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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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都督-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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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连连磕头,嘤嘤哭泣着:“老奴陪伴万岁到今天,每日里战战兢兢,心里想的全是万岁,哪里有为自己打算过一次,信王如此不信任老奴,让老奴汗颜无地,老奴恳请万岁,放老奴出宫,到了贤良寺上做一个苦行僧,每一天在佛祖面前替万岁祈求福瑞。”

    贤良寺,是那些老年太监最后的去处,每日里青灯古佛,一碗稀粥,最终无声无息的死去,被丢到乱坟岗里。

    听到魏忠贤这么说,天启皇帝就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在他的心中,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四个最可信赖的人,一个是自己的乳母,一个就是魏忠贤,还有两个就是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皇后,在他的心中,这四个人是被无限信任和依赖的,是的,其实更加的是依赖,怎么能伤害他们呢。

    “起来吧起来吧,你都40多岁的人了,怎么和一个孩子置气?他也没说你,你多的什么心?”

    然后转头对着自己的弟弟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什么事情不要老往阴暗里想,要阳光一点,毛帅用自污打文臣的这种办法,让自己做个孤臣,还怎么能够结党营私,他去和谁结党营私,我就纳了闷儿了,你个小小年纪,把人总是想的这么坏,亏了当初毛帅还给你三十几万亩地。”然后就对着外面一指:“你现在就去我的书房,写300个大字,不写完了就别吃饭。”

    朱由检就气哼哼的直接走了出去,出了御书房的院子,却没有去天启说的平常书房,直接一拐弯儿,就往朝着宫门方向走去。结果他刚走了几步,院子里就传来天启皇帝的咆哮:“你今天就别想溜出皇宫去玩,不写300个大字给我,你就别想吃饭,看一看你那鸡爪子一样的破字,想一想就气人,我都跟你丢不起那个脸(起居注说的哈)”

    朱由检就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我哪里是去玩,我是替你体察民情,再说了你那手破字,比我好不了多少。”

    天启的字的确惨不忍睹,所以天启很少亲自批阅奏折,因为他被那些文官笑话怕了。

    但是今天就特殊,他走到了玉书案之后,亲自提起笔来,在一个雪白的信签上写了几个字:“毛帅放心,只要你忠心于朕,就不会出现鸟尽弓藏。”然后将它折叠起来,递给了还跪在地上的魏忠贤:“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就亲自跑一趟五城兵马司的衙门,带上一壶老酒,将这个字条交给毛帅。”然后气哼哼的赌气说道:“这一次,这帮文臣混蛋,要是想将毛帅怎么样,我一定和他死扛到底。”

    看着已经远去的魏忠贤的背影,天启突然莫名其妙的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474章 各自的评估() 
(改为夜班了,现在八点到家,补上昨日亏欠的,完成今日的任务,还请大家支持收藏打赏啊)

    毛文龙打了五品文官,这件事情立刻轰动了整个北京城。文官的尾巴是踩不得的,这已经成为全天下的共识,结果这个粗鲁的丘八,不但踩了,而且直接打了。据大夫说,钱文诗还打断了一根肋骨,还打成了内伤。一时间文官们同仇敌忾,那个往日里根本就不受待见的钱文诗的府邸,立刻变成热闹衙门,探视的那真是往来不绝,让躺在病榻上的钱文诗很是激动了一把。

    全北京城只要有品的,全部派人到这个钱大人家探视了伤情,但独独那个一向老好人的沈光祚,这次连一个仆人都没有派来。

    坐在书房里,已经掉了两颗牙齿的沈光祚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小肩膀笑的是一耸一耸的:“不错,真的不错,我实在是没想到,原先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现在竟然嚣张跋扈到这种程度,很好,我心甚慰,当浮一大白。”

    这样的表现,落在了吏部郎中大儿子的眼里,当时不由得皱眉躬身施礼:“父亲大人,表弟毛文龙这一次做得的确是太出格了,他自己凭借着圣上的圣眷在,呈一时之快,得罪了全天下的文臣,您老想过没有?因为他是咱们的亲戚,我们也必将被这些文臣指责,您老怎么还有心情如此开心?应该想一想,怎么应对才是。”

    沈光祚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沈其荣,其力,其祥,其仁。

    老大打小聪明伶俐,那时候沈光祚也不过是一个小官,有闲严督儿子读书功课,所以老大沈其荣一路科举倒也顺利,最终考进了进士,多年煎熬,再加上有已经是顺天府尹的老爹拉吧,现在成为吏部郎中,成为未来家族发展的储备人物。

    但随着沈光祚的仕途顺利步步高升,事物越来越繁忙,也就对剩下的几个儿子疏于管教了。尤其随着仕途的升迁,家族也兴旺发达起来,三个儿子也慢慢的沾染上了官二代纨绔的习性,虽然沈光祚都给他们捐了一个小官,但他们根本就满不在乎,每日里都找不到个人影。尤其幼子沈其仁更加叛逆,言道捐官不算能耐,干脆不做,每日里和一群官场纨绔把酒高歌,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空话,这更让沈光祚厌烦,结果父子关系是越来越僵,真的是相看两相厌了。

    所以,家有大事,都是沈光祚和沈其荣两父子商量。

    对于自己那个令人讨厌的表弟打了文官这天大的娄子,沈其荣虽然感激当初毛文龙分润军功,但其实相对于现在这样的娄子来说,还是不足为道的了。

    看到父亲不但不为此恼怒担心牵连,却在那里洋洋得意,还大大的赞扬毛文龙,当时就有些不解,于是虚心的问到原因。

    看到儿子好问,沈光祚当然高兴,但看到儿子竟然没有理解毛文龙所作所为的目的,也不责怪他,能看明白毛文龙目的的,都必须是自己这老的成精的官场老油条才能啊。

    于是沈光祚就循循善诱的教导自己的儿子:“你表哥毛文龙所作所为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学习古人功臣,用自污以自保,还有一个就是在向皇上表达忠心。”

    沈其荣就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第一个,儿还懂得,但第二个,却是怎么个说法?”

