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卫莫阳,吓得她一愣,后知后觉的藏好手上的信。
“怎么了?”卫莫阳见她眼眶发红,连忙上前,目光在她手上扫了一眼盯着她直直的问。
朱朱吸了吸鼻子,在他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别开脸,大概是被唐继明他们的未来感染,朱朱竟然没有对卫莫阳发怒,只是摇摇头,有些闷闷道“没什么事。”
卫莫阳不信,目光在桌上的信封上一扫,看见落款的苍鹰镖局四个字顿时松了口气,他以为是…“明日在望京楼请客,应该很热闹,要不你也过去?”他没说,明日是他的生日,虽然他性子倨傲,却还是有不少来往密切的朋友,否则京城四公子的称号也不是白给的。
朱朱话都没说,丢了一把刀子过去“明天没时间。”转身就走了,走了一步才想起来他怎么会在这,瞪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进来也不说一声。”
好心邀请被回绝,卫莫阳有些奄奄的,听她指责,脾气上来了,同样瞪眼道“我进来了。”
朱朱一愣,看着一脸自若的人,像是看外星人一样,这就是卫莫阳的礼貌“我说…”
朱朱刚开口,卫莫阳一脸受不了的神情,扭头大步流星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在外面敲了敲,问“朱公子在吗?我可以进来吗?”这些天相处,只要朱朱开口我说,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故作老成,语重深长像长辈教训晚辈一样没完没了,卫莫阳听了一遍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
演得还像模像样的,朱朱觉得好笑,并未回答,几步上前关门落栓,待卫莫阳推门时已经被她关上了,难得这样好的机会,朱朱怎么会放过,头发一甩笑眯眯的走了,任卫莫阳在外面敲门就是不理会。
小黑子更绝,笑眯眯的搬了一把椅子靠在门上,一屁股坐在上面,把自己的大作贴在门上,洋洋得意的看着朱朱挤眉弄眼。
卫莫阳推了推门推不开,又听见搬东西拦门的声音,气得一张脸铁青,吓得过来找他喝酒的人吓得连连退了回去,一脸见鬼的惊吓神情。卫莫阳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正要踢门,最后还是忍住,哼了一声加入那群酒肉朋友中发泄怒气。
把人关出去朱朱觉得耳根清醒不少,提笔给唐继明回信,都是些安慰的话,写好后吹干钻进信封里封好,拉了拉铃铛没一会就有小二敲门,小黑子连忙拖开椅子,朱朱将信交给他,叮嘱他把信交给京城苍鹰镖局的分镖局,连同后院喂养的一只鸽子也带过去。鸽子是用来方便与唐继明他们传信用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朱朱都在阁楼里处理事情,幸而阁楼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外面吟诗对唱,弹弹跳跳的声音还不让她崩溃了。
临近傍晚之后,小黑子一直吵着饿了,朱朱才带着他出去,一出去就看见趴在桌上睡着的人,桌上一片狼藉,他竟然就那样趴着,风吹起他的长袍,如蝶翼一般,微微凌乱的发丝遮盖住他的脸,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落寞。
朱朱哑然,怎么会在他的身上看见落寞,一定是她眼花了。
小黑子也看见趴在桌上的卫莫阳,老远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捅了捅朱朱道“他是不是喝死了?”
