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我一起离去
哎哟这该如何是好
伊人你若不归
请带我一起离去
“错了,大人说得不对。”我突然说道。
那男子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怔。
我满意地看着大家的表情,心道我等的就是这会儿呢。看了一眼承德,只有那厮还一脸笑意地看向我,似乎知道我没安好心。
“这位使臣刚才翻译得不对,这曲子唱的是我故乡的一个小故事,说的是兄弟两个,老大武大郎,挨了一个恶霸的欺辱,他的弟弟武松为兄报仇的事情。”
“这明明是用我高丽话唱的,贵妃虽然有些地方唱的音不是很对,可也能听出大概,怎么会说到为兄报仇上去呢?莫不是贵妃根本不知道自己唱些什么吧?”元淳不屑地说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唱什么呢?好像是元淳大人刚才没有听清楚?我就再为大人唱一遍好了。”我轻笑道,然后把舌头捋直了重新唱道:
武大郎武大郎挨猪打
挨打了挨打了挨猪打了
打了你打了猪,葫芦打地
啊弟弟!啊弟弟!阿弟怒咧
踹呀,踢啊,挨打的那头猪
哭去喽,哭他妈,他就完啦
武大郎武大郎挨猪打
他打啦他打啦挨猪打了
他打你他也痛浑蛋打你
啊你弟啊你弟啊弟哭咧虽然和刚才的音并不完全一样,可是人们却也能听出和刚才的那首是一样的词,只不过刚才唱的语音含糊,而这次却是字字清晰。
人们先惊后笑,起初只是闷声低笑,等我歌唱到一半时,筵席上已经是笑倒了一片。开始时皇帝还强忍着笑意,后来有些忍不住了,端起杯酒来想掩饰一下,可刚喝了一口酒,正好赶上我咬牙切齿地唱道:“踹呀,踢啊,挨打的那头猪……”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吓得身后的小太监急忙在身后给他轻轻拍打。
皇帝一笑不要紧,那些原本想笑没敢笑的也放开了胆子,后妃命妇们笑得腼腆,只肯用帕子掩了嘴笑,大臣们可顾不了那么多了,更有些武臣已经放声大笑了起来。
唯独几个不笑的,脸色已经经历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黑,像几条变色龙。那个叫元淳的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就差吐血了。
我终于唱完了全曲,然后一本正经地转头问道:“使臣大人,这次可听清楚了?”不等他回答,我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上。素儿她们几个正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有些心虚,心道我这也是逼到头上了,总比让那高丽棒子考我史书,一问一个瞪眼的好。不过经过今天晚上,我的“盛名”恐怕就得远扬了。
左皇后看那几个高丽使臣有些下不来台,急忙打了个圆场,晚宴继续进行下去。经过这么段插曲,我再坐在这里,心思更放不到歌舞上去了,满脑子都在想今天晚上会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的影响。
元淳身边的那个高丽嫩棒子时不时地把探究的目光投到我这里来,看得我心里更烦,低头喝了几杯闷酒。
好容易等到晚宴结束回到我宫里的时候,我已经攒了一脑袋的问题,我想不明白的是“三十六计”跳那个舞的时候为什么大家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呢?还有,我今天晚上得罪了高丽人,会不会受到他们的报复?就算他们没事,那皇帝呢?他又会如何看我?我还能继续悠闲下去么?
问题越想越多,又觉得脑袋大了起来,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让素儿她们帮我卸了装,然后泡了个热水澡,就上了床。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想到我今天出了这么大个风头,承德那厮会没有动静?八成他今天晚上还得来。想到这儿,我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把竹榻搬到墙角里躺下,心道,你来吧,这次看你摸到床上找不到我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有趣,睡意更无了,睁着眼等着承德过来。到了大概十二点的时候,窗子果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我乐了,心道你这厮每次都是吓我,这回也轮到我吓你了吧。
那黑影走到床边,轻轻地掀起了床帐,看到里面没人,愣了一下,但是随后就看向竹榻这里。
我突然发现,这人不是承德!他的身形比承德要稍微高大一些。我心里有些惊,难道还真来了刺客?可是等那人走近了两步,我却几乎喜极而呼,一下子从竹榻上爬下来,扑向他的怀里。
没错,来的真是多日不见的南宫越!
南宫越扯下面上的黑巾,低声道:“怎么认出是我的?”
“感觉,感觉是你!”我喜道。
南宫越稍稍怔了一下,又问道:“那感觉错了怎么办?”
“错了就错了呗!”我道,“还能怎么着,哪这么多废话呢?你怎么来了?”
