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着急。”朴敏书笑道,“好东西有的是,我马上叫人送来。”
流零伸手指着某处道:“好,我就在那个亭子里等着,你快叫人送上来。”
朴敏书点头,眼中狂喜的光芒一闪而逝。
“对了,”刚准备转身的流零又补充道,“千万不要让靖王知道了。”
那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告诉齐倾云。
朴敏书心情愉快地找来一个仆人,吩咐他将美酒佳肴端去风亭,并叫他不得张扬。显然这个仆人见怪不怪,从容办事去了。朴敏书整了整表情,面带微笑地走进大厅,立刻有几个人围过来敬酒。他耐住性子应酬,找到空隙便扬手大声道:“各位,为感谢你们来参加在下的晚宴,今特为大家准备一个节目,即来自彩凤阁的歌舞——月娥令,希望大家喜欢。”
众家公子大多为风流之人,一听“彩凤阁”无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彩凤阁”是以歌舞闻名的行院,在齐国很多地方都享有盛名。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没有听过。
正当众人各自回座位坐好时,一段悦耳的乐曲奏起,一群妖娆的美女款款而入。凌波微步,长袖飘香,罗衣恣风行,轻带随风舞。美人如玉,娇媚动人,那艳逸的舞姿,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朴敏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舞一共有五节,大概有半个时辰之久,舞曲环环相扣,引人入胜,能让人忘乎所以。只有这样,他才有时间做别的。想到此处,朴敏书不由得笑起来。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表情刚好被司康和倾云看到。
齐司康爱美色,但不沉迷,特别是在这种公共场所,他是绝对不会因美色而失态的,顶多也只是装装样子。而齐倾云,虽不是柳下惠,但是定力非凡,见美色而能面不改色。所以这群人之中,就他们两个最为清醒,也看得最多。只是他们都在心中疑惑,朴敏书脸上那个奇怪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15沉香与弥留泪
流零抱着几近虔诚的心来享用一切美食的。他觉得吃是一种享受,能吃到各式各样的美食更是一种幸福。就像此刻,他眼前的这几道菜,鲜嫩软滑,清爽不腻,与齐国美食香辣、味浓、酸麻的风味迥然不同,但无疑都足以让他不枉来这一趟。
当然,如果他旁边没有两道炽热的目光骚扰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怎么有空留在这里看我吃东西?”流零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我只待一会就过去。”朴敏书柔声问,“这菜味道怎么样?”
“恩,好吃。”流零毫不吝啬地夸道,“就是在靖王府我也没吃过这种风味的菜。”
“我们家的厨子来自美食之都——月国,所以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一样。”朴敏书颇为自得地笑道。
“那好可惜,靖王府的厨子恐怕做不出这种味道了。”流零暗叹,估计只此一次,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因为他并不想和朴敏书接触太多。
“那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天天来我家啊。”朴敏书热切道,“我欢迎之至。”
“不行。”流零想也没想就拒绝,“王爷不会允许的,况且我也没理由经常来这里麻烦你,毕竟你是右相的公子,身份高贵不是吗?”
“那又怎样?”朴敏书抓住他的手激动道,“这能成为拒绝和我来往的理由吗?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如果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
流零忙抽回自己的手,这时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朴敏书对他的态度过于热情,眼神奇怪让人很不自在。
“朴少爷,流零只是个小小书童,交不起你这个朋友。”这位少爷有点危险,以后绝对要离他远点。今天这一趟是来错了,都是美食惹的祸。
朴敏书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又道:“你可以心甘情愿地作靖王的下人,却不愿和我来往?为什么?”
流零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这些美食,站起来道:“今天谢谢朴少爷的款待,我要告辞了。”
“站住!”朴敏书猛地拉住他的手臂,怒道,“你肯定知道我的心意,却拒绝得这么干脆,真的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对不起,我接受不了。我想愿意结交朴少爷的人多不胜举,所以朴少爷你实在没必要和我这种小人物纠缠不清。”流零无奈,他最不喜欢处理这种事。
“那么,齐倾云你就可以接受?”朴敏书一边说着,一边背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悄悄用大拇指挑开瓶盖。
流零有些不耐烦了,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空气中突然飘来一种特别的香味,很好闻,让人感觉很舒服。
恩?这是哪里来的香气?流零顿步,左眼不由得一跳。
“闻到了吧?”朴敏书邪笑道,“此为‘沉香’,有安神怡情之奇效。”
哦。“那又如何?”
“单闻他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朴敏书伸手勾起流零的下颌,“你刚才吃的菜中放有‘弥留泪’,两者分开用可以调和身体,但若混杂,就会变成一种强劲的……春药,非交合不能解。”
流零呆了呆,随即暗笑,他百毒不侵,有什么可怕的?正准备嘲笑一番,忽然脸色一变,头竟然昏沉起来,身体也感觉越来越没有力气,随即软倒。
朴敏书接住倒过来流零,哼笑道:“我本来没打算用这个的,但你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我。那么,就不要怪我卑鄙了。”回头看了看大厅的方向,他又得意道,“靖王不知道你来了这里,只要我将你藏起来,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找不到。”
不可能!他不是百毒不侵吗?就因为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吃。但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他竟然中了……春药?春药不是毒,所以他的能力起不了作用?