“胡说。”朱朱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拉了拉一旁悬挂的铃铛,没一会就有小二上来,看着杯盘狼藉尚未收拾的桌子,再看看朱朱,连忙道“小的要收拾,卫公子说不让,小的就…”
朱朱点头,打断他的话“让他的人上来把人带走,等会再来收拾也没关系。”她不是那么苛刻的老板,不会因为小事扣他工资的。小二感激的退了下去。
小黑子一直很好奇喝醉是什么滋味,如今又看见一个人喝醉了,顿时好奇心胀满,不等朱朱留意,悄悄的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发现里面有酒面上一喜,仰头就喝,朱朱扭头看见脸色一变,上前去抢,小黑子被酒呛住,弯腰咳嗽起来,朱朱气得边给他拍背边大骂“真是吃货,什么都吃,什么都好奇,现在知道错了吗?”拍得小黑子比呛住还难受。
卫莫阳喝得并不多,只是在外面等她等了很久还未出来,人都已经走*了,他就卯足了一口气在这里等着,谁知道一等就把人等睡着了。听见朱朱的声音悠悠醒来,张嘴道“珑儿,水。”他现在叫朱朱珑儿叫得极为顺口,仿佛本应该这样叫她。
朱朱一听,眉头打结,这人脸皮真厚,都不认识不止叫得那么亲昵,还使唤她端茶倒水,真是有够可恶的。顿时没好气道“你没长手吗?要喝水自己倒。”
半醉半醒的卫莫阳一听有些不高兴了,抬头看着同样一脸不悦的人原本的怒意一扫而光,笑眯眯的站起来,左摇右晃的看着朱朱道“刚刚在梦里看见你了,没想到没有做梦,是真的啊”
饶是朱朱脸皮厚,蓦然被他这样直白一说,面上发烫,神情似恼似羞“胡说什么,你这人真是厚脸皮,人家都不喜欢你还在这死缠烂打的。”见卫莫阳的笑一敛,朱朱并未打算停止,话都说出来了,这些天她已经忍了很久了,顾忌着他的面子,好在现在也没什么人,索性说清楚算了,以前也不是别拒绝过人,这样拖拖拉拉的弄的两个人都不好过,特别是方才见他趴在桌上,竟然有些不忍心,如果不是…
闭了闭眼,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道“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至于我的心根本就没有你,与其守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还不如回去做些正经事来得好。”卫莫阳眯了眼,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朱朱顿了顿,不被恐吓,继续道“况且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既不漂亮又不出色,还不守礼教,不守妇道,抛头露面,不懂规矩,缺点一大堆,实在不值得你喜欢。”朱朱几乎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了,这样用心良苦的贬低自己,就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
卫莫阳静静的听着,身上的酒气接着风从朱朱身边吹过,心里的醉意被朱朱一番话吹得一丝不留,看着眼前的人,精致的面容,眉目如画,她的好是她未发觉,还是只是借口。好一会,卫莫阳轻笑一声道“珑儿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他没想到会对着她说这些轻佻的话“漂亮的脸蛋连醉仙楼的头牌都比不上…”居然拿她与青楼女子相比,朱朱气得扬手打人,还未落下就被他抓住,挣脱几下挣脱不了,气得用腿踢,他竟然无赖的夹着她的腿不松,气得她浑身发抖,满脸怒意。
卫莫阳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道“珑儿胆大心细,头脑灵活,聪慧可人,想来琴棋书法样样精通,还能打理家业,这样的女子去哪找,珑儿说的那些缺点我都没看见,只看见你的好,你说死缠烂打,还真是料事如神,我就是这样想,别的女子再好不是我卫莫阳想要的就是天女下凡也不能与珑儿相比。,千好万好比不过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这样的心意,你还要拒绝吗?”
