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诺布瞪着赛里斯,不敢置信这小屁孩竟敢拿他开刀。
长琴失笑,见赛里斯躲到自己背后,诺布拿他不着,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长琴拍拍这一大一小的背:“别闹,进屋里再说。”
诺布喃喃:“他躲干什么啊?他养的那两只大猫,都能把我吃掉了,他还躲?”
长琴白他一眼:“你还想让被它们拿来塞牙缝不成?”
“那不是。”
赛里斯积极地牵着长琴的手往屋里牵:“要洗澡吗?”
“你知道我每次出外回来都要洗澡的。”
“我已经准备好,还有荷花精油,我帮你按摩。”
面对赛里斯的积极,长琴没有拒绝:“听起来不错,但你的事情都做好了?”
“做好了,待长琴洗过澡以后,可以亲自检查。”赛里斯一边说,一边热情地牵引长琴:“快来。”
长琴只好任由赛里斯牵向前,顺道回头吩咐诺布:“神庙那边你派人处理,他们能卖多少人都没关系,价钱依旧。”
“是。”诺布应着,又提醒:“要记得今天晚上的约会。”
“我记得。”长琴没有忘记,尼撒的邀请。
赛里斯在旁边听着,待诺布下去以后,他问长琴:“你会带我去吗?”
长琴知道赛里斯已经猜到晚上的约会是跟尼撒,而他也并不准备隐瞒:“你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不能去吗?”
“你没有必要去见他。”长琴不想深入这个话题:“来吧,帮我按按手。”
赛里斯没有动作,他注视水中人,那个故作轻松却不敢直视他的人。潋滟水光与肌肤上点滴晶莹水珠相辉映,犹如黑濯石般乌黑的漂亮发丝,堪比象牙的洁白细致肌肤,还有精致的五官。就如同当初出现在水光中的神祗,永恒不变。赛里斯知道变的是自己,越来越贪婪的心灵。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睡不着。”
李长琴轻声叹息,但他也分不清这是因为对赛里斯的无奈,还是真因为池水的清凉舒爽。“赛里斯,我会让更多人守着,不会再有别人能够伤害你。再也没有人能够在你的床上放毒蝎或者毒蛇。”
话罢,长琴拍拍撑在浴池边沿的手,笑对坐在池边赛里斯:“别再让不安支配自己,你长大了,勇敢一点。”
赛里斯的唇抿成一直线,不情不愿的,不作回答。
长琴知道赛里斯那固执的性子使起来了,长琴不觉重叹:“赛里斯,未来只需要记住两件事。第一,照顾自己不受伤害;第二,帮助二世成为法老。”
与长琴互相凝视,赛里斯金色的眼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个人,他将装着荷花精油的小瓶子搁在池边:“未来我只要你就好了,你说的事我都会做。”
说完,这名十三岁的少年表情落寞地转身离开。见到此情此景,长琴无言以对,他不以为赛里斯是在危言耸听,更不会继续以为这是童言无忌,毕竟如果一个孩子从七岁到十三岁都坚持这种思想,那么他就不可能继续忽略。
赛里斯是认真的。
长琴苦恼地撑着额,思索是哪里出错了。长琴清楚自己不是赛里斯的未来,也不可能是,因为在赛里斯二十一岁的那一年,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没有人能保证或者承诺。
赛里斯的未来不会是李长琴。
“赛里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为什么你就想不通呢?”长琴重叹,心里思量着能够冲淡离情的还有什么,左思右想,能够让人振作的还有:“爱情,或许我应该带些漂亮的女孩子给赛里斯认识。”
如果赛里斯结婚,有家庭,那么未来就不会只有他了。
想罢,长琴感觉自己想到一个好法子,暂时撇开了郁闷,他拿起赛里斯留下的瓶子,嗅了嗅,沁人荷香扑鼻,渐渐地恢复好心情。
浴室外,赛里斯靠在门边,默不作声。
“看来他根本不明白你的用意。”
故意压低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赛里斯睐了一眼诺布,离开靠着的墙壁,迈开脚步:“因为长琴认为我还小。”
“还小?你已经十三。”诺布不敢置信地低吼,但想到那个白痴是李长琴,他又噎住了。默默地走了一会,诺布又忆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急忙跟上去,追问:“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你真的害怕蝎子和蛇吗?”
