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这两个宰相各持一词的说法,甚为头痛。不管他如何惩处,始终不能让朝臣满意。刘毅认为皇上不该将太子禁足;有人认为皇上不该不按功封赏。
红尘里欲孽几何?
金殿上悠悠众口难平复,皇上紧紧皱起眉头;有史以来第一次发了怒,“太子妃滑胎一事,朕昨日就已经做了惩处,太子妃跟惠王妃也都甘愿受罚,朕已经撰写好了昭告天下的圣旨,这些本是朕的家事,难道,朕就连赏罚也不分了吗?何须你们这些外人来论断是非?”
皇上发飙后金殿上一片寂静,在无人敢言说是非。
片刻之后,国公大人上前一步,“皇上,老臣有话说。”
皇上一见是岳丈大人,就不耐的准了。
“皇上,太子妃滑胎一事虽然此事是皇上的家事,也是天下万民关心的‘降世福星’;万民敬仰陛下洪恩,太子妃滑胎一事总要对天下有个交代,依老臣看不如就让太子跟太子妃登上祭台向上天谢罪;一来对万民有个交代;二来也算是不枉上天对太子妃错爱一遭。”李国公此言一出,金殿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李国公事清妃的父亲,你说他说向着谁?
“皇上——”这次是纳兰将军开了口。
“纳兰将军,难道你觉得朕的处罚不公吗?”
纳兰将军迟疑了很久才跪下道:“皇上,爱女无福孕育皇室血脉,无缘消瘦上苍恩赐的福祉,怪不得别人,皇上如何处罚爱女,臣都无话可说;只是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储妃犯法本不该连累储君。”
“皇上,夫妻本是连理枝,储君与储妃本该共同进退才是,这样才能让天下百姓视为榜样…。”
“皇上,若太子跟太子妃向天谢罪,那惠王妃跟惠王妃岂不是要一同前往,太子妃滑胎一事还不是惠王妃一手造成的;他们若是不去也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
朝堂之上刚平息的议论又争执开来。他们满嘴大道理说的有模有样,还不是变着法的在互相诋毁。
哎——
皇上在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若要堵住幽幽众口只有让他们一同前去佛安寺里呆上一段时间了。佛安寺本是圣地,也希望佛安寺里的的佛经能洗净他们红尘欲念。
因为爱而生的妒恨
“夏侯钰,对不起!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望着昏迷不醒的她睡梦中都在向自己致歉,夏侯钰心疼的真恨不得那昏迷在暴雨里的是自己。没有想到她那么固执,他不是生气不原谅她,而是太爱她了无法跟她亲近;若说十多日不见不想她是假的;可他身中冰毒,要如何跟她亲近,索性干脆不见她了事。谁知道她就误会了自己的良苦用心,结果闹得昏倒在大雨里。
“夏侯钰是你吗?”
他的手覆上她额头的那一刻,就被她抓住了。
“是,是我;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你的烧已经退了;先喝口茶吧。”他为她端来了热茶。
喝完了茶,才觉得嗓子好点,“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守了我一夜吗?”
他点头。
她苍白的脸颊上总算是带上了一丝笑容,要是醒来还看不见夏侯钰她一定会死心的,好在上天不负有心人,就知道他会原谅自己的。
“对不起。“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之所以不见你是我中了一种冰毒,不能亲近女色,不然就会嗜骨钻心的痛。”
啊!
让一个如此好色的男人中了这种毒,岂不是比要他死了还难受。
见她神情慌张,他抿唇轻语,“你坚持一个月,我已经努力在将那毒逼出体外了,一个月过去就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好好来爱你——”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安慰。
“嗯——”她用心点头,“我等你,你说话算话。…”
他温柔笑了,将她揽进怀中,“一定的,我今生只爱你一人。”
靠在他的肩上,她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昨天大雨里的那一场罪可不是白遭的;付出果然有回报,将心比心嘛。
“是谁下的毒?”
“能嫉妒我跟你的还有谁?”
白琳不再追问了,似乎她已经猜测到了是谁了。包括上次在锦州被人追杀的事情,她都怀疑是不是他做的。因为,夏侯钰的那句‘是不是他派你们来的。’
那赶尽杀绝、血流满地的一夜,就是她化成灰也无法忘记。
天下福祉归谁
“圣旨到——”赵公公右手持拂尘,左手举着圣旨,高昂着头,腰板挺直,就这样走进了惠王府里。
“这个公公怎么没见过?”
