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伴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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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伴君侧-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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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子倒觉得很正常:“奴才是娘拣来的也孩子,奴才生活的家乡是一个穷困的山村。在那里识字的人不多,所有的孩子都是取这类名字,听老人们说名贱好养活!娘说等奴才以后有出息了,再请一位有知识的先生帮奴才重取一个。”
  “那你怎么会进宫……”夏雪妃淡淡地好奇。
  “长兄交了不良少年在外面打伤了人,官府说交十两银子才肯放人,不然就关长兄一辈子。”提起当年,小树子就心里难过:“家里根本拿不起那么多钱,又不能让娘唯一的孩子坐一辈子牢。正好县里说宫里要小太监,奴才就去净身。本来说好是是十两银子,结果到手的却只有五两……奴才去理论,还被打了一顿。最后娘把家里的几亩田地和祖屋卖才把长兄保出来……”
  朱红的墨汁滴落在折子上的字行间,渐渐散开成一朵小花。
  夏雪妃回过神来,不由得轻轻叹息。
  “你在宫里这几年也算上老人儿了,可有月月见家人一次?”夏雪妃看着他问。
  小树子从始至终只是低着头,从不敢忘了规矩胆敢偷看主子尊容一眼:“奴才已进宫六年,虽已够每月会见家人的资格。只是家乡太远太远,六年来奴才都是托人将每月的俸禄带给娘,每回娘也会推那人捎话儿给奴才。只要得知娘平安奴才就很开心了!”
  夏雪妃不由得轻叹,话语间明显听出对方的轻泣,那是对生活的感叹,也是对家人的想念:“你过来,把手给本宫。”
  小树子以袖抹抹脸上的泪水,又将两只手掌在衣服上蹭呀蹭,这才起身走近,低着头将双手伸出去。下一刻只觉得右手心湿湿的、痒痒的,然后左手也是如此。
  “瞧瞧。”夏雪妃坐正身姿,笑着问。
  小树子将双手放在眼前,左看右看。摇摇头表示它们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它们。
  夏雪妃呵呵一笑,将笔的另一端指着他的右手,又指着他的左手,分别念着:“福、禄,福、禄。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古福禄。”
  名字虽俗不可耐,但这是一种祝福。
  想他远在千里的娘亲,也是这样祝福着儿子的!
  这一刻的夏雪妃,哪会料到多年后在咸宁宫外,那单架上被白布掩身的人的那一幕……如果她能料到小树子的那一天,那么今日她必为他取名为:平安!
  小树子颤抖着双手,泪流满面,赶紧跑过中央又跪趴下,双手却是掌心赂向上:“奴才……奴才……”
  一番感激涕零的话未来得及出口,奉南皇回玉书房取信件的安总管走了进来:“哎哟喂……”
  安总管急急忙忙的小跑到夏雪妃身侧:“小祖宗,他就是一小奴才,哪敢得您的赐名。”
  “无碍!本宫见他机灵,一时兴起闹着玩儿。”夏雪妃将事化小。
  “是是是!”安总管频频点头,转头瞧向跪趴在地的小树子,则是一脸严重:“你这小兔崽子,真不知道是几辈子烧来的高香,今世能得长公主赐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谢恩?”
  “奴才感激长公主取名。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小树子一边大喊一边叩拜!
  “得了,你退下去吧。别打扰长公主看奏折了!”总管瞅他一眼。
  “是。奴才告退。”小树子慢慢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待小树子退了下去,夏雪妃忍不住笑了:“安总管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也见他老实、机灵才顶着得罪梅妃娘娘的压力,把他调回御前伺候的嘛。”
  又被看穿,安总管难为情的笑着:“真是什么也逃不过长公主法眼!”
  夏雪妃被逗得呵呵直笑,再次认真批阅折子。
  安总管取了信件退出来时,门口几个小太监正围着小树子的双手看,说什么的都有。
  “咳咳……”
  闻见那熟悉的清嗓声,紧围一起的小太监们赶紧跑回原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树子……哦,不对。福禄呀。”安总管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里。
  “师……师父。”以为要挨批的小树子低着头,不敢看师父的脸色,双手仍不知该怎么摆。
  安总管看着蓝蓝的天空,半响叹息:“跟我走。”
  名字是长公主亲笔写下的,朱沙是陛下御用的。这哪是能洗掉的?这小子有福呀!
