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微微笑了笑:“我并没有说写命叛敌,只是单纯说情报上有问题,你认为写命不知道吗?”
心里一凉,绾鸥不是很明白:“你是说,写命知道掠和帝王的情报都有问题,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他们呢?”
“不全是,写命并不知道小豌豆的情报是假,但引独孤恒离开皇宫的情报他肯定知道是假的。”老人家分析道。
绾鸥不敢相信这样的推断:“不……不可能……你是说写命他……明知帝王会遇险,却还引他出宫……”
写命直接听命于独孤掠,掌握天下的眼线,过滤所有的情报,“不……掠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掠不是这种人……”绾鸥摇着头,脸色惨白,他们是多么令人羡慕的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啊!
沉默的羔羊(十)
江山同坐,女人同享,一向是他们的口号。 。。O
怎么可能?
绾鸥坚决不相信。
“傻丫头,你快被独孤掠给夺了魂魄了!”老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绾鸥脸上一红,立即正色道:“老人家,你这话有问题,掠他从来就不觊觎御凰国的江山,每一寸土地虽然都是他打下来,然后给他兄长来发展壮大的,但他绝对绝对不会以杀害兄长作坐稳江山。”她了解他,他虽然狂虽然狠,但他有多爱他哥哥,甚至连女人都要送给他,当然这话她不能说。
“我有说是独孤掠下的命令了吗?”老人又叹了一口气。
“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绾鸥站起身来,直接跑去他身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直接告诉我谁出卖了帝王就好了。”
“在这场战争里,没有出卖和被出卖,只是各人的利益争斗,大家各为其主罢了。”老人凝视着她急躁的样子,轻轻的说道。
绾鸥凝神深思:“各为其主,御凰国不是独孤家的吗?难道……你是说他们的部下策划了这起阴谋……”
这太可怕了!
不,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绾鸥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荒谬,她已经习惯了在生意场上随时随地算计对手和揣摩他们的心思,这也就形成了她固有思考模式,顺藤摸瓜刨根问底。
难道因为她反了朱小七,独孤恒手下的众臣就要反了他吗?
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确实是这样……”老人微微一沉吟,“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从小就好,好到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开他们,即使后来独孤恒坐了江山,那么独孤掠也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收复失地,抗击外敌,训练士兵加大军事防御,两兄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御凰国建设成了五国之中的最强大国家。”
“人们都说,患难能与共,有福不一定能同享!这句话你应该听过。”老人继续说道:“即使是同胞手足兄弟也一样,两兄弟的感情羡煞旁人,但对于两兄弟的拥护者就不同了。”
老人微微顿了顿:“他们都希望各自的主子能独撑大局,独孤恒的部下怕手握重兵的独孤掠血洗仙绮殿,他们必是排斥武将上朝廷,是不是?”
“是,我曾在帝王身边呆了几天,那些老臣是极力反对扩张领土和打仗,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呀!”绾鸥说道,她曾经和独孤恒一起看过奏折,多多少少也听到过。
“你还是不了解朝廷争斗,孩子,所以你才会被人利用。”老人说道:“他们为自己的利益,但却需要一个当头的为他们说话,那帝王的利益就必须要维护,而且功高震主,独孤掠越是强悍,就越会威震到独孤恒的利益,独孤恒失势,他们也就玩完了。”
“我明白了,无论帝王与独孤掠的感情有多好,他都是一国之帝,他也有自己的羽翼,他们一样会结党私会,所以没有想到独孤掠的人早看出了苗头,抓住一个机会马上反击,是不是?”绾鸥本就善于分析时势权衡利弊,现在经老人一点拨,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老人说道:“正是,写命明知道独孤掠遇险是个假消息,可还是传到了帝王的手上,于是五千精兵就被截断……然后发生的事情你都在场看到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绾鸥说道:“我们到了渊山,是真的遇险了呀!证明帝王收到的消息不是假的。”
“这也是问题所在,就算你们真的遇袭,但却不是写命的人传达出来的信息,是君岫寒或者是朱小七的人一早准备好的假消息,目的也是要消灭掉他们两兄弟。他们想要一箭双雕,而写命他们只是纯粹为了维护独孤掠的战绩,试想,一大队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人,后方的人不仅不给他们礼遇,反而是摆脸色经他们看,这在写命他们看来,是帝王对独孤掠的利用,利用完了之后就是铲除。”老人说道。
“狡兔死,走狗烹……”绾鸥没有想到这次的事件中,竟然还参杂了这么复杂的关系。“那独孤掠,他知道了吗?”
