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不是在找酒曲?”
这时,房门口的帘子被掀开,只见林氏走进来,她一边用衣襟擦搓着双手,一边询问坐在床边的人。
“林姨,是不是你将酒曲放起来了?”听到她的话,柳依依便明白酒曲的下落,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下来。
“是的,小姐那天买回来放在夫人房里,我就帮小姐放了起来。”打开放东西的柜子,林氏将一个小纸包拿了出来,轻笑道:“小姐,以后你要是找东西,问了我可以了。”
从床边起身的柳依依接过她拿来的酒曲,双眼紧紧盯着手上的酒曲,她的小脸并没有放松,反而是越绷越紧,仿佛是遇见了什么为难事。
“依依,怎么了?你要的酒曲不是找到了吗?”儿媳的表情宁娘子看不见,不过,她却能够感觉到气氛不一样。
004节
“小姐,有什么不对吗?”林氏同样感到诧异,不明她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娘,依依真该死,现在才发现买回来的酒曲不够用,当初只在在一家粮食铺买下全部酒曲之后,却忘记到其他店铺去买,如今依依要叫人立即去买回来才行。”
神色郁闷的柳依依边给她们解释着,又将手中的酒曲递给林氏,吩咐道:“林姨,你先给我放着,等一下我回来再拿。”
“是,小姐!”林氏接过包裹着的酒曲,又放回柜子里去。
“依依,今天差多少酒曲?现在叫人去买能赶得回来吗?”
心知酒曲的重要性,宁娘子也不禁担心起来,毕竟现在去集市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不知会不会错过时间。
“娘,放心,依依叫他们驾着马车去买,顺利的话只需要一刻钟就可以赶回来,再说这里的酒曲也够我暂时用,娘,依依先去找人。”
“好,你快点去吧!”
“娘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安慰好婆婆,柳依依快步出去找人,无奈地拍着自己的额头,幸好发现得早,否则,真得到下午需要用的时候才发现,那可真的是要死翘翘了。
其实柳依依心中比谁都急,却不得不冷静下来补救这件事,说到底也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当时在市集没有买够又忘记叫别人上市集买东西的时候买回来。
为了预防万一,柳依依派出两部马车出去买酒曲,第一部由徐飞扬和本村的村民去最近的市集玉怀镇,另一部左二狗带着人去较远的市集红江镇,吩咐两人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酒曲买回来。
接到命今的几人不敢停留,驾着马车飞快离开村子,虽然说酒曲不够,不过要干的事情然后不会落下,吃完中午饭后,柳依依自亲指着四口锅开始煮高粱和大米,两种同时粮食各占两口锅,当然,高粱酒比较贵,绝对是要酿得比较多。
下午申时,又名日铺、夕食(北京时间15食至17时),柳依依凝望着已经封好盖的五大缸酒糟,又瞅瞅用六个大簸箕凉着的高粱和米煮,心中渐渐着急起来,应该来说去市集买酒曲的徐飞快该回来才时,再过一柱香的时间,眼前的六大簸箕晒凉着酒糟又要入缸封盖,否则,白白浪费这些东西。
“小姐,小姐…马车回来了!”
喊叫声由远而近,传来小桃子的喊叫声,怔在发愣的柳依依原地猛然跳了起来,立即转身走了出来,遇见前面跑来的小桃,小脸终于露出笑意,吩咐着气喘吁吁的她:“小桃,给我守在这里,记住,在我还没有之前,不要让谁进来,明白吗?”
“是,小姐…小桃明白!”拍着胸口,急喘着气的小桃点了点头。
交待人守着,柳依依也知道时间不待人,也不顾形像狂跑起来,刚回到家门口,正好遇见从马上车跳下来的徐飞扬,没待对方开口说话,疾手抢过他手中的一大包酒曲,飞快回屋里去配制。
看到这一幕,几位在门口忙碌的几位村妇都失笑起来,其中一位拿着不屑的眼神看徐飞扬,应该是打心眼底瞧不起他吧。
站在自己房门口的宁娘子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而来,她已经听出脚步声了,忍不住询问:“依依,是不是酒曲买回来了?”