流零的意识慢慢模糊,在晕倒的最后一刻特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仙上人在耍他吗?
齐司康和倾云都发现朴敏书悄悄离开,但同时决定不去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况且他们不认为朴敏书会对他们不利。
等到舞曲快结束的时候朴敏书才回来,脸上依然笑意盎然,只是眼中多了一丝看不懂的兴奋。
舞女们相继退下,众家公子意犹未尽。彩凤阁的女人是要不到的,因为她们背后的势力得罪不起。
朴敏书深知众家公子的心思,适时叫出一群美女,让他们任意挑选,众人惊喜,对朴敏书好感倍增。为了这一天,右相朴伊可是花了大钱训练了一批素质很高的家妓(对齐国贵族而言,拥有数十名家妓是很平常的事),如今终于派上用场。看那些公子欣喜的模样,朴敏书就知道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
悄悄往齐倾云望去,正巧对方也在看他。朴敏书心里一突,脸上挂笑道:“靖王爷不挑一个?”
“不用了,本王心领了。”看着他,倾云总觉得有点不塌实,眼角跳个不停。
“康王呢?”
“哈哈,本王的宠妓各个醋劲十足,再带几个回去,恐怕要吵翻天了。”齐司康眯了眯他的单凤眼,嘴角勾笑。
“那就太可惜了,这些美女可都是万中挑一、能歌善舞的绝代佳人。”朴敏书望向左拥右抱的齐瑞风笑道,“瑞王似乎就挺享受的。”
“四弟向来风流。”齐司康不甚在意地喝了喝酒,眼神飘向倾云,知道他也不想带个复杂的女人回去防着,毕竟枕边人还是自己找的比较好。
朴敏书暗叫“可惜”,原本他想送个女人给齐倾云,好转移他对流零的关注。在他看来,流零再美,也只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下人,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不会放在眼里才是。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大胆地用药囚禁流零。
此时夜已深,众人谈谈笑笑热闹渐息,于是碌碌续续地准备离开。
朴伊和朴敏书亲自恭送王爷和其他宾客们离去,后者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完全无法平静,只要一想到正睡在他房里的人,朴敏书就恨不得立刻冲进房间。只要过了今晚,他就有办法让流零变成他的人,让他永远也离不开右相府!
流零只昏睡了一会便醒来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燥热难耐。
环视了一下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陌生。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还没有离开右相府。
流零勉强站起来,冷不防被自己火热的身体吓到了。在这一刻,他才深深体会到他是个男人的事实,被春药引发的欲望,是如此猛烈、如此难以忍受,让他痛不欲生。
这都怪他自己太粗心大意。朴敏书意图明显,他不但后知后觉,还傻傻地往套里钻。
流零咬着下唇,强忍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如今后悔已枉然,只有尽快离开。
也许朴敏书以为他一时半会醒不了,所以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这正好给了流零机会,虽然他的动作没法像平时那么灵活,但翻出这个小小的右相府还是做得到的。
远处人声曲乐已息,想来宴会已经结束了。他必须赶紧离开,回到靖王府再想办法。他不觉得自己会死,但这种状况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解决……
16乱
流零在寂静的街道上跑着,好几次跌倒,忍不住呻吟,全身难受得仿佛要爆炸一般,视线也开始模糊。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终于找到王府,迅速飞身跃了进去,却没看清门匾上写的是“靖王府”还是……“康王府”。
流零昏昏沉沉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花园里乱转,身体内如有一团火在燃烧,理智也快被欲望淹没,那种无法纾解的痛苦令他想发狂。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池子,他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
如今是秋末,水寒刺骨,若是普通人,恐怕只要待上半个时辰就会丢掉半条命。但流零的体质特殊,完全不畏寒,这反而对降低他身上的热度、缓解他的痛苦没有多少帮助。
流零浑身都浸在水中,口中喘着粗气,眉目含春,手不由自主地抚慰自己……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将快要陷入疯狂的流零惊醒。他回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池边,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和表情。
“谁?”低沉而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那人口上传来。
是齐倾云吗?流零抬头仰视那人,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面若芙蓉,一双美目含烟带雾,朱唇微启,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如果严辰闻到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五色五连环的气味,原来它对流零并非没有影响)。长长的青丝在水中沉浮,单薄的衣衫微敞,紧贴在洁白的皮肤上,曲线毕露,晶亮的水珠顺着发梢,脸庞,颈项,一直流入衣内……这就是池边人看到的景象。
叹息!为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即使是圣人,恐怕也忍不住有想占有这个人的欲望吧!
