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加班费?长琴挑眉:“嗯,多给你上两件金饰吧。”
“……”想到那一套能压死人的金装,诺布连忙推拒:“那不要了。”
“要的,得慰劳你。”温柔地微笑,长琴拍拍诺布的肩膀,不容他反对。
诺布心死了,暗想以后绝对不会提什么要求,肯定没好结果。
傍晚时分,赛里斯喂过兽栏里的猛兽,领着长琴送给他的小狮子和小猎豹各一头,在后 庭院跟诺布学习基础。
直到晚上,赛里斯对木桩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要休息的时候他礼貌地别过诺布,准备回去睡觉,但绕到前院的时候却听见了二世的声音,他不觉躲在角落,悄悄探首察看。
二世来找长琴,只带着墨特一人。
长琴早料到二世会来,就在前院见他,不让他进屋里。
为了表示对二世的不满,长琴没有好脸色,冷漠地问:“有什么事?二王子。”
听见长琴这样规矩的称呼,二世心里不舒服,他其实很想得到李长琴的认同,而不是这种疏离。
“我想过了,今天是我不好。”二世垂眸盯着脚下,表达悔意。
长琴挑眉,态度未改:“然后?”
“然后我只给你道歉。”
“我想也是。”长琴翻了记白眼,估计也没有人敢接受二世道歉了:“行了,说点有意义的吧。”
“所以你不要不管我。”二世立即喊出来:“回来帮我。”
眉毛挑得更高,长琴漠然地冷哼,环手抱胸拒绝妥协:“你不是希望自由自在?”
“是啊。”
“所以?”
“所以我想,或许我跟你商量,你会认同。”
“商量?”
“课程,有时候我也想玩,想去打猎,还有想更多地练箭和搏斗术。”二世积极地表达,脸上也尽是委屈:“才不想整天闷在房间里,连阳光都见不到,我会生病。”
“……”长琴暗叹,想起二世的性子,自然知道二世这种做法已经大大地让步。他脸容稍稍松动,说话也变得温和:“我知道了。但二世,你要明白文字也很重要,它可以提高你的修养,至少不会被人一两句话气得你失去理智,而且文字在以后与人交往很重要。难道当你以后打败了赫悌,却连说两句逞威风的话都不懂?那样很矬。”
二世被逗笑了,但被长琴剜了一眼,又抿住唇,装做乖巧地低声说:“所以我也会学习,只是不想花这么多……时间。”
眼看他是坐不住了,想想以后二世的确是行动派的,长琴知道强迫也只会适得其反,而且这里毕竟不是现世,让二世专精某些科目也未尝不可。
“好吧,明天我与你一起讨论,调整出你我都满意的学习课程。”长琴瞪着他:“但这一回你要是你再不合作,那以后我就懒得再在你身上花心思了。”
二世立即笑开了,露了一口白牙,因为心情愉快,声音也随之飞扬:“我就知道能跟你商量,你不会像那些老头子一样,只会吹嘘,总是说只有按照他们的方法才是对的,都是屁话。”
抬手罩他脑袋上招呼一记,长琴白了他一眼:“尊师重道这方面你要加强。”
二世抚着脑门喃喃:“我才不要尊重他们呢。”
“二世,你连表面功夫也不会做做吗?放聪明一点。”长琴随意训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尊重那些老学究,于是就含糊一点带过了。
二世听清楚了这弦外之音,笑得更灿烂:“我最喜欢你了,要不你来教我吧,我肯定听你的。”
“喜欢我?可惜我教不来。”长琴摆摆手:“快回去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嗯。”二世心满意足,正准备要走,才回身又想起来,立即转身拉着长琴的手,十分兴奋地晃着:“唉,你上回不是不会骑马吗?要不让我教你吧,我的马术是爷爷教的,可厉害。”
长琴没有忘记,看着这孩子这般主动地示好,他就应了:“好吧,不过现在你还是回去睡觉,明天再说。”
目送二世远去,长琴回头瞪向墙角:“听墙角不是好习惯。”
赛里斯从暗处走出来,他委屈地看着长琴,那张脸挤成一团,强往将差点脱眶的泪水挤回去。
“……”长琴唇角微抽,想了又想,大概明白这孩子会想哭,只能因为二世。长琴也当过小鬼,大概能理解小鬼的想法,他想赛里斯是将他代入哥哥爸爸等长辈角色,现在或许是以为二世会抢走他吧。
“我讨厌二世。”赛里斯很响亮地喊出来。
果然……
长琴拍额,他对赛里斯招招手,接着抱起挨近的身躯便往房间里走。
赛里斯养的两只小动物赤步赤趋地跟在身后。
“赛里斯,你不应该这样小气,我即使跟二世友好也不会讨厌你。”长琴劝导他,同时告诫:“刚才的话以后可不能再说,即使要说也得轻点声,别让人听去了。二世是嫡子,你说这种话是找死。”
“我才不怕他!”
