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否认,“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
眼神是真的,一点也不假。
因为她穿越回现代了,这里的事情自然不知道。七天啊,在现代待那么一下,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居然就在古代过了七天?不过算算也对,三个多月,在这里差不多十年了。
这时,慕容景的眼神是复杂的,有惊喜也有担忧。
“不记得就不要去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对不起。”他轻抚着眼前这一种熟悉的脸颊,眸光在浮动。
真快把他吓死了……
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子里,他真的伤心绝望到快窒息……
“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知道吗?”眸子闪出一丝水光,闪着月色般柔和的光芒。掌心深情地在她脸颊上摩挲,是热呼呼的,热呼呼的人儿。缓缓的,他伸出了双臂把她紧紧圈在怀中。“以后不要离开我一步,……半步也不许!”
霸道却无比的温柔。
她唯有在他怀中柔柔地应是,点首……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3
天色渐渐大亮。
霞光万丈,由窗口射了进来,染了一圈圈的晕红。
二个人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很安静……
“素儿,我们重新生活,好不好?”
闻言,她的身子僵了僵,轻声道:“好。……”
“我们这三年已经足够了。”在失去她的一刻,他已经什么都想通了,没有任何东西比她更重要。“经过昨日,突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人死化尘埃,再怎么坚持也没有意义,等重要的人失去了时就什么也挽回不了,只会留下一生的遗憾,孤独地追悔。我们不要活在过去,想想未来剩下的日子要和孩子们怎么地过,好不好?”
“嗯……”
“我们内疚一生又如何?自己难过却也要让亲人跟着痛苦,我们这样做算什么?”
“我知道,我明白……”她忍住了哭得冲动,轻轻咬着唇瓣,真的,她也明白了。当发现自己回到现代时,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愧疚。脑袋里唯一想的就是他和孩子!想着以后忘记也见不到他们的那一种空前无力感,那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回到现代,比令她面对死亡更可怕!
那代表着,漫长的一生,她只能在思念中度过。
永远孤独和看不到他的日子,她要怎么面对?光想到,即令她心碎,生不如死!
突然间,她猛然省悟,发现自己除了他和孩子,早已经一无所有……
“素儿,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皇甫易没有死,他回来了。”
“啊?……”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激动得忘记了思考!
“猜猜他是谁?”
“???”
“云公子。在三年之间,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因为身上服用了千年雪莲,救了初雪,反而到得了新生,因祸得福了。”
“……”
素手紧紧拽住慕容景的衣衫……终于,她又哭了!
这一次,她是喜极而泣!
……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4
——当时光倒流,回到七天前第一个夜里。
夜色清朗,明月当空。
在棋馆正堂的屋顶上。
月光中,衣袂翩翩,一左一右的伫立着两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其中的一个人是慕容景,别一个人背对着月光,模糊的光线中看不到他的长相,但隐约可见完美的面部轮廓,清亮的眸子却在月色之下淡淡地似的蓝色的流光,如夜间精灵,更显得神秘异常。
慕容景的眼中透出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在夜里,在没有灯光之下。
他这几天一直没有留意,刚才他才发现——眼前云公子的眼睛,像极了初雪。自从三年前,初雪让皇甫易所救,眸子可夜间视物,崔神医说,是因为身上流有皇甫易的血,间接的,也算是服用的千年莲雪。
这姓云的又凭什么?难道他也服用了千年雪莲?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容景首先打破了沉寂。
皇甫易无声勾勒了一下嘴角,眸子却一下子转幽深,淡淡反问:“那你又是什么人?”他会直接说自己就是慕容景吗?他不是也以“容公子”的身份,在这里隐居了三年?
“我是慕容景。”回答得干脆利落,也不拖泥带水。
皇甫易愣了愣,倒是有点意外,说道:“慕容景?呵呵,小隐于林,大隐于市。选择在这里……”
“选择在这里,是因为我的亲人在这里。”慕容景漠然地帮他接了下去。
“亲人?”皇甫易挑眉,“附近上的人说,易楼的女主人的夫君好像去逝了……”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劝你今夜离开京城,不许再踏入易楼一步。”
“我若不呢?”
“那你只好永远消失在这一个世上!”突然,慕容景身上的软剑出鞘,犹如灵蛇一样,直拉皇甫易的命门。他眸子幽深冷绝,透出丝丝杀气却又令人感觉不到害怕?
