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可是,箫,这样也可以握住你的心吗?
箫困惑的看我,唤我的名字。
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将手撑在他坐椅的扶手上,把箫笼在我的怀中,我静静的看着他,“想说什么说就是了,箫,不要把话藏在心里。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箫下意识的垂下了眼,那双清亮的眼中带着困惑。
“箫?是谢士仪的事情吗?下午刚回来时还好好的,现在就不想和我说话了,你是怎么想的呢?”我软语哄着箫说出心里的话,同时也想印证我是否猜测对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箫抬头看我,认真的问道。
那认真地模样让我怔了一下,然后便忍不住笑,我的箫啊!淡淡的说出我的看法。
箫不赞成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那么过分。我知道箫很看重人的性命,无论贵贱,在箫眼里,只要是人命就是宝贵的。依照律法,谢士仪死上一百次都不为过,可是,要判他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其中的曲曲折折又岂是箫能够想到的?这次为了抓他,秋枫费了多少心思我完全可以想到。给他点教训,这是在让裕王兄完全翻脸之下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一点一点的说给箫听,箫是聪明的,总是一点即通,看着他怔愣的模样,有些心疼,这些,本就不是他这般干净的人该去触碰的。
箫迟疑的问我会怎样做?
怜惜的看着箫,忍不住在心底苦笑,我的箫啊,你还是不相信我呢,受伤的感觉有些分明。我真的是陷下去了吧,为眼前这个看似单薄却又傲气的人儿。以玩笑的口吻问箫是否不信我?
愧疚的神色在箫眼中浮现,箫低着头,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后悔,对于刚刚说出口的话,托起他的下颌,吻上箫的唇,把箫单薄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箫,我的箫,你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不是没有问过小舅舅他们,只是小舅舅不肯明确的告诉我,小舅舅只是拍着我的肩说,还是让箫儿亲口告诉你的好。箫以前的经历是怎样的?记得箫说过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箫,你不愿意现在说没有关系,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松开箫的唇,看着红晕染上箫的脸,伏在我肩头微微喘息。不舍得松开手,我在箫耳边轻声告诉他,我不会放手,所以我不许箫有任何想法。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是一个王爷,有很多事即使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我还是必须去做,因为那是我的责任,我无所逃避。
箫的回答是紧紧的回抱住了我,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毫无保留。箫,你是我停留休憩的所在,所以,箫,留在我身边吧。
虽然不舍得,但是我还有事情必须处理,轻轻的在箫的唇上啄了一下,笑着让他去休息。
箫笑着点头。
看着带笑的箫,成婚的话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箫怔怔的看着我,眼眸中满是困惑慌乱的情绪。紧张的说着,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止不住深深的怜惜,笑着亲亲他,这个样子惊慌失措的箫好少见,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般,是因为我说的成婚不在他所掌控的范围里,所以无措了吗?思绪清明起来,是的,成婚,和箫许下白首之约,我愿意,所以,箫,做我的华容吧,不要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了好吗?箫,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只是,我不许你逃脱!
看着箫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孤单的身影让我忍不住蹙眉。箫,我怎么可能放的开你?
收回目光,半敛了眼帘,我沉声唤到:“叶衡。”
“王爷。”叶衡安静的半弓着身听候我的吩咐。
“让潜伏在裕王府的乌衣卫去弄清楚今日沈大人所提及的那个女子在何处,若是裕王爷要杀人灭口,一定要保住她性命。那家人的孩子现在必定是在沈大人的保护之下,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派几名乌衣卫去暗中保护。沈大人的安全也要做到滴水不漏。出了什么岔子,就自己斟酌吧。”我淡淡的说道,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叶衡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一本奏报,这是傍晚时凌宇让人特地送来的。再次翻看,忍不住蹙眉。照夜,他们在想什么?签订协议才几个月而已,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拜访,领头的就是那个文亲王。想起他看箫的眼神,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环宇帝姜景歌此举是何用意?真是示好还是另有所图?依照奏报所言,他们已到了登离,算起日程,再有半个月就该到了。随行的人员是不多的,乌衣卫传回的消息是未曾发现有暗中随行人员。而凌宇现在的意思应该就是要我派乌衣卫再去探查吧,毕竟照夜意图不明,多加小心总是没有错的。淮樱这些日子里警戒已经加强了,虽然表明看不出来,但是暗中的察访已在运行了。有很多不好的苗头还是掐熄在萌芽之中的好,即使因此会有人要丢了性命,这也是不得已的。我冷然的垂首去看另一份乌衣卫传回的消息,唇角微扬,很好,是把玄冰教彻底根除的时候了,诱饵已经抛出,网也已经撒下,现在就只等着他们自己钻进来了。
第 94 章