……
这小子大概是气疯了,平时挺乖巧挺文静的,但闹起小孩子脾气还是小孩子,同样的难以应付。
“赛里斯,你也准备跟我吵架吗?”
随着长琴的问话,赛里斯两行眼泪涮地下来了,却又强忍着不哭出声音来,带着哭腔回话:“我没有。”
“那你以后就别跟二世争斗。”长琴是担心他,虽然说赛里斯现在还小,但现在就知道跟二世争,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也没想跟他争。”赛里斯抱住长琴的脖子,轻声抽咽:“可是你会被抢走。”
“抢不走。”长琴暗翻白眼,抚着他的后背。
赛里斯突然就放声号哭,一直哭到最后长琴也没制止他,这比起平时静得可怕的赛里斯更真切,更像一名七岁孩童该有的行为。
让他哭过了,抽着气,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长琴才将他放下来:“好了,以后不准这样丢脸,谁能抢走我了?我会等你长大。”
至少等到二十一岁。
“真的吗?”赛里斯想了想,很老实地说了:“他已经有父亲,也有母亲,而且大家都说菲尼尔以后也会是他的祭司,他不能再抢你。”
看来赛里斯的怨念很深,不过长琴转念一想,法老从来就不待见赛里斯,皇后会保住赛里斯明显也不是因为爱他,而他唯一的双生哥哥又被禁止见面,赛里斯要是不怨才奇怪。虽然赛里斯还很小,但小孩子其实更敏感,更容易受伤。
“……”突然忆起自己早逝的父母,长琴暗叹,轻轻拍抚赛里斯的发顶:“不想失去,就好好努力吧。”
赛里斯应着,渐渐平静下来了,他又很害怕,低声认错:“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哭闹了。”
“没关系。”长琴失笑:“不是无理取闹就可以。”
赛里斯双眸顿即发亮,希冀地问:“那我能留在这里睡觉吗?”
“……”这算不算得寸进尺?长琴暗忖,却不能拒绝泪眼蒙胧的小鬼,抿唇暗叹,只好应了:“好吧,今晚可以。”
赛里斯满意了,终于露出笑容,眼里还带着泪光呢。
长琴已经不知道第几回暗叹,他发现自己对可爱生物的抵抗能力为负值。
“赛里斯,先洗澡。”
没有让女仆们帮忙,长琴领赛里斯到浴池去,给他洗涮干净,然后遵守承诺让赛里斯在他房间里睡一晚。
长琴不用睡,只好陪着赛里斯躺下,两只小东西一直跟着,在床边努力地攀爬着,爪子挠得‘吱吱’作响。
长琴把那两只毛绒绒的东西挡在床下,低喃:“你们太脏了,不准上来。”
但两只小东西锲而不舍。
月移西楼,床上赛里斯已经熟睡,床下两只小东西也蜷缩起来睡着了。长琴看看天际,星光布满宁静夜空,他能听见外头兽栏里偶尔的兽吼声,声音很轻,要不是在这样宁静的时候,也不容易注意到。
很宁静的夜,也很安乐的氛围,如果生活能一直维持这种安宁,那就好了。
不过想想罢了,长琴立即自嘲地哼笑,他不想自己还能有这种奇思异想。
从很久以前,他就丢掉这种天真的思维方式了。
当天亮以后一切回归现实,答应二世的事,长琴实现了,他们一起商量出合适二世的学习菜单。赛里斯没有异议,但长琴却经常发现赛里斯在夜里挑灯恶补,完全不顾作息时间,经常得让他亲自将人揪到上床去监视着入睡。
二世和赛里斯,一个太过好动,一个太过执着,长琴经常为他们操心,总感觉自己像是成了这二人的老妈。
就这样跟两个小子周旋着,两个月也很快过去,庆典要举行,各国派出的使节也都陆续到来。人头攒动中夹杂着各国衣饰,雍容华贵的本土贵族们,盛装打扮的外国使节们,堆砌出华丽画面。
声势之浩大,可见这一回塞提一世真是大费周章。
长琴看在眼里,却完全感染不上半分喜庆。于他,这不过是布置得特别华丽的刑台,谁会高兴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兽栏里养小鸡?准备当食物吗?汗。。。。。
第十三章 宴会
开始就是祭祀,一连串已经排演好的祭祀程序完满结束,接着才是宴会。
祭祀在阿蒙神庙里举行,但毕竟各国信仰并不一样,所以只有本土贵族才能参与,而晚上的庆宴才是重点。
宴会在庞大的殿堂里举行,天色刚变暗,天气变得冷凉,殿内点起油灯,舞者乐师助兴,各国派来的使节乘机交往,好言好语地你损我一句,我回损你一句,脸上依旧好风度地笑呵呵,底子里不知道将对方哪个祖宗都骂进去了。
长琴从帷幔后偷看那一大堆人,凭借对不同服饰的理解,他也能分辨出好几个国家的人,亚述,米坦尼,叙利亚,巴比伦,甚至与埃及关系敏感的赫悌也有派出使节,恐怕大家对于埃及的王储很感兴趣,或许对埃及王室的情况更感兴趣。