“……”赛里斯没有回答。
诺布眯起眼睛打量赛里斯,再一次追问:“回答我啊。”
赛里斯喃喃:“我是真的睡不着。”
这一回诺布不用再问了,他深有感触:“大邪神教育的小邪神。”
“叔叔,慎言哦,我会将这些话告诉娜纱姨姨的。”赛里斯一边说着一边对诺布报以灿烂笑容。
诺布只觉冷汗直冒,他垮着肩,丧气地说:“行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谢谢。”
“……”这下子诺布终于明白当年那个七岁小孩是真的长大了。
说笑声因为迎面而来的人而止住,二世也见到他们,但他只是斜睨二人一眼,便准备无视他们。
赛里斯张臂挡住二世的去路,礼貌地说:“二王子,神使正在沐浴,请稍等。”
二世眉头收紧,看着比自己弱小的赛里斯,他打鼻腔里哼了一声,唇角勾起嘲弄的笑纹:“我要见他,还轮不到你挡路。”
话罢,他一手便拨开了赛里斯。
二世身形上的优势让赛里斯无从反抗,他重重地撞到旁边石柱上,闷哼一声。
“赛里斯?”诺布连忙上前探看。
赛里斯的目光从未离开二世,他刚才护着脑袋,只有肩膀隐隐地痛:“没事。”
诺布见他是真的没事,脸上升起一抹愤怒,准备上前去拦截,但赛里斯却先一步拦住他。
“让他去。”赛里斯冷哼一声。
未几,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英超和彪马立即竖起耳朵,拔足狂奔而去,紧接着浴池那边传来混乱的惊叫声。
诺布听得冷汗连连,他倒忘记了李长琴才是最狂的猛兽。
“李长琴,让它住口……放开!”
二世狼狈的身影从室内转出,他的衣摆让两头猛兽咬着,被拖行。紧追上来的仆从们都带了伤,他们惊叫连连,不知所措。
李长琴也出现了,他包着一块亚麻布,脸上余怒未消:“臭小子,竟敢捉弄我?!”
“我哪里捉弄你?”二世被拖着,蹒跚后退之余还不服地叫喊。
李长琴怒极,胸膛连连起伏,他冷笑着将手抓皱的纸张扔到二世身上:“带着你这些骗女人的情诗回去。”
听见情诗,赛里斯一个箭步冲上前捡起来瞧了瞧,纸莎草纸上洋洋洒洒地写满象形文字,操词和用语方面分明是写给女人的,内容是货真价实的情诗,赛里斯的脸色猛地沉下。
二世的脸比他还要臭,一把就抢回了自己的东西,恨声骂道:“看什么?滚开点。”
赛里斯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地退到旁边。
长琴含怒的声音自牙缝中挤出:“墨特,你要是不想让王子缺手缺脚,就立即带他走。”
诺布见李长琴连话都还没说完就要动手,他连忙上去挡住:“墨特,快带王子走,你们也是,快点。”
这一回没有人管王子怒吼什么,一同架起王子逃亡去。
二世走后,屋内总算静下来,长琴嘴里还念念着骂人的话,见到赛里斯捡起遗落的情书,他不觉骂:“别看了,拿去烧掉。”
赛里斯点点头,握着纸张的手猛力收紧,将它揉成一团,仿佛要将其中无形的情感连同文字纸张一起压碎,摧毁。
“那小子真是层出不穷,他这一回脑子坏掉了吗?”长琴骂骂咧咧地往回走,头痛感渐深。即使他曾经喜欢过夜昕,同是一个男人,但李长琴不认为二世对自己也是那种感情。那样草率的态度和做法,简直就像是一时的新鲜感使然。
“我靠他。”
“好了,你快回去穿衣服。”诺布连连规劝:“我去问问墨特,你知道二世那种风行厉雷的急性子,可能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长琴被劝服了,怒火稍稍平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拍拍赛里斯的肩膀:“给我准备一些酒,我要喝。他爷爷的,头痛死我了。”
“是。”赛里斯轻声应着。
诺布低叹,转身管自己的事去,即使他关心这二人,却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插手其中。
二王子殿内传出一阵骚动,因为王子大怒,室里凝聚一股低气压,二世就如同飓风,所过之处剩下一片狼籍,满目疮痍。
“他又拒绝我!”
