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是蛤蜊,是彭格列- 第37部分

　　
　　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假装翻了下身，甚至掩饰性的闭上了那双黑色眼睛，把鼻子上的泡泡吹得更大、更圆、更亮。
　　而他这番举动当然没有逃过某人的眼睛——更何况这就是做给他看的。
　　
　　不一会，他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翻东西的声音，里包恩撇撇嘴。
　　心里奇怪蠢纲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
　　
　　黑暗的房间里，褐发少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婴儿小小的睡帽，在黑发婴儿不耐烦的转过头时，把从抽屉里找出来的手电筒对准下巴，唰一下打开开关，同时咧开嘴角微笑着伸出舌——
　　“晚上好~里包恩……”
　　“……”
　　
　　“哈哈哈！！——好好笑……哈哈，里包恩你脸色发青了哟~……啊哈哈！”
　　少年在地板上笑得抱着肚子打滚，脸颊红润，上气不接下气。
　　里包恩坐起身体冷着脸看他，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蠢纲。”
　　
　　听到声音，纲吉勉强撑起笑的发软的身体直视婴儿，“里包恩……？”
　　
　　里包恩坐在吊床上眼神冷凝，小小婴儿身体的背影在昏暗台灯下拉长映照在墙上，拉伸成成年男子的身形。
　　沉重的空气笼罩了整个房间。
　　
　　见此情景，纲吉抽抽嘴角举起小爪子，“我错了，里包恩，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不……没有。”
　　
　　叹了一口气，里包恩爬回吊床上，“不准再闹腾了，老实睡觉。”
　　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有能好好收拾他的办法，也是因为今晚的对战，他大发慈悲的放过了某个小鬼。
　　“是。”背后传来阿纲带着小小不满的声音。里包恩勾起嘴角，他能想象到那个孩子撅起嘴不情愿的模样。
　　里包恩继续吹起泡泡。
　　
　　于是难得平静。
　　但是，要说是事与愿违呢？还是说是屡教不改呢？
　　里包恩额角冒起青筋，他瞥了一眼闹钟，五点整。
　　一分钟前，他被一句声情并茂，激情四射，慷慨激昂的著名台词惊得全身僵硬。
　　
　　“里包恩啊里包恩——为什么你是里包恩！？”
　　
　　一句过后，而后是接连不断的名句朗诵。
　　
　　“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Reborn。”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里包恩！”
　　“别和里包恩争辩，因为他可以改变事实！”
　　“生命如同里包恩，他的价值不在长短，而在内容。”
　　
　　——而且重要的地方都被换上了他的名字。
　　那边褐发少年燃烧着对他来说十分罕见的激情热血沸腾，这边里包恩缓缓勾起嘴角，即使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与之毫不相配，将睡衣袖子挽起，里包恩叫道：“阿纲。”
　　褐发少年放下握拳的双手回身看他，然后露出了纯洁可爱的治愈系早安笑容，“哟~里包恩！”
　　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里包恩脚步轻巧的走过去，“你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哟~我今天比较高兴撒~”少年笑脸更加光芒四射。
　　“哦……”不予置否的拉长声调，里包恩歪着头状似疑惑的问，“为什么没有把妈妈吵醒呢？”
　　“因为我在房间里设置了时间制隔音结界。”纲吉回答，“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效力吧……”
　　
