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要看清楚,赛里斯和我是极相似的一类人。为了坚持信念,我们可以抛弃一切。”其中包括个人的幸福。
为了庆祝赛里斯的眼睛治愈,更为了哄诺布,长琴和赛里斯直跟诺布拼酒到晚上。狂饮一通,醉了又醒,醒了再醉,直至夜深时才要离开。诺布已经醉得不行了,死命扯着李长琴要继续喝,推推搡搡,丑态百出。
被一个醉鬼揪着,长琴哭笑不得,无奈醉掉的诺布就像一只蚂蝗,怎么甩也甩不掉。
赛里斯有长琴护着,喝了不少,却不过量。维持着清醒,他首先推门而出,眼看屋里那两个人还难分难解,他边笑着边耐心地等。考虑到夜风凉,正想回屋里向娜纱要些衣物,一瞬间却捕捉到熟悉的人影,那个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二世。
不动声色地对望片刻,赛里斯瞄向屋里,那两个人还在纠缠。他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径直走向二世。
阴影中,只有那双眼睛映射着微光,里头有厌恶与愤怒。
赛里斯看见了,没有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多和善。
“我从不喜欢你。”二世沉声说道。
赛里斯哼笑:“彼此。”
“你是个阴险的家伙,总是在装模作样,我一直想揍歪你的脸。”
“但是,你从前并不敢动手。”
“……”
“因为你知道,一旦动手,所有事情都会变,而你无法控制。”
“对!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
“只不过,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吧?你已经伤害了我们,拉美西斯?二世,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
“我那是因为中毒!”
“你特意来跟我争论这个吗?”
这一连串对话极迅速,不过一刻间,黑夜再一次归于平静。
二世审视着赛里斯,他很混乱,已经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沉默的过程中,他注意到赛里斯又长高了,不得不承认赛里斯的成长,渐渐地变得更出色了。这个人的确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或许他更早以前已经意识到,所以才会不喜欢赛里斯。谁也不能容忍一个比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
回忆涌进脑海里,二世明白到更多。
“以前你故意躲着我,故意站在我看不见的位置。我以为你是因为害怕,但其实你是在耍阴谋,对不对?等我不在的时候,就偷偷地抢走李长琴。”
赛里斯听了,不觉失笑,笑声中充满趣味,仿佛遇到很有意思的事情。
“二世,我有说过害怕你吗?”回忆从前,赛里斯唇边擒着的笑意依旧浓厚:“你忘了长琴的教诲,他教我们‘忍’,还记得他跟我们解释韬光养晦的意思吗?以我的身份地位,我何必将自己推向浪尖?”
二世记得,只不过他从来无法实践,因为他的生活不需要‘忍’。
听着有道理,但自尊心不容许他妥协。
“只不过是借口。”
对这种强辞夺理,赛里斯平时是不想理会,今天喝过酒,吹了冷风,就醉了。回望门前温馨灯光,听起屋里笑闹,他特别感触。
“二世,你现在还不明白。即使落难,依旧有拥护你的党羽为你卖命,你始终没有受苦。你有没有试过难受得愿意放弃生命?”
“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吗?”
“谁稀罕?”赛里斯嗤笑一声,万般不屑:“我很早以前已经不再期待你们的同情。王后厌恶的目光,希泰美拉的玩弄,法老的不闻不问,大王子独善其身。你偶尔还会看我一眼,好像还比他们好一点。”
二世撇开视线,王室内那些小事,他很清楚,不值得辩驳。但是:“我没有义务帮你。”他自认不是好好先生,哪有这么丰富的同情心去帮助别人。更何况他的姐姐希泰美拉有欺负人的怪癖,今天帮了一个,明天又会有一个新的,他才不多管闲事。
“的确,我也不是在怪责你。”赛里斯表情淡漠。
“我没空听你发牢骚,只问你,看了那封信,怎么不自动退出?你不是很懂事吗?”
听了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赛里斯依然淡定:“那是我和长琴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说的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有些事实发生后不会因为不同解释而有所改变。不要再来求长琴原谅,也只会让他难受,而且你也不可能因此而得到原谅。你罢手吧。”
二世无法反驳,只是这种结果更让他怒火中烧,立即就回道:“那也是我和李长琴的事情,你不用管。”
赛里斯眯起眼睛,只有一个评语:“笨。”
“你!”二世不敢相信赛里斯这般大胆无礼,都傻眼了。
遇到说不通的混蛋,再加上酒精作用,赛里斯有点管不住自己,平平地就念出一堆:“反正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匹夫之勇,冲动无为。而且鼠目寸光,愚钝无知,身为王储却在国家危难之际纵情私欲。埃及有你这种庸才,就是改朝换代,也不值得意外。”
二世几乎要吐血,赛里斯竟敢把他说得这么不堪,简直是侮辱。
“李长琴预言过我会统领埃及走向最繁荣昌盛的未来。”
“呵,真抱歉,大概是我的眼睛不好,没有瞧见你的潜质。”
有那样精妙的箭术,还敢说眼睛不好?分明是讽刺。
二世怒不可遏,却指着赛里斯,你了半天,词穷。好像说什么,都说不过这个嘴巴磨得比刀子还利的家伙……他从来不知道,赛里斯还是个嘴毒的混账。
“你行,李长琴没有教过我骂人,倒是教会你了。”
“失礼了,这还得感谢你,正因为你经常招长琴骂,我才有机会学到这种本事。你用不着灰心,你学不会也不是你的错,不够聪是与生俱来的。”
“什么?!”
