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毫不掩饰的话语岑欢虽然已了不下百次,但在经历过昨天那一幕后才越发觉得他的对自己的感情是由衷的发自内心。
“我不哭。”她弯了弯嘴角对他笑,虽然还有泪水挂在她眼睫上,眼眶红肿的样子笑起来并不美,却比任何一次笑都让梁宥西动情。
“我想亲你怎么办?”心里的想法不自觉脱口而出,话一落就见岑欢怔住。
“我开玩笑的……”他立即改口,神情隐隐有些失望。
岑欢看得难受,把另一只手伸过去,手背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
梁宥西眼眸一亮,有些得寸进尺,“这样亲怎么算?”
岑欢不语,收回手在他另一只手上轻掐了一下,以示警告他老实点,可在看到他手臂的一条划伤后又忍不住鼻酸。
“梁宥西,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花了六年的时间追逐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又在重遇后明知得不到回应还一头载进来,也不管你给的是不是我要的,只是一味的付出。”
“而我花了七年的时间去爱一个我以为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从他不爱我赶我离开到他接受我,这七年的时间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足够的理由让我离开他,可我离不开他。就算我人离开了,可我的心还在他身上。”
她望着神色凝重的梁宥西,嘴边泛开一丝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的笑。
“我们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又或者已经得到了,但是没察觉,或者得到的已经不是原来我们想要的。”她低头闭上眼,却摸索到他的手反握住。
“这段爱情让我心力交猝,我虽然还是爱他,但已经没有勇气再和他在一起。而现在的我虽然是新生后的我,但却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如果,你愿意或者你有足够的耐心帮我把心找回来……我可以当一辈子你的煮饭婆。”
有首歌里唱,爱情与幸福之间它全无关连。
以前她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原来是她错。
爱情里,再怎么深陷,再怎么痴恋,再怎么为爱奉献,再怎么心甘情愿,最后都会归于平淡。
没有爱,才不会有伤害。
梁宥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仍在昏睡中。
可她用力反握住自己那只手的温度那么真实,而她的目光也那么清澈诚恳,又怎么会是在梦里呢?
“我要纠正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忽然开口。
岑欢一怔,“什么?”
“你说我们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又或者已经得到了,但是没察觉,或者得到的已经不是原来我们想要的。但我告诉你,你是我一直想要的,不论是完整的你还是缺了一颗心的你。只要你愿意把手伸给我,我就会有信心帮你把心找回来。”
“所以,你准备好最我一辈子的煮饭婆吧。”
岑欢微笑,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于他来说,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尽管在她自己眼里,她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你慎重考虑过了么?要不要再给你时间自己想想?”即便是决定放下和小舅之间的感情。但她仍感觉自己这么做对梁宥西来说很不公平。
“我先申明我对你的感情虽然不是同情,但也有可能是由友情衍变成的亲情。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多少是有些不负责任的,这种不负责任比起一个男人抛弃一个女人那种不负责任更伤人,所以你务必要考虑清楚。”
“你绕得我头疼。”梁宥西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终于可以塌实的睡一觉了,希望醒来不要发现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不然就太伤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岑欢心酸,“你睡吧,我陪着你。”
梁宥西拿下她的手亲了亲,放心的闭上眼,却很快又睁开。
“怎么了?”
梁宥西神情有些迟疑,岑欢忖了忖,猜到他要说什么。
“你想问他来过没有?”
见他点头,岑欢垂眸,“来过。”
“那……”梁宥西忽然有些心虚,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知道了你和他一起骗我,”岑欢苦笑,“那几天我还以为自己疯了。”
“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岑欢打断他的歉意,“睡吧,我没怪你们。”
没怪?既然没怪那她为什么这次这么决绝的要斩断和藿莛东之间的感情?
他心里困惑,却没敢问出口。
“对了,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岑欢忽道。
“你说。”
“你和你父母说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岑欢话一落,梁宥西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见岑欢望着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气他胡说,一时心里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岑欢叹口气,“我做不来欺骗别人,也讨厌被欺骗,若我往后真要和你走到一起,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的立场在他们面前更难堪。而且他们是你的父母,你这样置他们于何地?所以我打算告诉他们实情。”
“不行!”梁宥西立即反驳。
他很清楚父母之所以会接受岑欢,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以为岑欢肚子里的是他们的孙儿。如果把事情拆穿,那他好不容易才让岑欢答应给自己的这个机会又会因父母的阻拦而烟消云散。
可他也知道岑欢的性子,欺骗别人会给她带来很深的罪恶感。
所以他只能采取拖延政策,让她缓一缓再想办法。
主意一定,他开口,“我现在伤成这个样子,情绪不宜激动,你要坦白可以,但等我伤好再说,行么?”
