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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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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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我从雁儿口里得知这处房产是卫青以前置下的,他还经常派人送些生活必须品来,夫人偶尔也来小住些日子,公子心高气傲,日夜苦练武功,渴望和舅舅一样建工立业。这不,去年在匈奴立了大功,皇上已经封他为冠军侯,春天的时候又经过了一次河西大战,大胜而回,这次皇上的赏赐更重。雁儿说到这,眼里充满了一个少女对一个英雄的崇拜和爱慕,也难怪,我们雁儿妹妹才十四岁,(哎,有雇佣童工之嫌啊)冠军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看的历史闲书里关于霍的记载(呵呵,我的历史还是不错的):公元前123年春,汉武帝再次组织对匈奴的反击战争,这年,霍去病刚刚18岁。他听说舅舅又要出征,便跃跃欲试急不可耐地向汉武帝请战。汉武帝见他少年英武,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任命他为骠姚校尉,由卫青挑选了800名骁勇矫捷的骑兵归他指挥。
    霍去病率领800骁骑一往无前地向北奔去。莽莽草原,人迹全无。他们不知不觉地走了好几百里,将近黄昏,忽然发现前方远处有一片黑点。霍去病判断应是匈奴的营帐,当即命部下衔枚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去。匈奴兵根本没想到汉军会这么远地杀来,顿时一片混乱。霍去病身先士卒,首先闯入匈奴营帐,800骁骑个个勇猛无比,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
    这次战役,霍去病功居第一,其他各路有胜有负。卫青将战争的经过报告了汉武帝。汉武帝对霍去病大加赞赏,说:“剽姚校尉霍去病,以800骁骑斩杀匈奴兵2028人,并杀死匈奴单于的祖父籍若侯产及相国、当户等将官多人,生擒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出奇制胜,勇冠全军。以2500户封霍去病为冠军侯。”
    河西地区即今天的河西走廊,在黄河以西,祁连山、合黎山之间,地势低平,是汉朝通向西方的黄金通道。原来这里由月氏人居住,后来被匈奴侵占,成了匈奴浑邪王、休屠王的领地。汉武帝想与大月氏及西域各国取得联系,以便共同对付匈奴,于是发动了河西战役。
    公元前121年春天,(就是我穿越的这一年,我来时已是初夏)汉武帝任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率领精骑一万人,从陇西(今甘肃省临挑县)出发,攻打匈奴。在霍去病的指挥下,汉军所至,势如破竹,穿过五个匈奴王国,转战六日,越过焉支山(今甘肃省山丹县境内)一千多里,在皋兰山(今兰州黄河西)与匈奴发生激战。霍去病率部勇猛异常,横冲直撞,阵斩匈奴折兰王、卢侯王,活捉了匈奴浑邪王的儿子及相国、都尉等,歼敌8900多人,并且缴获了匈奴体屠王的祭天金神像。汉军大获全胜。汉武帝非常高兴,下令增封霍去病食邑2000户。
    “去时儿女悲,归来胡茄竞。试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在感受这首诗雄豪气度的同时,不难发现曹道宗(南朝梁时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将)对汉朝名将霍去病有着一种的特别喜爱与崇敬。
    霍去病大胜而还,战果空前。此战,给右贤王和单于主力以沉重打击,迫使其退至大漠以北苦寒地区,巩固了河南地区,切断了匈奴东部和西部的联系,为尔后出击河西(今河西走廊和湟水流域)之匈奴和打通河西走廊创造了有利条件。
    真想不到那老人把我送到这么远的年代。
    我遇到霍去病时他正在湖边炼剑,想必他心中必有更大的抱负才会在名利之前不沾沾自喜,继续用功吧。
    “姐姐,你到底是哪里人氏?在哪遇见我们家公子的啊?,我家夫人说公子寡言孤傲,很少有朋友,姐姐是贵客,要我一定好生伺候!”雁儿粉嘟嘟的圆脸多可爱啊,就象秋天的红苹果。
    “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啊,小孩子不要知道太多哦!”我忍不住掐了她水嫩的小脸一把。她追着我跑,我们嘻嘻哈哈的又上街闲逛去了,出院时我看到有个妇人正在湖边的青石上洗衣,她很奇怪地用树叶代替肥皂拼命地柔搓,竟然搓出来很多泡沫。“这是什么呀?”我诧异地问,“姐姐糊涂了吗?这不是皂角树上的皂角吗?”原来是种树,树上的每一片叶都是肥皂可用来洗衣,原来老天对古人很照顾的。
