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脸一红,嗔道:“我只是好奇……”
夏候烨打断她,心中暗生警惕,嘴里不动声色地道:“你这画的,是地图?”
别说,地图绘得虽稍嫌简陋了些,倒也还似模象样,并不会看不懂。
“嗯,我想看看他到底走了哪些地方,究竟是怎么走的?”舒沫心知越是否认越会惹他怀疑,索性语带哀怨地承认:“心里想着,说不定哪天王爷得闲了,也带我出去转转。”
“你眼里,幽州就是最远的么?”夏候烨大笑:“天下之大,岂是你能想象的?”
“真的?”舒沫垂眸,掩去心底情绪,张大了眼睛,天真地望着他:“王爷最远,到了哪?”
你小子最多也就在大夏来回逛了几圈,我可是绕地球客)居
算起来,老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得瑟啥呀?
“肯定是李南歧没到过,书上也没有的。”夏候烨把书扔到妆台上,伸掌劈灭了灯,搂住她就亲,声音低哑:“别研究了,睡吧。”
“我小日子来了,不方便!”舒沫浑身燥热,脱口轻嚷。
“什么?”夏候烨一呆,双肘支着身体悬在她身上,黑亮的眸子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幽深。
舒沫脸一热,别过头去。
她没办法,只要想到他不知才从哪个女人的床上下来,心里就不舒服。
舒沫默然,心里忍不住直泛酸。
是啊,他是王爷,自然从来不必考虑这种问题。
反正,他的女人这么多,这个不方便,还有那一个。
夏候烨也沉默,良久,低声问:“多久?”
“嗯?”舒沫一时转不过弯。。
“要几天?”他再问。
舒沫恍然,脸大热,嗫嚅道:“不一定,有时五天,有时七天,有时十天……”
“这么乱?”他皱眉,低声道:“明儿让林医正瞧瞧,别是有什么毛病。”
舒沫摇头,又省起夜里,他瞧不见,忙道:“不用,女人都这样,正常得很。”
“是吗?”夏候烨半信半疑。
“不信你问福妃。”
“谁没事问女人这个?”夏候烨脸一沉。
舒沫撇嘴,那你又问我,难道我不是女人?
“算了,睡吧。”他深吸一口气,转过来,搂着她,淡淡地道。
“要不,你去别处吧。”舒沫咬了唇,轻轻推拒。
只是轻轻一个拥抱,已让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乱了节拍。
她真的害怕,再纠缠下去,会被这份泡沫般的温暖缚住了离开的脚步。
“王爷!”舒沫又是愤怒,又是羞惭,声音不由得抖起来。
“犯得着吗?”舒沫冷笑。
“怎么犯不着?”夏候烨不高兴了:“我是你夫君。”
舒沫崩着脸:“是你强迫的,当初我就不愿意,要不是你下了药……”
“舒沫!”夏候烨喝道:“你有完没完?下药,那不是你先挑的头么?”
舒沫又气又悔又委屈,直着喉咙嚷:“我自作自受,成了吧?”
嚷完,也不知怎地,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夏候烨觉着不对头,触了触她的颊,瞠目:“怎么哭啦?”
舒沫羞臊不已,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道:“你管我!”
夏候烨心中一软,抱着她的腰轻哄:“你是我的慧妃,我不管谁管?”
“你的妃多了去了,管得过来吗?”舒沫用力掰开他的手,说完立刻后悔。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夏候烨嘴角微翘,手再次环上她的腰,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道:“而且,福妃还怀孕了,更应该多关心关心,对吧?”
“想关心她只管去,谁拦着你?”舒沫气得发抖。
“你忘了?福妃有孕,不能侍寝。”夏候烨忍住笑,故意拖长了声音。
“不是还有两位姨娘随时恭候王爷大驾呢?”舒沫冷着脸。
夏候烨“哧”地笑出来,抱紧了她,贴在耳边调笑:“你这么生气,我怎么走?”
“谁生气了?”
“气成这样,还不承认?”他轻笑,亲昵地捏着她的鼻尖。
“谁稀罕?”舒沫越发生气,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抓了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我稀罕。”
舒沫心中莫名一颤,呆了片刻,骂道:“呸……”
他忽然侧身过来,双腿夹着她,用力在她柔软的腰肢上顶了顶,哑声道:“别闹了,嗯?”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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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我要你,你永远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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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如被雷劈中,瞬间面红耳赤,僵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
房里静得呼吸声和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总会有你要的吧。”夏候烨不以为然。
舒沫神情伤感,望着帐顶陷入沉默,良久,喃喃低语:“我要的,你恐怕,永远给不了。”
“说来听听?”
舒沫摇头,淡淡地道:“睡吧。芑”
“你都没要呢,怎知我一定给不了?”夏候烨不服气了,唬地坐了起来,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架式。
“爱,”舒沫静静地看着他:“你有吗?”
夏候烨怔了下,随即心中一荡,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对你还不够纵容?”