很默契地,二世抬手准备挥,赛里斯闪身准备躲,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唰的一声,赛里斯落入一个怀抱,被拖后一段距离。眼见二世僵在原处,目瞪口呆,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你有胆,竟敢跑到这里来找赛里斯麻烦?”长琴以阴鸷且弃满煞气的目光杀向二世,咬牙切齿:“恐怕变成第三性也不会安分,还是弄成人彘最好。”
被这般恶言恶语刺激,二世顿时清醒了,见李长琴不问缘由就责备他,伤心比愤怒更多。
“是我的错吗?事实是他先挑衅我!”
未等长琴问,赛里斯颔首:“我刚才在骂他,骂得很毒。”
“……”长琴看看这两个人,不太相信:“你骂他什么?”
赛里斯毫不客气,重背了一遍。
长琴听了,脸颊直抽个不停,他摸摸赛里斯的脸,感觉到温度有点主。确认是酒精激发赛里斯的本能的结果,长琴不觉苦笑。
“真是的,以后还是别让你喝这么多。”
话落,他看了二世一眼,笑容敛去。只是赛里斯已经骂过,他就省掉多余的话:“你回去吧,我说过不准你进来的。
二世默然,等长琴眉头越蹙越紧,眼见要爆发的时候,他突然说:“你很纵容赛里斯。”
听罢,长琴眉梢高挑。
他和赛里斯之间,谁纵容谁还真说不清楚,他没有必要解释。
“回去。”
只两个字,至少‘滚’字是省掉了,长琴带上赛里斯,直接离开。
那两个人很快就从眼前消失了,二世却连举步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他颓然歪倒,勉强靠着树干站立,痛苦地将脸埋在双掌中,捂住不争气的低吼。
他第一次承认被李长琴离弃。
就如可恶的赛里斯所说,有些事情,已经挽回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眼药水广告。。。。。。。。。咩哈哈哈
A妞;你回来啦!抱起来亲。。。考试怎么样?某太累了;要睡觉。。先缩起来。。。缩。
第五十七章 沙漠
地平线一溜光边渐浓,白日缓缓挂起,映亮大地。
绿洲边上一群骆驼啃着青草,偶尔刨刨蹄子,优游自在。有人正在点算驼背上的货物,检查确认完毕后,一切准备就绪。
诺布听完汇报,满意地点头,回身就去给自己的妻女告别。抱起女儿哄哄,又轻抚妻子的发丝,说几句情话,离情依依。
将一切看在眼里,长琴只感到万分抱歉。这些年来,诺布和娜纱是那么忠心,因为有他们的支持,日子才能过得安稳,他们都做得已经够多了。
“诺布不是关键人物。”长琴回头询问赛里斯:“赛里斯,诺布的工作,你还熟悉吗?”
赛里斯惊讶的表情只是一现,立即就冷静下来:“我懂得,但不熟悉。长琴想让诺布叔叔留下吗?”
“他舍不得家人,就留下吧,反正娜纱和哈娜还有绿洲这些人们都需要他。只是诺布留下来,我们那边就会更忙碌。”
“嗯。”稍稍思忖,赛里斯颔首认同:“而且事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结。”
长琴知道赛里斯触角敏锐,应该感觉到到事情不单纯。他们这次回去,是要演绎历史的剧本,的确不好玩。
“所以我和你一起就好,诺布留下来陪伴家人。”
“你能够说服他吗?”赛里斯转眸看向诺布:“他其实比想象中更要顽固。”
“试试吧。”拍拍赛里斯的肩膀,长琴走向诺布一家人。
才走近,哈娜立即张臂:“抱抱。”
对这个小女孩没辄,长琴抱过她哄了哄,再交还给娜纱。
“诺布,你留下来。”长琴单刀直放。
诺布挑眉,给妻子说了一声,就拉着长琴走开:“干什么?”