他枪伤失血过多,脸色及嘴唇都白得吓人,如今一副哀求她的表情,着实可怜得让岑欢难以拒绝。
只是她难以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哎呀,好痛。”梁宥西忽然皱眉松开她的手去按受伤伤口。
岑欢脸一白,紧张的站起来要去拉急救铃,梁宥西抓住她,沉沉叹息,“我说听到我喊疼你不是应该先来看我的伤口再决定要不要按急救铃的么?”
岑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装疼。
“你答应我等我伤好了再说,我就不疼了。”
悬高的心放下来,岑欢却有些气他拿自己的身体和她开玩笑。
“下次再这样我会生气。”她板着脸训斥。
“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梁宥西计谋得逞,咧嘴一笑。
“好了,你睡吧。”
“可我现在又不想睡了。”
“那你想做什么?”
腹部传来的咕噜怪音代替梁宥西回答。
“可闻主任说你……还没有排气……”岑欢低语,梁宥西俊脸一垮,有些尴尬的揉着鼻尖。
“你吃饭了么?”
岑欢摇头。
“怎么搞的?我妈不是在照顾你?她没给你……”
“你别嚷嚷,伯母给我煲了鸡汤,是我醒来要急着见你所以才没时间喝。”
后半句话让梁宥西又是一笑,“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么惦记的感觉真好,行了,你先回房吃东西,别饿着你和宝宝,我心疼。”
岑欢见他状态不错,点头。
而事实上她心里还有许多烦心的事情要处理,毕竟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女儿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双方父母一旦得到消息,都会很快找过来。
但这些她不会让梁宥西知道,不然他会没法安心养伤。
从病房出来,在走廊另一端瞥到一抹身影——挺拔,修长,背着窗口透进来的光长身玉立,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轮廓,那两道炽热的目光却似滚烫的岩浆烧灼着她的心。
有些意外看到的竟然不是席文绢,不过是他也好,有些话,有些事,该说的终究要说,该了断的,撕心裂肺也要断。
思忖中,修长的身影朝她走来,越靠近,目光越炽热。
而她也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即使是交织着憔悴和疲惫,甚至是下巴布满青茬不修边幅,可这张脸还是帅得那么让人屏息。
“他怎么样?”他问。
“很好。”她答。
然后沉默。
时间是把无情的利刃,削去了她追寻爱的勇气,却给了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你的手机。”他伸手过来,“我去了躺公安局拿回来的。”
岑欢没接。
“物归原主。”
俊容一愕,眸底掠过一丝不安,“岑欢,你就算恨我,可……”
“什么恨不恨,原谅不原谅,这些话我们都别说了。”岑欢轻轻打断他,“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话落,她走向电梯。
藿莛东望着她娇小纤细的背影伫立在电梯前,当梯门开启她走进时,让他有种她似乎在走出他生命的感觉,胸口传来的疼痛那样清晰。
岑欢站在电梯内望着他,目光平静。
藿莛东走过去,在梯门关合前进入,随后按住电梯的停止键。
岑欢一楞,抬眼瞪他,“这里不是你家,我说要谈是找——”
未完的话语被骤然落下的吻吞入另一张口腔,而那双环上她腰身将她揽入怀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一副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或者血液中的狂悍霸道,根本不给岑欢丝毫挣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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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欢被他用力的压制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他带着怒气的唇狠狠的蹂躏着她的,火舌辗转在她口中刺入摩擦,不顾她的疼痛、抗议、挣扎,牢牢地将她锁在自己和金属墙壁间,狂肆掠夺。
两天一夜不曾进食,加上经历过一场恶斗以及噩梦不断,岑欢瘦弱的身子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推他。懒
她放弃挣扎,闭上眼敛去脸上所有情绪。
藿莛东停下来,却仍压制着她的身子,甚至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逼得岑欢重新睁开眼和他对视。
他神色森冷,燃着暗焰的黑眸锐利如豹,死死盯着她那双水眸里释放出的漠然和无所谓。
“电梯里有摄像头。”岑欢冷然提醒他。
