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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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的男儿-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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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长琴局促拨了拨乱发,他排斥深入这个问题,就随意推搪:“我没事。”
  
  诺布皱眉凝睇,表面上是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想到赛里斯被伤成那个模样,而李长琴是个不死身,还不知道遭了什么罪……
  
  猛地醒悟,诺布强行拉过李长琴,带到无人的一隅。
  
  李长琴倒合作,由得他拉走,最后也只因为被掀开薄毯而蹙眉。
  
  粗糙毛毯下包裹的身躯完好无缺,不带半丝伤痕,也没有血迹斑斑的惨况,但是诺布还知道那双腿间涎落的浊液是什么。
  
  “他……他把你……”结巴着,诺布不知道该怎样问,眼下所见让他几乎要将拳头捏碎。
  
  长琴低哼一声,扯起薄毯重新包住污秽的身体,淡漠地说:“是啊,他上了我。诺布,既然他一直想要得到我,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但墨特给我们情报的时候,说你和赛里斯在一起!”诺布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能冒火了,那时候有多少人,多少士兵在?
  
  “对,在野外。”长琴将诺布推到旁边,往回走:“别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吗?
  
  那刚才的躲避算什么?诺布很想让李长琴说出真心话,表达真正感情,可是他更明白李长琴的骄傲,应该是不愿意再提起不堪的事,
  
  “好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感受到诺布的关心,长琴报以微笑:“我知道了。”
  
  暂搁下这件事,两个人守着赛里斯度过一分一秒。越是等下去,诺布就越担心,李长琴看似漠然,但目光又是那么强烈地祈求着,他怕如果赛里斯熬不过去,李长琴也会崩溃。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或者休息一下?”
  
  “不用。”
  
  “想吃点东西,还是喝点什么?”
  
  “不用。”
  
  “那你想要什么?”
  
  “赛里斯好起来。”
  
  “……”
  
  最后诺布只好叹息着败下阵来,不再多话,默默陪伴在长琴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治疗结束,赛里斯还是挺过来了,虽然意识仍未恢复,总算走过了第一步。长琴松了一口气,立即就被诺布推去梳洗。
  
  这一回长琴没有拒绝。
  
  不似神使府那华丽的大浴室,这地洞里只有一只大水缸,和一个水瓢,火把发出黯淡微光,在土壁不平的表面不断跳动,与之前的奢华相对比,落差之大,显得凄凉。长琴嘲弄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也不在意,直把冷水往身上泼,冲去让人厌恶的黏腻感。
  
  净水冲落污垢,冰凉水感冲涮肌肤,在足裸下踩起水花。长琴探身,看水面映出他的模样,依旧是记忆中的外貌,没有丝毫改变,即使已经经历那样的一夜,受伤,受辱,还差点崩溃。他见到水中人嘲弄地勾起唇角,他蔑视这具会骗人的身体,不过即便如此,除了继续向前,也没有别的选择。
  
  “昨天竟然还怨夜昕,我真是疯了。别想了,不是干得挺漂亮的吗?没有必要在意,忘记就好。”
  
  念叨着的话语戛然而止,长琴突然一拳砸到水缸上去,不薄的陶制缸子竟然破了个洞,水倾出来,泻了一地。
  
  诺布就守在外头,听到声音连忙进来瞧瞧,却见水满为患,李长琴未着半缕,修长背影依着残破水缸,水色淋漓,竟像玉琢的那般精致盈润。细长皓腕上血色犹如藤蔓般攀附,点点滴滴自指尖凝聚,泥泞中绽开妖异红花。
  
  这一刻,诺布脑海中想起尼罗河上的睡莲,那些高贵美丽的神圣之花。
  
  “你怎么了?”
  
  长琴也没有回头,带血的手在水缸中扬扬,就拿起衣衫穿着,淡淡地说:“水缸破了。”
  
  “还不是你砸的?”诺布不喜欢李长琴自虐,不觉将话说重:“好了,到外头去休息。你不是说没事吧?既然你要耍帅逞强就得贯彻到底,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等赛里斯好起来,我陪你打一架,包准让你毕生难忘。”
  
  长琴愣住,转过身来看诺布的神色,倒真像要揍他一顿。感情诺布被惹毛了,他不觉失笑:“行了,我知道啦。你不是守着赛里斯吗?他怎样?”
  
  “就知道转移话题。”诺布白了他一眼,想起赛里斯,眉心又蹙起来:“还在睡,医师也不确定他会睡多久。他让我们在赛里斯未醒来以前,给喂羊奶,不过现在埃及的士兵们正在搜查,可能不容易弄到,所以果汁也将就着。”
  
  “果汁?”长琴走到床边,赛里斯左眼上包了重重绷带,只露出半张脸,没有一丝血色。长琴轻抚那张脸,手底下那张脸温度微凉:“赛里斯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是呢,但他连药汁也喝不下。”诺布指指旁边的药碗:“喂一碗也没喝进去一半,这里又送来一碗,正准备再喂他吃一点,你就闹事了。”
  
  长琴知道医疗条件有限,赛里斯若不吃药,肯定活不下去。
  
  “我来喂他吃吧。”
  