面对他情真意切的眼神,朱朱又羞又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一个俊美卓绝的男子三番四次的说出如同告白一样的话语,任是谁都会心情复杂,虚荣心膨胀,朱朱也是平凡的女子,这样优秀的人,有几位女子能够抵抗得了。
若是…若是晚一些动心,或许就不是这样,闭了闭眼,朱朱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挣扎之色,好一会才道“你放手,有话好好说。”
卫莫阳也知道不能逼她,依言松了手。他只看见她的挣扎,却忘了,眼前的女子还狡猾如狐。
卫莫阳一松开,朱朱连忙跳开一步,抬头看着苦笑着摇头道“听见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对不起,我说过…”朱朱顿住,后面的话不用说他也明白,她有喜欢的人,只是那人却不喜欢她。
脑海闪过一双冷如寒潭的眸子,温暖的心瞬间被寒冰覆盖。
闻言,卫莫阳并不意外,他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本来就没打算得到她的回应,只不过,她的忧伤让他觉得难受,直勾勾的盯着他,到嘴边的话忍了再忍最后还是冲口而出“你心里的人是文颐。”已经不是怀疑了“他就要回来,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次回京受封,如果他会向皇上请旨赐婚,与你结为夫妻,那么,我祝祝贺你们白头偕老。”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神情震惊的人,握了握拳头擦肩而去。
朱朱怔怔的站着,耳边回响着激动且忧伤的声音,他要回京了,他要回京了,他要回京了,可他却不是朱白…
正文 第一九零章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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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强吻
眼底是人山人海,彩带飘飞的热闹,万人空巷聚集与京城的主街道上,第二楼,望京楼,客满楼三足鼎立于望京大街与青龙大街的十字路口,地理位置优越,更是京城繁华地带,商铺林立,鳞次栉比。
平时来往的人就不少,时至今日这样盛大的日子,人又怎么会少,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出动了,热烈欢迎他们心中的战神文将军,文颐。
卫莫阳并未说胡话,那日后没多久朝堂就传出召见驻守边关的文将军进京封赏,嘉奖战功。
消息一传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张灯结彩,打扫屋子,新衣新鞋,妙龄女子穿戴一新,梳妆贴花,对镜盈盈,比年关还慎重,可想而知文家军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朱朱以为她不会出门,可看着脚下花枝招颤的少女们,她想她还是放不下,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都已经知足。文家军进京觐见皇帝自然要从望京大道如果,如此一来,望京大街两边可以站人的地方一定不会空着,大街两边的茶楼更是坐地起价。
第二楼自然也不会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个座位卖价一两银子,至于顶楼,那就更不要说,卖价五两银子,依然只能上去五十个人,朱朱一个,小黑子一个,其余的全都卖了出去,卖价是五两银子,实际上卖出去的远远不止五两。
第二楼的顶楼凭借着楼高远望,最是观赏风景的好出去,如此好地方自然受人青睐,仅剩下的四十八个座位你争我抢谁都想上去,能够进第二楼的,那个不是非富即贵,五两银子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位置只有那么多,想要上来的人却不少,而且个个都不是第二楼能够得罪得起的,你争我吵,谁都想上楼,丢出的五两银子几乎把掌柜的砸死。
无奈之下,掌柜的只得求助于一早便上了阁楼的朱朱,希望能够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不然非把第二楼给拆了不可。
余光扫了一眼门口一辆辆的马车,朱朱笑“反正谁都不能得罪,价高者得,起步价五两银子,谁出的最多就归谁。”
闻言,掌柜的一拍脑门大叫糊涂了,这么好的法子他怎么没想到,青楼里的姑娘不就是这样被买走的,忙高兴的朝朱朱作揖,虽然极不情愿用青楼女子来形容他们的座位,现在的情况似乎就是这样。
看着欢天喜地离去的人,朱朱道“今日生意大好,没人赏一两银子,掌柜的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算是今天的奖励。”闻言,掌柜的笑得满脸开花,连连称赞东家是财神降临。
朱朱对他的称赞笑了笑并不言语,倒是身旁的小黑子眼冒金星的望着朱朱,一脸的讨好,朱朱看了他一眼,无奈的从腰间掏出钱袋,数了十文钱丢给小黑子“拿去买糖吃吧”暖雪不在身边,朱朱渐渐开始习惯身上带着钱袋。
“啊这么少?”小黑子撇撇嘴“还不如一个跑堂的呢”朱朱瞪他一眼,小黑子不敢大声说,只得嘟囔道“早知道这么容易挣银子,我也在这跑堂算了。”朱朱听了,直皱眉,气得懒得理他,好好的公子哥的日子不过,竟然为了一两银子羡慕跑堂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啊今天人挺多的,你下去向掌柜的要一套衣服,去店里跑堂吧”小黑子有些不敢置信她会这么好说话,张嘴瞪目的望着她“你不是羡慕吗?让你去锻炼锻炼也好,看你还羡慕不?”