男人将流零从水中抱起来,手一触到那火热得异常的身体,立刻发现这个少年似乎被人下了春药。
也难怪别人要这么做。男人低头凝视着怀中充满诱惑力的人儿,忍不住口干舌燥,体内猛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你是被人下了药才逃到这里来的?那么,不知道你遇到本王是幸还是不幸呢?”
男人眉目含笑,抱着流零大步朝房间走去。
谁?流零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眼前朦胧一片,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那双漂亮的单凤眼却深印在他脑中……
湿湿的单衣被扔到一边,唇被占据,舌头在口中舞动。流零呼吸困难,浑身更是燥热难耐。
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肌肤,炽热的唇自上而下地舔舐着,到胸前的突起时,更是恶劣地咬了一口,引得流零惊叫一声,身子不停地晃动,想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
男人的气息更为粗重,身下火热的尖挺直抵流零的下体。忍住想立刻占有他的欲望,一手分开他的腿,一手抚上他的大腿内侧……
“唔……”流零浑身一阵战栗,原本混沌的脑子因为后庭被手指插入而找回一丝清明。
“痛!”他不自在地扭动,双手推拒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难过道,“不要……”
男人不理会他的唤止,一手握住他的欲望,上下抚动。
“唔……”流零忍不住呻吟,感觉体内的手指从一根变成了两根、三根,还缓缓旋转着,下体慢慢湿润起来。流零此刻是既舒服又疼痛,还有些淡淡的屈辱感。
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正是齐国二王爷齐司康。他想推开他,无奈浑身无力,反而变成挑逗一般,引起齐司康更为激烈的动作。
“你真是个妖精!”他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手指猛地抽离,大手一把抬起流零的腰,齐司康将紧绷的欲望插入他的后庭。
“啊……好痛!”撕裂般的疼痛让流零惊叫出声,他用力挣扎,双腿也想合拢,却反而紧紧裹住了他。
齐司康低吼一声,更往前推进一点。
“不行,进不去的。”流零推拒着他,声音颤抖。
“放松,可以的。”齐司康满头汗水,竟和流零一般痛苦。
“不要,放开我!我宁愿死,也不要做了!”流零大喊。
“不可能停的,忍一忍,马上就不痛了……”齐司康忍住想抽动的欲望,一边柔声安慰他,一边不停地抚摸着他的敏感处,缓解他的痛苦。
随着他的抚弄挑逗,加上春药的催化,流零的痛苦终于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发狂的快感。
他忍不住动了动腰,正好给了齐司康致命的刺激。他低吼一声,用力将欲望推了进去,直没根部,然后开始摆动,在流零体内进出。
“啊……”流零已说不出话来,手指深陷他的背脊,小腹中有一股热流和后庭的胀痛收缩,随着齐司康加快速度的抽送,如风暴一般,进射四肢百骸。
意识在这一刻渐渐飘离,低吼与喘息交织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这个身体也仿佛不再属于他……
未黎明的天空还是昏暗的,流零从沉睡中醒来,浑身酸痛,难以动弹,一床的凌乱、身上的吻痕以及糜烂的气息,提醒他昨夜的疯狂。
他的腰上还搭着一只大手,而他根本没有勇气转身面对现实。
咬住下唇,流零撑起身体,轻轻拉开放在他腰上的手,双脚刚踏在地面上,一种穿透骨髓的痛立刻传遍全身。
“天啊!”流零低呼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和身后的男人做了几次,竟然难受成这个样子。
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沉睡,祥和的睡脸与他平时的精明完全不一样。
流零暗吸一口气,忍住痛,下床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王爷,该早朝了。”康王府的管家在门外唤道。
司康醒来,发现旁边的伊人已不见踪影,他睡过的地方不再温热,鼻间却还萦索着他那独特的香气。
司康皱眉,微有些不悦,他唤来管家问起昨夜少年的事,管家茫然无知。他更是一阵烦躁。
“此人对王爷很重要吗?”管家忍不住好奇地小声问道。
司康勾起床垫上一根青丝,眼中闪过一抹迷离的光芒,悠悠道:“他就像一个精灵,在本王心中留下一个美丽的幻影,便飘然而去。”
没关系!他们总有机会再见的,没有人能在招惹了本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17误会
回到靖王府,流零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浴桶,直到不能呼吸才窜出水面,仰头大口喘息,他此刻身心疲惫,但回到房间又难以入睡。
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次,却怎么也洗不掉那个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流零掩面,昨夜的混乱在脑中挥之不去,让他几乎无地自容。
他前世不是没有过性经验,但并不代表能接受这种糊里糊涂的艳遇。刚来这个世界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爱女人,也难以以男人之身与另一个男人产生纠葛。但如今,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而且似乎还是他自己的粗心大意造成的。
自己真的是个笨蛋啊!
流零从浴桶中出来,缓缓擦干身体,随意穿了一件单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