  


☆、第六十八章 齐征被俘

  六月天阴沉森,雷声一阵接着一接。蜻蜓在低空回旋,不时暴雨打在平静的湖面,先是点点涟漪,渐渐得便开起了无数水花。
  而前方战事也如六月天气一样瞬息万变!
  太和殿上,殿下跪满了文武大臣。靠近龙案的地上处处是被南皇盛怒下砸下的折子。
  半月前,前线两国再次开战,而此次我国虽胜,主帅却被俘虏!
  皇子挂帅且被俘虏,此为南国人之大耻!而东方将军带潜入西国皇宫,本是想掳走太子做为交换,结果敌方早有准备,情急之下却掳了一个西皇最宠的妃子。
  妃子,说难听点不过是一个女子。
  而西国最不值钱的就是女人,在西国男人眼中,女人不过是生育工具,及供男人玩弄的玩物而已!
  谁会愿意将敌军皇子拿出来换回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
  御书房
  夏雪妃坐在龙椅上,摆在面前已展开的折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早已被人遗忘,一直拿在手里的朱砂毛笔也已干涸。
  透着敞开的窗,看着那从屋檐上落下的雨帘,听着暴雨袭在大地上的声音,夏雪妃越来越入神。
  一直伺候在侧的小福禄,不敢多言半个字,只是见龙案上不曾动过的茶已凉,悄悄地上去端走,随后换了一杯热茶。
  耳尖的他听出了外面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心头一惊,赶紧的小声提醒:“长公主,陛下下朝回来了。”
  好在夏雪妃听见了他的提醒回过神来,表情不变重新醮上朱沙,接着阅读面前的折子。
  “真是气死朕了!真是丢人啦!”一进门,南皇就是盛怒下的大吼。
  “陛下,小心龙体呀!老奴这就去泡杯安神茶。”安总管那个心疼。
  “父皇。”夏雪妃将毛笔一放,起身急急迎接走近的南皇,再一起回到龙椅处,待南皇坐下后,才担心的开口:“父皇切莫着急,小心龙体!”
  一边劝说,一边拿手由上至下抚着南皇起伏厉害的胸口,帮着他顺气。
  “怎叫朕不急?怎叫朕不气?”南皇越想越火大,越火大说越激动。边说边重拍着龙案,发出撞击的声响:“当初他坚持自己是长子,对此次战役说得头头有道……如今可好?什么计谋……不但都是纸上谈兵最后还让敌军虏了去……真是丢人啦!”
  “父皇,您先别急。好在东方将……”夏雪妃正好话安慰时,外面便传来吵闹声。
  “陛下……陛下……你们这些狗奴才让本宫进去……陛下……走开,你们这些狗奴才,信不信本宫让陛下吹了你们脑袋……”
  先前南皇的吩咐,所以守在外面的太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人进去。
  “陛下……求您救救征儿吧!”早明白自己进不去的梅妃,渐渐地瘫坐在地。苍白着脸,哭得歇斯底里:“陛下……救您救救征儿吧……他是我们唯的儿子呀……没有了征儿,臣妾活不了啊……陛下……”
  听着外面传进来的字字泣哭的话语,本就又气又怒的南皇更是火冒三丈!起身、甩袖,大步朝着南书房的最内室走去,来个耳不闻为净!
