啊！”虽然那个小女孩不足为虑，可那个叫迹部的……就是和虞教练比起来可能也不在其下，想要获胜，就必须从那个女孩身上找到突破口，即使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
这是一场节奏感很混乱的比赛，双方搭档之间都没有相互合作过的经验，搭档之间的实力差距也都比较悬殊……种种原因造成了这场并不精彩的比赛，有时刚刚开球就能够直接得分；有时会因配合生疏而错失了进攻的好时机；有时会因一些低级错误而直接失分……夏纤纤占据着最佳的观看地点——裁判席，场上的种种让她有些可惜，迹部被他的搭档限制住了，虽然那个小女孩没出什么大错，但是她相对较差的实力却成为了对方得分的主要突破口，如果迹部不能改变现状的话，他们就输定了！
“别皱着一张脸了，本来就不漂亮，这样更不华丽了！”迹部抛出手中的毛巾，正好落在卿卿的头顶，盖住了她的愁眉苦脸。
卿卿抓住毛巾，胡乱地擦试了几下，“可是……”都是她打得太差了，为什么她的力量这么不济呢！
“想什么呢，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你才多大？等你到了他那个年纪，再来唉叹自己实力不足也不迟！把这么不华丽的表情收起来，本大爷可不会输在这里！”拿着喝剩的水瓶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示意让她接过瓶子补充水分。让她和自己搭档的时候，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迹部食指摩挲着眼角的泪痣，微微侧头注视着他们的对手，他的眼中写满了自信，似乎对目前的困境满不在乎，又似乎胜券在握般的踌躇满志。
“景……我会加油的！”万般的懊恼化为了坚定的信念，景都不为眼前的困境所苦恼，她也不可以自怨自艾！看了眼记分牌上刺目的“2：4”，卿卿放下水瓶，握紧了球拍，她相信他，他从未让她失望过！
“哟，迹部，这局再输的话……你们就很难翻盘了哦！”虞教练一脸玩味，呵……她可是不会放水的哦，呐，让她看看吧，从未和人双打过的你究竟能不能力挽狂澜、独力回天？
“嘛……只要本大爷赢了不就好了？”左手撩过发稍，借机遮去了瞳眸中的一缕精光，他们的对手和他一样只是凭借着自身的球技不断得分，相互之间可以说是毫无默契，这样的组合对于他而言并不是无法打败的，只要……
“我开球了啊！”卿卿把球抛向空中，尽力模仿着迹部的姿势，开出了一个既没速度又没角度的球，很快，球在发球中线附近弹起，“我的！”虞教练习惯性地出声示意，随即横跨一步，右手顺势一撩，网球上沿和球拍一阵摩擦之后被打回到迹部的半场……
球还没有落地，迹部就已经摆好架势等在它的行进路线上了，只见网球刚刚弹起，一只球拍就阻截了它的去路，加了一点侧旋之后，直冲小艾的左脚脚底下的区域而去——半截击外加追身球！
糟糕，小艾心中一紧，连忙调整步伐，只是已经来不及了……“OUT，0—15！”漂亮，纤纤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不过，这种招数只能攻其不备，假如对方有了心理准备，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比赛继续，卿卿还是把球高高抛起，然后开出……“0－30！”又是迹部截击得分，如果说上次是突然袭击，那么这次……看来，这方面是小艾的弱点呢。被看穿的弱点，有时候可是会致命的！
“可恶……”要是球拍的角度再向上一点点就好了，下次一定要……小艾连续失分，显得有些急躁。
“0－45！”还是左脚边的贴身球，小艾回球下网。
“3：4！”几乎是相同的位置，迹部精准的控球力让夏纤纤叹为观止，同时也让她不得不钦佩他的洞察力，他怎么知道小艾一定接不到那样的球？
“球拍的握拍部位比较靠前，重心常在左脚，你比较喜欢正手位击球吧？”反手接球时还要调整步伐和重心，他似乎很不适应哪！“所以，本大爷早就说了，这场比赛的胜利者是本大爷！”习惯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同样，要彻底改掉习惯也需花费大量的时间。只是此时此刻，他的习惯毫无疑问将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呵呵，迹部，别忘了还有我哦！”虞教练点点头，不愧是迹部啊，观察力果然惊人！她也是前不久才注意到小艾的击球习惯的，而他竟然只用了短短几局的时间就得出了她花费了好几个月所得出的结论，太让人吃惊了！“你的对手有弱点，同样你的搭档也有弱点，胜负之说为时过早了一点哪！”
“本大爷不这么认为！”他及卿卿和他们之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他对她的击球方式以及动作偏好了如指掌，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点，恰恰是他的把握所在！“虞教练，打个赌吧，这盘的最终比分将会是7：5！”
“哦……这么有自信啊？那好，你赢了，我请你和卿卿吃饭，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输了呢？”
“输？本大爷不会那么不华丽的！”迹部微微仰着头，嘴角勾勒出一抹肆意的微笑，“虞教练，你就等着请客吧！”
“啊啦，那我也应该加把劲了！”虞教练站在发球线上，用手随意地颠了颠球，感受了一下球性，然后抛出，身体后仰挥拍而下。另外半边球场对角处的迹部放低重心，上身前倾，以左脚为支撑，迎上弹地而起的网球，手腕隐蔽地抖了一下拉出一道黄色的弧线，急速的小球仿佛是划过天空的流星一样，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小艾的身前，落地，弹起……