　　黑发婴儿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标志性的黑色西装，习惯性的拉下帽檐扬起嘴角，食指抚着列恩，喃喃低声：“一个小时吗……足够了。”
　　“诶？里包恩你在说什么啊？……啊！！！”
　　
　　——楼下
　　奈奈哼着歌在切菜，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露出了和纲吉相似至极的笑容。
　　“今天~还真是安静呢……”
　　
　　※※※
　　早上被里包恩暴烈的收拾了一番，于是纲吉睡到晚上才起来，睡过了整整一天。
　　
　　里包恩端着咖啡杯盘腿坐在书桌上，对着躺在床上不断抽搐嘴角的少年挑眉，“说吧，吃错什么东西了？”
　　揉揉额头，纲吉终于从兴奋模式脱离，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黑发婴儿，他在考虑要怎样说出来才不会再被追着揍，毕竟那个理由他现在都对自己有点无语，“这个，不太好说出口啊。”
　　“嗯？”里包恩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弹孔遍布，一片狼藉的室内，纲吉开始慢慢解释缘由，“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然后醒了以后发现腿很疼。”
　　里包恩点点头，“说明你在发育。然后呢？”
　　纲吉偷瞄了里包恩一眼低下头，“……没、没有了。”
　　里包恩手一顿，“什么意思？”
　　
　　面对里包恩咄咄逼人还带点不可置信的锐利眼神，纲吉假装咳嗽一声转过头，“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里包恩手里的咖啡杯“啪”一声掉在地上，他失态了。
　　
　　真相就是——蠢纲竟然因为做梦长个子抽风你到底对自己的身高有多怨念啊喂！
　　里包恩先生吐了一句槽，然后淡定的领着自家学生奔赴并中，并决定将这个对师徒二人来说都不光彩的小插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临行前换上用列恩体重换来的特制校服，纲吉笑着点点列恩绿色的脑袋，“谢了，列恩。”
　　列恩顺着手指哧溜一下直接爬到纲吉脸颊边，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舔，痒痒的感觉让纲吉忍不住笑起来。
　　当然，可怜的列恩君被自家主人盯得瑟瑟发抖了一会。
　　“那么，走吧。”
　　
　　和家庭教师到达并中的时候，己方的守护者还没有到，XANXUS却站在内庭嚣张的笑了起来，一道闪耀的赤红点亮了黑暗，烟尘四起。
　　“来了吗，渣滓。”
　　
　　手掌成扇扇开面前的灰尘，“真谢谢你能给我换个称呼，XANXUS。”虽然没比垃圾好到哪去就是了。
　　“不管哪个，都是一样的吧。”XANXUS语气嘲讽，“没用的废物。”
　　“哎呀，还是不一样的。”纲吉耸耸肩，“汉字写法不同。”
　　“哼，无聊。”
　　“呀嘞呀嘞，XANXUS的日语学的真是不到家呢~”
　　“你……！”
　　“^_^”
　　
　　其实逗弄暴躁的肉食动物真的很有趣，纲吉闲闲地想，他终于明白云雀学长是以什么样的愉悦心情来咬杀草食动物的了。
　　可惜他这种趣味很快就被人破坏了。
　　
　　守护者全员到达后，切尔贝罗从天而降，“久等了，诸位。”
　　跟着他们来的娇小少女看到满脸兴味的纲吉眼前一亮，随即猛的撞进少年的怀里，“BOSS！”
　　手自然地放在女孩的腰部，纲吉微讶，“库洛姆，你怎么会在这里？”
　　库洛姆放开手臂转而站到纲吉身边，微微歪头的女孩样子十分惹人怜爱，“骸大人说过，我要见证指环战——而且，切尔贝罗让所有守护者必须到场。”
　　骸大人说？纲吉抽抽嘴角，自从雾战开始他现在听到这几个字都眼前发黑——他绝望地想，即使狠狠收拾了混蛋凤梨头，也无法挽回我可爱的库洛姆错误的人生方向了吗！？
　　不过，守护者必须到场？他皱起眉，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我们对所有守护者发出了强制召集令。”切尔贝罗解释。
　　