  “陛下……陛下……请您见见臣妾吧!”冒雨而来梅妃衣衫几乎尽湿,贴身宫女也把雨伞扔一边,照顾着主子:“陛下……臣妾不能没有了征儿……他是臣妾的命啊……陛下,臣妾求您救救征儿……”
  照顾南皇休息下,走出南书房的夏雪妃,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喊声,原本平静的表情,嘴角渐渐上扬,连眼神里都是冷笑。
  一步一步走出了御书房,当雕花大扇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对上的是凄惨中突现希望的眼。
  夏雪妃冷冷的笑着:“父皇让我传话,梅妃娘娘还是请先回宫休息吧。大臣们正在商讨如何救二皇兄的办法。”
  一听南皇拒绝见,梅妃不愿接受的摇头,直接掠过夏雪妃的身影,跪着前行几步朝着里面更加大声的哭口喊:“陛下……陛下……您见见臣妾呀……臣妾求您救救征儿……他是臣妾与陛下唯一的儿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臣妾该怎么活呀……陛下——”
  “梅妃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夏雪妃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重重的叹息一声:“近日父皇为二皇兄的事是彻夜难眠、寝食难安。我劝您还是先回宫休息,此事一有新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闻言,梅妃愤愤的瞪着夏雪妃,那眼神仿佛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但她知道此时不是与人较真的时候,儿子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陛下……请念在臣妾尽心伺候您二十多年的份上,念在征儿听话懂事的份上,臣妾求您……臣妾求您救救征儿吧!要是征儿出了什么事……臣妾也不活了……呜呜……陛下……”
  雕花大扇门再次被打开,安总管一脸愁容的走出来,很是为难的看着狼狈不堪、哭喊不止的梅妃劝道:“梅妃娘娘您就先请回吧!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您这样哭闹个不止,这不是让陛下更烦心吗?”
  “安公公,你去帮本宫求求陛下,让陛下见本宫一面……”梅妃把希望放在安总管身上。
  安总管为难的叹息:“梅娘娘,不是老奴不帮,而是老奴实在帮不上!陛下已发下话,三天之内大臣们定会想出救回勤王殿下的办法,您就先请回吧……可不能再让陛下更加心烦。请回吧……”
  “不,陛下不见本宫,本宫说什么也不走……陛下……”梅妃是铁了心。
  因为她太清楚朝上的都是些什么人!
  树倒猴孙散!想她儿子死的人大有人在,况且儿子被掳,还不知会受到什么虐待……说不定连命都难保……
  实在无法的安总管,只能冒着掉脑袋的大风险再次去请示,不一会儿折回来,结果是一样:“梅妃娘娘,陛下正在休息,还请你回宫,切勿打扰陛下才是。”
  说罢,见梅妃实在是死了心的不走,安总管只得狠狠的瞪着梅妃的贴身宫女:“还愣着干什么?没见自个儿主子的衣服都打湿了吗?还不赶紧的抚回宫去换掉?”
  “是。”那宫女也难做。几次劝说,几次被推开,最后一次甚至被推倒在地。
  安总管在侧,落井下石的话没法儿说,夏雪妃无奈的摇头,转身朝里走。
  这次的合作,真是愉快!
  


☆、第六十九章 万恶的君主制

  夜晚,知道南皇为勤王的事心烦意乱,小太监端上洗脚水后,安总管放下抚尘,打算自己为南皇洗脚,以免小太监伺候的不够好,掉了脑袋也非不可能之事。
  正好走进来汇报公文的夏雪妃见此,上前抢下了安总管的工作。
  “让本宫来。”夏雪妃对安总管客气的说着,然后挽起衣袖,蹲下身试探着水温:“父皇,容儿为您洗脚可好?”
  坐撑在龙床上,南皇尽显疲惫之色,点头。
  夏雪妃细心的脱去南皇的靴袜,先将左脚放入水温刚刚好的脚盆中,又将右脚放入,再拂水浇在他的小腿上。
  感受到女儿的孝顺,南皇心里多少得到了安慰。正打算开口随意聊聊天儿,却突然发现一直垂头的女儿,竟在默默流着泪:“容儿,是否你也觉得父皇不念父子之情?”
  夏雪妃摇摇头,始终不抬头:“儿臣只是在想,如果这次被俘的是儿臣……儿臣定会自尽,决不让敌人拿儿臣来威胁父皇……”
  南皇心头一痛,轻轻拉起她,抬头瞧着她的泪脸儿:“容儿……”
  夏雪妃慢慢地坐在南皇身边,将头轻轻的靠了过去,忧伤的表情不改:“如果儿臣不能再见到父皇,不能再陪在父皇身边……所以,儿臣觉得能伴在父皇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是儿臣此生最大的幸福!”