    我想古人的染整技术真是不太好,衣服很容易退色的。湖水里一片红红蓝蓝的颜色。
    下午我正在房中练瑜珈,呵呵,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以备不时之需。霍大步流星走进来,手里拿着脱下的银色头盔,看样子刚从军营回来,他正准备拿桌上的茶盏,我急忙上前拿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好歹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快打仗了吧?”我问他。
    他惊讶地看着我,咕咚咽下一口茶。
    “我看到街上的征兵告示。”他看了我半天,眼里流星闪烁,他问“你关心此事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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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找的人可能在军中。”我小声说,我缓缓从耳上退下我的珍珠耳环“这些日子在府上多有打搅,等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我就走。这个算住宿费吧,请务必收下。”这副珍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好象价值不菲,可是我也顾不上了,母亲从小教导我遇事不可贪人便宜,其实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应该是那块玉,那个不能给他,我现在迫切地要找到另一块。
    那老人又没说明白,如果我找不到那人,是否我自己可以回去呢?我一直怀疑我要找的人是卫青,因为那画像的轮廓跟霍去病有几分神似,只是霍年纪偏小,此时才十九岁,都说外甥象舅,书中都说卫青为人厚道隐忍,好象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成熟型的。(唉,我那无可救药的恋父情结)再说我自幼无父,年纪上也比较符合,最重要的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就是父亲吗?我一定要找上机会见上一面,
    “你找的人,有眉目了吗?”他看都没看珍珠一眼,
    “还没有,我猜可能在军中。”我摇摇头,如果找不到那个人,意味着我也无法回去了。我一定要回去啊,这个没有冰淇淋没有电视的时代可怎么过啊,而且那边有很多的工作等着我。
    “是何模样?”他喝下一口茶,似乎很不惊意地问,
    “跟你有点象,只是比你大,懂吗?大的意思就是年长。”我怕他不明白,拿手比划着“找不到他,我有可能回不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我尽量帮你找找看。”
    我看了看他,好心的年轻人,难怪这般好运,只是不知为何总这样冷冷的。我浅笑,“你相信吗?你以后会成为民族英雄,因为战功显赫,后人对你万般景仰!”
    他低头怔怔地看我,忽然一把抓住我手腕。目光灼灼“你到底是谁?”
    “儿呀,你回来了?我再跟你舅舅说说,让他多带你历炼历炼。”卫夫人盈盈地走了出来,解了重围。
    我退后一步,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就在一刹那,我几乎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决定,“你带上我吧,我想从军!我可以给你当个随从!”既然那画像上的人身穿盔甲,必在军中,只有混进去,才能有机会找到那人,既然梦从霍家开始,肯定也是和他有关联的。
    霍去病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卫夫人也很意外地笑了,“姑娘是女子,怎可以?”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那里女子也有当兵的,况且我还略懂医道和功夫,可以帮夫人照顾他,你看”我一抬脚踢到头顶,然后我又做了几个高难度的瑜珈动作,(呵呵,看来周日陪师父没有去白练啊),卫夫人秀美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姑娘是很厉害啊,舅舅家的晚宴,你带她一起去吗?”她的脸转向她心爱的儿子,她在看他,而他在看我。
    当他看我在那举胳膊抬腿做高难度动作验证自己有功夫时,黑眼睛里似乎也流露出一丝暖意,“姑娘家,成何体统?你,换套衣服,今晚先当个随从。”我高兴极了,因为晚上终于可以见到卫青了。卫夫人不解地看着儿子“为什么要她当随从?”