南宫越笑笑,“接你出去。”说完就要拉着我走。
我有些愣,出去,和南宫越出去?逃出这深宫?可是宫里的这些宫女怎么办?承德怎么办?
南宫越发现了我的迟疑,纳闷地转回身来。
“我还不能走。”我嗫嚅道。
南宫越没说话,手依旧抓着我的手腕,只沉默地看着我,似在等着我的解释。
“我就这样走了,素儿她们会受牵连的,我……不能。”我小声说道。
南宫越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就因为这个?”
我想了想,点头,“是的,就因为这个,我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痛快就让无辜的人为我丧命。”其实还有些话我没敢说出口,我就这样走了,承德恐怕也会受到牵连的。
南宫越有些沉默,过了片刻,他轻轻说道:“你变了好多。”
“变?”我苦笑,“不是我变了,只是待得久了,有些东西就会成为包袱背在了身上。”
“知道是包袱还要背?”
我笑,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没有办法,虽然明知道是包袱,可是也只能背着了,因为它系得太结实了,而且,”我用双手在自己胸口比了比,说道,“还把结打在了这里。”
南宫越神色黯然地看着我,不肯说话,让我也突然觉得悲伤起来,搞什么搞,好不容易见面干吗非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啊!我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低声笑道:“没事啦!其实瓦勒皇宫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恐怖啦,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你看看,我是不是比前些日子又胖了不少?”
我在南宫越面前转了两圈,南宫越把我拉住,“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笑了,“好好的生你什么气啊。”
“那为什么不肯和我走?”南宫越固执地问道。
我一听南宫越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不禁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走,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我放不下……”
“那么能不能为了我走?”
看着南宫越把我的双手合在他的掌中,放到他胸前,我一时有些僵,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走出这深宫,就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可以逍遥自在地在外面过完我这一年,我动心了,真的动心了。
“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南宫越说道,“陪着我浪迹天涯,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陪着我一辈子!”
一辈子!三个字如同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做不到。”我抬起头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是的,我做不到,我用什么来陪他?我在这世界只能待一年。
南宫越僵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我。我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回,却发现他攥得很紧,我抽不出来。
我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不瞒你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么?”
“我知道,从在江家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了。”南宫越轻声说道。
看到我惊讶的目光,南宫越苦笑一下,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南宫越么?”
为什么叫南宫越,姓南宫当然就得叫南宫越了,难不成还叫北宫越?我心道,你老爸也不愿意啊。
“越,就是穿越,我母亲应该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南宫越说道。
我傻了,穿越?南宫越的母亲也是穿越来的?天啊,我只觉得自己有些晕。
“这么说咱们还算半个老乡?”
南宫越笑着点点头,“跟我出去,去见见母亲,她也很想见你呢。”南宫越笑道。
我看着南宫越,心里更加矛盾起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却听见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她不能走,而且你恐怕也走不了。”
我愕然地转头,看见承德正抱着双手坐在窗口,神情冷漠地看向这里。
我晕,他们怎么撞到一起了?这比彗星撞地球好不了多少啊!我嘿嘿地干笑两声,想不露痕迹地从南宫越手中把手抽出来,可怎么也抽不出来,只好着急地看向南宫越。他冷冷地看着承德,示威似的把我的手攥得更紧。
不至于吧,我冯陈楚杨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香的香饽饽了啊?两大帅哥为了我争风吃醋?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琼瑶奶奶写的剧本啊!难不成我没穿越?正拍琼瑶剧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南宫越淡淡说道。
承德冷笑一声从窗台上跳下,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南宫越轻轻地把我掩到身后,身体绷直。
得,战争一触即发啊!不过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了,外面再听不到才叫见鬼呢!我急忙从南宫越身后钻出来,往两人中间一站说道:“停!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打的啊?”
南宫越和承德同时都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倒两边不讨好了!
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咬了咬牙,冲着南宫越沉声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和你走的。”
南宫越愣在那里,半晌,才缓缓问道:“是因为他?”
这是个笨蛋,在宫里和他打起来,你能有好处么?我不语,点头。
南宫越突然笑了,轻声说道:“我早就该知道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不敢。半晌,屋里静得吓人,我再抬头时,南宫越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承德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也滚!”我怒道。
心里突然觉得很憋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不再理承德,我转身往床边走去,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觉得脚下一空,已被承德从身后抱了起来。
我回头怒视承德,却看到他的表情很严肃,一时有些怔,承德把我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坐下。
“你干吗?”我惊道。
承德黑着脸不说话,把我翻了个身放到他的膝上。我想挣开,无奈腰却被他死死箍住,他想打我屁股?
