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皇太后一笑下面那些小宫女,就不用说了。白琳注意到只有清妃没有笑,不但如此还白了夏侯钰一眼。看来清妃对她海不是一点不满,而是相当的不满!
“嗯,既然那么恩爱,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添个曾孙啊?”皇太后拉起了白琳的手问。
“这,皇奶奶,这事急不来的。”白琳感到很羞怯。
“可哀家就是着急,前些日子说你出了王府,在尚书府里打了人,后来又带走了个叫什么的丫鬟,可担心死我了;我就告诉钰儿,找不回来你,他就甭在来见我了;这不刚说完没两天,他就把你带来见我了,看来以后不用哀家疼你,自然就有人疼你了——”
白琳怎么觉得皇太后的语气酸溜溜的的,还是微笑回答:“多谢皇奶奶挂念,孙媳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钰儿以后要是欺负你,你可别藏着掖着,只要你说出来,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皇太后拍了拍白琳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
白琳却觉得皇太后这话里有话,但隐语是什么意思,她暂时还猜摸不透。藐视皇后跟清妃之间也有很深的隔阂,她二人谁也不看谁。后宫里的女人彼此之间都是进水不犯河水的,皇后娘娘跟清妃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呢?一个太子的生母一个惠王的生母;一个皇上的宠妃,一个皇太后喜欢的儿媳;白琳简单的想了一下,也未作深入的思考,那些潜在的事情,她觉得也没必要去思考,反正她又不是宫里的女人,无需知道那么多。
“太子觐见——”
清妃一听太子来了,才微微回首看了白琳一眼。那一眼,白琳觉得寒气逼人,再见皇后娘娘似乎听见太子来了,有些不开心。太子,不就是夏侯枫吗,他来做什么?
“皇孙给皇奶奶请安,给母后请安,给娘娘请安。”夏侯枫逐一参拜。
“太子怎么忽然就想起我这个老太婆来了。”皇太后面上带着微笑,有些娇嗔的说:“该不会单是为了来看我这老太婆的吧?”
清妃接话:“母后,儿臣看也不像。”
看似慈祥的皇太后
“哀家就知道你贼心不死,该不会是为了百花来的吧?”皇太后这话说的风平浪静,暗处却风起云涌了。
白琳心中一惊,皇太后这话不是故意跳起了皇后跟清妃之间的矛盾吗?这个看着面目慈祥的老太婆,心中倒底在想些什么。
夏侯枫微微一笑:“皇奶奶,您怎么老拿过去的事来说皇孙呢?惠王还在这里呢?您就不怕钰儿听了心中不舒服,回去以后不善待您的心肝宝贝了?”
夏侯枫说话的时候眼神都在白琳身上流连,白琳想起了那日在尚书府的后院,太子企图对她不轨,想起就觉得他那眼神厌恶。
“就是啊,母后,太子如今跟太子妃大婚在即,你这样说不光惠王会不高兴;若是传到未来的太子妃耳中,她也会不高兴的。”皇后也跟着夏侯枫开了口。
“好好好,哀家就是随口一说,你看你们一个个,哀家以后连随口说话的余地都没了,连玩笑都不能说了,你们总拿话来堵哀家的口。”皇太后似乎有些不乐意了。
白琳觉得皇太后刚才那句话当着晚辈的面说,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也许,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个看似慈祥的老太婆一直在掐她的掌心,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皇后娘娘您多心了,钰他心胸宽广不会乱想的,再说皇奶奶说的只是个玩笑,谁没有过去呢?我们该看以后,不能总是看以前的,皇奶奶您说是不是。”白琳温婉的语声打破了眼前的尴尬。
“是啊!还是惠王妃说的话中听,哀家就是喜欢惠王妃的这张巧嘴。”
白琳看着众人假意的微笑,又侧目看了一眼夏侯钰,他则一直背负双手立在清妃身侧,彷佛眼前发生的什么事都跟他无关一样。
接下来的就是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然后就是大家一起用膳。自从她维护夏侯钰说了那句话之后,皇后跟皇太后似乎就疏远了她,而清妃反倒跟她亲昵了起来,这更让白琳觉得她们之间有些隐患,也许,方百花就是皇太后放在惠王爷身边的一颗棋子。
夏侯钰眼中如魅似姬的百花
这一天真是漫长,揪心,难熬!
白琳要躲避夏侯枫热辣辣的目光,又要跟皇太后周旋,又要放着皇后娘娘,还时不时的注意着夏侯钰的眼神,她很想知道夏侯钰是什么样的立场,不过,他似乎一点争斗的心思都没有。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懒散的样子,双眸里却带着冷峻的寒光。
天下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男人,他太难让人看懂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白琳迫不及待的爬上了马车卷缩在里面坐好,还好天黑就可以回去了,要是住在宫里,她迟早会崩溃的。难怪,宫里出来的人都个个那么优秀了,长期环境的影响呗。
夏侯钰揭开车帘看了白琳一眼,就在马上铺垫上坐下了。
外面逐渐黑了下来,只听见车轮咕噜咕噜的声响。
白琳没话说;夏侯钰也没有话说。
就连笑白琳也觉得是勉强的,她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累,好累——
今天在宫里跟皇太后,皇后周旋了一天,比她上一天班还要累。
夏侯钰借着马车里昏暗的光,用眼角的余光盯着白琳——她倒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刚才对太子的眉目传情丝毫不回应。他们以前不是很恩爱吗?她不是告诫自己不要爱上她吗?她不是说离开时,也不要自己拦着她吗?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她还要回避太子的眼神?