    霍去病的嘴角轻撇了一下“当随从好,省得平阳看到她又起歪心。”
    “去病!不要乱说话!”卫夫人紧张地看看四周,示意他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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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的大将军府邸坐落在长安城的西面,夜幕低垂,华灯结彩,笑语喧哗,大厅里衣香鬓影,宾客满堂,真是热闹非凡啊!
    主座上倚案坐着一中年美妇,那妇人高高的发鬓,满头的珠翠,一双眼睛水波灵动,眼尾上翘,嘴唇很薄,乍看珠圆玉润,细瞧瞧就感觉皮肤不好,疙疙瘩瘩,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她胳膊裸露在外面,斜披着明黄的轻纱,想必这美妇就是平阳公主吧!好象只有皇族才能穿黄色的衣服。
    不知怎的,我第一眼看上去有着深深的厌恶,可能我在工作上一直不太喜欢跟过于精明的人打交道,这个女人一副天生精明像。
    “你跟紧,不要丢了”霍回头大概看到我东张西望的样子,小声嘱咐了我一句。他直接穿过大厅,进入内堂,我回首望去,大厅里正有歌妓在献舞,舞姿曼妙,美人如画啊!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他拽进去了。穿过几个回廊,我们来到中院,书房里有人在说话。一个穿着白色麻制长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背负着手,身材魁梧,黑发如云,发上束着紫金丝带,他声音浑厚低沉,中气很足:“那就从北地郡(在今甘肃环县)出发,直捣祁连山,如何?你同公孙熬一组和霍将军东西两侧会合,合成夹击。”他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庞大的圈,然后有力地合在一起。另一人锦衣丝袍,面容蠼螋有须,端坐椅中,正仔细聆听“舅舅!”霍立在门边恭敬地轻喊了一声。
    “是去病啊,快快进来!”中年男人蓦然转身,我大吃一惊,此人的面容简直就是霍的年老翻版,只是脸部线条稍柔和一些,不象霍那样硬,还有他的头发和胡须已有少许的白了,看得出岁月在他身上沉淀下的风霜,但是他的神态从容,气质高贵平和,目光睿智,不似霍那样的孤傲冷清。他,应该就是卫青吧!我的心怦怦直跳,怎么比画像老很多啊,还有,似乎很疲倦。看来,他也不是我要找的人,年龄对不上,或者画得是他年轻的时候。见面的一瞬间,我心中翻江倒海,已是滋味百番。
    霍应声进去“见过张骞大人!”他对那位老者鞠身施礼,老者慌忙还礼;“霍将军客气了。”张骞,史书上那个出使西域的张骞,被匈奴扣在手里十几年的张骞,不会吧?
    我低眉垂目,侍立在门外,没敢进去,好象也没人注意到我。他们三人在里面对着地图又商讨了一会,都是关于战争的一些策略以及对敌方的一些分析和关于军队补给上的一些问题。我听得甚是无趣,尖着耳朵听着远处那隐约的丝竹声,我从门边挪坐到石阶上,开始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过了不久,张骞开始告辞,我慌忙起身恭送,我想我还是要尽到一个侍从的本份吧。突然听到卫青的声音;“姑娘还不进来吗?”我看看周围,好象没人,是说我吗?我迟疑着进去了,卫青的目光真是锐利啊,刚才不过扫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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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的目光在灯下有些迷离,他静静地看着我的脸,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起来,脸色由红转赤,又由赤转白,最后好象变成了死鱼的灰色了,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痛楚,面容很快恢复了平静:“你叫云萝?”