“这只是宠,是占有欲的一种表现形式,不是爱。”舒沫咬了牙,心中怦怦乱跳,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淡淡地道:“我要的,是那种生死相许,一辈子不离不弃,忠贞不渝的爱情。是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偕老的爱情。”
夏候烨看了她许久,忽地哧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世上,有吗?”
只要稍有点财势的,哪个男子不是妻妾成群?真要混到那份上,怕是连妻儿都养不活,哪来的精力谈情说爱猬?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舒沫失望到极点,神情冰冷:“这世间多的是神仙眷侣。要不然,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诗句亦不会广为流传。”
夏候烨很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这都是那些文人墨客吃饱了没事,无病呻吟弄出来的玩意,专门蛊惑那些怀春的无知少女……”
说到这里,目光忽然一凝,心猛地一紧:“你心里有人?”
舒沫脸孔燥热,垂了眸避开他的视线:“我是就事论事。”
夏候烨脸黑如墨:“不管是谁,都给我乘早死了这份心!”
舒沫神情哀伤,声轻如梦:“早死心了,还用你说?”
就算之前对他还抱有幻想,这番话之后,也已是心如死灰。
夏候烨没听清,却能感受到她的失落,禁不住心中烦燥,喝道:“这个没有,换别的!”
“别的,你也不会给。”舒沫叹一口气,早已心灰意冷。
“只要我有,一定给!”夏候烨傲然道:“我夏候烨,说话从来算数!”
“自由,”舒沫冷冷地望着他:“你给吗?”
夏候烨一呆,怒气忽地蹿了上来:“外面有什么好?在王府里人人敬着,不比你在千树庄什么人都敢去踩一脚强百倍?”
舒沫笑了:“当面笑脸背后捅刀,这样的虚情假义,不要也罢!”
尤其是当那一刀,是自己喜欢的人捅的,就更痛了!
夏候烨看她一眼,心中若有所悟:“有人拿福妃的事,给你难堪了?”
舒沫不语。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让她难堪的人,不是别人,是他。
“别理,”夏候烨松了口气,淡淡地道:“过段日子就都消停了。”
舒沫苦笑:“可能吗?”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件事平息了,还有另一件。
“你只要记住,”夏候烨深深看她一眼:“福妃的事,绝不会影响到你就好。”
舒沫默然。
没有福妃,还会有德妃,淑妃……只要在他身边,永远都消停不了。
“别瞎想了……”夏候烨说着,伸手想去搂她的肩。
舒沫身一侧,避开了。
夏候烨神情一僵,面子上挂不住:“舒沫,你别不识好歹!”
舒沫不理他,翻了身,面朝里睡了。
夏候烨瞪着黑暗中娇小起伏的身影,感觉胸口象塞了一团破布,闷得喘不过气来。
“该死!”他低咒一声,抄起床边小几上的茶蛊,用力摔在了墙上。
咣当一声巨响,在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银瓶吓得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问:“王,王爷?”
“滚!”一声怒叱,世界瞬间沉寂。
这一晚,两个人都碾转难眠,五点不到,夏候烨就起床走了。
不想跟他说话,舒沫特地挨到他出门才起床,洗漱完毕,照例出门去怡清殿给太妃请安。
福妃这几天倒是没有再出门显摆,想是接受了太妃的劝告,老实在婉荷阁里安胎。
只打发了如萱代替她,每天来怡清殿例行请安。
出了怡清殿,立夏忍不住嘀咕:“如萱怎么瞧着,越来越神气了?”
“就是!”绿柳早就看不惯了:“也不知福妃怀孕,她拽个什么劲?瞧瞧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里象个丫头,倒比小姐还张扬!”
舒沫淡淡地道:“我不喜欢戴,还不许别人戴不成?”
“那也不能压过主子吧?”绿柳嘴快:“知道的,是个丫头,不知道还以为是新立的姨娘呢!”
“别胡说!”舒沫心中微微一惊,斥道:“许是福妃新近受宠,王爷,太妃多赏了她几件首饰。她一高兴,顺手就赏了给如萱了。她年轻不知事,不知轻重地戴了,也是有的。”
正室有孕不能服侍丈夫时,把贴身的丫头推出来做通房,拢着丈夫的心,这种事在大户人家也属司空平常。
福妃,莫非也在打这个主意?
“就是,”立夏忙悄悄拉了拉绿柳的袖子,陪了笑脸道:“小姐不也赏了你很多首饰吗?”
“那怎么一样?”绿柳撇着嘴:“我只收着,一件也没敢戴出来。”
王府里妃子,姨娘,丫头,穿戴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丫头再得脸也不可能抢了主子的风头,要不然,还不乱了套?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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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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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上一章的章节名应该是: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一字之差,意思错了十万八千里,滴汗
“不关咱们的事,不要管。”舒沫淡淡地道。
昨晚一席对话,让她的心彻底凉透,只想怎么尽快从这摊烂泥里抽身,打定了主意,绝不再淌睿王府的浑水。
顺着回廊走过花园,在岔道口,刚好跟宛儿迎面相遇。
舒沫微微一怔:“宛儿姑姑,有事吗?”