二世一把踢翻精致的彩玻璃罐子,脆响过后只剩下一堆碎片,地上彩色玻璃渣子星罗云布,翠光闪烁,就好比二世心中翻倒的五味瓶一般精彩,难以形容。
“连好好听我说话都不愿意!那些诗都是我用心写出来的,他凭什么糟蹋我的用心。”
没有人敢接近暴风圈,只能远远地劝着。
混乱中一串女性轻柔的低笑声界入,吸引众人的视线,好奇是谁胆敢在王子暴怒的时候笑。
二世也瞪过去,却见到自己的姐姐——希泰美莉曼妙的身影。
“姐姐?有什么事?”二世的怒意暂时放下。
希泰美莉脸带淡淡笑容,美丽的她妩媚且温柔:“弟弟,你真是笨,或许你的妾们都会因为你的情诗而感动,但那毕竟不是普通人呀,他是神使。”
“你听见啦。”二世蹙眉,虽然他是生气,但他并不想将这件事宣扬开去。
“别担心,我不会多嘴,不过我可以教你。”希泰美莉伸出纤纤柔荑轻柔抚摩二世俊朗的轮廊:“多英俊,你会打动他的,只要再多一点技巧。”
“你要帮我?”二世语气里带着很多疑惑。
迎着疑问,柔媚的脸容依旧微笑,希泰美莉轻启朱唇,给予肯定答案:“我要帮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好了,我先到外头等你,我们好好地聊聊。”
目送白色褶裙款款而去,二世眉头皱褶始终不舒。
“王子。”墨特打破沉默,他正经刻板的脸上现出忧色:“公主她动机不纯。”
二世肯定知道他的姐姐另有目的,但现在:“听听又何妨,反正我能应付她的小计谋。”
二世很清楚,先不论早已经出嫁的大公主性情如何,但这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姐姐绝对是深藏不露。父母有意让他与这位姐姐结婚,但又意图觅一位拥有前朝贵族血统的女性当这王后,以巩固政权。二世一直无所谓,而这位姐姐更是从不表态,他始终看不清楚她的心思。
这一回交流若能够探知一二,也算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某缩。。。。。。说了要日更;最近却实现不了。。。ORZ。。。。我不行鸟 。。。。明天一定要再更。。。
另外,我最近找埃及的资料,得知二世真名其实叫:乌塞尔玛拉……
但是我考虑了一会,感觉这是民俗小说,没有必要太较真,让大家看得通顺为首,所以就继续用拉美西斯·二世为名。昵称二世……省字省时间。总不好叫他小乌吧?像在叫狗狗。
另外二世的姐姐们因为我找不到她们的名字,在拉美西斯五步曲里头有提及姐姐名字朵兰特,但没有史料证明,所以也不敢相信,为了剧情,我只能再编进去公主的名字,所以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大家不要当史料用……免得怡笑大方……囧,我不要制造误会啊嘎嘎嘎嘎……
另外,塞提时代的首都其实是孟斐斯,只不过法老更多地留在底比斯处理政务和远征西亚,某雾当初找新王国时代的资料时,只看见底比斯这百门之都是首都,就拿来用了,哪知道……囧,我也不准备改了,就在这里申明……毕竟地理资料我都用了底比斯的。
喵的,俺这文漏洞多多,请大家表太较真,真需要史料什么的,建议寻找相关资料书,像俺手上那两本李文鹏教授著的《古代埃及史》及《古埃及考古学》,不过知识是生硬的,想看故事千万别买这两本,你会发现它更多地说到哪个古迹的挖掘年代和情况。
第二十二章 未来
四周有沙漠环绕,埃及本来就少雨,全凭尼罗河带来肥沃的黑土,滋养动植物,孕育文明,它赋予埃及生命。
炎热的午间突然迎来一股凉风,乌云立即布满天际,闷雷滚响,豆大雨滴砸落。椰枣树,埃及榕,刺槐,柽柳……埃及的绿意在风中疯狂摇摆,仿佛是为了这难得的天赐甘霖而舞动。雨水冲涮百门之都,埃及人们在风雨中也看不清前路,头巾衣服全湿透了,只记得埋头走避有点太过狂肆的风雨。
蒙胧化的景色中蹿出一行人影,鼠头獐目面容猥琐的几人合力抬着一只大布袋,迅速奔走于狭窄的市井小巷内。
是夜,底比斯城内有几匹马踏着夜色奔驰,巡兵将他们拦截住,却立即又放行。一行人在某处民居停下,敲开门,穿过这座小房子后又在四通八达的小巷里穿行一番,此般重复三四回,终于停在一所小屋前。
屋内老头移开一只陈旧的箱子,赫然露出一扇活板门。被斗篷包得严实的人们拉开活板门进入地道,地下又是小迷宫一样的地道,最后他们通往一处宽敞的洞穴,这里乌烟瘴气,一群准备在这里耗上一整夜的人们正处于兴奋状态,有人一掷千金,有人巧笑情兮,各取所需,场面热闹非常。
“堕落。”斗篷一行中有人念叨了一声。
更有人不紧不慢地答了一句:“呵,本性罢了。”
接着他们便远离繁嚣,又走过弯弯曲曲的地道,进入一所简陋小房子内。里面几名凶神恶煞的家伙正在磨刀霍霍,中央一根木桩上捆着一人,他即使极力维持镇定,眼珠子却不安地打量四周。
“……”
刚才进屋就见到这种情况,李长琴和诺布都愣住了。
“老大。”恶煞们迎上来,对着诺布某位亲兵恭敬地喊了一声。
被绑的正是尼撒,他凭借微光打量包得严实的几人,从某人暴露在兜帽下的半张脸上看出了端倪,随即松了口气。
“这算是什么?竟然将我绑来了?”尼撒以兴师问罪的语气说道。
李长琴失笑,语气中满带兴味:“诺布,这是怎么回事?”
“……”诺布瞪向那几人。
一脸恶相的几人意识到情况不妥,立即缩起脖子,怯怯地说:“老大不是说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请’这个人来吗?我们就请啦。”
尼撒的唇角一阵狂抽,脸容扭曲,所有的修养都给扔到红海对岸去了,暂时迷失在阿拉伯沙漠里。
“请?先是下毒将我们弄昏,我醒来的时候被装在湿漉漉的布袋里,嘴巴还给臭布条塞着,最后是五花大绑侍候?”语气中渗着浓浓的忿怒,尼撒脸容狰狞地扯了扯唇角,此时的他就像会吃人的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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