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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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耽美)-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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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经纬坐到床边,定要云深躺下歇息,这才羡慕的说:“舅舅,宁叔叔待你真好。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抛下一切,一定要来找他了。”

    云深心中甜蜜,脸上带着愉悦的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道:“将来,你若是遇见了心爱的人,一定要对他好,处处为他考虑,凡是替他着想,关心他,照顾他。小纬,我们的一声太短暂了,就算螚转世为人,也不见得就能在找到他,所以,一定要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不要轻易分离。”

    澹台经纬似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触动很大,一时沉默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点头:“舅舅,我明白了。将来我也会的,就像父皇和母后,你和宁叔叔那样。”

    “对。”云深开心的点头。“好了,小纬,你来替我收拾东西,我跟你说要怎么弄。”

    “好。”澹台经纬高兴地跳了起来。

    他在宫里的时候,什么事都是宫女和内侍做,有时候也挺闷的,只有去云深府上,那四个在府里地位颇高的大丫环没大没小,偶尔会玩笑的拆迁他做事,他便觉得很好玩,跑前跑后,勤快得很。后来云深知道了,责备了四个女孩子几句,却也没有阻止。他觉得,太子虽身份高贵,却也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将来长大了或许也要向他的父母那样,上阵杀敌,不懂料理自己的始终就是不行的,现在锻炼一下也好。

    澹台经纬很喜欢这种感觉,云深没有把他当太子高高供着,虽然场面上非常注意礼仪,可私下里却只当他是自己的外甥,呵护备至,却也严格要求。这样温暖的亲情,别的王子公主是享受不到的,因此都很羡慕他,也喜欢跟着他往国师府跑。

    云深靠在软踏上,指点他将衣服叠好,分门别类的包好,放进防水的革囊,衣服在下,日常用品在上,一方面在路途中随时去用。

    还没做完,独孤偃来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笑道:“怎么?已经收拾东西了?”

    云深回头一看,便挣扎着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是啊,准备一下,明天好启程。”

    “哦。”独孤偃左右看了看。“宁兄弟不在?”

    “嗯,他说要去悠然阁,与澹台将军和荆将军商议一下行程。王爷,请坐吧。”云深说着,转头吩咐澹台经纬。“小纬,先把东西放着,去给王爷斟茶。”

    “是。”澹台经纬乖乖的答应着,便要往外走哦。

    两人的态度十分自然,不知情的外人看上去,也就是主人与小厮的关系,半分破绽也没有。

    独孤偃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先去找宁兄弟吧。对了,一会儿大夫要来给云大人诊治,我已经交代了,让他好好看看,云大人的伤势恢复的如何?是否可以上路?”

    “多谢王爷。”云深微笑。“靳大夫妙手回春,我已经好了很多,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独孤偃笑着点头。“不多,还是等大夫看过以后再说吧。”

    “好。”云深立刻应允。

    独孤偃这才转身离开。

    这时,宁觉非正在旁边的院子里看望淡悠然。

    他已经能坐起来了,嫌屋里气闷,硬要到院子里坐着。

    宁觉非走进院门时,便看见他半躺在软踏上。朝阳透过浓密的树叶,斑驳的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他穿着珍珠色的暗花云锦长衫,在阳光下含蓄的闪着光,使他整个人有种出尘的味道。

    宁觉非走到软榻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不似昨天那般毫无血色,显然正在恢复,便感觉很欣慰。

    淡悠然手无缚鸡之力,却在那么危险的情形下奋不顾身的扑过来,以身体挡住了射向云深和他的利箭,这份情义,他是看得很重的。此刻要离开了,他唯一觉得放不下的,就是欠了淡悠然的这份人情,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偿还。

    他正在沉吟,淡悠然慢慢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却没吭声。

    宁觉非关切的问:“用过早膳了吗?”

    “用了。”淡悠然的脸色柔和了些,想要做起来。

    宁觉非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右肩,柔声道:“躺着吧,不必多礼。”

    “恩。”淡悠然往两旁看了看,见空空如也,便用右手指了指塌边。“坐吧。”

    宁觉非本想站着,见他这么说了,怕他多心,便坐了下去,关心的问:“要都吃了吗?”

    淡悠然笑了,温和的道:“宁将军今年贵庚?”

    宁觉非一怔,老老实实的答:“二十一。”

    淡悠然赞赏的道:“宁将军尚是弱冠之龄,待人却如父如兄,关怀的无微不至,令人感佩。”

    “不敢当。”宁觉非谦逊的摆了摆手。“你是因我而受伤,自当关心照顾,只是此地非我宅邸,让淡老板受委屈了。”

    “没有的事。”淡悠然温言道。“丹大人折节下交,与我乃是朋友,已经很管着了。至于受伤之事,宁将军不必放在心上。你将我自火中背出,又以身体挡在前面,救我性命。如果不是因我酒醉难行,一将军的身手,大可跃开闪避,根本不必站那儿硬挡。此中关节,我一清二楚,并非我因将军而伤,乃是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淡府定会报答将军。”

    “淡老板请别这么说。那是我应该做的,算不得什么,更用不着报答。”宁觉非很认真。“总之,你先养好伤,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好。”淡悠然看着他,忽然说。“如果将军不嫌弃我乃一介商贾,我们可否交个朋友?将军直呼我的名字即可,不必太客气。”

    宁觉非对他是有好感的,便爽快的道:“别说什么商贾不商贾的,你是大老板,身份可不低。悠然,你也叫我名字吧,别将军将军的了,听着生分。”

    “好。”淡悠然愉快的点头,却又想起来了什么,轻声问。“如果我直呼你的名讳,云大人会不会生气?”