皇甫易衣袂飘然,侧身迅速避开一剑,轻松而又洒脱。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5
“慕容景,佯装出来的杀气,是杀不了我的。”他简单就能看得出来,慕容景只是在试探,刚才散发出来的杀气,完全只是刻意。虽然做起来很高明,但在同样的高手面前,即容易败露了。
慕容景听了,也暗自心惊。
大意不得,眼前的人果然是高手!而且,不是自己能随便取胜的高手。
“慕容景,来赌一场怎么样?谁输了,她就是谁的。”
“不管输赢,她都不会是你的……”
两个人谈话之间,已经交手数十招。
当二个人打起来时,只会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眼红,越打越全神贯注。
直到渐渐的,完全投入。
那已经不是什么目的,而是要一定分出输赢的打法!
棋馆,倒是成了二个人的战场。
两道身影在飞驰,纵横交错。
月色之下,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只见剑影流光,在夜里分外惊人。
什么跟什么?一个时辰过去了,分不出胜负,但两个人的体力也明显消耗了一些,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但是,高手交战,若不同时停下来,根本是难以退出战局。若有一方退缩,别一方却没有心思退,那么,这先退的一方很可能会死在对方的手中!
慕容景眼中的疑惑渐深。
眼前的人像皇甫易,又不太像皇甫易。因为皇甫易的武功,远远不止现在这点能耐。眼下,就算是他自己尽全力都有可能会杀掉他,而他目前看似淡定从容,额前已经微微沾汗,气息也有一些沉重。
现在,慕容景已经渐渐趋于上风。
他有剑在手,而皇甫易是赤掌空拳,在某一个方面,也的确是慕容景占了上风。
至少保持了相当的体力。
蓦然,皇甫易居然一脚踏空!
什么时候屋顶上的瓦片给早先踏破!
身子一斜,稍缓之际,慕容景的剑也已经如闪电般刺出!
“皇兄不要!”在暗处闪出一个惊唤。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6
“皇兄不要!”在暗处闪出一个惊唤。
突然,皇甫易半空一个侧身翻,方没有摔倒,却在停下时,冰冷的剑尖也到了咽喉一寸之处!
只是,慕容景漠然之中并没有刺下去。
皇甫易浅浅勾勒出一笑。
原来如此,慕容景不会杀自己,就算是暗处的初雪不出声,他也不会下杀手,因为……他还没有弄清自己是什么身份。想迫自己离开素儿倒是真的,但是,说到杀?就算有心,像他这一种人物也会克制住,毕竟他身份特殊,冲动地杀了一个来历不明、瞧起来身份又不太普通的人,事情的后果多大是难以掌握的。
这时,初雪也瞬间飞身上前。
他轻轻地以二指移开了慕容景指着皇甫易的剑。
身子微微一侧。
大半居然挡在了皇甫易跟前。
“皇兄,有事情好商量。”初雪眸子中隐藏着深深的无奈,有些话也难以说出口。
慕容景凝视着初雪,再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皇甫易。
眼前,他对皇甫易的身份已经很怀疑了!初雪居然这么维护着他,而且,现在把背留给身后的一个外人?而直接面对着他这一个哥哥?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初雪对身后人的一种信任,一种无条件的信任。这对熟悉的人没什么,如果是敌人,即是相当危险的行径。
对于练武的人来讲,是从来不会以背面轻易留给对手,因为——身后的破绽太多。
他看着初雪的在夜间和身后的人一样的眸子……
突然,有一个护院打扮的汉子匆匆赶入。
他朝慕容景行了一礼,急切禀报道:“爷,易楼好像出事了!刚才蓉姑娘的丈夫匆匆出门去找大夫了。”
“什么?!”慕容景一惊,人影已经往易楼闪去。
几乎在同时,身后的二道身影也同样迅速。
三个人,居然是同时到达易楼的内院。
目光搜索,凭直觉纷纷往素儿的房间赶去。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7
他们进了素儿的寝室,见到小蓉焦急的神情,眼中还吓得要哭了。
她一见到慕容景和初雪,赶紧跪了下来,哽咽急道:“爷,小姐一直没有醒,怎么喊也喊不醒。奴婢听了她的心跳……心跳好像没听见一样……”说着,眼泪还在掉。
三个人心惊,已经到了床榻前。
床上的人儿脸色还算正常。
只是秀眉之间隐藏着淡淡的忧愁。
慕容景坐在床沿,把脸颊贴在她的胸口,急道:“还有心跳,但是,很微弱……为什么?”
皇甫易也握住了素儿的一只手腕,素指已经搭上去了,却惊道:“不好!脉象若隐若现……几乎要消失一样,怎么回事?”
这时的初雪,已经命人直接拿着令牌去找崔神医了。
“素儿!素儿。醒醒!”慕容景轻轻拍着她的脸颊,但是一丝回应都没有。
皇甫易也惊,“怎么回事?白天都好好的。只是喝了一些酒,那些酒还是她买的……”是不是酒有问题?
初雪一惊,“什么酒?是不是给人做了手脚?”
