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寒诧异的表告诉她,她猜对了!
靳无语厚着脸皮问道:“相公,你是不是觉得你娘子我很有预见呢!”
陶依依鄙夷的看了靳无语一眼,她想不出她的寒哥哥何以会对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女子刮目相看。
靳无语不以为耻,朝陶依依得意的一笑,继续向江暮寒道:“那,相公你见,还是不见?”
“你说呢?”江暮寒携着靳无语的手,大踏步向丛林中走去。
陶依依抢上一步,抱住江暮寒的胳膊。
三人并肩在丛林中穿梭,陶依依言笑晏晏,滔滔不绝的同江暮寒说些江暮梵、江暮烟两兄弟的如何焦躁、着急的模样,江暮寒有时插上上两句,大多数时候确实默然无语的,靳无语拼命把话压扁了,也不曾插上一句。不止如此,就连脚步也跟不上趟,渐渐落了单。哼——瞧陶依依那得意的样,她就心里有气。
“相公,人家走不动啦……”靳无语弯腰锤着酸硬的小腿,料想江暮寒必定会和来时一样背她走上一程。哼,跟她斗?!
可江暮寒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了。
“嫂子!你体力怎么这么差?快点吧!回头可别找不着路了?”陶依依抱以挑衅的一笑,快步跟上江暮寒,渐行渐远。
靳无语这才发现这条路并非来时的路,也是,江暮梵他们在飘摇帮,江暮寒怎肯轻易泄露帮内的重要机密。
抬眼看看江、陶二人再山林间健步如飞,有说有笑,忍不住骂道:“江暮寒!你有种!胆敢当着我的面跟其他女人勾-搭,回头我就把你们飘摇帮的男人一网成擒,看看咱们谁更胜一筹?”
繁茂的枝叶将头顶的一方天空遮盖的严严实实,即使是中午时分,林内依然黯淡无光,四面八方绵延数里,似乎都是一个样,没有了江暮寒做参照物,陶依依说她找不到回去的路,那绝不是危言耸听。无奈之下,靳无语顾不上酸痛的双腿,拼命追赶。
又行了半个时辰,林间赫然出现一条三五才尺宽的青石板路,路的尽头正是飘摇帮的大门所在。见到了家门,靳无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肯多行一步。好在守门的大汉远远的望见江暮寒三人,即刻派了辆马车来接。
靳无语下了马车,莫言便飞奔着抱住她的腿,双眼红肿,撇着小嘴,哑着嗓子哭道:“老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老爹怎么会不要你呢。我的莫言又乖,又帅,又聪明!好了别哭了!老爹不是回来了吗?瞧,嗓子都哑了。”靳无语心疼的将儿子抱在怀里。
“老爹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天天哭,哭死就算。”莫言威胁道。
靳无语少不得安慰一番,这才迈进飘摇帮的大门。只见江暮寒和一白衣男子怒目而视,一青衣男子焦灼不安的围着二人,来回的踱步。靳无语认出这青衣男子正是菡萏王江暮烟,那么这白衣男子必是江暮梵无疑了!
“四哥!你就松松口答应六弟的条件打什么紧,我相信六弟的为人,是非曲直,轻重缓急,还是区分得清的!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事要紧,战机一纵即逝,你们再这么磨叽下去,漠城府都归人家了!”江暮烟劝说道。言语之中仿佛在责怪江暮梵度量小,很不通情理似的。
“这不正好,说不定某些人巴不得看着漠城府兵连祸结,血流成河呢!”江暮梵讽刺道。
手足
江暮梵这话自然是冲着江暮寒说的。
江暮寒淡然一笑,对江暮烟道:“五哥!你省省吧!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手握住重兵,到时候倒戈相向,血洗漠城府,也不一定!不是每个人都像五哥你一样,万事如浮云,倾湖光山色之间,吟诗作赋,偶尔再涂上两笔丹青,就觉快活似神仙了!”
“六弟,五哥知你绝不会如此!”江暮烟说服不了哥哥,转而向弟弟下说辞:“难道六弟你真忍心看着芙蓉国万里江山沦落在蛮夷的铁蹄之下,任人践踏!六弟,要不,你让一步吧!”
