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长嫂如母- 第8部分

　　　　因为要让孩子出汗退烧，即使在如今天气暖和的时候，阿兮还是整夜用厚厚的被子裹着孩子，这被汗浸湿的衣服穿在身上特别难受，孩子便一个劲不安分地扭着身子。阿兮担心孩子刚退烧就洗澡会加重病情，便叫小泠打来了热水，想给孩子擦擦身体。

　　　　脱掉小裳，光溜溜地仰躺在软软的被子中，小丫头两只壮壮的小脚丫不停往上蹬着，看到阿兮拿着热毛巾过来，还咯咯咯地边笑着，边挥着小手，时不时咿呀咿呀叫唤两句，似乎是在跟阿兮攀谈。

　　　　“在笑什么呀！口水都流出来了，生着病还心情这么好！”阿兮笑着对她哄道，用热毛巾小心地擦拭她的柔软的小身体。哪知孩子也是怕痒的，当阿兮擦到她的腋窝儿，她便不安分地扭起来，想要逃离。阿兮点了下小丫头的鼻子，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略带威胁地说道：“不许乱动！”小丫头也是吃软怕硬的家伙，一下子安静下来，任由阿兮的“蹂躏”。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阿兮还是在离开床前仔细地将孩子用被子裹好，放到床正中，再去搓洗毛巾。

　　　　当阿兮拧干毛巾，抬起头却看到小丫头正两手抓着自己的脚丫往自己嘴里送，仿佛在吃糖果一样啃着自己的脚趾。阿兮笑着坐到床边，将她的脚趾从虎口解救出来，小丫头还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巴。“别的宝宝都是吃手指，怎么就你是啃自己脚趾呢？”阿兮疑惑地说道。而孩子像是听懂了一样，咧嘴很无良地笑着。阿兮心中一阵无语……

　　　　“大嫂……”这时门口传来了金梅丽的轻唤。

　　　　“是梅丽呀！快进来！”阿兮一边替孩子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招呼着金梅丽进来。

　　　　“大嫂，宝宝怎么样啦？”梅丽乖巧地走近，趴在床边看到可爱的小丫头就忍不住和她玩逗起来。

　　　　“今天已经退烧了，这小屁孩精力旺盛得很，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阿兮说归说，但还是替孩子盖上一条小被子。“梅丽，你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去母亲那儿一趟。”阿兮想去找金母商量一下去白家参加宴会的事宜，正好梅丽来了，便叫她帮忙看着孩子。

　　　　梅丽点了点头，笑着对阿兮说道：“大嫂，你放心吧，宝宝交给我，你绝对放心！”

　　　　阿兮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但还是唤来了小泠，让她去拿点糖果点心给梅丽，顺便看着孩子。小泠毕竟跟吴佩芳久了，对她的话异常上心，即使如今事实上是阿兮，她还是二话不说就去做了。

　　　　阿兮赶去金母那儿，与金母商谈了一些礼金、人数这些细节后，便急冲冲地想要回去，连金母让她留下喝碗燕窝粥再走，她都婉拒了。金母也知道阿兮是担心孩子，毕竟自己也是母亲，很理解阿兮此时的心情，便没有挽留，但还是让贴身的老妈子送了一碗到阿兮房里。

　　　　阿兮回到房间时，就看到孩子在房间里笑得正欢的样子，而梅丽则比较惨。因为孩子的快乐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两个月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感，已经灵活的双手能准确地拿住她想要的东西。当她看到梅丽头上扎着的粗大的发辫，那黑溜溜的光泽、毛茸茸的质感无疑是让她想到了金老爷子的胡子，于是她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惊喜地发现手中的东西好长啊！于是她拽啊、摇啊，玩得不亦乐乎。

　　　　梅丽被扯住了辫子自然是疼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喊疼、求饶，可小丫头哪管啊，就是不肯放手。这一幕看得一旁的小泠都急了，想上去解救梅丽的发辫，可是小丫头欺压良民欺压惯了，就是不放，小脸上是一脸的兴奋。