慢慢的拖着脚步回了房中,怔愣的坐在床沿。成婚,好奇怪的感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和他,有可能吗?不是易璩曾提过的缃容或是念容,而是华容,这是一个怎样的身份,难道是相当于王妃的那种称呼吗?逸薰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突然要和我提这件事情?我们最初说好的里面并没有包括成婚的,那么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困惑的想着。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一直到逸薰回来我都还处于出神的状态。
下颌被托了起来,视线被动的随着上移直至对上逸薰满是无奈笑意的眼,眨了眨眼,焦距算是对清楚了,是逸薰。
“不是说累了吗?怎么坐在这里发呆?想什么?”逸薰问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想什么,脑子里完全是空白,什么也没有。”
“真的没想什么?”逸薰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道。
笑了笑,站起身,“你事情处理完了?先漱洗吧,然后我给你上药。”
逸薰也站直身子,唤来岚月她们进来服侍。
坐回床上看着逸薰,我决定暂时不去想到底是为什么他突然向我提出成婚的事情,而我又应该如何回答。现在的我心情太乱,根本没有可能想得清楚。放一放吧,也许顺其自然就好了。
看着岚月她们服侍着逸薰脱了外衣,梳顺了长发,逸薰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站起身,取了床边小柜上放着的软膏,回身就看见逸薰穿着中衣在床边坐着看向我。看着他平稳的模样,心慢慢的静了下来,我选择过了的,我对自己说过要相信他的,只是为什么自己总要如此多疑呢?走近他,我扬了扬手中的软膏,说道:“趴下,我给你上药。”
逸薰笑了笑,慢慢的在床上趴了下来。
伸手解开他的亵裤,看向伤处,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肿,估计再有个一两天就没有问题了。搽好药,替他将亵裤拉好,抖开被子盖在他身上。放下药膏,我转身走到放置铜盆的地方去洗手。
取了束发用的簪子,除了外衣,熄了烛火,我转身回到了床边。
逸薰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在我上床之后揽住了我的腰微微用力把我带入他的怀中。
“箫在为难吗?”逸薰问道。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所以很认真的回答他,“我不知道,应该也不算是为难吧。只是,我还没有想清楚,毕竟有些突然。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们都需要想清楚。成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什么,对不起,逸薰。”
逸薰低低的笑了,“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刚刚在书房说到成婚,箫很意外,完全的不给我面子,就那么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看着我,好像我在骗你似的。好吧,我承认,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和你提成婚的事情,虽然想过,但没有想要这么快。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说出了口。不过话说出口后,就觉得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因为我喜欢你,也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所以我想就此定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倒是吓着了你了。箫从没有想过会和我成婚吗?”
我停顿了,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很不好回答。
“我没有想过我会结婚,我以为我会一个人终老一生的。”最终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一个人终老一生,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孤单了一点,虽然寂寞了一点。但是,可以很清静,可以一个人去品味那些所有的是是非非,这样何尝不好呢?
感觉得到他的笑,胸膛震动着,然后听见他低叹,“箫,你怎么会一个人终老一生呢?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呢?你就从未想过你会遇见一个爱你而且你也爱的人吗?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也会选择一个人终老一生吗?”
遇见一个我爱的而且爱我的人,这种事情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遇上的呢?那需要很好的运气,而我,说实在的,我从不以为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可是,我还是遇见了逸薰,这是我的好运气吗?细细算来,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运气比之在原来的世界里好上了太多,一直都能遇的上真心对我好的人,从一开始的奶娘,和彦,到两位师父再到现在拥我在怀的逸薰。这是老天对我的补偿吗?还是另一个玩笑的开始?
突然有种惶恐的感觉,下意识的贴近了逸薰,惹来他的低笑。听着他的心跳,无法平静。有一天我会离开他吗?就像是我离开那个世界一般,来的悄无声息,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可不可以不要,可不可以让我就留在这个世界里哪里也不再去?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依稀记得逸薰一直轻轻的拥着我,不算用力却可以让我安心。
迷茫的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往温暖的地方挪动,我依然渴睡的厉害。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替我拨开脸上的发丝,谁?半睁开眼,逸薰怎么还在?他不要去上朝吗?盯着他看,逸薰笑着捏我的鼻子,“还想睡?”
“你不要上朝?”我困惑的问道。
“唔,我倒不是非要上朝不可,反正我也没实际的管什么事。”逸薰随意的说道。
“可是,听说你权倾朝野。”我喃喃的说道。
“我权倾朝野?”逸薰讶异的说道,连眼中都是笑意,“哪里听来的笑话?”