　　果然，对面巴利安的守护者也是全员到齐，甚至包括被固定在病床上的路斯利亚，困在笼子里的玛蒙，还有现在还坐着轮椅的斯库瓦罗。
　　而云雀，也从暗处走出，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到一边。
　　
　　切尔贝罗看向另一边，“雷之守护者也到了。”小小的蓝波正躺在一名切尔贝罗成员的怀里，脸上带着氧气罩。
　　纲吉瞬间从那名成员怀里抢回蓝波，皱起眉，“不要用你的手碰他。”
　　这名成员愣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退开。
　　
　　这下，全员到齐了。
　　
　　“强制召集不为别的，全部因为大空战……”
　　“是赌上六枚指环以及全部守护者性命之战！”
　　
　　“！”纲吉瞳孔缩紧，“说清楚。”
　　“我们不接受任何提问，泽田大人。”切尔贝罗说道，“违者自动失去资格。”
　　也许是捕捉到褐发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切尔贝罗补充，“诸位守护者并不直接参加战斗，泽田大人。”
　　
　　眯起眼睛，纲吉倒觉得切尔贝罗这句话含义深重。
　　
　　“那么，请两位开始大空战吧。”
　　“首先，请让我们回收所有指环。”
　　
　　即使很不愿意，大家还是都拿出了自己所获得的指环交予切尔贝罗。
　　大空战的规则和前几场对决基本相同——完成指环。战斗区域则是全校范围。
　　这些都无所谓，最让纲吉注意的是，那块液晶屏腕表……
　　
　　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在看到所有人戴上手表后更是上升到了顶点。纲吉略带烦躁的皱眉，偶然看到XANXUS，发现对方的眼中竟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焦躁之感。
　　怎么回事？
　　
　　“那么，请各位佩戴好腕表，并移动到各自的战斗区域。”
　　守护者们虽有疑问，但也都各自离开了。
　　
　　将蓝波交给切尔贝罗成员，纲吉更加不爽了。
　　——当然，再彻底玩弄了可乐尼洛一番后，某人将莫名其妙的超直感暂时放到了一边。
　　于是他后悔了。
　　
　　三十分钟时限。
　　“所以说，这是场有时间限制的对决？”纲吉懒洋洋的的带上毛线手套，扬起一边的嘴角笑的危险又轻佻。
　　这种邪恶的表情在他那张娃娃脸上显得不适合极了，但又偏生一种诡异的协调感。
　　
　　站在观战去内的夏尔曼皱起眉，“彭格列的小鬼，他怎么了？”
　　里包恩压下帽檐，“生气了，阿纲。”
　　“的确，kora！”可乐尼洛整理着被弄乱的金发，无奈的低叹。
　　
　　正如观战人所说，他确实生气了。
　　所以在XANXUS违反规则偷袭时，面对气势汹汹的赤色火焰，他勾起嘴角直接动用了能力。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伤人千自损八百
　　少年罕见坚毅声音传来，里包恩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这个独特的名词真是让他十分之耳熟。
　　轻抚着列恩，他转过身问同样目瞪口呆的半长发少年，“巴吉尔，你最近经常和蠢纲在一起吧？”
　　巴吉尔张了几下嘴，结巴的回答：“是、是的。”
　　“那么你一定知道，蠢纲最近在看什么东西吧？”黑发婴儿的嘴角弯起。
　　半长发少年沉默一瞬，在婴儿越加冰冷的目光下吐出几个字。
　　“……Bleach。”
　　“……”
　　——我想你一定是很希望死在我手里，阿纲。
　　
　　巴吉尔看着黑发婴儿腹黑的笑容，全身一抖，默默在心里为泽田大人祈祷。
　　
　　汹涌如水般轰然袭来的火焰在临近少年身前一米的地方戛然停止，随后不甘愿的猛烈撞击上透明能量壁，反作用力向后回旋，在又一次冲撞后彻底化为虚无，消失殆尽。
　　没有来得及撤离的切尔贝罗二人被火焰甩到身后的教学楼墙上，两人对视一眼，深知这场对决并不是能任由她们插手的，于是无视XANXUS的违规宣布开始之后迅速离开了。
　　
　　XANXUS收回手，眯起猩红的血眸咧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还挺有两下子的啊，渣滓！”