“五哥,你学富五车,诗书满肚,难道至今尚不明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关键所在?”江暮寒毅然道:“半步不让!”
江暮烟点点头,颇以为然,便转向江暮梵道:“战机稍纵即逝,需得主将事权统一,内无掣肘,便宜行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方能成功。京师与凤仪山相去千里,遇有攻伐良机,上奏请示,待得四哥你批示下来,说不定时机已失。四哥,你说呢?”
江暮梵颇为踌躇,外敌故强,可江暮寒的实力小觑,故此,这么多年来,他除了给这个六弟王爷的虚名外之外,不曾给他任何实权。此时他大权在握,万一心生歹意……思索片刻,想起一个人来,乃道:“就按六弟的意思,朕再派骠骑将军李冉新从旁协助!”
“六弟,四哥让了一步,你也退让一步吧!”江暮烟恳求道。
江暮梵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明知李冉新跟自己素来不和,偏偏派这个人协助,明显是想让李冉新便宜行事。暮寒冷笑数声,道:“五哥!你白忙活了!我不领你这个!”对着门外的数名劲装大汉喊道:“送客!”兀自向内走去。
“六弟!六弟!……”江暮烟拦住江暮寒的去路。“六弟,怎么说,咱们也是至亲骨,你就让让吧!五哥知道,你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忧心焚焚,大概做什么事都不会有心绪。我代四哥给你赔不是了!”
江暮寒反驳道:“谁说我没有心绪做事?我最近忙得很!”
“是吗?”江暮烟不以为然。“不知道六弟在忙些什么事?”
江暮寒笑道:“生儿子!五哥儿女成群,暮寒一个子嗣也无,不能再偷懒了。”
靳无语闻言,羞红了小脸,好在众人的目光均聚集在江氏三兄弟那里,对她并未多加注意。
这无疑个托词,江暮烟再次劝说道:“六弟,咱们……”
“五弟!你用不着求他!没有他,咱们芙蓉国就必定兵连祸结,永无宁日吗?”江暮烟怒道:“既然有人想坐在戏台上看戏,咱们何妨演的精彩些!回去!”
江暮寒笑道:“可不是吗?没有我地球就不转了!暮寒是狂妄些,也绝不敢如此妄自托大!”
江暮梵见江暮寒话语锋利,笑中带讥。与其说江暮寒是有自知之明,不如说是在直接跟他叫板。忽然扑将过来,一拳挥出来,正中江暮寒面部,打得江暮寒顿时鼻血长流。口中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心怀不轨的混蛋!”
众人均是一惊,完全没有料到江暮梵会不顾身份,突然来袭。陶依依更是惊叫不已:“寒哥哥,寒哥哥……你没事吧!”
江暮寒也不理会满脸的鲜血,一脚飞出,江暮梵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我打死你这个脑子进水的混蛋!”
兄弟俩你一拳,我一脚,火拼起来。
江暮烟初时还劝上两句,后来,终于垮了下来,不再开口。
送行
说也奇怪,江暮梵、江暮寒二人这么乒乓二五胡乱对打了一通,居然解决了二人之间的疑难杂症。江暮寒被敕封为征远大将军,即时启程,赶赴军营。
此次交锋,貌似江暮寒获得的了胜利,可是靳无语却觉得,这兄弟二人的仇怨只怕会越积越深,尽管她并不清楚这仇怨具体是什么。自古以来,臣子对皇帝只要“心存怨望”,那就是杀头的罪名。江暮寒和江暮梵虽为兄弟,也是君臣。江暮寒对江暮梵“心存怨望”也就罢了,就连表面上也有缺恭谨,公然和江暮寒讨价还价,分庭抗礼,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江暮寒呀!江暮寒!你到底怎么想的?实在是令人费解!
再看江暮寒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她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嫂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陶依依忽然偎了过来,若无其事的捋着辫梢,道:“我猜嫂子是为寒哥哥担心吧!嫂子,你放心好了,依依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寒哥哥的!”