“不记得了,反正都是这么传的。”我疑惑的想着,还真是想不出来是从何听来的这么个说法。
“当笑话听也就是了。我哪里就能够权倾朝野了,又不是疯了。我还不想累死自己。权力够用就好了,太多了就是负累。”逸薰笑道。
我想了想,这话也对的。像凌宇他是皇帝,在宇华国里他的权势最大,可是相对的,他肩上的担子也是最重的。作为王爷有的时候有些责任还可以推诿了不去承担,毕竟只是一个王爷而已,影响面也小些,何况上面还有人顶着。但是要是皇帝,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皇帝要是推诿自己的责任,那可就没有人可以去顶的了。
逸薰笑着听完我的话,亲了亲我的额头,“我的箫好聪明。”
看着他,“不用上朝公事也不用办吗?”
“不多,可以慢慢来。”逸薰漫不经心的说着,手却是探入了我的底衣内,抚上了我的腰背。
慌忙按住他使坏的手,我半坐起身,“你,今天不行,明天二师父要帮舅舅正骨,我得打下手。你不可以这个时候害我起不了身。”
逸薰笑着看我,懒懒的躺在床上,凤眸微眯,波光流转,唇边一抹慵懒的笑意,左手还牢牢的握住我的手。听完我的话,略一点头,然后问道:“那就是说过了明日就可以了?”
这句话害得我差点呛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起身穿衣,回身就见他仍是半躺着看我,目光柔柔的,笑容满是宠腻,真的是别样风情!
第 95 章
把麻沸汤让易璩喝下,看着他意识慢慢的变得朦胧起来。在他耳边让他数数,数着数着顺序就乱了,直至最后没有了声音。
对着二师父点点头,将繁杂的宽袍换成了窄袖的短衫,二师父也穿着同样的衣服。摸到了断骨的位置,再三的确定之后,用烈酒涂抹在整块地方,这个世界没有碘伏之类的消毒用品,想想烈酒的主要成分就是酒精,所以就用这个替代来消毒吧。隔着一层蒸煮过的棉布二师父招手唤来大师父动手。平贴着二师父的手催吐内力,就听见一声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我忙扶平软下来的小腿。二师父手中是一把寒光闪闪的轻薄小刀,手起刀落,悄无声息,根本还没有听到声音,皮肉已被划开,一直包裹在皮肉之内的一些细小的碎骨被剃了出来,断裂的骨筋被小心地结合上了。将断骨的两端对齐,固定住,在皮肉上撒上活肤生肌的药粉,用木头做成的薄片将整个腿紧紧的夹住,外面用经过沸水蒸煮的干净布条缠绕住,最后把易璩的腿小心的平放在床上。我和二师父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大师父走过来怜惜的替二师父擦拭额上的汗珠,“这大冷的天也能热成这样,真是,快些回去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二师父笑嘻嘻的抱住大师父的胳膊,“青,我饿了!”
“早帮你准备了吃的,这里就算没事了吧,那回去吧。”大师父笑着说道。
二师父抱着大师父眼睛眨啊眨的,然后皱了皱鼻子,“嗯,好,回去。小箫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点点头,目送着二师父和大师父一起离去。开始收拾起有些乱的屋子来。茗烛陪在旁边手脚利落的帮着忙。
“公子,这样就好了吗?”茗烛小声的问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要等舅舅醒来才好。而且头二十四小时最重要,因为容易感染,如果感染了就麻烦大了。所以要随时注意体温是否正常。如果不发烧,就应该问题不大了。”我一边回忆着以前的记忆,一边结合着在这边学过的东西说道。
茗烛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公子,你的意思就是易先生如果可以醒过来又不会发烧就没有问题了,是吗?”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
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我伸手为易璩切脉,翻看了一下的他的眼皮,再触摸一下他伤处的肌肤,皮温正常。估算了一下,大概易璩再过个刻把钟就该醒了,低声吩咐茗烛出去把药煎上,好等易璩醒了就能喝药。
茗烛应着出去了。
坐在矮凳上,我看着易璩出神。等会他醒来该会很疼吧,要知道骨头断了可是很折磨人的,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这种疼痛。有什么可以镇痛吗?麻沸汤是可以镇痛,因为这就是一种麻醉剂,可是毕竟是服用的,不可能让他一直昏睡着,减小用量又怕没有效果。麻沸汤的主要成分是麻沸散,那个东西倒是可以磨成粉来用,只是长期用也不好吧,万一成瘾了就更麻烦了。而且有些许感觉会比较好,这样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很快知道……
胡思乱想着就见易璩慢慢的睁开了眼,我问道:“舅舅,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易璩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我,费力的抬了抬胳膊,“我怎么觉得浑身没力气?”
笑了笑,我解释道:“没事的,再过会儿就好了,这是麻沸散的功效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