除了柳依依着急之外,她同样是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害怕买酒曲的人没有及时赶回来,耽误酿酒,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消息。
急跑而进的柳依依闻声而望,正好见到婆婆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由不得大声道:“娘,酒曲买回事了,没事了,你快回房里去休息,依依要先忙。”
“好,好,买回来就好,谢谢观音菩萨保佑,赶回来就好,赶回来就好。”小声地唠叨着,宁娘子也摸索着回房,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由于酒曲及时买回来,总算没有让酒糟出现什么浪费出的问题,等到二十大缸封口后,早已经到了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
几位长工都没有回家,松油火把照顾得整个场面十分明亮,大家努力将保暖工作做好,将大缸裹了一层又一层,想将温度提高一些,唯有让酒糟快点化酒才能在二个月内将这些事情弄好,毕竟需要抓紧时间办事。
最急用的房子已经建出来了,要酿的酒也已经完成先前的工序,如今柳依依又与四位建房子的师傅坐在院子里商量,(除了左金祥和秦师傅之外,另外还请来两位柳师傅和田师傅)打算要把酒庄也要挑好日子起工建起来,两边一起开工做事。
当师傅的自然会听从主家的安排,所以商量之后,由左金祥和柳师傅主要负责建房子,秦师傅和田师主要负责建酒庄,两边都不误事,一起行动。
虽然有很多人帮忙,主内主外的人都有,由于两边开工,柳依依每天都忙得团团转,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少,幸好暂时也没有人给她下拌子。
京城,迎宾客栈。
今天对于迎宾客栈来说绝对是个大好日子,不但二楼三楼的厢房全部已经满客,大堂更是高朋满坐,而且还有许多人排站等候,眼前的一幕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为什么会如此爆满,原因只有一个,那么就是迎宾客栈的新酒品这一批卖得只剩下最后一坛醉君曲,想要再喝醉君曲那可还要等着,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醉君曲出现。
此时,一道道炽热的目光全都落在由四位高手守候着的那一坛写着醉君曲的美酒。
先是千里香,再出醉君曲,两种美酒都是由百年老字号迎宾客栈推出,仅仅三天的时间,一批二十多坛的美酒只仅剩下一坛,今天,客栈的少东家要将它拍卖,价高者得之。
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醉君曲名气有多响,如果十里香比状元红高出一筹,那么,浓香又酣醇的醉君曲,可要比状元红好喝几倍,绝对是酒中极品。
住在京城的人,那些高官贵族们的哪个不喝酒,谁会不喜欢喝美酒,可以说先抢光了十里香之后,又冒出一种比十里香更为好喝的醉君曲,简直是轰动全城啊,现在迎宾客栈暂时只剩下一坛,众人岂有不疯狂抢夺。
三楼最好的厢房内,端坐着几位意气风发的俊美男子,其中一位仍然是身穿白衣飘飘,他就是迎宾客栈的少东家沈墨凌,对于下面的吵闹声,他仿佛没有听见,俊脸上挂着一丝丝优雅的笑容。
他左手边坐着的是神色冷然的贤王楚言,一身高贵的紫衣锦袍衬更为托出他皇家贵气,只见他微微抿着精美的薄唇,闪烁星眸落在眼前的杯酒,满满的一杯酒正是今天让人疯狂抢购的醉君曲,心中却庆幸自己下手为强,先抢到两坛美酒存放在王府中。
右边的是一位穿银袍的年轻男子,一张俊颜阴冷邪魅,深邃的眸子释放出犀利的精光凝视着窗外,凉薄的唇勾起一抹冷嗤的嘲讽,浑然天成的霸者之气顿时笼罩了四周。
只要他出现众人面前,任何人都认识眼前这种冷魅的男人就是当然太子,名叫楚宸,他与贤王楚言同胞兄弟,虽然是生在皇室,兄弟两人并没有因为抢皇位而对立。
应该说楚言根本没有想过要当皇帝,他只想当个消遥王,什么事情都不想理会,除了他皇兄的话百分百听从之外,那怕是他高高在上的父皇想叫他去办一件事,那也得看他贤王的心情好不好。
对面而坐的美男子身穿青墨衣闲适地坐着,黑发束冠,风流倜傥却不失华贵。高昂的剑眉透着豪气,乌黑深邃的眼眸似黑曜石般夺人光彩。高挺俊俏的鼻梁,轻绷的薄唇透着性感。
坐在这里的人个个身份不简单,当然他也不平凡,只要说出宫承岩三个字,定会让整个京城的千金小姐们尖叫不已,凭着他那妖孽般的俊脸和身上那股不羁的洒脱之态,足够让人为他痴狂,何况他的身份是一品高官丞相之位,建立燕国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小姐们心中的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选。
四人相聚一台,自然也是为了今天的醉君曲,虽说传出去最后一坛,其实在沈墨凌的家里有几坛私藏,那是不会出售的酒。
半晌,宫承岩优雅地昂首将自己杯中美酒喝个精光,扬了扬眉宇,狭长的凤眸凝视着眼前的奸商,用轻淡语气问道:“沈墨凌,真的不说是谁酿出来的美酒?”