向她示威吗?
靳无语不甘示弱,笑道:“江暮寒是一定要照顾好的,但是,那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据我所知,芰荷王府已有六十三名侍妾,摆八卦阵就差你一个了!”
陶依依玉容失色,眼中闪现一丝失落。是啊!她的寒哥哥贵为王爷,就算一个侍妾没有,单皇上赐的王妃就有数十人,哪怕她们已经死去,却终究无法抹杀她们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从前,她很少想到这个问题,她喜欢寒哥哥,但是给人家做小妾却是绝不愿意的!
靳无语自然无从想象陶依依的这些思虑,此刻她正忙着赞叹她的儿子呢。莫言这小东西,就这么几天,居然和飘扬帮的一群大老爷们混的如此熟络,果然颇有乃“父”之风!
奇峰忽然将莫言高举过顶,威胁道:“叫叔叔!不叫,我就把你丢下去!”说着,已经撤掉左手,单用右手托起莫言。
莫言吓得哇哇大叫:“呜呜……我不会吗?我老爹没教我吗?”
“甭信这小家伙的!这小家伙和毕落一样,成精了。”奇峻笑嘻嘻的在旁提醒:“叫个叔叔有什么难的?还叫你老爹教?”
“小子!那你老爹是怎么教你的?”奇峰颇为好奇靳无语的教育方式,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莫言叫他们少主好像是什么漂亮哥哥。
莫言哭丧着脸道:“我老爹说:“‘白头发的男人叫爷爷,女的叫,黑头发的男人叫哥哥,女的叫姐姐!’这样,莫言就不会叫错人了,呜呜……”
奇峻、奇峰二人大笑。奇峻忽然脸一板,道:“那我教你好了,来,跟我学,叔叔……”
奇峰抓着莫言的后襟,弯腰将莫言放下马,说道:“你忘了这小子是怎么称呼少主的?难不成你还想叫咱们少主也叫你……哈哈……”
奇峻摸了摸后脑勺,恍然大悟,怎么着自己也不能比少主的辈分高啊。
莫言下马后,意犹未尽,又在马肚子摸了两把,这才回到靳无语身边。
众人收拾妥当,江暮寒当即下令大队开拔。
靳无语、小桃和江暮寒的陶姑姑并肩站在飘摇帮的大门口,直到江暮寒他们消失在丛林中,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返回帮中。
这晚靳无语和小桃嘀咕了半夜,月上中天方才睡下。
算你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随着树木的影子和摇曳的波光映在窗棂上,靳无语扯着嗓子在儿子耳边吼道:“靳莫言,起了!太阳晒/股了!你几天没背书了?”
莫言用小手捂住耳朵,使劲往被窝里钻了钻。
“小子,敢跟我装腕儿?”靳无语扯着莫言的耳朵硬是将儿子拉出被窝,转而去喊小桃:“小桃!给莫言穿衣服!”
小桃闻言,从/上一跃而起,趿拉着鞋子跑了过来。
靳无语则拉上被子继续抱头大睡,直睡至正午时分,方才渐渐转醒,慢腾腾地穿衣、洗面。
莫言那小子早不知溜到哪儿玩去了。小桃正在室内焦躁不安的踱步。
“小姐……怎么办?我们昨天商量的事儿……”小桃指了指门口,叹道:“没指望了!”
靳无语三两步奔到门前,“嚯”的一声拉开门。只见门两侧并排站着三男三女,男的膀大腰圆,强壮非常,女的虽不如母夜叉孙二娘那般强悍,可和扈三娘比起来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这几个人自然是江暮寒派来监视自己的!
六人见到靳无语,弯腰齐声说道:“少夫人早!”
“早早早……”靳无语一连回了六个“早”子,一人一个,分的极为均衡。“小桃!搬凳子倒茶!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色呢?”训完了小桃,靳无语退至靠门处的一男人身旁,谄笑着问道:“大哥,昨儿个夜里没睡吧!辛苦!辛苦!你贵姓呀?”
