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受伤了!”
“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反抗无效,诺布只能垂头丧气地准备队伍护送神使前去狩猎。
卫兵们防的是人,而长琴要的是猛兽,一行人整装出发,长琴原是想将赛里斯留在房间的,可是赛里斯却坚持要一起去。
长琴心想这能让赛里斯长见识,既能开阔视野也能壮壮胆子,就带上他了。
所谓的狩猎,换诺布的说法,像是自杀。
到了郊外,挑选一处有猛兽占据的平地,长琴让人将血淋淋的鲜鹿肉分布在周围,自己则搬一张椅子坐在中央,怀抱着赛里斯,还让诺布在旁边遮太阳,就这样闲闲地候着。
卫兵们则分成几小队在四周站岗,防止任何人类靠近。
“李,我说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要是它们在听你的话以前先把我撕开吃掉了,那怎么办?”
“那就恭喜你,祝你冥界旅程愉快。”长琴凉凉地说着,其实他心里对自己的驽兽能力有信心,只是逗着诺布玩儿罢了。
“神啊,我为什么会跟着这样的家伙。”诺布作势地抹一把眼睛,丧气地垮着肩,干脆坐下去了:“算了,我认了。”
“喂,遮太阳。”长琴蹙眉。
“不要。”诺布闹脾气。
长琴咂咂嘴巴,将赛里斯往阴影里挪了挪。
“赛里斯都不害怕,你这斗士怎么像个小姑娘?”长琴喃喃。
诺布撇着嘴:“他还小,无知罢了。”
“才不是,野兽会听长琴的话!”赛里斯猛地出言维持长琴。
诺布心里讶异,不觉探首审视赛里斯:“这,我听说四王子很怕生,整天闷着不说话,性子阴阴沉沉的,但你就把他注得服服帖帖的。哦,连二王子也听你的,而且连野兽都听你的,我说李你是不是专门负责教育的神明啊。”
长琴被他一说,倒是有点挫败感,想他老家是混黑道的,而他所学专业是考古,但现在却活像个保姆……进化路线有点诡异。
谈话因为猛兽的动作而打断,一头雄狮似乎对闯入它地盘的人类很不满,它带怒的兽瞳死盯着敌人,杀气腾腾,大有冲过来扑倒猎物的意思。
诺布深呼吸,只觉大白天里寒毛直竖。
雄狮总算有动作,它腾地跃起,四脚迈开,雄壮有力的躯体伴随着高速飞扑敌人。
诺布在瞬间摆开架式,拔剑挡在长琴身前,但狮子却在一米开外止步,杀意褪去,乖乖地坐下,像一只温驯的大猫。
“……”诺布发现自己很无奈,摆好的架式一时间没撤下来。
长琴轻拍诺布腰侧:“好了,我要看看它。”
诺布垮着肩,无力地坐落在旁边,注意到赛里斯在瞧他,他就扮了个鬼脸,赛里斯却立即移开了视线。
“不可爱。”诺布喃喃。
长琴轻抚着雄狮的脑袋:“是吧,是领袖,那好,就养他。”
“我能摸?”赛里斯轻声问,小孩心性本来就充满好奇,见到长琴摸着这毛绒绒的猛兽,钦羡之余也很期待尝试。
诺布闷闷地说:“这是吃人的猛兽,而且狮子是皇权的象征。”
长琴低笑:“那不正好,那就让赛里斯驯养一头狮子,当做守护王权的象征。”
“你的想法太疯狂了。”
赛里斯摸着狮子的脑袋,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好吧,再多捉几头就回去。”
“还要啊?”诺布嚷嚷:“我都快被吓死了。”
“诺布,要说谎就让表情到位,别顶着一张懒洋洋的脸,我会纯粹地以为你只是好逸恶劳。”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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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俩小鬼
庆典定在两个月后,但长琴神使的身份已经被承认,因此法老给长琴安排了一处王家官邸,是与宫殿相连的一所大房子,有着独立院落的设计。
新王国时代的古埃及建筑发展已经迈向一个新的台阶,除去华丽装饰以外,建筑本身极具艺术性。讲究享受的埃及权贵已经不在话下,像这王宫建筑更是十分宏伟,而配给长琴的院落自然不会寒碜,就长琴的目光看待,这真是一件艺术品。
被高墙分隔开的院子,载种的各种植物,前庭院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池。冷凉的水,碧色圆叶数片,满池怒放的埃及国花——睡莲,淡雅芳香扑鼻。院外周边有相连的平房几座,是仓库和仆从住房。然后就是一座大型的两层建筑,外表绘有一些民俗图纹,一根根石柱立于天地间,内涵也很丰富,像会客厅,休息室,书房,主卧室等,一应俱全。
长琴入住第一天就让人将平房和仓库改建成兽栏,而仆人和仓库在主第一层腾出空间处置,二楼则直接以一行石梯连接,作为私人空间使用。二楼除了他和赛里斯能住在里面,也只有娜纱和诺布能够自由出入。