“不会吧,那些酒我也喝了,并没有问题啊!”皇甫易心急如焚。
“她和你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你不怕毒!”初雪生气了。说话的声量也不由提高了一点,有些话,也没有经过怎么想就出口。
“我不知道!酒好像是她在路上买的。”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景沉声骂着,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暗运内劲,帮她调息。只是作用不大,她还是一样。
沉睡之中,脉象也是一样。
三个人同样地着急却束手无策。
刚才什么的事,都已经放在了脑后。
约半个时辰,崔神医匆匆而来。
看过之后,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也查不出什么病。说等明天再看看,还说不定就醒来了。结果,第二天依然没有醒过来。
这其中,皇甫易还悄悄把自己的血给她喝了,结果也不见起色。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8
转眼过了三天。
崔神医依然找不出病症
这三天,就像三年一样漫长,令这三个人一刻都不敢合眼,衣不解带地,憔悴不堪。
这时,她一直安睡如厮,却并没有醒来。
慕容景守在床前,那幽深的眸子染上了红红的血丝。扯了扯素儿身上的被子,修长的玉指划过她额前的发丝,忧伤注定着她,俯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柔柔地喃喃说道:“要快点醒来,怎么这么贪睡,傻瓜……”
皇甫易也半倚在床沿,落寞的紧抿着唇,视线也随着她呼唤起伏。
初雪倒是离开了,朝中有些事情也要交待。
慕容景没有再赶皇甫易离开了。
因为——好像已经猜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初雪的沉默和反常,还有这人的神态举止,就算再怎么隐藏,依稀还能找到那一个人的影子。
奇迹,在世上是很少,但并不是没有的。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慕容景突然问了。
因为,若这一个人是皇甫易,就可能会有办法。
皇甫易眸子一暗,低声道:“没有。办法我也试过了……不起作用。”血,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功效了吗?好像已经不如曾经了。
“把她让我给,可以吗?皇甫易。”
倏地,皇甫易眸子徒张,错愕地注视着慕容景。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去承认。
慕容景苦涩一笑,说道:“不必隐藏了。这三天的事情太明显,还有隐藏得破绽百出。”从初雪的目光中,他也猜出了大半。那是愧疚又防备的目光,丝丝的感激也有,能令他可将生命随时交给对方,却又防备的人,除了皇甫易世上不会找出第二个。
因为欠下的恩情,初雪才会愧疚,会想就算对方把自己的生命拿走也无所谓,心里也隐藏着感激。那防备,估计是担忧皇甫易会执着地带走素儿和孩子,到时……苦的可是他这一个皇兄。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9
皇甫易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和聪明人打交道真费脑筋。”
“你可以放手吗?”慕容景又问了。
“你在问我要休书?”
“不错。”
“我如果不给呢?”
“……”
慕容景抿着唇,没有直视皇甫易。自我感觉上,也是自己理亏了。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放手的理由。”皇甫易又问了。
“理由,我不说出来,你心里清楚却不想承认罢了。我们花了三年时间来弥补当年对你欠下的恩情……你知道,这三年,她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
“嗯?什么时候?”
“在你出现的前一天。那一天对我来说是一个有意义的日子,我忍不住去见孩子了……刚好,又让一个妇人给扯进了易楼。意外地……让她见到了。比起三年前,她又纤瘦了,也变了很多,懒懒的,淡淡的,不,给人的感觉好像这一个世上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活得一点生机也没有。”慕容景说这话时,柔和的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人儿上。她很安静的,真的如睡着的人一样。
皇甫易敛眸不语。
那样子的她,他亲眼见到了……
“皇甫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这几天,她是不是一直不愿意醒来?崔神医分明说,她没有生病,身体也没有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醒呢?”慕容景浮动的眼中,那深深的痛楚再也不想隐藏,心一直在落泪。
若换作是他,他是不是也会不想醒来?
会的,他觉得自己会。
那么她呢?会吗?……
“不愿意醒来……为什么?”皇甫易愕然。她真的痛苦到不愿意醒来吗?像在山顶上,哭哭笑笑的,说一些莫名其妙,他听不懂的话?……想深一层,他居然隐约在害怕。
若她真的一辈子不醒来呢?
这时,厅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在喊着娘亲。
七天!那消失的七天9
皇甫易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和聪明人打交道真费脑筋。”
“你可以放手吗?”慕容景又问了。
“你在问我要休书?”
“不错。”
“我如果不给呢?”
“……”
慕容景抿着唇,没有直视皇甫易。自我感觉上,也是自己理亏了。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放手的理由。”皇甫易又问了。
“理由,我不说出来,你心里清楚却不想承认罢了。我们花了三年时间来弥补当年对你欠下的恩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