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影的意志 BY 游绿衣- 第97部分

　　　　黑子闭上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只是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青峰。青峰和黑子对视着，眼角渐渐下垂，手也有点松开了。

　　　　“阿哲，你别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不知道比较容易幸福。我和大辉之间只需要有篮球，就足够。”黑子单手理理衣领，“我，啊，还是不要说多余的话了。下午加油。下次比赛再会。”

　　　　“昨天都还好好的，哪怕你还跟黄濑凉太那家伙在一起！那个阿哲我认得！谁把那个阿哲弄死了你告诉我！”青峰一拳打在包间的分隔上，薄薄的隔板“嗡嗡”晃动着。隔壁的情侣被吓了一跳，男方一下子站起来，还没出言指责，对上青峰凶巴巴的脸孔，被自己的女朋友一拉，就坐下了。

　　　　“昨天那个阿哲比较好吗？”黑子低声问，“即使——”

　　　　“因为还会自由自在的笑！”青峰低吼，“还没被他自己关进黑暗！”

　　　　“可现在没人肯对我那样笑，也没人肯让我那样笑……又说多了。”黑子缓缓摇头，“大辉，请放过我请让我走。我保证会回到赛场上继续打球的……我……”

　　　　“我对你笑！我让你笑！”青峰急切的说，“你不要男朋友，那就只是朋友！只要你别把自己弄得这么残忍，别太无情！把昨天那个会哭会笑的阿哲还回来就可以！”

　　　　“大辉？”黑子微怔，终究还是摇头，“我不能跟你保证任何东西，抱歉。”

　　　　黑子说完，在桌上放下两张千元钞票，抱着二号起身。他就这样走出休息区，乘着自动扶梯下楼，孤零零在人群中穿行，到达候机大厅时，手里捏着的那张薄纸都快要被汗水浸透了。

　　　　“大辉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能说这种话呢……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听说我和真太郎上床，却为此确定自己不爱男性，一定炸锅了吧？”黑子坐在座位上，慢慢缩成一团，贴着二号的耳朵，轻声道，“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反正是不管了。闹完这一次，过完这几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汪汪。”二号不安的蹭着黑子，被他轻轻拍着脑袋安抚。

　　　　“我好像从来不骗真太郎的样子，有话直说，不想说就闭嘴，就算偶尔气不过耍他玩，也会很快自己揭穿。结果这次呢，第一次骗他就大成功了耶。二号！”黑子用有点自得的语气说，“当然是有点爱上，想着结束一切之前，起码要给他一次才能做的。还要考虑他会不会看穿，会不会放不下什么，傲娇这种生物真的好烦呢！”

　　　　二号一声不吭，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黑子的脸。

　　　　“可那种爱不足够让我狠下心，更不值得真太郎被我拖累一辈子……对凉太也是一样呢……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也都该死心了。今后都只有我们两个了，哲也二号。”黑子将二号抱得更紧了一些，“等下记得乖哦。不要乱动，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带你回家。”

　　　　“汪。”二号小声回应。

　　　　“乖孩子。我们回家。”

　　　　黑子抬头去看候机厅的液晶大屏幕，日本国内航班跟地铁一样简便，提前十分钟登机，扫二维码入检，不注意看的话，不注意看的话……

　　　　眼眶中突然泪水涌动。

　　　　两年后！香波地群岛再见！——蒙奇·Ｄ·路飞。

　　　　教练我想打篮球！——樱木花道。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莱因哈特。

　　　　那些并不存在于此，辉煌而任性的字句在黑子模糊的双眼中闪过。他始终未曾向任何人倾诉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多么孤独多么绝望：这是他的世界又不是他的世界，他比自己那个真实的16岁还要彷徨，还要手足无措。黑子都快要记不得他究竟用了多少勇气才能将自己的背脊撑起，下定决心亲手寻回自己在少年时代错失的爱和篮球。