  诺布应了一声,帮忙扶起赛里斯,长琴将一勺药汁送到赛里斯唇边,然而喂进去的只有一点,更多的从唇角漏去,又不能用灌的,会呛着。诺布苦恼得真抓脑袋,长琴帮赛里斯拭去唇角药汁,突然就碗边含上一口,低头哺喂。
  
  一口药汁哺完,赛里斯果然喝光了,他大喜过望,立即哺喂下一口。
  
  “好了,诺布,让人准备食物,赛里斯能吃。”
  
  诺布愣愣地应着,看李长琴毫无芥蒂地喂着赛里斯,即使赛里斯仍在昏迷,他却看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说不上反对,他是担心,只是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只要这两个人能够好好地过活,就足够吧。
  
  尼罗河畔,几艘烧得面目全非的船靠在岸边,剩余的士兵们好不容易才重新组织好,又被派去捉拿叛逃的神使一行人。
  
  只是搜索了一整天,那一群人来去如风,竟然寻不着半丝踪迹。
  
  二世怒不可遏,昨夜里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现在那个人却逃得无影无踪,他怎么可能接受。一把踢倒回来复命的干兵,他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要将李长琴捉回来,他是我的神使。”
  
  四周各人耷着脑袋,除了应和,不敢说任何话。
  
  巴顿满心不愿,就因为跟那几个人斗已经折损了不少人。他之前是顾忌神使,但现在既然已经跟王子闹翻了,他自然不想再去招惹那些人,于是鼓起勇气提议:“殿下,寻找神使的任务由一部分士兵执行就可以,我们的行程已经拖慢了,应该立即赶路。”
  
  二世眯起眼睛,刻薄地审视着巴顿将军,冷笑:“如果将军做不到,大可以回到底比斯去,换别的将军来。”
  
  “不,遵命。”巴顿将军屈于王子淫威之下,只能应是。表面如此,但巴顿心里已经受够了,原本布置好的计划已经被打破,他考虑提早处理这王子,反正没出息的王子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出逃的神使身上了。
  
  “李长琴,你不能逃。”
  
  二世几乎要将椅把捏碎,心心念念着要挽回一切。
  
  希泰美拉在不远处看着,乐得呵呵直笑:“哎呀,弟弟现在苦恼得很,真想要过去安慰他两句。”这个嚣张的弟弟有今天,她怎能不落井下石。
  
  '希泰美拉,如果你还够聪明,就不应该去招惹没有理智的猛兽。'
  
  熟悉的怪声响起,打消了公主的念头,她挑眉:“那个诅咒,能持续很久吗?”
  
  '到了它该消失的那天。'
  
  “嗯,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多给我两朵神花呢?我将它们送到神使那边,不知道会怎么样,肯定很好玩。”想起这一朵小花害惨了那三俱 ,希泰美拉就觉心情无比的舒畅,恨不得见到更多,更凄惨的事情。
  
  '嘻嘻,不是每个人都适用那朵花,因为它引导者,它只是增强人心中最强烈的情感,盖过所有其它一切。'
  
  “啊哟,那么,看来我弟弟的嫉妒心真强呐。”
  
  '希泰美拉,别嘲笑他人了,你比现在的王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希泰美拉微愕,地不在意地发出张狂笑声,她从不否认自己疯狂的心,反正她就爱这样。
  
  '不用去管他们,这一次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红唇弯弯,希泰美拉笑意盎然,她尝过一回甜头,对黑影提出的新玩意兴趣更浓厚:“会比这次更好玩吗?”
  
  '会的,会更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这两天精神不好;写东西真是把脑汁也绞尽。。。。这一章;从昨天写到现在。。。ORZ。。。。我果然老了。。。

耶枣树迎风飘忽。。。倒下。。。。






第四十二章 死亡

  几乎一望无际的麦田延绵至远方,农夫顶着烈日劳动,偶尔直起身探望渐渐成熟的庄稼,一边拭汗一边想象丰收,这是他们战胜酷暑的好办法,但是不远处渐渐接近的一行士兵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
  
  最近士兵们很常来,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寻找意图谋反的犯人,听说主犯还是一名外国人,白皮肤,黑眼睛,高高瘦瘦的。
  
  这附近只有一些小村落,规模都不大,居民之间互相熟悉,如果有陌生人出现,大家都会知道,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醒目的外国人?根本不可能窝藏通缉犯。最后士兵们果然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然地离开。目送士兵们走远,大家很快就将这段插曲抹去,又再投入劳动。
  
  然而地上发生的插曲很快就传至地下。
  
  相对地上那种酷热,地下更是闷得慌,不流通的空气说如一坨凝胶般,几乎让人窒息。
  
  这种环境一点也不适合居住,但是通缉犯们没有选择,只能呆在这里闷着。
  
  赛里斯仍旧昏迷不醒,伤口引起持续发热,高烧不退。
  
  李长琴一直守在赛里斯身边,生了根般,不愿意离开,他从辅助医师的过程中学习,几天来,他对护理工作已经驾轻就熟,将赛里斯照料得妥妥当当。
  
  再一次为赛里斯换掉冷敷的湿布,李长琴听到脚步声,抬头睐上一眼,见是诺布,又垂眸专心手上工作。
  
  “又有士兵搜查,看来那个王子真是不死心,非要抓到你不可。”
  
  将诺布的话听在耳里,长琴手下未有停顿,他一边帮赛里斯拭汗,一边语气平淡地问:“那你有什么安排?”
  