这个问题,大家都想知道,可以说全京城的市民都想知道这个答案,更不要说是眼前的三人,更想知道到底是出自何许人之手,实在是太让人好奇。
“再不说,等一下叫人砸了他的客栈。”
犀利的精芒骤然浮现,横扫向对方,楚宸唇薄吐出来话像是在开玩笑,冻冷的语气带着一丝丝不悦,他同样是感到不满,奸商简直就是硬软不吃,用尽法子也没从他的嘴里挖出有用的消息。
“呵呵…皇兄,咱们支持,狠狠地砸,让他去跟那位小姑娘哭鼻子去。”
忍俊不禁的楚言抿嘴轻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轻瞥旁边的人一眼,透露出自己得到消息,这回看他隐瞒到什么时候。
“什么?小姑娘?”丞相大人微愣,双瞳骤然微缩,凌厉的眸光直视着眼前的好友,心中微微感到诧异,有点不太相信。
楚宸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冷如霜的表情未变,带着询问的眼神瞅自家兄弟一眼,示意他说出来。
“不错,那天沈墨凌收到送来的酒,正好本王也在他府上品尝醉君曲的时候,他小子不小心说溜了嘴,一位十岁,不对,应该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酿出来的酒,本王只知道这些。”
又想起他一脸懊恼的表情,楚言精美的嘴角微微翘起嘴,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眸光一转落在沈墨凌冷冷的脸孔,挑衅地道:“酒来自荆洲清阳县的玉怀小镇的迎宾客栈,不知道本王的消息对不对?”
“太子,贤王太闲了。”抽了抽嘴角,沈墨凌狠狠地瞪他一眼,心知隐藏不了这些人精,倒没想过他会真的对这个人放在心上。
“沈校尉,坦白!”
直接点官名,太子爷也好奇了,他怎么也有点不太相信是十来岁的小丫头酿出来的酒,应该背后有人才对。
沈墨凌既是也商人,也是官场中人,他官拜校尉之职,主要负责督京城治安,从事查捕奸邪和罪犯,当然,他这个官位当然是被人坑进去的结果,与眼前的三位爷脱不了关系,谁叫他们四人是死党呢。
再怎么不想淡这个话题,沈墨凌也明白今天怎么也逃不过去,眉头深深地蹙起,想了一下,将去年路过清阳县遇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有趣!”
“好玩!”
楚家兄弟不约而同开口说出意义相似的话,在他们看来小丫头确实是好玩又有趣,旁边的官承岩挑了挑眉梢,深邃的眸底转瞬之间闪过一抹幽光,问道:“沈墨凌,你确定是那个小丫头酒出来的酒?”