她竟然为了维护自己,当众反驳宠爱她的皇太后,这个女人,如今她的心思还真叫他琢磨不透彻。
三月中旬的夜晚,圆月如玉盘一样挂在天空。
白琳挑起车帘遥遥看着天空,那刚刚升起的圆月,很圆,很美!
夏侯钰也看见了,他见那月光从车窗外洒下来,那银白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明的那面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光滑,暗的那面如魅似姬;她那倾城绝美的容颜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得娇媚无比。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你要看月亮吗?”白琳回头对夏侯钰说。
夏侯钰的心弦微微动了一下,他很想靠近她,可是又怕过去以后自己忍不住坏了事,那岂不叫别人得逞了,“不看。”
抱你却不希望别人看见
白琳见隐匿在暗处如石像一般僵硬的夏侯钰,冷冷的抛出这么一句话,脸上欣喜之色换成了失望,她轻轻转身趴在了窗棂上,仰望着那如玉盘一样的圆月,轻轻开口说:“给你讲个关于月亮仙子的故事吧——”
夏侯钰许久听不见白琳的声音时抬头,却见白琳侧着脑袋趴在车窗上不动了;夏侯钰望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心中隐隐觉得她说话的时候好一些;那样的她很开心,当然,她的开心也感染者他。
马车在惠王爷门前停下的时候,暗月揭开了车帘。
夏侯钰起身下了车,却不见白琳有动静就回头看了她一眼,见白琳依然保持那个姿势趴在车窗上,夏侯钰就给暗月使了个眼神。暗月就绕到了马车那边去。
“王爷——”夏侯钰停下了脚步转身。
“王爷——”暗月指着马车。
夏侯钰不解,难不成刚才遇见刺客了,她有危险了?他迫不及待的绕到马车那边时,却见白琳侧着脑袋趴在车窗上睡着了。难怪,刚才正说着话忽然就没了声音。他抬手想敲一下她的脑袋把她叫醒,又觉得有些不妥。今天太累了,跟内力如此深厚的皇太后周旋一天也够她受得了。夏侯钰抿唇微微点了点头,心想‘就看在她今天在皇太后面前维护自己的份上不叫醒她了。’
暗月见夏侯钰抱着白琳从他身边经过,匆忙低了头;这种事一般情况下王爷不希望有人看见;即使面前有人,他也不希望别人看见;所以,他就假装没看见。
“参见王爷,王妃。“青岚、梦儿在房门前行礼。
夏侯钰一路抱着白琳,一直紧紧的皱起眉头;路上总是遇见家奴,今晚上很不顺利。
“王妃怎么了?”青岚跟梦儿跟进了房间。
夏侯钰抱着白琳直接走进了内阁。梦儿见状很识趣的揭开了薄被。夏侯钰将白琳放在床上,就直起了腰身,说“她太累了,只是睡着了,别在叫醒她了。”
“是。”梦儿小心翼翼的帮白琳盖上了薄被。
青岚见王爷离去,关山房门后也来了内阁:“王爷最近很奇怪。”
“嘘——”梦儿吹灭了蜡烛,对青岚说:“我们出去说。”
她是皇太后的女间谍
白琳独自坐在园子里发了一整天的呆了。
梦儿跟青岚远远的站在花园拱门下,猜测着她的心思,怎么也想不出来王妃为什么发呆,眼看天就要黑了,晚风还有些凉气,王妃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可是,王妃就不让人前去打扰她,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嘀咕什么?”