不至于吧?这都是电视里的路数,承德不会也做这一手吧。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敢叫!”我回头威胁道,话音还没落地,屁股上已经狠狠地挨了一下,痛!为什么听不到响声也能这么痛?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任由他打,反而也不挣扎也不叫了。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不计后果地出风头!”承德低声说道,巴掌又落了下来,看似轻轻的没有一点动静,可是落在屁股上却是钻心的疼。
“知道这会惹多少麻烦么?不懂事的丫头!”他恨恨说道,“这一巴掌,谁让你让他拉你的手?”
“这也打我?又不是我拉他的手!”我怒道,“还讲不讲理了?”
承德听我这么说,一愣,随后又是一巴掌落下,“让他拉也不行!”
无聊!我懒得和他争。可能是我的顺从让承德有些吃惊,他停了下来,把我拽了起来。
“打够了?”我冷声问道。
“哭了?”承德轻声问道,伸过手来要给我擦泪,我下意识地侧头避过,承德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僵。
见我冷冷地看着他,承德把手放了下去,笑了,“没出息,打两下就至于哭?”
“谁说我哭了?”
承德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下,把手伸到我面前来,说道:“不是哭是什么?”
“流泪不一定就代表哭!”我说道,“哭的时候,也不一定要流泪。”
承德被我绕得有些晕,伸手把我拉了过去,说道:“刚才气急了才教训你,别赌气了。”他又用手轻轻地擦了擦我脸上的泪,轻声道,“我现在很快活,真的很快活。”
“打了我你就这么快活?”我恨恨道。
承德笑了笑,把我揽入怀里,下巴压在我的头顶上,说道:“嗯,就是快活!”
我把他推开,什么人啊?打人就快活?我白了他两眼,说道:“你别误会,我不跟南宫越走可不是因为你!”
承德也不理我,径自脱靴上床。
“喂!我说的话你在听吗?”我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道。
承德却把我的脚抓住,看了看我脚踝上系的五彩丝线,笑着问道:“谁让你这丫头把它系脚上的?”又看了看我手腕上系了一条一样的,接着就解我脚上的丝线。我挣了挣没有挣开,就任由他解,他解了下来,递给我,却把自己手腕上的那条扯断,把手腕伸到我面前,“给我系上!”
“你听我说话吗?”我压着怒气问。
“听啊,”承德笑嘻嘻地说道,“快点帮我系上,我要你这条。”
我看了看他,正想发火,一想我系脚上的东西再给他系手上,我占便宜了啊!于是接过丝线来开始给他系。
“对了,为什么今天晚上大家看到周国的歌舞会是那种表现呢?”我问道。
“她们犯了老爷子的大忌,这歌流传已久,可老爷子却不喜欢这个歌舞,好像是二十年前就不喜欢了,所以这宫里宫外几乎都没人唱这个。”承德说道,看了看我给他系的丝线,一脸的得意。
不喜欢这个?那漫天她们为什么还要唱?而且还都是二十年前的老歌了?难道她们也不知道么?我很纳闷。
“那我今天得罪了高丽的使臣,会不会有事?”我不安地问道。
承德冷笑一声说道:“那些高丽人是有些过分了,我看老爷子今天也有些反感了,仗着曾替我瓦勒出过兵,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而且现在高丽边境那边也有些不安生,教训他们一下没什么。”
我还有些不放心,不是因为高丽棒子,而是怕那个皇帝会因为我晚上的表现而找我的麻烦。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反正老爷子今天晚上没有翻脸就不错了。”承德道,凑近了我,嬉皮笑脸地说道,“来,亲一个,好多日子不来,想死我了!”
“滚一边去!”我怒道。
“有胆量你就喊人啊!”承德整个一副无赖状。
我无奈,任承德占足了便宜……
早上起来,等了半天还不见有宫女过来,有些纳闷,到外屋一看,昨天值夜的挽月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再到素儿她们的房里,也是都还没睡醒。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她们没这样过啊,突然想到昨夜是南宫越和承德两人一前一后来的,莫不是两人都对她们做了手脚?
直到太阳升了老高,素儿几个才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一看挽月还睡着呢,一边拍醒挽月,一边向我请罪。我示意她们没事,心道,挽月在我屋外,他们给她下的药量一定比你们足,怨不得她啊!
把自己收拾利索,在院子里伸胳膊伸腿地转了转,回到屋里,素儿已领着漫天进来。
让素儿她们下去,我看了两眼漫天,漫天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倒也镇静。
“昨天那歌舞谁定的?”我开口问道。
漫天回道:“是奴婢。”
“哦?你?”我笑了笑,“漫天,你学舞多少年了?”
“奴婢五岁开始习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