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苍梧那饱经荼毒的小模样,我死过去已久的良心终于复活开工。
把两个同样具有防止液体乱流功能的东西放进塑料袋里系好,摇摇摆摆站起来正想出发,胳膊却被苍梧拉住:“你不是不舒服么,我来背你。”
我看看他,然后摇摇头:“我才不要玩猪八戒背媳妇。”
“……我们不是猪……”苍梧下意识纠正种族问题,不过很快便露出了笑容:“但我倒是不介意作猪八戒。”
我迟钝的大脑很是反应了一下才略懂:“我不要做高老庄的小姐!”
“你只要做‘竹青阁’的女主人就行了。”苍梧边说边俯下身:“快上来。”
“什么是‘竹青阁’?”
“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哦。”
“快点啊!”
我没理会他的催促,自顾自的往前走:“还是不要了。”
“小蔷……”
条件反射的回头,恰见苍梧躬着身,两手撑着膝盖,微微扬起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我的伤已经好了。”
被戳穿心思的我也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大话:“骗谁呢你,不可能!”
“就算没有完全好,你的这点小重量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撇撇嘴,对他的话表示坚决不信。
苍梧的笑容于是更深:“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是在担心我的沙发套!”
“小蔷,相信我,为了你,我是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他说得很笃定,而且如此之具有煽动性和蛊惑力,于是我可耻的动摇了。
走到他身边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背:“疼不疼?”
苍梧笑出了声,猛地伸出手臂一揽我的腰,趁我站立不稳之际兜住我的腿弯,直起身来时,我已稳稳趴在了他的背上。
隔着厚厚的冬衣,仍能觉出他肩背的瘦削,但是很宽阔,让人感到很踏实。
我搂着他的脖子,下巴被他的骨头硌得有些疼。
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人背过我,小的时候,老爸也只是让我骑在脖子上或者放在肩头。
可是,眼下的这种感觉却很熟悉,好像,曾经上演过无数次。有个人背着我,一直走,走了很远,走了很久……
“你以前,这样背过我吗?”
“嗯。”
“经常吗?”
“嗯。”
“是从我们在一起之后吗?”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已经为我取了九百九十九滴露水,而我正好一千岁……那你不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背着我到处跑?”
“嗯。”
“你又说,我以前是没有父母的,那我是跟着谁长大的?”
苍梧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我:“小蔷,你是我养大的。”
噗……
原来他不是我的童养夫,我才是他的童养媳!
这样颠覆性的强烈刺激让我一路上都言语不能,苍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晚冬的夜风很大,不过许是因为彼此靠得近,所以我并不觉得冷。而他托着我的手,也不再是下午时的那般寒凉若冰。
回到家洗漱完毕,我本想打开电脑上线看看林磊究竟在不在,问一句为什么不和朋友们联系。但刚刚登陆,笔记本的盖子就被人给合上了。
苍梧站在我身后,端着一杯热牛奶:“先喝了,然后去睡觉。”
我想了想,然后乖乖从命。
大概是因为我如此听话太过反常,导致他有些警惕,不放心的又强调一句:“要马上睡哦,不许等我出去之后再偷偷爬起来玩。”
“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啊?!”
我忽闪着眼睛露出最最纯真最最萝莉的表情:“老虎爸爸,人家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呢!”
苍梧的眼角跳了跳:“爸……爸……”
“我一直都很萌这种父女啊养成啊神马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体会一把,真好!”
苍梧的嘴角抽了抽:“父……女……”
我向前一扑,搂住他的腰,嗲声嗲气的嚷嚷着:“人家不管啦,人家就要跟爸爸一起睡嘛,而且要摸着爸爸的鸟鸟才能睡得着哎!”
苍梧的声音开始哆嗦:“鸟……鸟……”
我见调戏的已经差不多,再玩下去可能就要起火,便见好就收的往床上一滚,随即冷艳高贵的挥了挥手:“本宫要就寝了,虎公公退下吧!”
“公……公……”
苍梧想必被我足可问鼎奥斯卡影后的变脸表演弄得心脏有些麻痹大脑有些瘫痪,面无表情两眼发直的走了出去。
然而,还没容我躲在被窝里笑到抽筋,一小股冷风吹过,身边已经端端正正平躺了一个穿着薄薄睡衣的家伙。
这家伙一脸慈爱的看着我:“为了证明爸爸不是公公,所以今晚特准你摸着爸爸的鸟鸟睡,爸爸可是很疼你的哦,有没有很感动?。”
“…………”
好吧,变态老虎你赢了!
我伸手推他:“大姨妈在此,鸟鸟退散!”
他抓住我的手,敛了之前的戏谑调侃,声音轻缓而坚定:“小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在我的面前,你不用强忍着,更加不用伪装。”
我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很快过去,因为有我在这里陪着你。”
“永远陪着吗?”
“永远。”
我眨眨眼,把脑袋钻进他的怀里,将泪水蹭在他的胸前:“苍梧,还好有你在。”
“我一直都在。”
“所以说,男人不是好东西,世上只有爸爸好!”