    “不会。”宁觉非肯定说。“云深一想温和大度,待朋友极好,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不会在意称呼的。”

    “那就好。”淡悠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道:“我本想离开这里,回悠然阁去养伤,可我大哥一得知我受伤的事,便派人飞骑送信过来,定要我去明都养伤。我父母已亡,长兄如父,自是不能违背。一会儿等大夫来换了药,我便离开丹府,打算过两天启程去明都。”

    宁觉非有些意外,立刻问他:“你打算怎么过去?有人护送吗?有人照顾吗?”

    “自然是坐马车。”淡悠然见他如此关切,心里很感动。“严骥要照顾生意,走不开,曾舜会带几个伙计跟着,还有两个丫鬟伺候,足够了。”

    宁觉非沉吟片刻,便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明日出发,也是去明都,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淡悠然很意外:“你们也要走?”

    “是啊。”宁觉非笑着点头。“我们人多,你若不嫌吵的话,就结伴而行吧。”

    淡悠然想了一下,便不再推辞:“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日几时出发?”

    “现下没定。”宁觉非温和的道:“我去跟他们商议一下,等决定下来,便立刻通知你。”

    淡悠然看着他,轻轻的说:“好。”
第二部 上篇 第23章
    一早,北蓟使团便启程北上。

    除了他们自己的护卫队外,前面有宁觉非来的千名轻骑,后面是丹古派出的三千守城精兵。

    丹古与独孤偃都已经知道使团在大漠中遇袭的事情,为防止再出现意外,便派出了最精锐的三个千人队,护送他们去名都。

    宁觉非、澹台子庭

    荆无双和独孤偃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两辆宽敞的马车,云深和淡悠然分别躺在其中。再后面是使团全体成员和随身侍从,也都骑在马上,然后是驮着东西的骆驼队。

    将近五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人马虽多,速度却不慢,行程更是有条有理。有一小队前锋探路,并预先在前面的城镇定好驿馆,如果赶不上有人聚居的地方,便找好扎营的地方,布置警戒。

    像他们这种阵势,如果还要袭击,非得来个万人以上才有把握,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这样,一路风平浪静,六天后,他们便顺利到达名都。

    独孤及早已收到独孤偃和丹古的报告,对他们的数次遇袭十分清楚,这时便派礼宾官出城远迎,将使团安排到皇家馆驿,请他们先歇息一下,晚上在宫中宴请他们。

    到了都城,独孤偃便不在肆意妄为,懂规矩多了。他与北蓟使团的文臣武将们客套了几句,又与宁觉非和云深约好再见面的日子,便进宫去见皇上。

    宁觉非不属于使团成员,自然不随他们行动。本着先人后己的原则,他先把淡悠然送到淡府,再和云深回自己的临时府邸。

    淡府在皇宫与城门的中轴线上,占地很广,里面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似锦繁花,一个小湖碧水荡漾,各种禽鸟盘旋飞翔,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西武是畜牧大国,拥有广阔牧场,数十座山林,牛羊无数的大富之家也有不少,但似淡府这样的府第在名都却是独一份,就连独孤及赠给宁觉非的昔日王府都比不上。

    曾舜带路,宁觉非和两辆马车一起来到淡府门前。

    门里门外守着四个下人,一见曾舜便喜出望外,一边快步迎过来一边问:“是三少爷回来了吗?”

    “是啊,还不快报与大少爷。”曾舜挥手示意。“快去,就说烈火将军宁大元帅也来了。”

    “哦哦,好好。”立刻有人飞奔进府,其他人便过来拉马车,服侍淡悠然下车。

    车辕离地面有段距离,淡悠然内腑受创不轻,挪动艰难,虽然从车厢里移了出来,却下不了车。

    曾舜立刻指挥着那些人:“快,去拿软榻来,抬少爷进去。”

    一群人正在忙乱,府门中大步走出一个人来。他身体高大,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那群淡府吓人纷纷垂首,恭敬地道:“大少爷。”

    那人走到淡悠然面前,皱了皱眉,轻声说:“怎么弄成这样?”便伸手将他从车上抱下来,转身就要进府。

    “大哥。”淡悠然叫住他,笑着看向宁觉非。“觉非,这是我大哥淡凛然。大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烈火将军宁觉非。”

    淡凛然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笑了笑:“宁将军,久仰,久仰。听说这次遇袭,是将军救了三弟的性命,我淡府上下铭感五内,定当倾力以报。”