　　　　看到梅丽实在是疼着了，阿兮这当娘的终于摇着头上前去收拾自家丫头丢下的烂摊子了。“宝宝，松手！你看小姑姑都要哭了！”阿兮一看试了几次孩子就是倔强地不放手，便板着脸凶狠狠地说道。

　　　　小丫头听不懂阿兮在说什么，只是看到阿兮一脸的严肃样，知道阿兮是生气了，便委委屈屈地松开了手，撇着小嘴表示自己的不开心。

　　　　阿兮也知道不能常由着孩子的性子来，否则会把她给宠得无法无天，于是她也没哄孩子，将她用被子包好后放到一旁的小床上后，拉着梅丽去外间的沙发上聊天。

　　　　小丫头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留在小床上，自然很不开心，翻了个身想要反抗来着，却听到小床上方挂着的铃铛“叮”地响了一声，立刻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就在今早阿兮特地叫人将小床搬进了她的卧室，还将小床的栏杆加高了，并且在栏杆上钉上了软垫，此外阿兮还嘱咐奶妈以后不许将孩子一个人独自放在大床上。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防范孩子再出事故。而小丫头自然是不知道阿兮的良苦用心，只知道自己是暂时屈服于阿兮的淫威之下的一个可怜小东西罢了。

　　　　“梅丽，你找我有事吗？”阿兮拉着梅丽坐下后问道。

　　　　“额……大嫂，我还真是有事来求你呢！”梅丽一看阿兮如此准确地道出自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只能直言说出。

　　　　“嗯？什么事？”阿兮靠坐着，歪着头问道，心里想着怎么小小戏弄一下这个小丫头。

　　　　“大嫂，我下个月初五有同学结婚，我要去当伴娘，可是我是第一次当伴娘唔，所以……我想找个人陪我去！”梅丽一脸为难地说道，说完还用渴望的眼神望着阿兮，只把阿兮看得心里小鹿乱撞，想着“她不会是想让我陪她去吧！”

　　　　“额，梅丽……”阿兮说得有些犹豫，吞吞吐吐。梅丽一看阿兮一脸的犹豫，连忙说道：“大嫂，我保证会把小泠平平安安地给你带回来！”

　　　　“小泠？你……你是说要让小泠陪你去？”阿兮听到梅丽的话后惊讶地问道。

　　　　“是啊！不然是谁？”梅丽想法单纯，没多想地说道。

　　　　“额……额……也没有谁。咦？下个月初五不是要去白公馆吗？”阿兮一脸的尴尬，却突然意识到下个月初五是白家的宴会啊！

　　　　“我早跟母亲说过了，她已经答应了！”梅丽似乎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欠东风了，而这股传说中的东风就是阿兮……

　　　　事至如此阿兮除了从善如流还能怎样，只能点头答应说道：“好的，我有机会跟小泠说声！但你可别让别人欺负她咯！不然惟你是问！”

　　　　“知道了，大嫂，你真是太好了！”梅丽一听阿兮同意了异常兴奋，欢呼着抱着阿兮表达自己的亢奋。

　　　　“咳咳……”正当两人打闹着时，门口传来了咳嗽声，两人抬头一看竟然是金凤举站在门口，直勾勾地望着阿兮。

　　　　“大哥！”梅丽立刻起身甜甜地唤了声，又转身对阿兮说道：“那大嫂，我先走咯，你别忘了跟小泠说声！”

　　　　“我知道了！”阿兮笑着起身，将梅丽送至门口，却正眼都没有看金凤举一眼，将一个背影留给他。

　　　　待阿兮回过头却发现金凤举已经不在门口了，正疑惑这人去哪儿了，却听到里屋传来了笑声。阿兮一路走过去，发现金凤举正趴在孩子的小床前逗着女儿。宝宝似乎很开心，不亦乐乎地玩着金凤举的手指。

　　　　似乎是感觉到阿兮站在自己身后，金凤举转过头对阿兮微笑，“我才知道孩子出事了，就来看看……”金凤举说着说着就觉得好像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有些尴尬地噤声。

