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你跑来胡闹什么?回去!”跪在原地的齐玺回头一见是齐文鸳,原来严肃的表情更是难看。
哪知齐文鸳非但不听,反正平息气息后一步一步走到齐玺身边也跪了下来:“陛下,文鸳自愿前去和亲。”
南皇也板起脸来:“文鸳不可胡闹,快回你父王身边去。”
“陛下,文鸳自愿前往西国和亲。但嫁的人不是西国太子,是西国十三皇子!”齐文鸳一脸决意。
“什么十三皇子?”南皇一时间想不起西国何时有这么个人物?
正在这时,安总管领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十亲王而来。
“陛下,刚才西国密使传来西皇的亲笔书信,就是将西国和亲对象定为十三皇子李若愚。”安总管快步到南皇身边,奉上一封信件。
“陛下……”南皇还来及折开信件看清内容,十王爷便跑上前跪下,声声无奈:“陛下,臣弟恳请您千万不要准许文鸳的请愿!臣弟实在是没了办法呀……”
瞧着自己最亲最疼的弟弟如此,南皇担心的开口中:“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臣弟……臣弟……哎!”十王爷又气又急,心绪大乱的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陛下,还是让文鸳来说吧!”齐文鸳平静的看着南皇:“当初父王前往凤关与敌军谈判时,文鸳也偷偷跟了去。打战了,父王硬要送文鸳回京,但文鸳调皮硬是不走。有一天,文鸳贪玩逃开护卫一个跑去战场边上的林子玩。就在那里遇到一个重伤的人,文鸳见他还有气就把他救了。十日后,那人说要该回家了,文鸳便送他到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树林。哪知我们刚走到那里,就突然杀出十几个黑衣人。敌众我寡之下,那人没人扔下文鸳一人逃命,反而带着文鸳奋勇杀敌的逃了出来……”
在场的人听着齐文鸳平静的讲述,心里半是疑惑半是明了。
“那人就是西国十三皇子?”南皇算是明白了。
“陛下,文鸳只是不懂事,便不是有意救下敌国皇子……”十王爷赶紧解释。
“是!”齐文鸳如实回答,从未想过要掩瞒:“十天前,文鸳收到了他写来的信。他告诉文鸳他会想办法,使西皇定下和亲人选是他……”
“文鸳……你……”十王爷已是无奈到了极点。
“文鸳你别犯傻了!”齐玺恨不得把同跪在身边的她直接扔出去:“那十三皇子只是一宫女所生,连西皇也根本没认同过这个儿子。再者,西国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嫁过去下场会是怎样?那十三皇子从小到大过得连宫人也不如,他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得了你???”
“我信他!他会用他的性命来保护我!”齐文鸳眼中再坚信不过!
一旁的齐宣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为何一直不受待见的十三皇子,很突然的得到了西皇的肯定?竟将南国和亲公主下嫁于他……
是阴谋?还是只是想此次方式羞辱南国?
“如果朕不同意呢?”南皇直视着在印象中,从未表现得如此平静,仿佛在倾间长大懂事的齐文鸳。
“那文鸳就自己走到他身边!”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想嫁到西国除非我死了!”十王爷气得全身发抖。这个女儿太不懂事了!
别家姑娘是躲还不及,她去傻到自己送上门!
“那文鸳只能自杀!”齐文鸳语气平淡,却透着坚决。
“你……你……”十王爷差点被气晕过去,好在眼尖儿的小太监上前扶住。
“文鸳,所有侄女中,你是朕最疼的一个。朕决不会让你嫁去那种国家!”南皇表明态度。
闻言,谁都以为她会不断哀求。哪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齐文鸳淡淡的说着:“那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父王关的了她一辈子,却关不了她的心。
哪怕天下所有人都守在她身边,只要她想死,那便时时是机会!
“文鸳不可胡闹!”南皇也生气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身怕一个不好反出大事。
哪知道齐文鸳对任何人的态度毫不在意,平静的叩了一头,然后慢慢起身,渐渐朝大门走去:“文鸳告退!”
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齐文鸳渐渐步进光芒中,让人一时迷了眼睛,仿佛看见她的身影只是一场虚幻……
“文鸳……”十王爷在这一瞬间有着比天大的不好的预感,他不禁喊着女儿:“告诉父王,你为何如此执意要嫁他?”
光线中,齐文鸳慢慢地转过身,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带着我逃命时,也没忘记我最爱的小白!”
闻言,十王爷沉默了!