“赵福,父皇的贴身奴仆,皇宫里总管太监。”夏侯钰在白琳耳边低语。
“见过赵公公。”
“惠王爷,王妃,皇上急诏;二位还是接旨吧。”赵公公跟李公公可不一样,总管太监的架势就是不一样;而且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更加嚣张了。
“儿臣夏侯钰接旨——”见旨如见皇上本人。白琳跟着夏侯钰一起跪下。
赵公公清了清嗓子才宣读圣旨,“圣上有谕,………。”
听着赵公公一连串的宣读圣旨,夏侯钰的神色很平静;他巴不得可以去佛门圣地清静一段时日;白琳也是那样想的,不就是一个月嘛,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夏侯钰的毒也全部排出来了。倒是现在他们这两天在一起怪不舒服的,也影响夏侯钰痊愈。试想若是天天让你看着那块大肉,却让你看见吃不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接了圣旨,夏侯钰邀请赵公公上坐,白琳亲自端来了茶水。
赵公公虽然是公公,但比一般的公公要威严许多。他只喝了一口茶,跟夏侯钰简单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夏侯钰让暗月送客。
不一会,暗月回来报告给夏侯钰“公公提醒可要当心了。”
“佛堂里难道还有刺客吗?”白琳坐在椅子里,把玩着手中的茶盅盖子问。她无关紧要的一问却让夏侯钰忽然皱起了眉头,凝思起来。
“赵公公是大内太监总管,也负责皇上的安全;赵公公的话想必也是皇上的话,莫非皇上知道王爷暗中遭遇了刺客一事?”暗月说。
夏侯钰沉思了片刻才说,“既然父皇交代了,我们一切小心便是了。”
“夏侯枫跟纳兰翠儿也要去,你猜我们会不会遇见?”她叫人从不叫称谓名号,只叫名字。
谁要你来赌咒我
“不一定。”夏侯钰说。
显然皇上的意思说的很明确,要他们四人前去佛安寺里烧香、吃斋、拜佛思过一月,面子上的意思是要他们思过向上天谢罪,为百姓祈福;暗里的意思则是想借此机会将他们分开来,借佛门圣地的佛家气息,冲掉他们思想上的欲念。
有些人总以为去了一次西藏就上了一次天堂,未必如此。
“那就是说我们四个人会分开,各不相见了?那根独自呆在牢房里有什么区别?”她有些不情愿了。进了寺院见的都是和尚,成天满嘴的‘阿弥陀佛’,她岂不是不要疯了。
“也许这是父皇最好的解决办法。”夏侯钰眼神里蒙上了一层冷峻的颜色。今晨由于白琳还在昏迷之中,他就没有进宫面圣;可想而知,父皇昨日才宣布处罚了他们四人,今晨那些老臣一定各执一词,争论个天翻地覆。要他们去佛安寺里反省一月,总比待在京城里面禁足好。若是在争论下去,恐怕真要有人要提前按耐不住先出手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谁不想坐拥天下,当个名垂千古的帝王?
夏侯钰转身凝望着白琳,许久不发一言。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那里不对劲吗?”她问。
“没有,你要特别小心;我会派旋舞暗中保护你的。”
虽然佛安寺是佛门圣地,不见得里面人人都是神圣的吧。再说,太子会安心待在里面吗?清心寡欲一月,他重伤在身可以忍耐,太子就未必了;而太子一旦离开京城,势必对方百花情欲难断…
“别多想,我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一定好好的替你烧香、拜佛,祈祷你快些好起来。”见他情绪波动时脸上的痛苦神色,她赶忙安慰他。
替他烧香拜佛,傻丫头,他还没死呢,她这话说的有问题。“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别到处乱跑,惹乱子就行了。”
“嗯——”她狡黠一笑,举手起誓,“我保证…。”
至于保证的内容,她没有说出口。没有说出口的内容,也可以不算。
小妇人的好坏对比
佛安寺是在京郊的一座郁葱的青山上,离开京城前去佛安寺的那天,场面很宏大。百姓们沿街欢送,口中高呼太子千岁,惠王千岁——
他们一行两辆马车,太子夫妇在前,惠王夫妇在后。
华舆宝顶的皇家车马队伍护行,明黄彩旗飘扬,处处显露着皇家天威,高尚不可侵犯。她本想一路向百姓挥手,显摆一下,哪知夏侯钰却将车门紧闭,就留下一道窗帘,若隐若现看不清外面的真是情景。他说怕外面的人认出了她。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他说的是事实啊,那些支持太子妃的人一定都在暗地里叫骂她吧,搞不好人家一个臭鸡蛋丢了进来,那可就糗大了。
“我们出行的队伍如此宏大,那里有像去思过的样子,分明像是去游山玩水的嘛?”