宛儿见了她,也是一愣,面上稍显尴尬,不过她毕竟是承运殿的掌事宫女,很快稳了心态。恭敬地道:“慧妃娘娘吉祥。奴婢奉王爷之命,给福妃送安胎药。”
“她就是承运殿的宛儿姑姑?”绿柳一脸艳羡。
夏候烨真是有心,怕人做手脚,竟派了心腹大宫女亲自送药。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就是,就是!”绿柳察觉失言,忙不迭地附和:“昨晚王爷还……”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王爷半夜里发火,把杯子摔了,这句话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舒沫见两个人都在看自己的眼色,不觉失笑,收拾了心情:“女人怀了孩子,本就该多受些照顾。”
她自觉这话说得得体又平淡,立夏和绿柳听在耳里,却多少觉出点心酸和无奈,当下唯唯喏喏,谁也不敢接腔。
舒沫觉得无趣,懒得跟她们多说。
待回了房,想要找出《大夏历险记》来,继续规划路线,这才发现夹在书里的那张地图,不见了。
立夏掀了帘子进来:“怎么了?”
“我夹在书里的一张纸,看看谁扔了?”舒沫问。
古代地图难找,不比现代在电脑里把地址一输,世界各地的都能客~居
这是她对照着《大夏地域志》和《大夏历险记》两本书,好不容易才勾出来的轮廊,重新再弄一份,又得浪费好多时间。
“很重要吗?”立夏瞧了她的脸色,也着急了:“什么样的,大家帮着找。”
“就是一张宣纸,上面用青黛螺画了些线条,看起来象是一张画。”舒沫随手比划。
“银瓶昨晚值夜,天亮便歇了,应该是银杏。”绿柳风风火火往外走:“我问她去。”
“娘娘,”银杏在外面已听到了,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屋子是我收拾的,可没瞧见什么纸呀?”
“你好好想想,别张嘴就答!”绿柳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别是不小心当成废纸给扔了?”
“这屋里小丫头不能进,咱们几个又出了门,银瓶睡了,不是你还能有谁?”绿柳竖起了眉毛,指着她的鼻子,尖声骂:“别仗着小姐脾气好,就想混赖过去!”
“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地?”许妈从外面进来,见屋里闹轰轰的,惊讶地问。
银杏偷偷拭了泪,站到一旁。
“三少爷来了,在外边等着呢。”许妈道。
“三哥,他来做什么?”舒沫一怔,随即皱眉:“就说我不在……”
“七妹好大的架子,”舒澜已到了碧纱橱外,嘻皮笑脸地道:“怎么着,跟王爷呕气,连三哥也不见了呀?”
舒沫恼道:“三哥说什么浑话?”
“没呕气怎么在一个屋里住着,有话不自个说,偏劳动三哥跑腿传话?”舒澜笑眯眯地答。
“王爷会特地找你?”舒沫冷哼,语气明显不信。
“七妹难道不知,我现在在王爷底下当差?”舒澜问。
“什么时候?”舒沫大感意外。
上次谈话,夏候烨一直没有表态,之后也没了下文,她还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
谁晓得,竟一声不响地把他带在身边了。
舒沫脸一红,没有吭声。
舒澜进了门,眼睛在舒沫脸上飞快地逡了一眼,笑:“还好,眼睛没肿,可见这气呕得还不是挺大。”
“三哥!”舒沫板了脸,喝道:“你再混说,我可赶人了?”
“好了,不逗你了。”舒澜收了玩笑之心,道:“王爷让我来问你一声,想不想回舒府。若是想的话,这就跟三哥出去,马车在二门等着。”
舒沫还没回过神,许妈已先拍了一巴掌,喜得眼中含泪:“差点忘了,今儿是孙姨娘生日呀!去去去,小姐当然要回去!王爷真是有心了……”
舒沫脸上阵青阵红,茫然呆立。
她,真是糊涂了,竟把孙姨娘的生日给忘了!
事实上,一个姨娘哪里有资格过什么生日?加上又是在正月,自然胡混着就过去了,时间长了,谁也没放在心上。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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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忘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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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尚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过夏候烨递来的橄榄枝?。
“三少爷,你且稍坐片刻。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立夏不由分说,冲绿柳递了个眼色,两人径自动手,收拾起东西来。
舒沫转念一想,去趟舒府也好,一来可以见见孙姨娘;二来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趟铺子,跟孙瑾说一声,让他做好把铺子往外地转移的打算。
若是能想办法弄到几张空白的官凭路引,那就更好了。
怕舒沫改变主意,立夏和绿柳也不敢多耽搁,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备了几样礼物,匆匆忙忙催着她到了二门。
马车果然等在垂花门外,车夫把踏脚放下来,舒沫踏上去,刚掀开帘子,见夏候烨四平八稳地坐在里面,不禁一呆。
她回娘家,这厮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夏候烨挑眉:“不进来?芑”
舒沫无奈,只好钻进去,离他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