毕竟埃及现是多事之秋,之前因为内乱而使国力削弱了不少,这才刚刚安定下来的两年,又出了不少事情,各国均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前来探察。如果可能,谁又不想要这农业大国作为后备粮仓呢?如果可能……
如果可能,长琴更是不想参与这种宴会,要应付一群志不同道不合的家伙,最麻烦,最无趣。
赛里斯和诺布都紧跟着长琴,这时候赛里斯金色的眼眸子里微微闪现俏皮神色,他轻声说:“长琴,听墙角不是不应该吗。”
窥视动作稍顿,长琴侧眸看向赛里斯,注意到这孩子是在损他,他是既欣慰又懊恼。大概是两个月的亲密接触让赛里斯变得自然,在对象仅仅是长琴的前提下,赛里斯就能够轻松表现童真一面,偶尔也会很顽皮,像这时候……
“赛里斯,小心我敲你头壳。”大人可以伺强凌弱,长琴从来都没有辜负自己的优势。
赛里斯缩着脑袋没敢再说话。
诺布也探着脑袋看:“啊啊,好像很麻烦,要不我们逃吧。”
即使很想赞成,但长琴却知道不可能完成这个愿望,他轻叹:“逃?你我都逃不掉,他们就来看神使的,说什么都要出去。”
话罢,长琴稍稍整理身上衣衫,准备现身。
他现在穿的可是祭司装束,带小坎肩,短外衫和长褶裙的组合。有着繁复皱褶的白色亚麻布,带出神秘性感的美,再衬上镶嵌各色华贵宝石的精致金饰。
长琴是东方人,但继承了母方大部分外貌特征,他的肤色特别白皙,五官也天生秀气,若单凭第一印象判断李长琴,那就是文雅温柔。而在众多古铜色肌肤彰显之下,长琴就更显白皙,穿上这套装束以后,恐怕大家都会将他列入无害,荏弱,可欺负,或者美丽尤物的范畴。
套句诺布的话,如果长琴是个姑娘,他会拜下去求婚,
当然,说完这句话以后,即使诺布是黄金圣斗士,也给‘荏弱的美姑娘’打得惨叫连连,然后他就深深地体会到‘越是漂亮越是毒’这至理名言。
如果可以,长琴倒希望不要再刻意打扮,因为这种外表再加以修饰以后,会给他带来诸多不便,还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是宴会,他也无可奈何。
“唉。”轻叹过后,长琴让侍从知会法老,自己已经准备好。
赛里斯支着有一米多长的银制权杖,将它递给长琴,这是代表神使地位的银杖。
长琴拎着这根挺有重量的权杖,赞许地拍拍赛里斯的脑袋:“辛苦你了。”
赛里斯先是很愉快地笑开,又很突然地将唇角抚平,笑意消去。遁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到走近的二世和他一干仆从,长琴不禁轻轻扬眉,赛里斯再怎么变化,两个月也只够让他对身边人放松,对其他人却……依旧自我封闭。
心念着赛里斯自小筑起的心墙不薄,心结更不可能轻易消除,所以长琴也不会强迫他,此时就鼓励般轻拍他的背。
“李长琴!你好了吗?”二世人未到,声先到,引得外头目光聚焦。
长琴白了他一眼,瞧这十一岁的王子今天也盛装打扮,英气勃发,志满意得的模样,恐怕是刚才受了不少人抬举。
“行了,眼睛都长头顶上了,快点清醒。”白了他一眼,长琴督促他:“像样一点。”
二世撇唇:“罗嗦。”
墨特稍稍偏移视线,装作没有看见神使的手招呼上了王子的脑袋。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周边侍从虽然抽了一口气,却不敢多说,默默上前为王子整理歪掉的金头饰。二世也只是摸摸脑袋,嘀咕两声,被长琴眯起的眼睛扫过以后便不敢多言。
“请跟二王子一起等待法老宣布。”墨特趁机为王子解围。
长琴颔首表示了解,再看看赛里斯:“不用紧张,跟着我,不用说话。”
赛里斯乖巧地颔首,金色眼眸子满带信任地看着长琴,目不斜视。
二世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他瞪了赛里斯一眼,低声啐道:“切,装模作样。”
赛里斯抿抿唇,垂眸盯紧脚下,心想:哼,装腔作势。
诺布摸摸唇角,发现它正在乱跳,他瞄向李长琴,嘟哝:“喂,这两个小鬼……有点不妥当吧。”
长琴睐着诺布,暗赞诺布的直觉,而这两个孩子有多麻烦,他自己最清楚,没必要多话。
终于在法老发表过一连串讲话以后,也宣布神使和自己儿子二世的事情,接着就轮到他们出场了。
长琴一手持银杖,另一手轻递二世的手,作扶持状与他一同走出暗处,墨特和诺布左右护卫着,赛里斯紧随其后。
一步一步迈出去,迎着各人目光,长琴心里念着体操口诀让自己心平气和。
殿下传来窃窃私语,犹如苍蝇环绕,让人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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