  “还记得沙漠的据点吗?”
  
  “哦,记得。”那是目前他在埃及国内发展最隐密的一个据点。
  
  “那一带的绿洲都在我们控制之中,只要到达那里,即使是王子也不轻易找到我们。而且东边沙漠靠近红海,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穿越红海……那个怪人不是说东边最利于你吗?过了红海就可以一直往东走。”
  
  “不,东边的意思是……”中国啊,公元前二千年的中国,不就是刚刚步入中国史第一个朝代——夏朝,现在去到也没有意义。即便如此,长琴还是十分感谢诺布的心意:“得了,沙漠据点我知道,但是赛里斯的情况不可能进入沙漠。”
  
  “对,沙漠太过残酷,会要了赛里斯的命。”诺布沉吟片刻,建议:“你先出发吧,毕竟二世的目的是你。”
  
  “你认为现在他还会放过赛里斯?”
  
  “不。”
  
  “……”李长琴耸耸肩,挽唇苦笑:“所以,不能丢下他?除了沙漠,还有别的推荐吗?或许可以到孟斐斯去?尼撒在信上提到孟斐斯的礼物。”
  
  “那个怪人?”诺布扬眉,呢喃:“礼物?是什么?”
  
  “他并没有细说。”这样说起来,长琴不可否认尼撒留下的信息太模糊,让人摸不着头脑。
  
  诺布一脸不敢置信:“这,去哪里要呢?”
  
  “也没有说。”
  
  “这算什么?你现在是通缉犯,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在孟斐斯等那份礼物送到你面前。他要送什么呢?要将那个王子送到你面前吗?”
  
  “诺布,别激动。对尼撒的问题,我们都太过唯心了,不可否认,他始终都没有害我们的意思。”
  
  “唯心?我不管这个,我只是不喜欢他。”诺布咂了咂嘴巴,却也没有顽固地为了这个问题继续争执:“好吧,他除了奇怪,的确也没有害过你。或许孟斐斯真有什么,但是那里对你太过危险,我可以派人找到他,到时候再做决定好吗?”
  
  诺布长得雄武,但办事一直很仔细,长琴放心将一切交给他处理。
  
  “诺布,我想我还有些事可以做。既然埃及是神权国度,何不让我这个神使的叛变更彻底呢?”
  
  诺布惊愕地瞪大眼睛,他意识到李长琴想做什么:“你如果真那样做,不是脱离你的初衷吗?你的任务呢?”
  
  长琴失笑:“我不知道,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总感觉有哪里弄错了。”
  
  “弄错了?”
  
  “对,从一开始就弄错的地方。”
  
  “是什么?”
  
  “不太清楚。”
  
  诺布蹙眉凝睇着李长琴,半晌无言。
  
  长琴不是糊弄诺布,他也是糊涂了。阿努比斯的迷语,尼撒的预言,还有二世的疯狂,出乎意料的情况让他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
  
  “诺布,现在应该优先考虑生存问题,对吧?”
  
  诺布轻扬眉,而后低笑:“好啦,知道了,反正你一直都这样任性。”
  
  “总之,先给王室制造一些混乱,让他们没空闲时间找我们的麻烦。”长琴抿抿唇,顿了一下才提到那个名字:“拉美西斯?二世应该专心去娶他的王妃,不应该再纠缠我。”
  
  “既然你下了决心,那我当然是帮你。”诺布轻叹:“你想怎样做?”
  
  “对现在统治不满的贵族也不少,只要我叛逃的事情被他们知道,肯定能出事。”想像到混乱,李长琴冷笑:“不过呢,诺布,你得记住,虽然他是个混账,但不要小看他。”
  
  诺布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虽然他对这位王子有着极大偏见,但是也不否认李长琴的观点。
  
  之前若不是得到墨特帮忙,结果肯定比现在遭上千百倍。
  
  重重叹息,诺布侧首看向赛里斯。重伤的赛里斯仿佛变得更瘦了,身上几乎让亚麻布绷带包成了木乃伊,还完好的右眼紧闭着,呼吸急促,肤色潮红,情况不妙。
  
  “你日后再遇到王子,你会怎么做?”诺布突然问。
  
  长琴脸颊几下轻抽,唇角轻轻挽起:“杀了他。”
  
  这是听到问题以后,浮现的第一个答案,长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诺布严肃地颔首:“那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做,说吧。”
  
  多么直截了当的态度,诺布一直是个矛盾综合体,小事随意,大事可靠。长琴想到这些年来诺布的支持,即使是如今落难的他,诺布却一如既往的忠诚,以诺布的能力,大可以乘机占去所有,然而结果却是这样劳心劳力地为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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