藿莛东望着她不动,岑欢在他眼里清晰的看到面无表情的自己——陌生得让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在面对自己自始自终都深爱着的男人时,她竟然可以如此冷漠。
“岑欢,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良久后才将燥动的情绪压下些须的藿莛东开口,湿热的呼吸拂过岑欢的脸颊。
岑欢缓缓眨了下眼,语气淡然,“你可以放开我再说么?我冷。”
她身上仅着医院的病号服,出了病房没有暖气,身上的体温流失得很快,加上这会被他压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她感觉自己整个背部都是冰冷的。
藿莛东微微往后退一些,环在她腰上的手却始终没离开,仍然将她搂在怀里,只是两人的位置对调。虫
岑欢知道挣扎也没用,却再次提醒他电梯有摄像头。
这次,藿莛东不得不松手,然后脱下外套往摄像头上一甩,稳稳遮住。
在他转身时,岑欢开口,“你要说什么就这样说吧。”
藿莛东顿住,英气逼人的眉宇因她语气中的疏离而拧拢。
他深深凝视着她苍白的俏颜,声音低柔的把隐藏在内心深处多时的感情浓缩成三个字,“我爱你。”
原本沉闷的气氛忽然有了转变,因为岑欢笑了。
可藿莛东在她眼里看到的却不是开心或者惊喜,而是自嘲和讥讽。
“你爱我?”
岑欢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这个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说爱她——在她已经决定要彻底和他了断的时候,在她心力交猝没有余力再去爱的时候,在她因他而千疮百孔却欠下另一个男人情债今生都无法偿还的时候。
人人都说藿氏的懂事长兼总裁睿智内敛、沉稳精明,功于心计、算无遗策,时至今日,她才真正见识到他的精明。
因为窥清她内心的想法,所以他想用这三个字将她套牢。
她摇头,眼泪落下来,嘴角却是弯着的,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伤她而不自知,等到察觉她要离开了,他才施舍给她一丝温情。
可她不需要了,不想要了,也不能再要了。
再内心强大的人也经不起一伤再伤。更何况,她的内心其实比谁都脆弱,比谁都需要呵护。
“我们放过彼此吧。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各自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与其都痛苦,不如早早了断,就当——”
“我不准!”藿莛东低声打断,神色冷沉如寒潭,连额角的筋络都清晰绽了出来。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所以你同意或者反对都无关紧要。”相较他的愤怒,岑欢冷静得过了头。
而心口那处分明阵真锐利的疼。
“而且,”她勇敢的望着他,目光丝毫不避让,澄净得刺眼,“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忘了么?”
淡然的一句,却似根刺扎在藿莛东心尖上,疼到不能自己。
当初的放手只是权宜之计,是想在找到女儿后再给她一个惊喜,然后再让她回到他身边。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如果……
悔意刚在心里滋生,他立即压下,不允许更改自己的决定。
一步错,步步错,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只能将错就错,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是如今她豪不留恋的要离开,转投他人的怀抱,他怎么能忍受独属他的爱与别的男人分享,怎么能忍受别的男人牵她的手,亲吻她的唇,爱‘抚她的身体……
“岑欢……”他艰涩启口,发觉自己这一刻竟然丧失了为自己辩解的语言能力。
岑欢不看他,因为他挣扎的神情和慌乱的眼神让她痛。
“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走到这一步……”难得终于说出口,语气竟然还透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挽留,“我知道你恨我对你的欺瞒,可我那样做的出发点是不想再让你受伤害……当初答应分手,是怕你情绪失控诱发抑郁症,但我没想过要放弃你。”
“我理解你不想让我再受伤才隐瞒我有关女儿被绑架那件事,你怕给了我希望到最后换来更彻底的绝望。我是真的理解你这么做的理由。”
“可理解归理解,我内心却希望你能在得知事情真相时告诉我,即使到最后的结果是让我更绝望,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敢撑下去的动力。”
她抬眼看他,“是你一次又一次错过了和我袒承的机会。而如今女儿是因你而遭绑架遇害,你要我日后怎么面对你?”
伟岸的身形蓦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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