他轻柔一笑,“我们就是去游山玩水的,不过也要反省也是。”
“真的吗?”她开始兴奋了起来,“我把帘子挂起来行不?马车里面很热。”
借口。他微微闭上眼睛,“出城后再挂也不迟,京郊到佛安寺,一路上美景够你欣赏的了。”
还是自己的老公了解自己,她听话的依靠在他肩上撒娇。见夏侯钰咳嗽了几声,她赶紧坐正了身子,“我忘记你还没有好了。”
夏侯钰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她总是让他没脾气。找了一个小妇人,也好也不好;偶尔她聪慧狡黠的如狐狸一样,有时她也很烦人,记性太差,说过的话总是忘记。
皇家车马对将他们四人送到佛安寺后就回京了。
他们身边仅留下贴身服侍的几个宫人。
夏侯枫跟夏侯钰一起迈步走上盘山台阶。
寺院门前早就有人在那里恭迎他们的尊驾了。
跟佛安寺的主持相互见过面,他们四人就去佛堂里面上香。然后主持给他们四人各自安排了住处。自此夏侯钰跟白琳就分别了。夏侯枫跟纳兰翠儿也分开了。分别单独安排了房间。
以为吃素就是和尚嘛?非也。
以为分开就能忘记红尘欲孽吗?那更是无稽之谈。
暗夜是谁心不安
人之所以被称为人,因为人有七情六欲不可超脱。
就是菩萨她也有七情六欲,之所以说菩萨是圣人,那是她将任何事情的看的开,计较的少而已。如果我们对万物看的很轻,斤斤计较的很少,我们也会变得与世无争。
“太子妃。”莉香悄悄的溜了回来,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纳兰翠儿一见莉香回来,急忙上前询问。
莉香点头,贴近纳兰翠儿耳边耳语了几句。纳兰翠儿脸上立刻露出了莫名的坏笑。
他们四个人说远很远,看不见彼此,说近也很近,只隔着一道灰白院墙而已。
不过,主持和尚有言在先,要他们四人各自待在各自的院落里面研读佛经,不得擅自离开半步,并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纳兰翠儿对于皇上的处罚当然心有不甘;她嫉恨夏侯枫,妒恨方百花;唯恐夏侯枫离开京城在外面跟方百花搞上,所以才派莉香半夜摸出去摸清楚方百花,夏侯枫他们各自的住处,以便好监控,若有奸情她一定第一个抓住。
这样想的不只是纳兰翠儿,还有夏侯枫;他首先要知道的就是方百花的住处,然后才是夏侯钰的待在什么地方。摸清楚方百花待的地方,当然是想私会情人,摸清夏侯钰的待在何处,是想知道他有何动静。
目前肯安心待在房中休息的也就夏侯钰一人了,因为,他早派人暗中混入了佛安寺,一是保护他的女人,二是想知道太子下一步有何阴谋。
至于白琳,她则在房中忙着接竹竿,做锦旗。锦旗上面画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来时跟夏侯钰说过,如果他看见某个房间门前竖一个竹竿上面挂着画着百合的旗子,那么她就住在那间房里。这是暗号吗?算是吧,呵呵…。。
“铛——”第二天天色才刚亮,一阵寺院撞钟的声音,惊扰了她的美梦。
紧接着就听见四周铺天盖地而来的,和尚们诵经的声音,那是大梵咒。她昨晚略微翻看了一下那佛经隐约有些记忆。
净尘大梵咒
“王妃,该起床了。”梦儿推门走了进来。
“吵死了——”她从薄裘里面钻出来。
山上夜寒,她裹着裘被还是一夜没有捂热,没有夏侯钰的夜晚真是冰凉又寒冷。
“这也太早了点吧?”她一边擦脸一边眯起眼睛望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才刚过寅时,还不到卯时;也就是还不到五点,天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妃,您就坚持一下吧。”
“谁规定我要这个时辰起来的?”她问,又没有听主持说他们一定要去大殿里跟那些个和尚一起诵经;她完全可以不用起这么早的。
“王妃,您要看看经书,阅览经文,不起早怎么看得完?”梦儿接着说。
“那些书啊,不就那几本吗?很快就看完了。”她说的是书案上摊开的那几本。
青岚跟梦儿摇了摇头,无声了退了出去。
…。
“吵死了——”她忍无可忍的时候揭开被子豁然坐了起来。
真是扰人清梦!一大早的什么诵经,梵文,简直是吵死人,折磨啊!
“王妃,你怎么了?”青岚儿梦儿推开了房门,听见她在房中叫喊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事,我就是超的睡不着。”她解释。
“王妃,山上的晨雾很美?王妃难道忘记了跟王爷的约定了吗?”
当然没忘。她赶紧收敛举止,摆正自己的仪态,“快帮我梳妆。”
不就是埋一支竹竿吗,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吗?她一个人就行了。这庭院里的都是石子铺的地面,唯一的一点泥土还被种上了青菜,连鲜花都舍不得种,真是不懂的享受。
“王妃,您小心点,慢点——”青岚跟梦儿在下面担心起来。
没法办啊!这庭院里就一个槐花树,只好爬上槐树把那画着百合的棋子挂在树杈上面了。只希望那茂密的槐树叶子不要遮蔽了她发给夏侯钰的讯息就好了。
佛门圣地依然各怀心思
好不容易爬到了树杈上,累的她直喘气;先喘口气休息一会。好久不爬树了,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蛋,那时候人送她外号‘小猴子。’不过今日小猴子爬树可不会为了掏鸟蛋来的,而是为了挂锦旗来的。
这棵槐树好歹也有百年了吧,它孤独了上百年今天该感到荣幸才是;本王妃可是南朝第一大美人啊,它难道不该觉得荣幸吗?挂上第一美人亲手画的锦旗高兴还来不及呢。就不用感谢我了,你只要不让你的枝叶遮住我的锦旗就OK了,“谢谢了!大槐树?”白琳拍着槐树开心的说。
隔壁院子里的纳兰翠儿见白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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