也许人人以为他的女儿脑子不正常,成天抱着鸭子走。但如今却有这么一个人,在性命严重受到威胁时也没有扔下她……
还愿意认同她心爱的鸭子……
☆、第七十三章 你一定要幸福
微风拂来,好似金色蝴蝶般的桂花漫天缠绵,最后碎落了一地。
踩地满地的桂花地上,呼吸着那浓郁的香气,不知道天心郡今年的桂花是否依然……
“主子,奴婢已将凤冠取来了。”若兮快步追上了停留在桂花树下,抬看赏着漫天飞花的夏雪妃。
“送去吧!”夏雪妃轻应了一声,有着淡淡的感伤。
到达宁安宫时,忙碌了一早上的婚装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皇后见夏雪妃到来,又见若兮奉上的凤冠,朝夏雪妃点点头,示意她进内室。
几名宫人围着齐文鸳做着最后的整理,镜中的新婚美得不可言语。连眉梢也是溢满而出的幸福。
“长公主!”宫女们各退几步,恭敬行礼。
若兮将凤冠小心放在梳妆台上,领着所有宫人退了出去。
齐文鸳对着铜镜对身后的夏雪妃一笑,然后转过身:“皇姐。”
夏雪妃淡淡笑着回视她,走到她身后扶上她的肩:“姑娘大了,马上就要嫁人了!”
齐文鸳慢慢起身,拉着夏雪妃到一旁一起坐下,看她的表情有着依依不舍:“该交待的各位长辈、堂兄都交待了,皇姐不必再为文鸳担心!”
夏雪妃点点头,满心祝福的瞧着她:“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一个女人,若是能碰上一个肯为她不顾性命的男子,这本来就已是很大的幸福!但爱情是需要两个人好好去经营,这样才能走得更远更久……到了那边,你事事得小心。宁可一辈子躲在屋里不见人,也不能让你心爱的丈夫为了你而丢了性命!”
“我会记住的!”齐文鸳频频点头,眼中泪光闪闪:“我迷糊了十六年,如今总算清醒了。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住我们的家,不让他受到伤害!”
夏雪妃淡淡一笑,起身将本是属于她下嫁时所佩戴的凤冠拿了过来,悉心的不齐文鸳戴上:“你一定要幸福!”
都说每个女人做新娘时是最美的,现下一看,果然是对的!
那溢满而出的幸福笑容,早已证明了一切!
午时,齐文鸳在圣母宫拜别所有人。
城楼上,大家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送亲对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就在大家反回宫时,夏雪妃瞧见躲在高楼一侧的齐玺。
“只怕今生也无见面之日,你应该亲自送送她。她以为你还在生她气,心里很伤心!”
突来的话语,让沉寂在自责且伤感中的齐玺惊醒过来,赶忙的转过脸,不让人瞧见他眼中的红润:“皇姐。”
夏雪妃也不愿意拆穿他,上前两步走到城墙边,望向送嫁队伍消失的方向:“齐玺,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
齐玺不语,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的着,小时候那小丫头扯他衣角讨要糖吃的情景……那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仔细回想,我真就没疼过她一天。总是嫌她笨、讨厌她的白痴行为。”齐玺走出角落,与夏雪妃并肩而立,望着那同一方向:“真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夏雪妃微笑着轻拍他的肩:“她长大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写信给箫大哥,希望他能让西国的黑旗分舵多多照应文鸳!皇宫是最陷恶的地方,李若愚虽为皇子实则与平民无疑,一旦发现什么事,难保他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说到底,齐玺仍是很担心。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为她做的已经做得很好了!”没人可以在他人羽翼下过一辈子。
齐玺感伤的点头,转身一起回宫。
“打铁趁热,先求父皇将你和王千金的婚期定下来吧!”
“我知道。母妃说她会向父皇求情的!”齐玺也知道此次自己把父皇若生气了:“皇姐要帮我!”
瞧着停下来的一脸恳求的齐玺,夏雪妃微笑着示意他放心:“你是我弟弟,我不帮你还帮谁?”
齐玺这才释然一笑,再次迈步走着:“只是百花节时,父皇本属意封纤纤为四哥的王妃……”
“如今你来了这以一出,父皇怎可能不改变心意的。”
“但愿如此吧!”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渐渐照射在两人身上,在青石板地上照出两个随人移动的影子。
“一直没听你说过王千金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夏雪妃有些好奇。
“就在上次皇姐莫名泣血泪的第三天,我陪母妃出宫上天池寺上香,竟无意听见有人在为皇姐祈福。留心一瞧才知是纤纤。”齐玺说着。
“哦?”为她祈福?
“对啊!”齐玺点头:“后来才知道她只是为皇嫂的事,知道你一直在内疚……”
夏雪妃低头淡淡一笑,再次抬起头时很是释然:“然后呢?”
“然后母妃邀她一起回城,便在路上聊了几句。”说到这儿,齐玺眼前一亮,很是欣赏的样子:“我竟发现纤纤很博学,对古今历代王朝的历史都十分熟悉。且对现在四国局势分析得也十分透彻!”
“王相家的女儿能差开哪儿去?”夏雪妃并不质疑:“只是你什么时候喜欢才女?”
这小子一向玩心重,对女子也是远远观之。
“皇姐……”齐玺难得的窘迫,很是难为情:“我只是觉得和纤纤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我都很轻松。心里也很平静。”
“只要你喜欢就好!”夏雪妃疼爱的看着他,那是对他的支持。
也不知道珍妃那边的情况如何,她决不希望齐征能活着回到京城。实在不成,那她便出手。此事决不可出现万一!