自从打赌过后,二世的教育也由长琴一手抓,他必须让二世学习,但时间要安排得很灵活,基本按照二世的作息与及活动随时调度课程,赛里斯就跟二世一同学习,二世学习什么,他就跟着学习什么。
长琴并不是只要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俩就可以,安全方面只有让墨特照顾,长琴有自己本职要工作。
自从确立神使身份以后,长琴带着诺布到处忙碌。除了要丰富兽栏,还要学习马术,与及跟诺布学习古埃及的武术。而且长琴得参与研究庆典事宜,经常要到神庙去,而且也要参与一些祈福和祭祀活动。神庙的事长琴倒是很乐意,因为可以从中打听其它神庙的情况,长琴试图了解各处的祭司,筛选出可疑人物。
另外还有不少贵族前来求见,虽说要扶持二世,但长琴可不想应付这些贵族,所以一般避而不见,但被送来的礼物和书信就够他折腾了,回礼回信什么的,都在书史帮助下完成。他偶尔还得陪着二世见见那些推脱不了的皇亲国戚们,却经常会遇到很奇怪的情况。
有的是想了解神界是怎么样的,有的很异想天开地要向神请愿,甚至有求治病和求姻缘的,更甚者,有一些贵族千金企图得到他帮忙,想要成为二世的妃子。
最让长琴不耐烦的是,竟然有人想要送自己女儿给神使做妻妾。带来的女孩子从十岁的到十多岁的不等,古埃及的女孩子十岁就可以订婚了,而且也提倡早生早育,一般人十多岁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但长琴毕竟是现代人,看那些十岁的小女娃,他就受不了,他可没有恋童癖。
日子过得太过充实,长琴甚至发誓若找到那个下诅咒的祭司,肯定拧掉那颗脑袋踢上两脚。
今天好不容易得闲,长琴望着当天烈日,感叹:“我靠,我以前就烦死这种麻烦的生活,没想到又会载进差不多的圈子里……去他妈的命运捉弄。”
诺布也有感:“看你人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就这么一个俗人嘛,要是被谁瞧见了,准被吓死……像娜纱吧。”他又装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捏着声音低声嚷嚷:“哦,神使大人,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损坏自己神圣的形象呢?”
对于诺布不分尊卑的快言快语,长琴习惯了,也不介意。他直接踹过去一脚,把那欠揍的扮相踢去:“行了,少恶心,我要是这时候还得装,那就太累了。”
“的确很累,所以我早就说吧,跟权贵们打交道不是什么好差事。”诺布长叹:“好想念以前呐,每天操练,有时候就上战场,打打杀杀就过去一天,晚上累了就睡,睡饱再打,多自在。”
长琴也想念以前,虽然有位不良教授,但每天只要研究史料典故,偶尔玩玩古物,多么自由自在。
但毕竟已经穿了,麻烦也惹上了,想再多也枉然,长琴不准备让自己沉溺过去。
“好了,既然有空,就去瞧瞧二世有没有偷懒。”
“肯定会有。”诺布喃喃:“那个王子以前活得多自在,狮子不会一下子就变成兔子。”
长琴与诺布同感,他并不奢望二世会一下子就乖起来,人性还是需要点时间调教的。
还没走到二世的宫殿就听见里面传来惨叫声,然后教导文学的导师从远处跑出来,惊慌失措:“啊,王子饶命啊!”
“嘻嘻,你跑赢了阿克和阿奴,我就饶你命。”
一连串的求铙和嬉笑声叠起,异常混乱。
长琴翻了记白眼,诺布也哼着小调儿,喃喃:“死性不改啊……”
不久,被两条狗追着的年迈导师慌张地跑了出来,以他的年纪跑起来也算挺快了,但绝对跑不赢两条狗,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上。狗是受过训练的,除了拿爪子挠,倒没有咬上人,但老人家也够惨了,连连惊叫。
长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招停那两条狗,二世养的两条猎狗身材瘦而劲,坐着也有半人高,黑亮毛发在阳光下映着缎质光泽。
二世才赶出来瞧瞧,看见长琴以后略微愣住,立即就知道回身逃跑。
“去,扑倒他。”
一声令下,两条大狗将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二世压在地下,二世挣不开狗爪压制,哇哇乱叫。
“放开我,放开我,李长琴,你敢!”
侍从们想救主,却无从入手,两条狗对他们龇着一口利齿,好不凶悍。
长琴冷笑着,施施然地缓步走过去,低声质问:“我给你安排学习,你给我溜狗?”
“我只是在休息!整天学习,我都要累死了。”二世辩驳。
睨视着他,长琴脸色不改,只是嘲弄地勾起唇角:“休息?我记得我有给你安排休息时间,而且每隔五天就有两天连续休息,你还要更多的休息,倒不如整天玩乐?”
“每隔五天才休息两天,哪里够?”二世挣扎几下,徒劳无功,就嚷嚷:“李长琴,不要指使的我的阿奴和阿克,让它们放开我!”