　　　　“孩子没事了，就是擦伤了点皮。”阿兮淡淡地回了句，让金凤举的这种感觉又加深了，他略带无奈地说道：“佩芳，我们别这样了好吗？”

　　　　“我们怎样了？”阿兮反问了一句，将原本尴尬的氛围变得更僵持。

　　　　“我是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从今以后我不再去找别的女人，好好跟你和孩子过日子。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我，但是我就是想把心里话说出了，因为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了……”金凤举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恳求，希望他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尽弃前嫌，哪怕他知道她心底还是会有芥蒂，但他是真的想和她重新开始，即使艰难重重。

　　　　“你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阿兮果断地打断了金凤举接下来的话，目无表情地说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以你为天的吴佩芳吗？你的几句甜言蜜语便把我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金凤举，你再也没有机会，不是我不给你，而是你的所作所为扼杀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像你这样一个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我对你表示无望！你说你痛改前非，请问你怎么改？抛弃那些在外的莺莺燕燕？我想你跟她们曾经也有不少海誓山盟吧？”阿兮言辞激烈，带着强烈的讽刺，把金凤举说的脸一下子煞白。

　　　　“就这样吧！”阿兮不再多说，稍向前俯身将他的手指一把从孩子的手里扯出，抱起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金凤举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原地，保持先前的那个姿势很久……很久……

正文　第十四章　婆婆的教导

　　　　自从那天将话说明白后，两人就一直处于一种变相的分居状态，金凤举一个人睡在客房，阿兮和孩子睡在主卧室。而在同一屋檐下哪有不碰头的道理，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甚为尴尬。不多时，金母便察觉到两个人的行为举止之异常，一问伺候金凤举的老妈子才知道两个人已经冷战数日了，并且丝毫没有和好的趋势。金母不禁急了，寻思着什么时候要找这大儿媳妇好好谈谈。

　　　　这天下午，阿兮正巧在金母那儿，跟金母汇报这次去白家准备的物什支出的明细，汇报完后阿兮依旧婉拒了金母留她喝杯茶的要求，想着回房陪孩子，如今在金家除了家中的事务外，对阿兮来说孩子的成长是最重要的，她恨不得一天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至于金凤举的事早已是被她抛之脑后。

　　　　“佩芳，你先坐下，喝杯茶，妈有事要跟你谈谈！”奇怪的是金母这次没有如往常一样轻松放行，而是端起洁白的古瓷杯轻抿了一口茶后，慈爱地对阿兮笑着说道。

　　　　金母虽笑得无害，但阿兮看着却是头皮发麻，思索着最近自己没犯什么事啊，怎么老太太要跟我谈话呢！

　　　　“佩芳，我听李嬷嬷说凤举已经一连数日都睡在客房，可是真的？”金母依旧是笑着问道，只是这笑容里夹杂着一丝严厉和责备。

　　　　呀！革命的萌芽被曝光了！阿兮心里一惊。阿兮自然知道这李嬷嬷是谁，一个长期在金家做事的老妈子，时常仗着自己是金凤举的奶妈而欺负一些小丫鬟什么的，小泠有时也遭她的骂，为此阿兮跟她争吵过一两回。如今自己和金凤举分房睡的事竟然东窗事发。家中的“老佛爷”知道了，就说明这事态可就严重了。阿兮心里暗想着，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额……母亲，我是想凤举身体还没好，所以……”

　　　　“佩芳！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好媳妇，所以老爷力荐你管理家中事务，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凤举呢？凤举在外有别的女人，这件事上他是有错。但是我记得跟你说过，女人贵在包容，当初你也答应我会原谅凤举，好好跟他过日子。如今你这样和凤举分房睡，让下人们看到了会到处嚼舌头的，还不让外人都知道我们金家不和睦、没家教吗？”金母语气稍稍加重地责怪道，话语中尽是对阿兮的失望。