“独孤掠自是相信兄长,一如独孤恒相信其弟,只是生于帝王之家,就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帝王,就是为了捍卫权利而生。独孤掠当时没有想到,现在岂能不知?”老人说道。
绾鸥凄苦的笑了笑:“掠要是知道这层真相,必是更加自责了……自己最信任的部下谋害了最亲的兄长……”当然还有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她本就觉得奇怪,经过老人家的抽丝剥茧之后,原来这次的朝堂之斗竟然因为外敌的侵入,画上一个悲惨的句点,是不是注定了生于帝王之家,就一定是冷酷决绝的宿命,仁义都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的独孤掠是独撑大国,金戈铁马、一呼百应了吧!只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永远的伤痕……
“老板娘,你回来了!”此时,小松已经端出来茶水和点心上来,万平也跟在后面。
“恩。”绾鸥点点头,“平叔你已经到了……那这位就是……老爷子……”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有这么睿智的分析和独到的见解,原来是平叔家的老爷子。
万平走到绾鸥身边:“老爷一直坐在门口等你回来……很是担心你想不开……”
所以才有刚才的那一番分析和见解,绾鸥感激的笑笑:“大家不用为我担心,我虽然生在天地间微不足道,但也是一个珍惜生命的人!”
人面桃花灿(一)
皇宫正殿。 w。5ye8。O
独孤掠坐在龙椅上,冷酷而杀伐的望着文武百官。
今天是他登基之日,本应是人生最开心的时候,却成了他人生之中痛苦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独自坐在这九五之尊上,而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他不断的沉溺,不断的痛苦。
所有的文官都是战战兢兢,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换了新天子,他们对于杀伐太重的独孤掠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日子照旧,新天子并没有出什么新法来对付这般文臣,他们甚是不解,可没有人敢问。
直到回到苍涛阁,米寿、棋玄、程洛、冷残随侍在侧,这里依然是他处理军机要务的地方。
冷清的宫殿,冷凝的气氛,冷酷的男人。
明月当空,独孤掠的脸色霜寒如月,而且比月更萧瑟。
“米寿、棋玄驻守皇宫,程洛、冷残随朕出发。”独孤掠安排自己的亲信。“无论是外敌入侵内奸作乱,听朕号令,杀无赦!”
米寿、棋玄都领兵将领,随即领命:“末将遵旨!”
“米寿统一号令所有军队,棋玄负责过滤情报及协助米寿,程洛、冷残我们走!”独孤掠一身便衣出行,走到门口又说道:“走之前,朕还要去一个地方。”
天牢。
写命静静地坐在地上,几日以来,他都在等,等门响,等主子走进来的那一刻。
这一刻,是他最开心的,也是最值得的。
当看到一身玄色的衣衫夹杂着冷酷与杀伐而来时,写命跪在了独孤掠的面前。“罪臣写命参见皇上!”
独孤掠一拳将他击倒,血从他嘴角流下,那双绿眸里丝毫没有掩饰的失望和痛苦,米寿、棋玄、程洛和冷残跟在身后垂下头不敢说话。
“写命罪该万死!”写命被这一拳击得跪立不稳,倒在了地上,他微微一笑,整了整衣容,再慢慢的站起了身,站得笔直。
没人看到独孤掠捏紧的拳头,只感觉得到他隐忍的怒气。“写命,你太让朕失望了!”
“写命知错,任皇上责罚,写命死而无怨。写命凝视着独孤掠的后背,静静的说道,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从谋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准备了今天的结局。
“你死而无怨?”独孤掠豁然转身:“难道皇兄就死有而怨?”
“臣对不起帝王,下到地府之后,必是向帝王陪罪。”写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独孤掠的眼睛,王爷,你可以杀我剐我,但是这步棋,写命走得无悔。
独孤掠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写命啊写命,你可知道你谋划的是我的兄长,我培养你们出来,你们竟然去算计我的兄长,你们算计兄长,等于是算计我,知不知道?”
他这话说得沉重之极,独孤掠没有用“朕”也没有用“本王”,而是用了一个“我”,从朝堂之上转到私人感情上,而且眼睛是望着写命身后的四个人,他们五个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他们的能力是他教的,他们有什么心思他当然能看穿,只是,他当时一心为着小玩偶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米寿等四人肩膀一颤,他们自是知道写命在忙什么,可是他们并没有阻止,而是任他布了局,才害得帝王……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五个人都不作声,只地静静的听着独孤掠的训斥。
“你们五人与我亲如兄弟,如果下次谁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再擅自布局,无论是谁再犯我决不饶恕。写命,你认为你为什么能活这么久?”独孤掠的绿眸里盛满了伤痛。
写命听到这句话,马上也意识到了,他垂下了眼帘,静静的听着独孤掠再次说道。
“这一次皇兄命我不可杀你,他说你只认我做主子,半个江山在我手中,你们定是不会安心,现在他将整个江山交予我手,你们则会全力协助我壮大御凰国,早日一统中原。”独孤掠萧杀的脸上在讲到独孤恒时,有着不舍和眷恋:“皇兄还不知道你们这般人的心思?他养大了我,你们却将他害死,我情何以堪?”