“不要了吧”小黑子有些摸不着她的心思,不敢贸然答应。朱朱笑了笑并未多说,本来就是逗逗他的“你今天似乎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啊,哎呀,是不是第二楼今天趁着这个好日子又推出新菜了?”不等朱朱回答吗,自己先兴奋起来,继而抱着朱朱的手臂撒娇“我们也尝尝好不好?一定很好吃,哎呀,要是大哥他们在这就好了,好酒好肉的,这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又是遗憾又是满足的,神情生动极了。
朱朱看着他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这样子跟绿豆有得一比,都是馋鬼。”想着那日在牢房里来了又走的绿豆,说是改日再找她,这都多久了,就是不见它出现。
冲着朱朱做了一个鬼脸,想起了什么问道“绿豆是谁?”
“呃”朱朱被问住,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正想着如何解释,天梯上陆续上来人,守在天梯口的小二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亲切的叫着欢迎光临,声音不小,吸引了小黑子的目光,朱朱松了口气看过去,两位翩翩公子一前一后进来,看见朱朱愣了一下,朱朱从他们惊讶的目光中恍惚过来,笑着点点头迎上去“吴兄,李兄,欢迎光临啊”来人正是那日在郎竹小屋认识的吴知焕以及李光,都是唐继明的同学。
吴知焕本来还不敢上前贸认,害怕自己看错了,如今听朱朱这样一说,疑虑顿消,含笑走上去“啊原来是朱贤弟,方才还不敢贸认,多日不见,贤弟越发玉树临风了。”
“哪里哪里,比起吴兄,小弟真是自愧不如啊”朱朱寒暄的冲吴知焕身后的李光点头“李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李光含蓄一笑,脸上带着腼腆,目光在朱朱身上扫了一眼便移开了,俊秀的脸庞上泛起了可以的红晕,吴知焕见了笑着打趣道“朱贤弟不要见怪,你这位李兄生性内敛,不善交际,这你是知道的。”他这样一说,李光的耳根子都红了,头低得更低。吴知焕并没有打住的意思,看着朱朱继续道“更何况见着朱贤弟,不得不说,我都嫉妒了,贤弟往这一站,我们都没地去了。”
朱朱笑,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下,略显严肃道“既然如此,小弟真是罪大了,不若这就回家面壁思过。”说着欲走,吴知焕连忙拦住她。
“贤弟留步,我知错了。”说着欲作揖,朱朱笑着摆摆手拦住他,他道“贤弟就知道捉弄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吴兄不要当真。”眨了眨眼睛,看得吴知焕心情大悦,连忙招呼朱朱过去一桌,朱朱并未推辞,反正她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扭头吩咐小二上一壶好茶。吴知焕笑得开心,直说今天是黄道吉日,竟然遇见了她。竟然忘了向朱朱抱怨,他为了得到这个位子,可是花了高价的。
寒暄几句就开始有头没头的聊起来,说道唐继明,吴知焕叹了口气“我们几个落榜也就算了,没想到唐兄也…”悄悄的看了朱朱一眼,见他神色平静,摇摇头安慰道“反正还年轻,我们都商量好了,今年再考一次,总是会功成名就的。”朱朱就坐在他旁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朱朱被他的举动吓住,身子一僵,以为他会收回手,谁知他一直放着未动,倒是让朱朱有些不自在,却听见李光道“唐兄不在书院,不知道他去了哪?要说这次也真是可惜了,竟然让林家得了状元。”李光大概并不关心外面的情况,否则不会不知道唐继明带着侍女私奔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