    “是的,大人!”我低眉没敢看他,“抬起头来!”我迟疑着抬起头,卫青走过来颤抖着伸出手拉下我束发的布巾,一头青丝瀑布般洒落下来,我不知所措退后了一步。
    我疑惑地望向霍,他却在烛光的阴影里双手抱臂饶有趣味地静静站着,一言不发。“果然是你,真是太象了!”卫青的手似乎想摸我的面庞,迟疑了一下后又落到我的发上,“你娘可好?”“回大人,我母亲早已经过世了!”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候起我母亲。“哦,原来如此!”卫青象受了什么打击,他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人似乎一下苍老了很多,他抬眼看我,目光有些空洞,“那弈大师傅有带口信给我吗?”
    “弈大?什么人?不认识。”我缓缓摇头。
    “那你怎么来的?究竟为何而来?”我都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一头水雾,我迟疑着,试探地说了一句,“玉带我来的,我来找另一块玉,还要带走一个人。”不对,独眼师傅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否则会遭天谴的,我不能再多说了。卫青盯着我的眼睛又看了半天,最终他叹了口气:“有时间
    一定听听姑娘的故事,今天太晚了,你们先回吧,霍将军!你要替我好生照顾这位姑娘!”他似乎很疲倦,又似乎心乱如麻,低垂着头不再看我们。
    霍低声诺了一声,拉着我默默地走了。我临走前充满同情地瞄了卫青一眼,好象看到他眼里隐约有泪水,我的心似乎也有些潮湿,有些沉重,怎么回事?母亲刚过世的时候我心里也有这种感觉。
    我们回去的路上没有骑马,霍牵着马,与我缓步走在大街上,街上很寂静,他低垂着头,似乎心思重重,我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走,走着走着又叉进一条小道,我发现路好象有些不对,不是来时的路,我依然沉默着,我想他要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不知怎么了,我对霍有种莫名的亲切和信任,可能他是我穿越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抑或他是不问来历收留我的人,但是我仔细想了想他最终的结局,心里瞬间很悲伤,他的生命就象璀璨的烟花,是那样的绚烂而短暂。
    拐了一个小弯后,银光洌洌的大湖一下出现“云雾湖!”我吃惊地看着前方,月华初上,无数个萤火虫在芦苇间竹梢上漫空飞舞,天上轻云浮动,星辰寥寥,远得象看不到边的灰色梦境。
    霍放开马,他登上湖中的木排桥,走到最前面,他坐了下去,他又用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于是我也坐了上去。他没有看我,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很静,我从小在这习武。”
    凉风习习,他的轮廓在夜色里有一种萧瑟的美,不知这个年轻人心里乘载了多少的沉重和苦痛。我安静地看着他,始终没说话,我想他现在需要一个聆听的人,而我也需要了解更多的史实来做出自己正确的判断,今天晚上我真的有些糊涂了,难道我的猜测是真的?卫青就是那个人?真的是我父亲?霍看着湖面,忽然落寞地笑了一下:“很多人,在世上不是为自己活着。”
    “你说自己还是卫青?”他忽然侧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很伤感“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我点头。
    “从前有一个很苦很苦的孩子,他的母亲是个富户人家的奴婢,与人私通生下了他。众人看不起他母亲,因而也看不起他,他生父听说是个儿子后把他要了过去,但是他们家已经有了很多儿子了,他的生父也不管他,他在那里受尽了辱骂和折磨,他每天在山上放羊,还有做很多苦力,他母亲听说后只好把他要了回去,虽说奴隶的孩子还是奴隶,但是起码衣食无忧,精神上也没那么痛苦。
    这个大户人家养了一群歌妓,里面有个自幼收养的小歌妓聪明伶俐,她非常同情这个男孩,因为歌妓可以接触到书籍,于是她经常偷些书籍给他看,说一些鼓励他的话,这个男孩也非常聪明,他对领兵打仗,军事上的书籍特别感兴趣。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慢慢地,男孩长大了,长得异常英俊神武,做事谦恭有礼,很得这户人家的喜爱,特别是这家骄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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