“现在朕要出宫,你就在这里反思。”独孤掠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米寿等人跟在后面,写命目送着独孤掠等人远去,忍着身上的痛楚,身体站得笔直:“从您做王爷的那一刻,写命就将性命都交予您手上了,无论写命怎么对不起帝王,可这件事情,写命一定要做,主子,你可知道江山不可二主,不可二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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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冰河解冻,花开灿烂。
尤其以桃花最盛,粉红色的桃花开遍整个桃园,芬芳满屋。
炎纹国,太子宫。
以桃花布满的房间里,正是春色正旺时,明亮的烛火,缠绵的人影,交织在瓣瓣桃花上,更显得靡丽无比。
“寒,你又在想铿那个小溅人了是不是?”朱小七承受着君岫寒狂。野的抽。送,不满的嘟哝着。
君岫寒一把抓碎含苞未放的桃花,然后将花汁洒在她的颈部,让她在一上一下起伏时,蜿蜒而下。“如果你一早将她给了我,我还会只是‘想’她吗?”铿本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却被你权欲熏心拱手给了独孤掠。
朱小七又怒又气,但又被他死死的控制住,她本就是床帏豪放女,可恨的是今天君岫寒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对她呵护备至,又怜又爱,又猛又快,达到高峰的那一刻,才发现他早已启动了她身上的“双蛇蛊”。
人面桃花灿(二)
“不要……”绾鸥睡在床。上,痛苦的申吟,她以那只是个梦境,谁知醒来后还是感觉得到君岫寒在她身体里……
满屋的桃花,鲜嫩的花汁,他放纵的狂欢,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朱小七发出的快乐的声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君岫寒覆盖在她身上时得不到却又想我急切的占有……
怎么会这样?
闭上眼睛,全是盛开枝头的桃花,还有那个该死的男人,感觉到她醒来,似乎变本加厉了。
绾鸥开始觉得害怕,她的身上像是装着一个跟踪器,就连她的反应都可以传达给君岫寒,这种“双蛇蛊”太可怕了!
“掠……掠……”绾鸥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是他教会了她怎么去享受欢爱,可也是他无情的甩开了她,亲情在他心中永远最重,是吗?
双蛇蛊是种超极厉害的蛊,无论两人相隔多远,只要一方得了操控权,便会清晰的传达信息,虽然古代还没有图文并茂的功能,可是在两性欢爱的事情上,没有了图片只有声音却更能撩拨人。
绾鸥本已是熟女,与独孤掠一起也曾尽情欢爱,现在在他离开的日子,却被人用“双蛇蛊”控制着承受仇人的欢爱,她真想马上就杀了君岫寒。
可君岫寒像是故意的,逗弄着朱小七欲求不满,然后再强悍的进入……
“铿,就算我现在得不到你,我也要你承受我……”君岫寒忽然柔情万千,惹得朱小七“哇哇”大叫,他当然是故意做给绾鸥看,他明知道银狼王和独孤掠都是疾风骤雨般的肆掠而过,偏偏给绾鸥种如沐春风般的美好欢爱,而且是在千树万树桃花开的时候。
“掠……掠你在哪里……你救我啊……掠……”绾鸥无助的弓起了身子,这种在意境在控制着她身体,让她气馁不已,可她不知道独孤掠此时正在茫茫夜色之中向前赶路。
淡定!
淡定,再淡定!
绾鸥知道没有人能救她,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她能告诉谁呢?
除了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独孤掠,还有就是银狼王,可是,他们现在都不在她的身边。
当铺的外屋歇着的是明天、小松,再隔得远一点是老爷子和万平,个个都是男子,她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她现在正受着“双蛇蛊”的煎熬……而且这“双蛇蛊”传递的是狂放的欢爱……
拿起刀,轻轻的划下……
月光下,鲜血滴落……
纵情的欢爱嘎然而止,只有朱小七疯狂的嚎叫声回荡在耳边……
她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终止了这场荒诞的戏剧。
看着满室清辉下的血迹,绾鸥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是不是她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是不是她想要过上正常的生活,非得要推倒朱小七?
经过今晚的事情,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有些人,就算你肯放过,他们也是不会的。
推开门,走出房间,来到院落,寂静的院子里只有星星在眨呀眨眼睛,她一向不爱桃花,她只爱木棉花,现在的深圳,也正是木棉花开的季节了吧!
每天早晨,当她醒来,看到窗畔的木棉开花了,她就会收拾自己的好心情去上班,木棉花在寒风里大朵大朵的开放,犹如英雄的血,红得鲜艳,亦红得触目惊心。
然而她的血,终究是染不红御凰国的桃花,亦染不成那肆意绽放的英雄花!
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春天的夜里,一直等天明!
却还是等不回那个人,春回大雁归,黎明时分的鸟儿排成人字形飞回了它们窝,而她呢!
房间里也有一个人一直在注视着她,凝视着她手腕上的伤口,还有那一地的落花,她本应是千金大小姐,吟吟诗词画画山水,每天被亲情包围的一个女子,无奈命运的捉弄,让她从小就饱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