　　　　可偶尔仍会失控到失声痛哭。

　　　　直到渐渐放下对征十郎扑朔迷离的感情，看着这个赤司一天天变得温暖而柔软；直到对真正的爱与被爱重生希望，开始尝试和凉太的新恋情；直到真太郎的回归，和敦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有默契，将自己前世和今生那些温暖美好的东西紧紧连接，融为一体；直到重拾对大我的信任，直到一度在篮球之路上走进黑暗的大辉被彻底打醒，恢复阳光活力。

　　　　可最后为什么还会这样？

　　　　爱也是，篮球也是。

　　　　如果命运也有实体。黑子想他会讨厌它。黑子还是太乖，做不到恨什么，最多只是讨厌。每次都是错过，每次都是擦肩。失掉所有的爱的可能已经够讨厌，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最后一击，告诉他他正在背弃自己的信条！背弃那条让所有人都能快乐的重新聚集在一起的道路！

　　　　简直要连羽田机场一起讨厌了。

　　　　前世今生，黑子多少次在这里跟人重复或是告别，记忆中最好最好的约定也是在这里。那时候想要约定的那个人没有到场，却无论如何都想尽可能夸张的让他一定知道，无论如何都想要尽情的任性让他一定记住：不是爱，只是他们共同的篮球！

　　　　可到头来失约的是自己。即使到了这一世，多不容易多不容易才把那家伙从世上最糟糕的样子变回最好的样子。最后首先扭头离开的还是自己。

　　　　“糟糕，明明在真太郎面前都想方设法撑住了……要登机了，二号。”黑子大睁着眼睛，尽力笑道。自然而然的将二号挂在手臂上，用外套一盖，跨过安检门，若无其事的将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后，取回自己的手机和钥匙。

　　　　看，多简单。

　　　　即使后来成为NBA明星，面对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黑子哲也都可以随时消失，随时不存在。而那些在他真正发光之前，就已经将目光投射他身上，不会轻易移开的人啊……

　　　　等等！这什么状况！

　　　　“哟！阿哲你太慢了吧！”青峰大辉坐在靠走道的坐席上，愉快的跟黑子招呼，“飞机快起飞了，赶快坐好！啊！这次旅行真是令人期待，我很早以前就想去阿哲的老家参观了！”

　　　　以及——

　　　　“动用老爸在警视厅的关系查黑子的机票什么……青峰大辉你太胡来了！”火神大我捂着脸坐在靠窗座位上，仍处于碎碎念状态，“黑子身边究竟聚拢了怎样一群非正常人类。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正常了……”

　　　　“我的座位在你们两个中间？”黑子沉默三秒，转身，“对不起，我上错飞机了。”

　　　　“你带了动物上飞机哦～我都看见了～”青峰大辉一把捞住黑子的后衣领，“喊出来的话二号会被怎么处理呢～”

　　　　“青·峰·大·辉！”

　　　　“所以快点坐好啦～”青峰几乎是把黑子按到座位上，冲着过道就喊，“漂亮的空姐，请给我香草奶昔三人份！”

　　　　“飞机正式起飞之后才会供应饮料，而且我不记得会有……二号别露头。”黑子慌忙安抚怀中的二号，“大辉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下午……”

　　　　“都说了比起阿哲，比赛也要靠边站的！至于我现在在想的东西～当然是～”

　　　　青峰大辉阳光十足的笑着贴近黑子，嘴唇若有如无的贴上黑子的脸颊，啄了一下。

　　　　“尾·行。”

　　　　沉默，一秒。

　　　　“嘭！”黑子淡定一拳，正中青峰的小腹：四分之三死，妥妥的。

　　　　“阿哲你搞毛啊！开个玩笑都不让！”

　　　　“尾·行你个头啊尾·行！玩笑是这么开的吗！要不是为了二号，一脚踢你下飞机！”

　　　　“黑子你不嫌麻烦的话，嗯，暂时不用跟我解释这个词的意思了。虽然青峰念念不忘的说了一路，但总觉的……青峰你打我干什么！”

　　　　“谁让你在阿哲面前黑我！”

　　　　“我擦！我是真的不知道好伐！我是归国子女，国文很差的！”

