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心情沉重的在大帐中踱步,他实在是恼恨那个毛文龙,每一次自己想做点什么事情,他总是在后面给自己扯后腿,真的是烦不胜烦。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毛龙的战斗力。现在的毛龙已经不是给自己扯后腿的关系了,直接威胁到了自己的命脉。
对辽西的战争,获取辽西的物资,来让自己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和未来青黄不接的春夏,也是势在必行,结果毛文龙的举动,的确是让自己左右为难。
皇太极站起来拱手道:“复州和金州非常关键,它是阻挡住毛文龙,继续向辽东半岛,以及我们的腹心之地渗透的第一道防线,绝对丢失不得,而刘爱塔虽然忠心,但他领导的汉军,战斗力让人堪忧,所以还请父皇派出一支八旗,救援复州和金州,挡住复辽军的进攻。”
他说这话其实是两个意思,一个的确是这两个地方不能丢,第2个从心里,他还是不信任刘爱塔,毕竟前面的事情在,虽然刘爱塔割了自己兄弟的首级表示忠心,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敢保证这是一出苦肉计。
努尔哈赤就慎重的点点头:“我将七个旗集结在这里,准备对辽西进攻,但是后面也相当重要,镇江的状况我们可以放之不管,由于镇江现在的战局,只要杜度过去,转眼之间就能将镇江城内的复辽军在里应外合的情况下,给予歼灭,那么,抽调一个旗,回过身去对付金州和复州的复辽军反扑,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然后看向了正红旗的代善:“爱塔是你的旗丁,那里也是你的辖区,我只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你利用人头熟的优势,进入复州,主导两地的防守。”然后谨慎的告诉他:“你只是去防守,不要轻易出击,现在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对辽西的进攻,等我这里战争结束了,我再全力以赴的进行安排,不要莽撞行事,切记,切记。”
不怪努尔哈赤这样谨慎的嘱咐,因为自己的这个二儿子的确是过于莽撞,做事是出马一条枪,几乎不用脑子,张盘的那个小子自己是了解的,在东江镇的将领中,这家伙就是有勇有谋,和自己脑袋一根筋的大儿子,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并不是说代善比他高,而是他的确不如张盘。
代善接受了命令,嘴上答应着自己的父皇,但心中却愤愤不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复辽军,自己1万人马,杀他个人仰马翻是绝无问题。
皇太极却再次站出来,提醒自己的父亲:“据这次战报,张盘是一万五千主力,长山岛单荩忠是八千,敌人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的装备也非常精良,也是训练有素,和其他的明军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看大哥带了一个旗似乎不妥,是不是再加派一个?”
其实努尔哈赤也知道自己派出一个旗去,的确有些不妥,但是现在看看自己的手中兵力,根本没有一点多余的腾挪,在他的心中,进攻辽西,抢夺自己急需的物资,才是重中之重,现在抽出一个旗出去,本来就是无奈之举,要想再多增加一个,根本就是不可能,否则就削弱了自己进攻的力量,达不到自己的战争目的。
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摇头否决了皇太极的提议:“正红旗在这些年并没有被重创,不但齐装满员,而且所拥有的都是老将士,去一个旗就够了,不能因小失大,我们的主要目标依旧是辽西,只要我们解决了辽西的问题,翻过身去,一切都将迎刃而解。”挥手打住了皇太极继续要说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多说什么,一切以辽西为主。”
既然父皇这么说了,虽然心有担忧的皇太极,也只能默默的接受。
大步走出帐外的代善刚要上马,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二哥请留步,小弟有几句话忠告。”
代善就一皱眉,但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身的时候,就看见皇太极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老八,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太极就拉住二哥的手,真诚的说道:“金福海盖四卫,都在刘爱塔四兄弟的掌握之中,大哥此一去,一定要在后面的海州和盖州留下一定的人马,保证对刘爱塔这两个地方的监视,为自己留足后路,一旦事情不好,也能全身而退。”
对于老八这样的建议,代善不认为是对自己的关心,反倒是认为对自己的轻视,自己兵强马壮,这一去就直接能够解决这两个地方的战争,你在这里唧唧歪歪,还不是显示着你自己的精明,和我争未来的那个大位?
代善就心情不耐烦的道:“你真的是被毛文龙打怕了,你自己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情自有我做主。”然后甩开手,直接上马扬长而去,留下忧心忡忡的皇太极,无奈的叹息。
第822章 继续进攻()
烧了后金的村庄,挖了人家的祖坟,毛文龙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但他有,跟随在他身边的1000教导营的将士,也全部有这种感觉,毕竟这些将士都是出身辽东,或多或少的,都有他们的家人亲友死难在建奴的手下,而自己家的祖坟被挖掘,更是比比皆是,尤其是矿徒出身的将士,当初他们的祖坟全部被李永芳和佟养性挖掘,虽然名义上是报复矿徒叛乱,其实实际上是要坟墓里的宝物。
倒不是努尔哈赤非要挖掘祖坟拉仇恨,实在是当时他们太穷,挖祖坟弄一些古董珍宝,然后交给范文斗为代表的晋商八大家贩卖,能换来许多物资,毕竟在那时候,祖先后葬是一种习俗不是。
现在站在已经被自己彻底破坏的努尔哈赤的祖坟面前,毛龙捏着下巴对身边的毛承禄道:“我们这样的举动,简直令人发指,你说是不是这样?”