“别太小看我了！”小艾不满地冷哼一声，如果连自身的弱点都不清楚，那他就真是白活了！迹部的话没有错，但是不擅长并不意味着无法补救！说着，他左脚脚跟不动，脚掌瞬间转动了九十度，身体也随之转变了方向，霎那间，那个网球就变成了他最喜欢的侧身球！他不等网球反弹到最高点，摆开架势用足力气向小球抽去……
“是吗？本大爷的球不是那么好接的！”闻言，迹部不屑地笑了笑，收回手，转过身，再也不管那个正飞向卿卿眼前的网球。
“怎……怎么会这样……”小艾双脚一前一后开立，右手维持着挥拍勾球的姿势，他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掉落在他身前不到十公分的网球，那个小女孩的技术不怎么样，可是为什么他会接不到先前一直被他死死压制住的女孩的回球？
“哼哼，提线木偶……本大爷的新招数的滋味如何，啊嗯？”一个人操控整个赛场——除了自己之外赛场上所有的人都仿佛是提线的木偶一般按照自己所预先安排的方式击球——这中几乎超越了技术的事情很难办到，可他还是通过对自身和卿卿的了解办到了！“哈哈哈哈，本大爷说过了的，这场球本大爷赢定了！”
“提线木偶？”很形象哪，虞教练一脸感慨，迹部的洞察力真的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啊，他通过对自身的网球技术和对卿卿击球习惯的了解以及对小艾细致入微的观察，操控了整个得分过程，真的是不得不令人惊叹哪！
“啊，好厉害啊，菁菁，你看，你看，迹部同学又得分了！”蒙雨桐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她一手紧紧地抓着陆壬的手，一手激动地指着场上突变的风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抓错人了……听到场上迹部张扬的宣言，她忍不住又抓紧手摇晃了起来，“好有个性，菁菁，迹部同学真是太帅了，是不是？”
“痛……”陆壬皱起了眉头，“我说蒙蒙啊，您能不能冷静一点，我的手不是铁打的，经不起老佛爷您的摧残啊！”
“咦……”蒙蒙闻言低头一看，连忙松开手，“那个……我还以为菁菁的手被弄伤了呢，感觉都没以前细腻了，原来是我搞错了，呵呵呵……”太激动了，都抓错手了，一定要改改这个脾气，要不然……
“耶！景，我也得分了！”卿卿好一会儿才欢呼出声，她终于从小艾手中拿到了第一分，真不容易啊！
“啊嗯，打得不错，继续！”迹部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这场比赛就由他来掌控吧！
“嗯！”卿卿很有信心地用力点点，景说的一定不会出错的！
……
比赛的结果毫无疑问，那一天卿卿和迹部吃饱了晚饭回到家里。据说，卿卿还拎了不少外卖的塑料袋回去……
第十八章 血色圣诞
朦胧的天空笼罩着厚厚的云层，仰头望去，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厚实的云层仿佛随时随地就会掉落下来；翩翩飞雪缓缓飘荡，连接着亘古存在的天空和大地；喧闹的街道两侧布满了节日的气氛——洁白的雪花、慈祥可爱的圣诞老人、翠绿的圣诞树、色彩缤纷的彩灯……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洋洋的喜意，快乐在无言中传递……
“景，手好酸好冷，都快麻木了！”再过不久就是期末考了，早已步入复习冲刺阶段的课程让她每天都在怀疑下一刻她的手是不是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漫天的飞雪让她不得不继续劳累酸疼的手臂。卿卿和迹部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厚厚的冬衣并没有把暖意传达到指尖，雨伞歪歪斜斜地靠在肩头，“都怪老师布置那么多练习，再这样下去，我的手都快断了！”
“啊嗯，不想撑伞就不要找那么多借口。”迹部朝她睨了一眼，今年的春节和往年相比提前了不少，才十二月下旬就已经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也难怪她……
“呵呵，我就知道景最好了！”卿卿毫不在意自己的小算盘就这样被揭穿了，她微微眯起眼呵呵一笑，接着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雨伞，躲进迹部的伞下，“最喜欢景了！嘻嘻……”
“不知道昨天是谁说的哪……”迹部故意隐起笑容，学着昨天卿卿苦恼的神态，“景好严厉，好像电视里的欧吉桑哦，啊嗯？”
“呃……”卿卿攥起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疑惑地转动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眼珠子一个劲地朝其他地方张望，就是不把焦距对准迹部，“谁说的……谁说的？告诉卿卿，偶一定帮景好好教训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真是不华丽哪！”迹部嗤笑，这丫头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太不华丽了，漏洞百出的表演只会告诉其他人一件事情——不打自招，看来是时候好好教育一下了，以后不能太宠她了！