那男人抱拳道:“属下秦恍,奉少主之命,特来保护少夫人。”
靳无语娇嗔道:“秦大哥好!这暮寒也真是的,不管怎么关心我,也不该如此劳师动众!让各位哥哥姐姐遭罪了,无语这儿告罪了。”
六人连说不敢。
靳无语点点头,又问了其他五人的姓名,哥哥姐姐的叫的及其亲热。
一时小桃搬来凳子,靳无语亲自捧茶至秦恍面前。
秦恍连退三步,拱手道:“少夫人奉茶,属下却之不恭,可是少主吩咐过,少夫人机敏过人,若是有意考验一下属下的抗毒能力。属下惭愧的紧!”
惭愧你个鬼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靳无语心中暗骂,口中却赞道:“秦大哥顾虑的极是!那你们坐着,无语出去一下!”靳无语刚刚移动脚步,三个女人立刻前前后后的围了过来。
“真巧呀!我要去茅房!三位姐姐也内急吗?那你们先去好了!”靳无语站定,那三人也跟着立住不动。“哎!我说三位姐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秦恍屈身回道:“少夫人见谅!现今兵荒马乱的,本就日子不大太平,再加上咱们飘扬帮仇家较多,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还是多花点心思的好。少主吩咐过,要属下们寸步不离的跟在少夫人身边,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去茅房的时间也不能大意了。”
算你狠!靳无语悻悻的去上茅房!
方便毕,回到院内,挑眉问道:“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谨遵少夫人吩咐!”六人齐声道。
“这还差不多!”靳无语得意的一笑,吩咐备车。
自这日起,凤仪山花丛间,丛林里,山泉旁,石洞中……处处留存着靳无语的印记。自然有靳无语出现的地方,便少不来那三男三女的身影。
“老乡!你知道千枝洞在哪儿吗?”
“不知道!”
靳无语见人就问,问了一千零一遍,得到的回答始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计谋得逞
怎么会不知道呢?没有理由不知道啊!靳无语每听的一遍〃不知道〃,便拿眼睛一一瞟那六人一遍,希冀能从这六个人的脸上得到什么意外的发现。可是这六人看起来及其坦然,让她不得不怀疑千枝洞是否真的的存在过?这么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找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一个人的力量,眼界,终究是小的无可比拟,再说是否有千枝洞这个地方还有待考量。嗨……靳无语叹了口气,要是让玄哥哥找些人来帮忙找就好了,人多力量大嘛!想到“人多力量大”,靳无语眼前一亮,“啪”打了个响指,叫道:“打道回府!”
秦恍上前,满怀企盼的问:“少夫人,咱们不找了吗?”
“找!怎么不找?”靳无语昂首阔步,走向马车。
“哦!那时间还早,再去别处走走吧!”秦恍语气中难掩失望之意。
“秦大哥,我瞧着你们这么多天跟在我身边,烦恼透了吧!”靳无语直言不讳。
“可不……”秦恍本想说“可不是吗?”总算及时把“是吗”俩字收回,改口道:“属下不敢!”他那些兄弟在沙场上纵马驰骋,奋力杀敌,血染战袍,何等的意气风发,他却在这儿陪着个小丫头片子穿林踩水,想到这儿,他心中的烦闷便增添了几分。
“嘿嘿……”靳无语笑道:“你们解放了,打今儿起,咱们就不用满山遍野的瞎逛游了。”
“那,少夫人想到别的方法了吗?”秦恍问。
靳无语捋了下并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一行人回到飘摇帮,靳无语立刻便忙活上了。或挥毫泼墨,或工笔细描,不上半天功夫已完成数十张图文并茂的招贤纳士榜文。
“秦大哥,你觉得我这榜文做的还成吗?”靳无语奉上作品,及其真诚的请求指点。
秦恍接过榜文一看,大吃一惊:“少……少夫人……你……你……见过栖零香木?”其实靳无语打听千枝洞的位置时,他和五个伴当便明白靳无语是冲着栖零香木去的。六人装聋作哑,那是因为千枝洞一向是他们飘摇帮的地,而且栖零香木毒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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