“…………”
我很累,所以睡得很熟。以苍梧的手臂为枕,呼吸他带着淡淡林间清香的味道。
永远有多远,这是一个很俗的问题,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命题。
但是我想,相较于人类短短数十载的生命,一千年的不离不弃,应该算得上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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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混乱关系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皮蛋打来的电话给惊醒的。
“老子绝不会负责!”
皮蛋用足以登上国家大剧院清唱的分贝和气魄吼裂了我的耳膜震死了所有的瞌睡虫,然后果断挂机,留下怅惘的‘嘟嘟’声让我在无限迷茫中黯然神伤……
拿着电话对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蒙蒙亮光我魂飞天外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难道苍梧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开始玩角色扮演自言自语自攻自受了?不然这么一大清早的会是谁登门到访?
我揉着眼睛踢拉着拖鞋来到客厅,只见苍梧正与牛犇在小声地嘀咕什么,看到我,两个家伙一起闭上了嘴。
“四牛?你怎么来啦?”我晕晕乎乎的大脑反应了一下:“你醒酒了?皮蛋呢?”
我的连续几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牛犇红着一张白净的俏脸默默地扭转了脑袋。那小模样甚是娇羞极为可人,我还没来得及荡漾,便被一件从天而降的大衣裹给成了粽子。
“小心着凉。”
看着面无表情为我系扣子的苍梧,我顿悟,原来是我那领口大张春光乍泄的小熊睡衣让牛牛同学不好意思了……
“四牛,你好歹也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啊?”我大笑,同时,一股女恶霸调戏良家男的豪情油然而生,歪嘴斜眼地上下打量着他,从鼻子里面往外喷字:“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子牛’吧?”
牛犇的小脸红得越发烟霞烈火,忽闪着长睫毛咬着下嘴唇,那表情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让我的怜香惜玉之情立马泛滥成灾,刚想走过去好生抚慰顺便吃把豆腐,便听苍梧沉痛地说了句:“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牛犇一声悲鸣,以手掩面。
见此情景,我的脑子里忽有一道惊雷劈过,内外全焦青烟直冒:“你你你……皮皮皮……”
苍梧仰天长叹,点了点头。
我言语不能。
结合刚刚皮蛋的那句话,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幕御姐强攻美受的旖旎画面。
美受醉眼迷离红唇半启,御姐双目喷血跨坐其身。三下五除二,褪尽彼此衣衫,坦诚相对赤*裸相见,目光在对方未着寸缕的胴体上如胶似漆流连忘返。
御姐从始至终占据着绝对的引导地位娴熟撩拨一路湿吻,美受则从半推半就到欲拒还迎再到主动迎合终于热情喷发,于是乎女上男下翻云覆雨干柴烈火奸夫淫*妇……
完事之后,御姐潇潇洒洒扬长而去得瑟得瑟衣袖连张人民币也没有留下,美受却被其一奸定情在肉体的高度欢愉中寻找到了爱情的真谛,一个逃一个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真儿是好一出虐恋情深的八点档狗血言情剧。
可是等一下……
据我所知,皮蛋从来喜欢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强攻总攻鬼畜攻,平生最不待见的就是弱受娘受美人受,这也是为什么昨晚我放心让她跟牛犇这个绝缘体回去的原因。况且,她明明清醒得很没有喝醉,不可能会做出酒后乱性的荒唐事,莫非事实的真相是……
“好啊四牛,你果然不愧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居然借酒装疯乱来了我们皮蛋!”
想到守身如玉二十四载的好姐妹莫名其妙被人一杆进洞一针……噢不,一杵见血,我便忍不住的悲愤难耐,窜上前去一把揪住牛犇的衣领:“别以为你是神仙就不用负责!”
牛犇耷拉着脑袋毫不反抗任我蹂*躏,倒是苍梧像是不忍心看到好兄弟被欺负得太惨,抓住我的胳膊试图将我拉开。
撕扯间,牛犇的外套拉链裂了开来,露出弧度优美肌肤细腻的脖颈,以及遍布其上的数个可疑暗红色印记。
皮蛋这丫的是有多饥渴,下嘴够狠的啊……
我顿时汗了一下,便不由得放开了手,苍梧站在我跟牛犇中间,满面无奈地揉了揉我乱蓬蓬的头发:“他这不是来找皮蛋了么?”
牛犇也抬起头,显得颇为急切地看着我:“嫂子,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必须要马上找到她才行。”
看在他似乎很担心皮蛋的份儿上,我决定先原谅其兽行,立即拨通了皮蛋的电话,刚响一声就通了:“喂……”
“老豆腐,老子要上飞机了,明年见!”
“啊?!你……”
“嘟……”
我看着只剩忙音的电话,傻了一下眼,然后赶紧重拨,便听一个优美的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怎么样?”
“她上飞机了。”
牛犇一愣:“去哪儿?”