☆、第七十四章 人算不过天
金秋十月,本是秋高气爽的好季节。
深处皇宫中的珍妃及夏雪妃却心愤难平。
齐征回国,有珍妃派人刺杀在前,夏雪妃令人追杀在后。本是势在必得之事,却不想狡猾似狐狸的齐征早想办法通知东方将军,以军队秘密护送于水路而回。
折腾半天,她们所杀之人不过是一个替身!
一切只得睛睁睁看着齐征的身影越走越近,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主子,奴婢办事不力,请主子赐罪!”做为此次的负责人,若兮责无旁贷。
夏雪妃斜靠在椅背上,隔着书桌看着跪在面前请罪的人:“退下吧!”
看似没有责怪的平淡话语,却透露着心中愤怒。若兮完全可以听出来,不敢离开依旧跪着:“请主子赐罪!”
“赐何罪?”夏雪妃冷淡的盯着她:“此事本宫不再追究,更不想有下一次!”
“是!”若兮叩头、起身,退了出去。
一直候在门口的若兰一见姐妹出来,才放下心。
午后,在通往御书房方向的御花园内,夏雪妃与珍妃不期而遇。相隔十步,珍妃本有心上前说话,但好在稳住,各选另一边路。
顶着太阳,夏雪妃在御书房外踱步,不时瞧向派安总管守着的紧闭的大门。
“长公主,真是对不住。”一个时辰后,安总管实在看不过去跑近:“陛下定是一时间忘记时间,让长公主久候了!”
夏雪妃以手帕拭着额头及脸颊上的汗水:“无碍!经过这翻折腾,二皇兄定有许多话对父皇说。本宫就在这儿等着。”
“唉!”安总管点头,在转身反回岗位时不忘吩咐候,在远处的小太监为她奉上下火茶。
脚下的影子渐渐被拉长,天际已形成斑斑红云,那扇紧闭的大门至始至终也未打开过。
“主子,要不先回府吧?”若兰担心主子太累了,必竟就这么站了近三个时辰:“瞧这情况,只怕还早着呢。”
夏雪妃黛眉一拧,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再等等。”
是什么样的畅谈,竟能让南皇忘了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况且,此事齐征如此丢尽南国颜面,父子之间的对话岂会是畅谈?
终于那扇紧闭的门,在宫灯点燃时从里被打开。
一年不见的齐征,给人的感觉更加阴沉。就在与夏雪妃交汇而过时,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
夏雪妃不做多想,踏进门进去后看见的是表情矛盾的南皇:“父皇。”
“哎!”南皇深深的叹息,心绪低潮的看向女儿:“容儿,让你在外面等久了。”
只是一声叹息,夏雪妃心中顿时低落。由此可见,齐征已将南皇哄住了。
“父皇,二皇兄他还好吧?”夏雪妃走上前,伸出白嫩纤细的双手,在南皇的双肩上力道适中的按摩着。
“吃了不少苦!”南皇又是一声叹息:“他也是活该!身为将帅怎么被敌军俘获……现在说这些也是无事无补了。”
“人平安回来就好!”夏雪妃口是心非的说着。
“来,你看。”
夏雪妃接过南皇递来的一卷纸,小心翼翼的展开,心中顿时明了:“这是西国驻军图?”
上面不但注明西国分部在每个郡县的驻军区域,甚至连人数、兵器、马匹数里也一明了然。
“这是你皇兄在被俘期间想尽来办法得来的!”南皇说到。
当了俘虏还能将敌军最高军事机密搞到手???
“如何得来,就不跟你细说了。”南皇伸手收回图纸,往龙案上一放:“你皇兄说想在府上安安静静过一段日子,朝上的职务也交由两位臣相安排……也是,这件事多少影响了每个人,他若肯待在府上清静些日子也好!”
“嗯。”夏雪妃轻应着。不得不佩服齐征,不过才回来第二天,就已想到以退为进的办法。
“容儿啊……他是你们的兄长,不管发生什么事,父皇还是希望你们能多体谅他。”南皇深感慈父难为。
“自是当然!”夏雪妃明白南皇只是想让她传个话,不希望有任何人对齐征指指点点:“此次皇兄虽无立下什么军功……但他始终是我们的兄长,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真是对不住文鸳那孩子……”为了这个么混帐儿子,好好的一个姑娘还不知会遭遇何种境地。
“父亲千别这么说,文鸳是自愿的。一切就看她造化吧!”路是自己选的,无管碰上什么,怪不得别人。
南皇握着夏雪妃搁在他肩的小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父皇在想,干脆将玺儿的婚事办了。你觉得可好?”
夏雪妃毫无异议的点头:“齐玺已十八岁了,如今又与王千金两情相悦,实属一大乐事。父皇做主就行。”
南皇点点头:“芙蓉惨死,还连带着未出世的孩子……父皇心痛,王相也心痛。如今既然齐玺与纤纤两情相悦,父皇就赐婚!也当安慰王相,安慰恒儿和芙蓉两人的在天之灵!”
夏雪妃不语,认真的听着。这一刻才体会到南皇差一点又失去一个儿子时的痛苦。
许是人老了,感伤也比以往多了,南皇心情一下低落:“如今父皇身边也只有你们几个孩子,父皇只希望你们个个都过得好。你四皇兄年初就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