“掌柜的去过她家里,而且,她的笔迹我认得。”
心情郁闷的沈墨凌冷眉高耸,黑眸突然深谙了下去,端起一杯酒倒入嘴里,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这些家伙知道那个小丫头的存在。
“好久没有好玩的事情出现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寂寞啊,好事,好事!”神态飞扬的丞相大人差点拍掌叫好,妖孽的俊脸露出一丝意味耐寻的笑容,要是别人看见他的这个笑容,绝对是退避三舍。
“看来,个个都闲过头了。”视线从他们脸上飘移过,沈墨凌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早知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没事找事的主。
“各位,大家请安静,今天的醉君曲拍卖开始。”
窗外传来迎宾客栈掌柜的喊叫声,他告诉等待的众人要做好准备,一时之间,热热闹闹的客栈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带着兴奋的眼睛都凝望着站在酒坛的人,看今天会是谁抢到这坛酒。
“各位,十里香和醉君曲暂时还没有那么快运至京城,大约要断货一个月至二个月,今天本客栈将剩下的最后一坛拍卖,价高者得之,起价为一百两银,开始!”
一百两银!
顿时,整个大堂都沸腾起来,这个价格翻了几倍啊,等于是丢下炸弹嘛,各种叫骂声络绎不绝。
楼下的话刚落下,坐在厢房里的三位贵人给今天的正主一个鄙视的眼神,同时表达一个含义:奸商!
无谓的沈墨凌懒得理会这几个损友的表情,认只他们从来没让自己安静过,好事没有,麻烦事到是一堆堆,交友不慎啊,后悔终于生。
“一百五十两!”一番吵闹下来,终于有人喊出第一个价。
“二百两!我出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
“老子出六百两!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
“一千五百两!”
“二千两!”
“……”
经过几轮的喊叫,价格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炒越高,那些抢酒的人已经急红了眼,不断地将价钱抬得更高。
如果,此时柳依依要是在现场的话,肯定会被气得吐血,***,咱们酿出几百斤的美酒,赚得还没有人家的一坛酒的钱多,简直是要气死人了。
下面的价格越高,沈墨凌俊脸上的笑容越璀璨,他倒希望那个小丫头的酒每一次不要那么快送过来,这样的话,自己才能好拍卖个好价钱,一坛酒就可以买下她的几百斤的酒,实在是太划算了。
“一万两!”
突破千元大关,不知是谁喊叫出一万两,顿时让闹热的场面又安静下来,十斤酒啊,一万两,比金子还要贵啊,让不让人活啊!
这时,心再怎么不甘不愿的人,也舍不得再叫了,一万两啊,够他们花好一阵子,岂愿意拿来买一坛仅仅十斤的美酒,心痛肉痛,浑身都痛!
四人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不禁相视一眼,一个个忍不住露出狡如狐狸般的笑容,那绝对是坑死人不偿命的罂粟之花,熟悉他们的员官们绝对是见到就落慌而逃,否则,被盯上之后,别说骨头剩,最后是连渣都不见。
贤王楚言淡淡地瞄好友一眼,霍然起身走到窗前,傲然地注视着楼下的场面,不大不小的声音冲着楼下叫:“本王出三万两!”
“哇,三万两!”
“天啊,是王爷,咱们的贤王,贤王!”
见到俊美无敌的脸孔,楼下的一些女客们忍不住尖叫起来,恨不能凌空飞起冲进以方的怀包,梦寐以求帅哥啊~~
“贤王出三万,王爷赢了!”
“三万?天啊,竟然是三万?”
楚言的出现,等于是将高潮推顶峰,特别是他带着挑衅的喊叫更是让某人磨牙。
他身后坐着的三人脸上荡漾着淡雅的微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倒希望对方不会死得太惨。
一会儿,斜对面的窗口处传出含着怒气的声音:“五万两!”
“哇,果郡王出五万两,是五万两!”
“五万两?”
“天啊,五万两!五万啊~~”
“……”
楼下的众人叫个不停,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再喊价,凭着两人叫出来的价,再也没有人敢来抢这坛酒。
一阵吵闹声之后,众人自动自觉地停了下来,等着两位皇子继续抢价,同时也好奇会谁输谁赢,毕竟贤王和果郡王不合的消息,整个燕国的人都知道。
“混账东西!”轻声咒骂了一句,楚言的俊脸似乎有些难看,眼角深处却泛起了狡黠的光芒,冲着对面的窗口冷哼了一声,继续叫价:“六万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