　　
　　“承蒙夸奖，不胜感激~”回应他的，是烟尘未散中懒洋洋的少年调笑声音。
　　话语刚落，由火焰激起的尘沙碎石瞬间改变了平静的轨道，在静止一瞬后急速旋转成风暴气流，席卷一切，同时模糊了XANXUS的视线。
　　
　　少年的身形若隐若现。
　　XANXUS微微皱眉，侧身躲开瞄准了他颈部的攻击，后退数步的同时双手取出了佩戴在腰间的双枪，凌厉的眼眸一扫周围。
　　
　　两声枪响过后，少年的声音带着小小的不满响起，“啊，真是的……”
　　
　　“枪？”夏尔曼皱眉，“XANXUS也是使用武器的吗？”
　　里包恩拉低帽檐，“啊。而且是十分凶恶的组合呢。”
　　“组合？”巴吉尔问，“里包恩大人，什么组合？”
　　“那个攻击性极强的火焰，还有能够发射出火焰的双枪……”里包恩微叹，“彭格列二代首领的愤怒之炎和七代首领所使用的吸收死气之炎的双枪，二者合一，XANXUS确实不容小觑。”
　　——不过，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武器，这也并不合乎XANXUS的行为模式。
　　他是知道些什么吗？
　　
　　烈风停止，内庭逐渐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只是有些地方被损坏了。
　　而纲吉也现出身形，颈间戴着半指环的褐发少年正站在XANXUS的右侧稍远处，左手执起只剩下半截的领带，他挠挠头带着惋惜的神色将它解下来放进裤子口袋里，“可惜了，这可是列恩送的呢~”
　　
　　“可惜什么啊。”XANXUS斜睨了他一眼，手指在侧腰轻抚，磨蹭着染尽指间的血色，他的眼睛越发沉重暗红，隐隐透着光，“让人吃惊啊，垃圾。”
　　见到了自己的血，身体里不可抑制的愤怒反倒使他兴奋起来。
　　“啊拉？”纲吉挑衅的略勾嘴角，随手扔掉几根艳丽的羽毛装饰物，“再夸的话，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呢。”左手握着的银色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点点猩红顺着剑刃流下，随后遥遥指向对面的黑发男人，褐发少年神情慵懒眼神明亮，“XANXUS……”
　　“哼，那就让我看看吧。”冷声开口，XANXUS举起枪向下发射出愤怒之炎，随即直冲向上。
　　
　　后退躲开直冲面门的一枪，纲吉划拉几下剑，撇撇嘴，“白痴XANXUS，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吗，里包恩那家伙都教过我呢。”
　　抱怨了几句，纲吉还是收起剑点燃死气之炎，开始回击。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迅速交缠起来。
　　
　　——观战区
　　夏尔曼抽抽嘴角，用一副人不可貌相的神情低头看里包恩，“打人……不打脸吗？”摇摇头，医生无奈的叹息，“早知道你有独特的美学，没想到连这个都教给学生，真是让老朋友我刮目相看哟~”
　　
　　白痴都能听出里面调侃的意味。里包恩抽搐一下，内心把这笔账也算到某人头上。
　　
　　难得可乐尼洛没有火上浇油，他小小的手摸着下巴，湛蓝的眼眸幽深，“阿纲擅长剑术呢，真是没想到。Kora！”
　　“很吃惊吗？”里包恩笑，“不止枪械，还有冷兵器。”
　　“嗯，确实。”金发婴儿点点头，“而且还是那样长的剑。”伸手比划了一下刚才登场过的银十铩的长度，“以他的身高来说，难以置信。Kora！”
　　“啊，我一直很担心他会不会打着打着一下子戳到自己。”
　　“……这真说不定，还是相对比较娇小的枪适合他。”
　　“幸好他把那把剑收起来了——能变换长短的，挺不错的剑——否则就丢人丢到巴利安去了。”
　　“长得本来就小，还喜欢用长剑，阿纲还真是与众不同呢，kora！”
　　“与其说是与众不同，不如说是愚蠢到极点比较恰当。”
　　“说的对，kora！”
　　
　　在两个长相与年龄完全不成正比嘲笑某人正起劲的婴儿身后，巴吉尔深深的憔悴了。
　　——里包恩大人，可乐尼洛大人，我能把这不符合二位形象的谈论视为被迫背黑锅很久和被压迫蹂躏很久后的小小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