“你的?你现在若不乖乖给我回去,我就把它们送进我的兽栏里。”冷哼一声,长琴让狗儿放开二世,先一步往室内走。室内有点乱,但能立即看见正在室内认真书写的赛里斯,而那孩子身上又多了几处青紫,还有狗爪痕,长琴不觉挑眉瞧向二世。
二世撇着唇别开脸:“阿克和阿奴不喜欢陌生人。”
“……”怕生?只是狗吗?长琴暗叹,他知道二世不喜欢跟赛里斯一起学习,他们一个动一个静,基本是水火不容。他原本打算让赛里斯带动二世学习,可是:“哦呵?狗爪子握成拳头将人打伤了?”
长琴过去就经常打架,哪些是伤是什么造成的,他还能不清楚吗?
二世心虚的抿着唇没说话,他是不喜欢安静的赛里斯,赛里斯很闷骚,整天一言不发,又爱装做乖巧,听了他的命令也不愿意服从,很气人。
二世习惯了被众人簇拥的生活,自然不待见赛里斯,试问一个没有本事,而且身份比他低下的家伙,凭什么反抗他?
“反正我就是不要跟赛里斯一起。”二世负气地撇着唇:“我讨厌他。”
“好吧,赛里斯,我们走。”长琴向赛里斯伸出手,早就盯着他的赛里斯立即收拾东西,上前牵着长琴的手。
二世不满地咬牙,上前拽住长琴另一只手,他倒是很机灵,知道长琴生气就不敢再对赛里斯动手:“我才是你要扶助的人,你干什么总护着赛里斯。”
长琴盯着他:“你爷爷会放任自己的人被欺负而不管吗?”
“……”
“我期望你未来会像拉美西斯法老那样伟大,但你现在的行为却在否定我的想法。二世,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二世被质问以后,仔细想了想,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吗?那当初的承诺就当没有一回事吧,今后你自由了。”牵上赛里斯,长琴挣开二世的手,跟门外的诺布会合后离开。
一边走着,长琴就对安静的赛里斯教训:“既然被打就没必要留在那里,你应该回来告诉我。”
赛里斯摸摸被打的地方,咧嘴就笑,只是唇角被打破了,这抹笑怎么看怎么地可怜。
“我不会输给他。”
对孩子的执着,长琴只能叹气:“你真是……”
“而且他知道得比我多。”
“那当然,他比你年长。”
“但我不要逃跑。”
这算不算是基因遗传?长琴暗暗感慨,即使赛里斯与二世同父异母,即使他们一动一静,骨子里却都是满满的倔和勇。
长琴轻叹:“算了,回去上药吧,你整天就知道受伤也不行。诺布,你晚上就指导赛里斯练武吧,从基础学起,以后起码能够耐打一点。”
诺布挑眉,他睐向赛里斯:“他还这么小……呃,不过我更小的时候已经被老爹带着锻炼了。”
“那就对了,反正赛里斯也很期待跟诺布习武,是吗?”长琴侧眸与赛里斯对上一眼,果然见到他很乐意地答应。
“啊?晚上我想喝酒睡觉。”诺布唉声叹气。
长琴看周边没有人注意,就白了他一眼:“教过赛里斯以后,你可以喝多一点。”
“切,要我额外当他的导师,那有没有额外补偿?”
谈加班费?长琴挑眉:“嗯,多给你上两件金饰吧。”
“……”想到那一套能压死人的金装,诺布连忙推拒:“那不要了。”
“要的,得慰劳你。”温柔地微笑,长琴拍拍诺布的肩膀,不容他反对。
诺布心死了,暗想以后绝对不会提什么要求,肯定没好结果。
傍晚时分,赛里斯喂过兽栏里的猛兽,领着长琴送给他的小狮子和小猎豹各一头,在后 庭院跟诺布学习基础。
直到晚上,赛里斯对木桩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要休息的时候他礼貌地别过诺布,准备回去睡觉,但绕到前院的时候却听见了二世的声音,他不觉躲在角落,悄悄探首察看。
二世来找长琴,只带着墨特一人。
长琴早料到二世会来,就在前院见他,不让他进屋里。
为了表示对二世的不满,长琴没有好脸色,冷漠地问:“有什么事?二王子。”
听见长琴这样规矩的称呼,二世心里不舒服,他其实很想得到李长琴的认同,而不是这种疏离。
“我想过了,今天是我不好。”二世垂眸盯着脚下,表达悔意。
长琴挑眉,态度未改:“然后?”
“然后我只给你道歉。”
“我想也是。”长琴翻了记白眼,估计也没有人敢接受二世道歉了:“行了,说点有意义的吧。”
“所以你不要不管我。”二世立即喊出来:“回来帮我。”
眉毛挑得更高,长琴漠然地冷哼,环手抱胸拒绝妥协:“你不是希望自由自在?”
“是啊。”
“所以?”
“所以我想,或许我跟你商量,你会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