“他们研究核武器的地方算是秘密军事基地,普通人是不知道具体地方的。”我想了想:“她好像提了一句,是大西北的一个什么戈壁……”
牛犇叹了一声,皱紧了眉头,看上去很是绝望无助,让我总是能够轻易被美色所淫的心肝顿时软成了面团,于是好言安慰:“你不用太着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夜情神马的也不是很难接受。况且,皮蛋素来大大咧咧的,肯定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如先等她冷静一点儿再说。反正下了飞机,手机就该开了。”
牛犇苦笑着摇摇头,状似相当之纠结:“嫂子,没这么简单……”
我闻言顿时一惊:“难道你真的由性而爱了不成?还是说,你一定要让她对你负责?凭什么呀,你俩都是第一次的雏儿……”
牛犇无言以对,一张脸红红白白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
苍梧干咳一声:“别乱说。”
我脑子一转,又是一惊:“你们有没有用杜蕾斯?该不会一击即中吧?!你俩这跨种族跨得这混血混得……将来的孩子是人面牛身还是牛面人身还是外表是人内里是兽还是……”
“小蔷……”苍梧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捂住我的嘴制止了我滔滔不绝的猜想:“神仙和人类是不可能生出孩子来的。”
“哦,还好还好……”我放了心,同时纳闷:“那二郎神和沉香是怎么回事?”
“……纯属虚构。”
“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存在人神不得相爱的天条喽?”
“虽然并无此天条,不过……”
我乐了。
坦白说,我其实挺愿意看到皮蛋和牛犇在一起的,毕竟都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如果能凑成一对未尝不是一桩大好姻缘。而且我坚信,牛牛弱受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强攻的心,加以时日,定然能攻得皮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虽然一个是神一个是人,在生命长度上有差距,但只要牛犇愿意,便可以和皮蛋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苍梧不是就打算这么做了么,陪我留在这人间,渡完这一生。
我正想得哈屁,却听苍梧又继续说道:“虽然并无明文规定,但人神恋毕竟有悖天道平衡。因为一旦爱上,便很可能会不满足于短短一世数十年,而是想要千年万载的相守。所以为了防止神仙利用法力来延长爱人的生命,甚而至于强行毁去其在六道轮回中的定数,天庭对爱上凡人的神仙设置了一定的处罚措施……”
说到这儿,他略微顿了顿,转而看向一直垂首默然的牛犇,神色似乎有些凝重,像是还带了点儿愧疚:“若非因为留下来帮我,你也不会……”
牛犇抬眼接住他的视线,目光毫无闪躲,眸子很是清亮,薄薄的双唇向上微挑,竟带了些许傲然俾睨之色:“这次纯粹是我大意失察,与你无关。等找到皮蛋妥善安置后,我便回去领罚。只不过,剩你独自留在这儿……”
苍梧抬手放在他的肩头,朗朗一笑:“怎么,信不过我的本事么?过段时日,我就带你嫂子回去找你喝酒!”
牛犇于是也笑出了声来:“你我虽不再是族长,却也不能如此放纵吧?”
“有何不可?”
“好,我便在那‘竹青阁’等你和嫂子共谋一醉!”
一虎一牛洒然击掌,端的是豪情万丈。
但被无视已久的我却忍无可忍了:“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四牛要回去领什么罚?还有,你为什么也不是族长了?”
“既然犯了错,自然不能再忝居此位。”四牛将之前被扯开的拉链拉起,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在外套中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还有略带羞涩的笑:“嫂子不用担心,我的那点责罚比起他当初所受的……”
“好了,你快走吧!”苍梧不耐烦似的挥了挥手,又出言问道:“有办法找到皮蛋么?”
牛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的族长令符在她身上,自然能找到。”
“令符?”
“当时……”牛犇的脸又红了,期期艾艾地嗫嚅着:“我怕她一个凡人……受不住我的……我的……所以就用此物护住她的肉身和魂魄。结果没想到,在我打坐调息的时候,她居然偷偷离开了……”
我在一旁听得略懂了。
简而言之,很可能是因为牛犇的那根‘神鞭’太过刚猛霸道,为了以免皮蛋那娇弱的小花经不起他雷霆般的雨露,便假公济私了一把,动用了类似单位公章的东西。
不料,皮蛋这朵威武的霸王花不仅没有被摧毁反而活蹦乱跳精神矍铄的带着‘公章’跑路了……
我连忙又问:“怎么皮蛋有危险吗?她跟你圈叉了,会不会遭天谴啊?”
“不会。”牛犇边说边转身,语气柔和,语意却甚是铮然:“若连她都护不了,我又有何面目位列仙班?倒不如,竖旗为妖!”
霎那间,牛气冲天。
天还没亮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导致牛犇走后很久,我仍有些晕头转向。
苍梧也不理我,只管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
等到牛奶荷包蛋端到面前时,我终于理顺了一点头绪:“你现在是神仙,我现在是人类。”
苍梧表示不屑:“废话。”
“那你还说要陪我留在这里?”
“是啊,怎么了?”
我有些发怒:“这不就等于是违背了你们的那个劳什子规矩?你不是要受罚?”
苍梧的眉梢一挑,旋即眼角一弯。微微俯身,用两指捏了捏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声音轻缓,温热的气息扑面:“规矩就是拿来破的,况且,我又不是没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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