毛承禄就有些羞愧,为自己被建奴屠杀的亲友报仇的快感已经退去,良心上也开始有些发现:“我做的是酣畅淋漓,其实只要做了这一次,即便是下一刻战死,我已经就心满意足。”
这哪里是觉悟?这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毛文龙就踹了他一脚:“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两军交战各凭本事,挖人祖坟这是绝对龌龊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做,否则会遭到报应的。”
就在毛承禄深深受教的时候,毛文龙突然小声的问他:“从他家祖坟挖出来的宝物都留着呢吗?”
毛承禄就没有多想的回答:“您不是说带着这些东西是累赘吗?所以我早已经将那些累赘抛弃了。”
毛龙就再次上去一脚:“你个败家的玩意儿,还不赶紧给我找回来。”
毛承禄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帅为什么这样出尔反尔,就委屈的嘟囔:“我不是按照你的安排吗?”
毛文龙就直接吩咐:“赶紧的找回来,就在那个山崖下明显的石头底下,给我挖坑埋了,将来我有大用。”
随时随地找一些东西挖坑埋了,现在在外人的眼里已经成为了毛文龙的怪癖,但是毛文龙依旧乐此不疲。
“既然一个雷能把自己p到这个世界,早晚自己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雷回去的,到时候自己40多岁的单身汉,带着这世界的记忆,随时挖出一个东西来,那就是一笔亿万的宝藏,这事儿可慢待不得。
看看天色已晚,毛文龙决定:“蒙古人在赫图阿拉周围,实行三光政策,一定惊动了赫图阿拉的守将,而我们又挖掘了他的祖坟,这一把大火,更应该让守将惊心,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了,现在我们就回去,就在赫图阿拉城外叫嚣一晚,然后我们明天就向其他地方突袭,等事情搞大,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如果敌人突然冲出城来和我们决战怎么办?”毛承禄就小心的询问。
毛龙就斜着眼睛反问:“你认为可能吗?”
毛承禄就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闷闷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你老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实在是不长脑子,若不是教导营是未来我们整个复辽军的根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才不把这个关键的东西交给你,你简直是耽误我事情。”然后就丢下一脸感激的毛承禄,直接上马回到了赫图阿拉。
在一日三惊的状态下,赫图阿拉的守将真的不敢出城,因为他心中最清楚,毛龙到这里绝对不是简单的骚扰一下,他一定会带着大军的。祖坟可以被挖掘,那不过最终是自己引颈就戮谢罪,但一旦赫图阿拉城再被侵占,那自己的九族就没了,本着以失去小我拯救大我的观念,他按照每半个时辰就发出一个通报的情况下,带着满城3万多的女真人的妇孺老弱,站在城头,夜以继日的防备,对于4面跑过来求援的村镇同族,根本就不管不顾。
到第3天的时候,毛文龙认为自己折腾的差不多了,再在这里坚持下去,万一努尔哈赤的全军扑过来,自己就将陷入绝境,所以毛文龙决定,整军撤退。
但就在这个时候,笔架山五子之一的青风,风尘仆仆的跑过来,将一封由许杰签名的公文交到了毛龙的手中。
毛文龙打开信件,许杰报告了3路出击的结果:毛仲明虽然艰难,但并没有实现吸引努尔哈赤主力回援的目的;张盘的出击,只调动了代善的一个旗。从种种迹象上表明,努尔哈赤是铁了心的向辽西发动进攻。
也就是说,自己的整个战役目标并没有完成,所以希望自己的大帅,革命尚未成功,你就继续努力。
“这是什么事儿吗?我已经在这里搞天搞地,已经调动了努尔哈赤准备向辽西进攻的两个旗,然而孙承宗和袁崇焕,还是这样胆小怕事,难道一年1000多万银子的费用,都喂了狗不成?”