　　　　“你们两个笨蛋压到二号了！”

　　　　“汪……”

　　　　“黑子和二号都低，低气压了。”

　　　　“都给我小声点，害二号被发现的人，就算我的光也绝不放过！”

　　　　“嗨——”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刻，黑子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稍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火神终于明白尾行的真意的分割线＝＝

　　　　火神（抓狂）：借我根火柴，我去烧了那个工口峰！！！

　　　　青峰（挖鼻）：就好像那次北海道之旅，最后你没吃到一样。

　　　　上图：黑子家的大辉君！

　　　　话说这章5000＋不该拆成两章搞点悬念虐大家一下吗？反正经理是这么建议的，还能装日更呢！

　　　　【最后关于青峰君的背景，究竟是沢田大辉还是夜神大辉真心没想好，黑帮和警视厅两个都能自圆其说……纠结！】




☆　　125、ALL黑路线

　　　　第五章·不求回报

　　　　“大辉的话；定什么规矩都是徒劳。那就简单的注意别惹我生气吧！”

　　　　“喂，这种说法很失礼呢；阿哲！”

　　　　“莫名其妙缠上来；硬要跟我回老家的人没资格说这个。啊；忘记确认了，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吧？”

　　　　“是万分想要追求你，可惜一直没戏的普通朋友。”

　　　　“大辉下飞机之后直接买票回去吧。我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就是不对阿哲撒谎的后果啊。呐，看在我是个诚实的老好人；又刚刚被你重新发了张好人卡的份上，稍稍容忍吧～会尽我最大努力守规矩不乱来的！”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呢。”

　　　　“喂！”

　　　　“刚刚都是大辉在说；火神君没什么要说的吗？”

　　　　“呃；黑子问我吗？这个；我……我会替你看好青峰的！”

　　　　“总觉得这句话槽点更多……”

　　　　“话说，万一我忍不住会怎样啊？别用那种目光看我！只是好奇！好奇！”

　　　　“我会很开心呢。真的会很开心的。”

　　　　“喂！黑子你开玩笑的吧！千万别冲动！”＼“阿哲？难道，那个我，我……”

　　　　“很开心终于有合情合理的理由跟你绝交，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你了。”

　　　　“我擦，居然忘了你这个外星人一天不玩人就会死……”＼“真是简单明了的威胁，我知道了，绝对会守规矩的。”

　　　　从东京羽田机场到札幌新千岁机场大约是１小时３０分，黑子合上眼，摇摇晃晃，最后靠着青峰的肩膀，睡了一小会儿就到了。这段旅途真正耗时间的部分从下飞机开始：机场大巴换新干线，新干线换普通火车，一行人用了差不多４个小时才抵达了黑子家民宿最近的小镇。因为长久不来，需要采购的生活必需品太多，黑子从镇上杂货店借了辆板车才勉强装下。

　　　　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板车和自行车根本不是一个骑法呢，忽然有点想念高尾君了。”

　　　　“哈，阿哲偶尔也会有很实用主义的一面呢。”

　　　　日渐西斜，橘色的阳光将整座山笼成暖色。千鹤家家传的民宿在半山腰成片的松林和杉木中，若隐若现，如同世外桃源。

　　　　不过这一切都是看上去很美。三个人连推带拉，不过２公里的山路花了快半个小时才到。

　　　　“阿哲你，呼，这究竟是多与世隔绝的地方啊。”青峰擦汗，“这一路简直比打篮球还累。你们这家民宿真的会有生意吗？”

　　　　“记忆中似乎从不赚钱。现在也已经歇业很久了。我回来了。”黑子拉动绳子，敲敲门口的铜钟，掏出钥匙开门，“千鹤家并没有以盈利为目的在经营民宿，大部分时间都靠山吃山的。嗯，经营民宿倒不如说只是打发山中生活的一个途径。现在经营许可已经上交了，就只是我家的老房子。”

　　　　“听起来真是有够任性的。”火神打量着眼前这栋古旧的建筑物，眯起眼睛看墙上剥脱的题字，“月，雨，路……”