　　　　阿兮垂着脑袋，听着金母的教诲，虽然心里是万分的不服，对自己说着：婆婆的话要听，但不能全听，何况她还不是我婆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乖顺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母亲，媳妇知道错了，但这次媳妇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金母闻言抬头疑惑地看了眼阿兮，问道：“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妈说呢？快说说！”

　　　　“母亲，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和凤举闹得不开心，可是我没有不让凤举进房间！只是自从他受伤后就一直睡在客房，后来孩子又受伤了，我就……我就一颗心全扑在了孩子身上，母亲，您应该知道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感情！我知道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只在乎孩子而没有考虑凤举的感受，我下次不会这样了……”阿兮说得情深意切，句句说到金母的心坎里，就算心里再怎么心疼儿子，听到阿兮这一番话也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佩芳，一个好女人，是能很好地处理妻子和母亲这两种身份，我知道你是担心孩子，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而对丈夫不理不睬，孩子和丈夫都能照顾好的女人才能称得上是个好女人。妈相信你能做到的，是吗？”

　　　　阿兮淡淡地笑了笑，心想您老人家都这么问了，难道我还能说不吗？“母亲，我以后会注意的，当然还需要你的教诲！”阿兮讨巧地回答道。

　　　　得到阿兮的承诺金母一直紧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自然地微笑，笑着嘱咐阿兮忙家里事务的时候还是要注意身体，然后轻松放行。

　　　　金母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不多时便吩咐人将金凤举的东西搬回了主卧室。看到金凤举一脸奸诈的笑容，阿兮是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好做什么，只能在心里痛快地问候他。

　　　　“小泠，如今大少爷大病初愈，还不能受凉，你再去搬条被子来！”阿兮不想和金凤举共用一条被子，吩咐小泠道。

　　　　“天都这么热了，还拿什么被子，一条就够了！”金凤举正斜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听了阿兮的吩咐后他急忙说道。

　　　　阿兮闻言偷偷对他龇牙咧嘴了一番，冷笑一声说道：“金大少爷要是再出什么纰漏，我可禁不起母亲的责骂！您还是老实点吧！”继而又转过头对小泠吩咐：“还不快去拿！”

　　　　小泠急忙跑了出去，金凤举无奈地耸了耸肩，“佩芳，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们是夫妻，有些事都是义务！”

　　　　阿兮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略带无奈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带着孩子睡，她都跟我睡惯了，以后三个人盖一条被，我怕你不舒服，还是分被睡吧！你现在工作也忙，又要应付外面的莺莺燕燕，睡眠质量一定要好！”

　　　　金凤举被阿兮地话噎了回去，一想到以后就要和孩子一起睡，原以为经母亲一教导，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有所还转，如今看来两个人还在原地，丝毫没有靠近的趋势。

　　　　也许是突然发现今晚房间内多了一个人，孩子显得特别好奇和兴奋，躺在两个人之间，咿呀咿呀地嚷着，阿兮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轻声哄着，可是孩子就是不肯睡觉，时不时翻到阿兮这边扯扯她的衣襟，过了一会儿又翻过身朝向金凤举扯扯他的扣子，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宝宝，你快睡觉啊！”阿兮已经有点困了，将孩子搂进自己的臂弯中，另一只手轻轻拍着。

　　　　“呀！呀！”可是白天睡得太多的小丫头现在可是精力旺盛，那管你大人困不困。

　　　　阿兮是实在撑不住了，替孩子掖了掖被子，也不管小丫头怎么折腾，自顾自睡了。

　　　　金凤举撑着头看着阿兮慢慢地睡熟，便伸手逗了逗孩子的颈窝，小丫头觉得痒便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把毫不客气地抓住那只挑逗她的手，接着就往自己嘴里放。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小馋猫投胎的啊，什么都往自己嘴里放！”前不久他还听服侍自己的老妈子说这小丫头特别调皮，老是把自己的脚丫往嘴里放。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还是忍俊不禁，轻柔地摸了摸长着柔软胎毛的小脑袋。

　　　　可爱的孩子总是惹人疼爱，金凤举虽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还是亲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