  “哎!”南皇伸过揽着她,深深地叹息:“可惜,你二皇兄不是你。他不想死!”
  他虽万万不愿儿子出事,但若是为国家带来莫大耻辱……他宁愿没了这个儿子。
  只可惜,他膝下的几个皇子中,碰上此等事件时,又有谁宁可自刎也不给国家带去耻辱?
  “父皇,我们是有机会将二皇兄换回来的。”夏雪妃抬起头,侧坐身子瞧着南皇,眼泪汪汪的模样,好不可怜:“只在江山在,任何条件都比不上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的强。”
  南皇是明君、也是慈父。夏雪妃太清楚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齐征换回来。
  在南皇面前,她能做的就是在不着痕迹之间,狠狠损毁齐征的形象。
  让南皇彻底对他失望!
  “当初朕就不应该同意他挂帅出征!”南皇是悔之晚矣:“只是,当初你二皇兄说得也在理。太子不幸英年早逝,他又是长子,两国交战理应由他前去。”
  话虽这么说,但夏雪妃其实心里很明白,南皇也是想齐征立下军功,再立他为太子。
  不论别的,齐恒的死难保南皇心中对几个儿子没怀疑……
  只要齐征立下军功,到时无论是立贤立长,定无人敢有话说。这样另外心有不甘的皇子,背后也不会太多小动作。他不想再因太子之位,再次失去一个儿子!
  南皇也曾为皇子,从小也生活在权谋斗争中。习惯了尔虞我诈,麻木了兄弟残杀。当上了一国之君,他要的不过是坚持当年理想,做个万民敬仰的帝王,做个让所有百姓都能温饱的好君主,也想做一个让膝下皇子们兄友弟恭的好父亲……
  只是他忘了,先皇也曾一直想做位这样的好父亲……
  陪着南皇说着体已话儿,直到他沉沉入睡,夏雪妃才动身回府。
  刚回府,若兰若兮便迎上来。
  “你们不用伺候,先去休息吧。”夏雪妃朝寝殿走着,一边阻止欲在身边伺候的两人:“本宫很累,很想睡。”
  若兰若兮相互看对方一眼,只得在主子踏入房门后,伸手关了敞开的房门。
  回到属于自己的寝室,夏雪妃疲惫的在床边坐下。最近真的太累了,她已经明显感得自己力不从心了。
  肩上突来的碰触,宁夏雪妃心头一惊,正当她张嘴喊出声时,一只大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小嘴儿:“是我。”
  耳边熟悉且温柔的声音,这才让夏雪妃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夜行衣打扮的人,心里顿时注入一股暖流:“你怎么来了?”
  “来。”齐宣拉着她的小手,牵着她进了地道里的房间,将她安坐在软榻上:“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今晚你回来的太晚。”
  夏雪妃娇身向后倾倒,靠在高高的云金丝靠枕上,懒懒地抬眼看着他:“陛下对齐征即失望又担心,我就留在那儿多陪陪他老人家。”
  齐宣在榻沿边侧坐,面对疲惫到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她:“辛苦你了!”
  夏雪妃挪动着娇身,侧躺、以手支着脑袋瞧着他:“大臣们怎么说?如何交换?”
  齐宣本希望她能闭上眼好好休息,但又了解她,如果不给她答案,她会更加睡不着:“边关飞鸽传书,说是收到风声,西国愿意将齐征平安送回。但条件是,每年我国供给西国一万匹良驹、十万担粮食、百万珠宝,还有下嫁公主和亲!”
  “什么?”前面那些条件已够让人怡笑大方了,还要南国下嫁公主去和亲?
  “只是收到风声,是否可靠尚未知晓!”齐宣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即便是此事为真,哪怕朝上人人不反对,下嫁的人也决不会是您!”
  “齐宣,此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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