    “大公子严重了。”宁觉非礼貌地摆了摆手。“悠然受此重创,也是因为掩护我和朋友的缘故,应该是我感想他。”

    淡悠然温和地道:“觉非,我们是朋友,就别说客气话了,进去坐坐吧。”

    宁觉非笑着摇头:“不了,我既已到家,便好好养伤吧。我不日即往临淄,若他日有暇,悠然也来临淄走走吧。”

    “哦,那样也好。”淡悠然果然恬淡,见他不肯进去,便不再强求。“若有缘,以后再见。”

    “好。”宁觉非对眼前的兄弟俩拱了拱手。“告辞。”

    淡凛然手中抱着人,便微微躬身带礼:“宁将军走好。”

    宁觉非便拨转马头,带着另一辆马车离去。

    从头到尾,云深都没露面。

    淡凛然看向怀中的人,关切地问:“难受吗?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淡悠然微微一笑。“大夫说伤了筋骨,以后左胳膊不能提重物。”

    “哦,本来就用不着你提什么重物。”淡凛然轻描淡写地说着,抱着他大步走近府门,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立刻请克勒来给三少呀治伤。”

    一片忙碌后,淡府里又恢复了平静。

    诸事既毕,宁觉非便带着云深和澹台经纬回到自己在名都暂居的府邸。

    江从鸾在他们进城时已得到消息,早就等在大门口,一见他的身影出现,便欣喜地迎了出来,叫道:“觉非,你回来啦。”

    “是啊。”宁觉非愉快地下马,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吗?”

    “好。你不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江从鸾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轻声道。“车里就是云大人吧?”

    “是。”宁觉非对这马车后面招了招手。“其其格,那日松,过来。”

    那姐弟俩和其他随从一样,已经下马,侯在一旁,听到他的招呼,便赶紧上前来。

    宁觉非对江从鸾说:“这两孩子原本在右昌王府里为奴,我买下了,已经给了他们自由。他们不愿离开,我想就留下来做点事吧。你安排一下,按规矩办就行。那日松还小,也别太拘着他。”

    “行,我知道了。”江从鸾一听他们的出身,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他打量了一下那姐弟俩,便笑着点头。“你们先歇歇吧,我一会儿来安排。”

    其其格垂头称是,便拉着弟弟的手退到一边。那日松也不似前几日那些活泼,神情举止见拘谨多了。

    宁觉非撩开车帘,将云深扶下车来,搀着他慢慢走近府中。

    澹台经纬背着革囊,提着鹰刀,一副小厮的模样,动作利落地从车上跳下,跟在他们身后。

    江从鸾吩咐下人忙前忙后,侍候宁觉非和云深沐浴更衣,接着便用膳。

    刚吃到一半,独孤及和独孤偃竟然一起闯了来,毫不客气地在餐桌边坐下。

    独孤及以前常常如此,府里的下人都习以为常,不等江从鸾吩咐,便有内府管事送上整套餐具。

    江从鸾给两人盛了饭,放到他们面前。二人便大快朵颐,一点也不客气。

    云深微笑着,略与两人寒暄两句,便不再多说。

    澹台经纬站在一边,看着西武的皇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知道独孤及是赫赫有名的勇将,曾经率一万轻骑便连续攻破南楚数城,如果不是宁觉非愤而出手,将其逐出剑门关,只怕他真会势如破竹,马踏临淄。如今南楚已灭,能与北蓟抗衡的,也就只有西武了。没想到,这位一国之君却半点架子也没有,居然会闯到别人家里,坐下就吃。细思起来,自己的父皇就没这么有趣。

    宁觉非十分喜欢独孤及和独孤偃的豪爽性子,却因承诺了云深不肯饮酒。三人便以茶代酒,相谈甚欢。他们并未谈及国事,只是相约赛马。

    独孤偃本就对宁觉非的马很是神往,此刻听独孤及说起,竟是他最宝贝的千里良驹赤龙的儿子,立刻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当初一见兄弟的马,便觉得眼熟,只是有数年没见赤龙,一时不敢认。哎,兄弟,那咱们就说好了,明日便去赛一赛,让我也过过瘾。”

    宁觉非看了云深一眼,似是征求他的意见。云深含着笑,不引人注意地微微点头。宁觉非便道:“行。明儿一早,我在城门外等大哥来。”

    “我也去。”独孤及笑道。“老二,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赛过马了。”

    “是啊,一起去,一起去。”独孤偃大为兴奋。“我这次骑来的是追风,咱们好好赛赛。”

    独孤及高兴地大笑:“好。”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独孤及晚上要宴请北蓟使团,独孤偃是西武除太子外身份最为尊贵的王,自然要去作陪。两人便不再多呆,跟宁觉非约好明日赛马的时辰,便一起走了。

    从头到尾,独孤及对江从鸾都保持着适当的亲切,却没有逾距的言行举止。独孤偃临走时却狠狠地看了江从鸾几眼,神情见满是欲求而不得的遗憾。

    送走他们,宁觉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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