　　　　“是首短诗：‘山中下着八月半的雨，请别问我是不是在等你’。我从家传的笔记上读到过全句。”黑子说完，带着二号率先入内，边将买来的生活用品归置整齐，边带两人熟悉布局，“一楼是公共活动区，二楼都是客房。你们挑喜欢的随便住。这里风景还不错，春天的时候推开窗户就能看的满山繁花，冬天则是雪，都很美的。”

　　　　“夏天和秋天呢？”火神听得入神，问。

　　　　“大约是无边风月，万里长空。”黑子悠然笑道。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同时一怔。火神轻咳一声，青峰挠头：“国文不好听不太懂，不过看阿哲的表情，突然有点向往呢。”

　　　　“谢谢大辉。对了，要取水的话，东南角转过去有一处山泉，水质清洌，尝起来很甜。”黑子带着两人下楼，“需要热水就要到后院厨房自己烧。我们这里没有电也没有煤气。等下我去生火。引火的干柴应该还有，加上镇上买来的煤块，支持十天半个月没问题。”

　　　　“完全没用过这种炉灶，要加油啦！”火神摩拳擦掌，“幸好黑子买的食材处理起来都很简单。”

　　　　“那太好了。如果是我自己，大概每天都只是水煮蛋、梅干饭团配抹茶了。”黑子顿了顿，“而且是用抹茶粉直接冲的那种。”

　　　　“哈哈，之前谁夸口说自己的生活残障已经好了？”青峰随手一拍黑子的后背，“离开现代社会你就不行啦！”

　　　　“火神君，你介意不准备这家伙的饭菜吗？”黑子认真的转向火神，“光伸手不干活的绝对只有大辉呢。”

　　　　“呐呐，阿哲说什么呢！”青峰大辉挖挖耳朵，有点不满，“家务之外的活计，不用客气都安排给我！”

　　　　黑子认真想了一下：“上山砍柴下河捕鱼采集野菜野果蘑菇设陷阱抓兔子和山鸡。”

　　　　“喂！别拿专业山民的标准要求人。我只会钓小龙虾抓独角仙……从前我只知道阿哲继承了笔小财产，有块地皮是个小地主，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阿哲家真是上上下下无一不奇怪。”青峰袖着手感慨，“坐拥一座山的阿哲，矮怪挫啊矮怪挫。”

　　　　“大辉如果想被我打到四分之三死，大可直接说，不必这么委婉。”黑子不无诚恳，“会尽我最大努力满足你的。”

　　　　“喂。惹到你直接动手就是。不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说话，很累啊！”青峰装生气，“有没有现代人会做的事，先给我练练手？”

　　　　“那么去镇上还板车的任务就拜托大辉了。”黑子双手合什，“拜托了。”

　　　　“等等，不觉得这个转折有点奇怪吗？”青峰嬉皮笑脸去蹭黑子的肩膀，“阿哲跟我一起去啦，我不是太认识这里的路。”

　　　　“会让白雷丸给大辉带路的。或者大辉留下来和火神君一起做家务，我去还板车？”黑子不着痕迹闪开，建议道。

　　　　“算了，这段山路蛮辛苦的。”青峰认命的回答道，“对了，带路的白雷丸是？”

　　　　“嗯，听到我敲钟，差不多该从山上回来了。啊！”黑子一锤手心，“请火神君注意别被吓到太多。白雷丸是我们留下来看家的——”

　　　　“汪汪汪！”白色的大狗大声叫着从后山冲了下来，停在三人面前用力嗅了嗅，一个飞扑撞进黑子怀里。火神大我先是全身发僵，中了石化术一样呆立当场，十秒钟之后。

　　　　“啊啊啊！！！”火神大我抱着脑袋缩在最近的大树后面，泪眼汪汪，“黑子你就不能早点提醒我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型犬啊大型犬！”

　　　　“连二号都怕的人没资格抱怨。”黑子摸着白雷丸的脑袋，微笑着说完，“好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