“景？”卿卿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怎么改变方向了？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按下心中的疑问，她紧随着迹部拐向了和回家相反的方向，空中渐渐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咦，这条马路上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花店啊？都没注意到呢……一家普普通通的鲜花店，素雅简洁的装潢透过透明的玻璃一览无疑，屋内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挤满了盛开的鲜花，洁白的百合、粉色的康乃馨、繁星点点的满天星、火红色的玫瑰、幽香袭人的茉莉……远远望去仿佛是属于春天的一隅，在这寒意隆隆的冬日里显得格外的鲜活。
走出花店，迹部的手中多了一束鲜艳的玫瑰，随手把玫瑰丢进了卿卿的手中，“拿着！”
“圣诞节买玫瑰，好奇怪！”卿卿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那束大大的玫瑰花，呜呜呜呜……景是大坏蛋，明知道她的手那么酸，还要她拿花，这是虐待！哼，她要人权，她要抗议！
“难道你认为除了玫瑰，还有其他花能够配得上本大爷吗？”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从小到大，他还没有买过玫瑰之外的其他花朵呢！娇艳的鲜花如火似血，绚烂夺目，仿佛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都凝聚与此，可如此需精心呵护的花朵却生长于荆棘之上，让人无法靠近亵玩，倨傲的风姿似乎警告着世人它的骄傲和尊贵，也似乎在诉说着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倒也是，卿卿一愣，不过……“玫瑰不是买来送人的吗？”
“一样要带回家的……”不管是送林姨，还是纯粹做装饰。正说话间，一阵悦耳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迹部拿出手机，是林姨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喂，林姨，有事吗？”
“喂，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问你是林祥云和何芝卿的儿子吗？”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中音，同时传来的，还有那人周围嘈杂的混音，“为什么啊……我的孩子……混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请问你是……”蓦地，迹部停下脚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左手不自觉地攥紧手机。
“我是千林区警察分局的汪明，请你马上到平江中心医院来，林祥云夫妇不幸遇上了车祸，生命垂危，具体情况到时在和你详细说明！”男中音平静地诉说着命运的宣判，每年、每月，甚至每日，他都在见证着命运的残酷，职业使然，即使再丰沛的情感也会淹没在现实的冰冷中，变得麻木。
“嘟……嘟……嘟……嘟……”迹部静静地伫立在街边，冰冷的雪花飘进伞中，掉落在耳边的手背上，刺骨的冰凉唤醒了有些怔忡的神志，他一把丢开雨伞，拽着卿卿冲向了车站……林叔、林姨，千万不要有事啊！
“啊……”措不及防的卿卿有些踉跄地跟在迹部的身后，手中的花束从怀中掉落，洁白之上的鲜红似乎异常刺目，“景，伞……玫瑰……”
迹部三步并作两步，急促的脚步透露着内心的慌乱，“别管那些了，我们去医院！”车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医院？”怎么了……
“师傅，平江中心医院，请快一点！”卿卿被迹部塞进车内，随后上车的他用力关上车门，“快点，快点开……”天蓝色的出租车吐出一团青色的尾烟，向远方奔驰而去……漫天的飞雪好似无根的绒毛一般无力地随风飘扬，翻倒在地的雨伞仿若一个破碎的容器一般承受着冰冷的白雪，溢出的雪花渐渐掩盖了伞旁脆弱的绿色，爬上了娇嫩的花瓣。远远望去，掉落在地的花束仿佛是一滩令人心惊的鲜血一样刺目、红艳……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急救中心的医生摘下口罩，遗憾地摇了摇头，用尽全力却仍然挽救不了生命，甚至连拖延时间都办不到的无力的感觉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依然是他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感受——即将逝去的生命不断地用事实告诉着他人力的无奈，人定胜天有时只是一个残酷的玩笑！
“景……”卿卿紧紧抓着迹部的衣角，眼中满是泪光，无措和慌乱写满了整张小脸。爸爸、妈妈到底怎么样了？等待的过程中，迹部把事情草草地说了一遍，早晨她出门时悠闲地看着报纸的爸爸和微笑着把雨伞递给她的妈妈，怎么会……
轻轻地推开紧闭的大门，屏息慢慢接近白色的病床，维生装置低沉地运转，心电图轻微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