夏侯钰见梦儿跟青岚站在后花园的拱门下,就上前去问了一声。
“参见王爷。”青岚、梦儿欠身行礼。
夏侯钰顺着她二人的目光看去,见白琳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水池边,她坐在那里做什么?看鱼?不像。
“你们先下去吧。”
夏侯钰说完就走进了花园。
夕阳的光辉洒在她的肩头,将她瘦弱的轮廓镀上了一个浅黄的金边,夏侯钰轻轻的停在白琳的身后。
一粒投入水中的小石子溅起水花,那水花落了白琳一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她才从那深思里面回神,是谁这么可恶?居然是夏侯钰,白琳回头看了一眼,就又扭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水池。
“太子要大婚了,你心里不舒服?”夏侯钰问话的语声很平淡,丝毫听不出这语气里有醋意。
白琳回首望了夏侯钰一眼,只见他美目如画,吐气匀称,看似很平静的样子;既然他如此心平气和为何还要问这个问题,自己开心不开心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白琳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她睡着了,是他抱她回房间的,今天梦儿跟青岚都告诉她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我那样抱自己的女人是应当的。”夏侯依然语气平平淡淡。
“夏侯钰,你关心我是吗?”白琳仰首看着夏侯钰问。
夏侯钰轻轻抿唇,“看在你在皇太后面前维护本王的份上,才不愿意叫醒你的,你别得寸进尺了。”
白琳轻轻一笑,就知道夏侯钰不会喜欢上她的;方百花早就是夏侯枫玩腻了丢弃给夏侯钰的沙包,又是皇太后放在夏侯钰身边的棋子,夏侯钰疯了才会喜欢上她这个女间谍。
荒唐的事实
女间谍?白琳觉得这是个很恶心的称呼。提到女间谍她首先会想到打入敌人内部,靠出卖身体来榨取情报的那些女人。
恶心的社会,男人的战争,却要女人出卖肉体来获胜;真是可恶。就算方百花不死,她也一样会疯掉的;她嫁给夏侯钰,夏侯枫却要迎娶别的女人,她不疯才怪;也许,她正是认识到了自己被人利用了,才已死来解脱吧,她解脱了,我可怎么办啊,白琳“哎——”了一声。
夏侯钰见状,一甩衣摆在白琳身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轻轻哼笑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带着酸溜溜的讽刺?”
“讽刺就讽刺何需要带上酸溜溜二字?”
“酸溜溜是三个字。”白琳掰着手指说,“你为什么要讽刺我?”
夏侯钰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白琳不语,夏侯钰果然知道一切;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他真的不怕养只狼在自己身边?
“夏侯钰,如果我说我不是方百花,你信吗?”白琳问。
夏侯钰转脸盯着白琳看了好一会,才回答:“信。”
白琳觉得有些小感动,若是别人也许会以为她有病吧,“你为什么要相信我?不觉得我这样说很荒唐吗?”
“不荒唐。”
白琳很感动,正欲要将自己无缘无故穿越到方百花身上的事情讲给他听时,就听夏侯钰又开了口。
“本王只当你吃错药了。”
白琳盯着夏侯钰冷峻的眼眸足有一分钟,她才说:“我说真的,我真的不是方百花,信不信由你;还告诉你一件事,方百花也许是太子或者皇太后放在你身边的棋子;但是,我不是方百花,我叫白琳,白色的‘白’,琳琅满目的‘琳’;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不过这是事实。还有,我不是你的惠王妃,你最好不要爱上我,不然你就中计了——”白琳说完就拎起衣裙转身走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在待下去的必要了:况且,天色已经黑了。
“要喝一杯酒吗?”
走到花园拱门前,身后传来夏侯钰的声音。
请忘记那个让你讨厌的女人
遥望着挂在天边的圆月,跟夏侯钰坐在凉亭里对饮,也是一种享受。这次喝的是清酒,比起上次在兰苑喝的烈酒,酒味淡了很多。
白琳趴在凉亭的围栏上,仰望着如玉的圆月,很久都没有说话。夏侯钰则慵懒的靠在围栏上,凉亭柱子投下的暗影将他笼罩在黑暗处;白琳则坐在月色下面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银色长衫。
“你的戒备心很重。”白琳仰望着月亮对夏侯钰说。
“何以见得?”
“你总是将自己隐匿在暗处,那样别人看不见你,而你却能将别人看得透彻。你的眼中总是带着冷峻的寒芒,那寒芒背后却是温热的眼神,你为什么不将那寒芒隐匿将温热表现出来呢?”
很久,夏侯钰才说:“看来你真的不是方百花。”
“你现在相信了?”白琳微微一笑,问:“我跟方百花就相差那么远吗?”
“你眼中有她没有的坚韧,有她没有的勇敢,她很怯懦向来逆来顺受。”
“看来,你也不是很讨厌方百花。”
夏侯钰又接着说:“最重要的是,方百花很喜欢太子二哥;本王能从她那眼神里面看出他们背后的火热情怀。”
白琳心想夏侯钰用词还真是文雅,直接说方百花跟夏侯枫背地里有一腿不就完了,还火热情怀,嗤——,那是偷情;这个笨蛋又可怜的方百花,被人玩弄了都不知道。
“那天在宫里你看太子的眼神却没有她那般热烈,眼底还隐含着丝丝厌恶的情绪,这些本王都看在眼中。”
“所以,你就相信我不是方百花了?”她问。
“兴许是那湖水喝多了,你迷糊了。”夏侯钰的语声很淡。很淡。
“就当是吧。”白琳也跟着说了一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既然这样还说什么。
“那湖水喝多了也好,至少你变了。”
“我变得不像方百花了,是吗?”
夏侯钰没有回答。每次他默认的话题总是不回答。
“我不是方百花更好反倒解脱了;也许那湖水喝多了我忘记了以前了,不管你跟太子、皇太后之间有怎样的约定,我都不记得了,所以——。”白琳的语声越来越低了:“请忘记以前那个让你讨厌的方百花,更不要爱上她——”
不是讨厌是可怜
夏侯钰一直坐在暗影下面,盯着白琳沉睡的容颜看。
对方百花,夏侯钰不是讨厌,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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