“诺布,你自由了,我要解雇圣斗士。”长琴微笑着说:“你不用掺和我的事了。”
“吓?”诺布不解地蹙眉:“你说什么傻话?接下来可是要平定动乱,这可是一场战争,我怎能不去?不是我自夸,战事方面,你和赛里斯都没有我行。”
“我知道。”长琴以眼神示意另一边:“但是娜纱和哈娜需要你。”
诺布不能否认他很爱家庭,眼看妻子提忧的目光,还有对年幼女儿的思念,的确很折磨人。只是他更明白哪一边更需要他。
“行了,搞定这件事再说反正以后就不会再跟王室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们就上船出海。经历过动乱,埃及肯定元气大伤,二世暂时管不着我们,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他没辄。”
计划是妙,可是对付神明,却远远不够。
长琴摇头:“不,有些事你不清楚。你和你的家庭可以按照计划逃走,但赛里斯不可以,他之所以死而复生,是因为有些事必须由他做,他逃不掉。”
“什么意思?”
“赛里斯离不开埃及。但是没关系,我会陪伴他,而你就没必要趟这混水。”
“你确定?”诺布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实在不敢相信:“但是……赛里斯虽然拥有王室血统,但他没有那野心从王室得到什么,他从不在意,怎么会离不开王室了?”
“都是因为我!”长琴轻咬唇:“赛里斯跟王室之间的疏离,是因为我。但事实上,我不应该存在,而他跟王室的关系,是斩不断的。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总之这事你可以不管,别担心我们,想你自己的事就好。”
诺布听了半天,也听出一点端倪:“你是在说……命运?”
“对于你们是命运,对于我是历史。”再解释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长琴不准备多说:“好了,就这么决定。”
“但是……”
“少担心。听我的建议,一般人脱离组织以后,就会立即带上家人隐姓埋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你也这样做吧。”
“什么?什么鬼组织?”
“比喻而已,毕竟我们的性质就像黑道,跟正义不沾边。”搭上诺布的肩膀,长琴由衷地说:“谢谢你了,再见。”话落,长琴以悼念的哀痛表情注视诺布一眼,接着转身离开。
哪知道这才转身,屁 股上就遭受踹踢,长琴一时不备,跌个五体投地。
能搞这袭击,舍诺布其谁?长琴爬起来,狠瞪着凶手,双拳攥得格格发响:“那个‘谢谢’我收回。”
诺布扬颔,挑衅意味甚浓。
“谁叫你潇洒退场的模样让我不爽,而且这种无故的解雇实在太没面子了,我不接受。”
“那你想怎样?是不是要我把你揍成残废,闹个工伤,光荣退役?”
“嘿!可别忘记,要比打架,我可不会输你。”
“那你想怎样?”
“李,男人除了家庭以外,还有事业,对吗?你想想自己要去干什么?平乱,那是一场战争,赛里斯还未真正经历过战争,而你们除了对付巴顿将军,连同盟的二世那群人也不能相信。看看,二世,墨特,奈菲尔塔利,希泰美拉,还有法老。你们俩足以对付他们吗?虽然我微不足道,但至少能帮忙分担工作。”诺布逐步分析利害,眼见李长琴开始动摇,他放软口气:“更何况我有位那么虔诚的妻子,我要是留下来,她会扒了我的皮。”
“这才是主要原因吧?”长琴挑眉。
诺布严肃地正起脸色:“嘘……”
长琴实在没辄:“算了,你要自找麻烦,我也没办法。”
“嘿,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我可是坚持要帮助你。”诺布不平地嚷嚷。
“不,还有这个。”
下一刻,诺布受到回报的一踹,应声而倒。
“哦!你这混蛋。”几乎立即就跳起来,诺布揉着屁股抱怨:“就不能轻点?我年纪不轻了,闪着腰要怎么办?”
长琴扯了扯唇角,凉凉地说:“凉拌。”
撇下诺布,长琴走向赛里斯,后者正笑看着他。
“怎么样?”
明知故问……
长琴睨视着赛里斯,没好气地说:“你认为?走吧。”
赛里斯但笑不语,无意间对上二世的目光,只一眼,他从中读到憎恶以外,更多别样的情绪。“终于开始思考了吗?”轻喃着,赛里斯不再注视二世,迈步跟上长琴。
全员已经准备好,今天他们要离开绿洲,回到底比斯去。面对茫茫沙海,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告别绿洲,因为他们将要经历一个多月的沙漠之旅。
骑在驼背上,一步三回头,诺布的心情糟糕透了。终于,人影已经看不见了,诺布郁闷地撇着唇,建议:“好了,穿越沙漠要一个多月,李你捉些蛇虫鼠蚁什么的,用来捉弄那个王子吧?”
长琴听罢,立即白了这家伙一眼:“真怀疑你究竟多少岁?我才不想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又弄不死他们。
“三十多天,不找些乐子怎么成?”
“诺布叔,我想你得先处理眼前的乐子。”赛里斯突然插话。
“什么?”
“你看。”指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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