毛文龙捏着战报,对于孙承宗和袁崇焕,憎恨的近乎痛心疾首。
事情的确如此,自己的东江镇,不过是起到牵制的作用,结果现在自己反倒成了主力,这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
当然这时候毛文龙并不知道,当初自己的整个计划已经彻底的被袁可立和沈有容改变了,即便许杰想改变回来,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战争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当初整个计划,不过是一厢情愿,敌人绝对不会配合你的。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最终的结局还是考验双方指挥者的智慧和应变能力,敌变我变,这才是整个战争的基础。
毛文龙远在外地,根本不知道中枢的变化,想当然的认为,这是许杰的临机应变,将自己这个主人丢出来,完成最终的战役目标。虽然许杰还是隐晦的提醒自己的大帅,明哲保身,但在这个时候,站在不同的角度,毛文龙没有看出这样的玄机,他必须为自己制定下的计划完美的实施负责。
既然整个战局已经发动,也只能随着战局的发展而身不由己,这也是一种无奈吧。
“好吧,好吧,既然我们没有调动建奴的整个大局,只能说明我的动作不狠,那我就加一把力量,彻底的糜烂建奴的腹心之地,让努尔哈赤这个老野猪皮,动用全力进攻我,给我那个天中注命的袁崇焕缓解压力。”无奈的毛文龙现在只能认命了,虽然自己是东江镇的主帅,但这时候自己已经将整个权力交给了许杰,那自己必须遵循。
结果就是这个决定,差一点就让毛文龙死在这里,这其实也不是袁可立沈有容能预料到的,还是那句话,战争本来就是犯拧的事,后续的结局谁知道是什么呢?
毛龙略微沉思了一下,最终将马鞭往北一杨:“将士们,跟着我到大明的羞辱之地萨尔浒去看看。
第823章 张盘的霹雳手段()
张盘狠是疑惑,计划里是让自己攻取复州,而单游击的责任是攻取金州,但随着后续的公文军令,却是让自己在压迫复州和金州的敌人之后,有限的,不能攻取两个地方。
“什么叫有限的,不能攻取两个地方?这简直就是胡闹,许杰,你早干嘛去了,先是命令我死命攻击,现在就又闹这么一出,这是拿着我的将士的生命开玩笑,等大帅回来,我一定要告他。”张盘在阵地上暴走,但虽然知道这个莫名奇妙的军令一定有什么深意,但还是愤愤不平的下定决心:“即便毛帅不惩罚他,我也一定要找个机会,为这莫名奇妙的军令而牺牲的将士,揍他一顿。”
其实,这时候,张盘带着的队伍足足一万五千,手中攻城的炸药包和二人抬,运用得当,就凭借复州那砖土的城墙,几次爆破就能炸开,剩下的就是巷战了。但据侦缉队的汇报,复州城里,只有五千汉军和三百建奴,以那么样的军力来说,汉军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建奴的三百人马,在自己一万五千将士的攻击下,不要多了,最多一天,就能光复复州。
但许杰发出的军令就是这么莫名奇妙,也是无可奈何。
给归自己管辖的单参将发出命令,让他收复金州,结果单荩忠回答他,因为也得到许杰的公文,要求他带着长山岛独立营给金州压力却不需夺战。
这更让张盘恼火,已经战前说好了的,这一个战区归自己指挥,你许杰为什么却突然间越权指挥?这简直就是小人得志,这样的人必须要痛揍一顿。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不满反映上去,结果许杰的回答非常强硬,只有短短的4个字“尊令执行。”
这样的回应,简直让张盘暴跳如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士在城墙下不断的倒下,但依旧咬牙忍着。
在东江镇,在复辽军,军令就是军令,当军令下达让你进攻的时候,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悬崖峭壁,你也必须坚决执行。
而当军令让你撤退的时候,然后就算是金银珠宝成山,你必须义无反顾的往回走,这样的要求,是雷打不动的。
而这样的规矩,是按照东江镇的严厉军规,从上往下发布的,只要是上级说的话,就必须绝对执行。
你可以有意见,但只能在战后去说,不管对错,上面下达的军令,必须当场执行。
“我恨这个制度,但是我赞同这个制度,毛帅不在,用许杰那个狗头军师坐镇中枢,胡乱的指挥,但我必须执行命令,这是规矩。是规矩就要执行,即便我战死在这里,也只能用我的冤魂去和他讨要说法。”将毛笔狠狠的丢在了地图上,对着不满的几个营头说着自己的抱怨和决心:“所以我还是那句话,适当的爆破造声势,给敌人压力,但即便是城墙倒塌了,也绝对不许你们冲上城头,这是命令。”
第四营营头定有功面对这样莫名其妙的将令当时坚定的反驳:“你这是在拿我的将士的生命开玩笑。”然后突然面露狰狞:“我是当初矿徒出身,那个阴险狡诈的许杰,这是在排除异己,我现在就带着我的将士撤出战斗,回到皮岛,找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讨个说法。”
不管怎么压制,派系这个东西终于在这时候爆发了,张盘的瞳孔就猛的一缩,将自己的手直接按到了腰刀柄上,声音冰冷的说道:“你的意见我不听,你在这里归我指挥,我必须听上面的安排,我让你怎么打这场仗就怎么打,如果你违抗军令,我将直接执行军法。”
结果定有功却不服气的道:“我身经百战,论军功战绩,比你要强,我们矿徒一脉,用生命和鲜血成就了东江镇的基础,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腰刀,张盘就当着几个营头的面,挥刀过去,直接砍下了定有功的脑袋。
这样的举措,直接让满大账的营头震惊了,几个矿徒出身的将领纷纷抽出了腰刀,叫喊着就要和张盘拼命。
结果张盘毫不犹豫的大声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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