    沈光祚就道:“自古以来,无论哪朝哪代,常出权臣弄臣,这样的人即便在咱们大明也是层出不穷,但无论如一手遮天的张居正,还是父子相继的严嵩,或者是冯宝刘锦等等腌宦,虽然一时气焰嚣张权倾天下,但只要皇上想要办了他们,那就是转眼之间的事情,所以最终一切都是靠不住的,但唯一升起还是稳固,靠的不是结党互保,只能是一点,那就是抱住皇上的大腿,才能行风行雨。”

    对于这样的结论,沈其荣是明白的,也就轻轻点头。

    “就以现在来说,朝野之间,原本是党派林立,倒也互相牵制,但随着什么齐党,楚党,南党北党在党争中慢慢式微,东林以其大义在手的优势,已经形成一党独大的格局。而那些东林大佬们却是倚老卖老,凭借着掌握朝野声势,开始对皇权进行挑战,隐隐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他们的口号便是,非同党便是寇仇,绝不妥协,而慢慢的已经将这种政治洁癖带到了和皇权的对抗上来了。”

    “现在满堂皆君子,不好吗?”沈其荣就轻声的辩驳了一句:“他们也是出于斧正皇上的本心啊。”

    若论起来,沈光祚其实应该算是彻彻底底的东林,不管是地域上还是出身上皆如此,既然都是东林,那就不该如此针砭自己同党,在沈其荣看来,这是一种背叛。

    沈光祚就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结党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一起去死,关老爷是用来拜的,不是用来学的,这才是事情的真谛,你要用心去体会啊。”

    沈其荣就张口结舌,真的没想到老爹竟然看事情如此——龌鹾,是的,只能用龌鹾来形容了。

    不去管儿子心中怎么想,接着自己的话题道:“满堂皆君子?笑话,满堂都是夸夸其谈流于清谈的虚伪小人还正确些,至于斧正皇上,那是对皇权的侵夺,那是对皇权的冒犯,现在那帮不开眼的东林人士,以为他们站满朝野就可蔑视皇权,整日对小皇帝呼来喝去,皇上的内旨几乎不能出宫门,还不是欺皇上年幼?现在,皇上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容忍到了极限了,你等着吧,皇上早晚要放出一条恶狗来,狠狠的咬上东林一口,到那时候,将是一个怎么样的天翻地覆?”

    被老爹如此一说,想一想多次朝廷倾轧的惨烈,沈其荣不由得心中一寒,浑身不由得一抖。

    “毛文龙这次进京,本来他将军功四处播撒,想要和文官拉进关系,似乎是要靠近文官得到保护,不再像以前一样,处处和文官做对。但刚一进京,就被皇上召见,还深谈入夜,得了皇上御宴赏赐,而出来之后,竟然又被已经开始形成气候的魏忠贤宴请深谈,我不知道当时皇上和魏忠贤说了什么,但毛文龙一定在这里嗅到了什么风声气味,而最可能的就是,毛文龙已经发现,皇上要放狗咬人啦。”最终肯定的道:“毛文龙势必要成一方势力啦,注意这一点,对我们沈家是有利的。”

第475章 没落的勋贵() 
大明的帝京这几日的政治生态是博云诡异,每一个集团或者是小势力里,都在谈论着毛文龙打文官的事情,但唯一让人不解,唯一应该站出来为毛文龙站台的武将集团却是集体噤声。

    英国公府邸在这休沐的日子里,更是大门紧闭,连原先坐在门洞懒凳里的门子都搬着凳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摆明了就是不和任何人往来的架势。

    然而,在这外表冷落中,英国公张维贤的密室里,却是烟雾蒸腾,十几个老少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

    张维贤皱着眉对定国公徐希道:“老徐,你能不能少抽点烟,这太呛人了。”

    坐在徐希身边的成国公朱纯臣小心的陪着笑脸对定国公道:“小侄劝过您多少次了,还是将这口戒了吧,当年皇上可是下过圣旨的,严查种烟和吸烟的,您这不是为自己招惹事情吗。”

    镇远候肇亦嗣就咳嗽着狠狠的吸了一口:“大侄子,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在这里还有外人吗?再说了,皇上管着我们也太狠了点,如果连这个也管,那么我们干脆就直接上吊算了。”

    西宁候宋诚就过来打圆场:“成国公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脸都抽黑了,还是少抽点吧。”

    扬武候薛翰就接口道:“现在这旱烟的确难抽,不过前几日苏其民那小子给我弄了两盒皮岛卷烟,啧啧,那味道真的好,等明个儿见到他,我给大家讨要一点。”

    丰城候李承祚就哀叹一声:“想当初你我的祖上,可都是显赫一时的,结果你看看我们现在,除了英国公混的还算行外,我们都混到了什么地步,想抽一口烟,都得战战兢兢的,还得向一个小小的五品的下官陪着笑脸讨要,唉——”

    忠顺候吴克英不由得长叹一声:“咱们大明啊,咱们这武将是越来越不吃香了,大家空有报国之心,却不敢宣之于口,只能终老在自己家的床榻之上,这真的是可悲啊。”

    英国公就苦笑摇头,看着在座的一大群当年英烈国公后代们慢慢堕落,不由得悲从中来。

    想当年,大家这些武将是何其辉煌?大明开国洪武爷当时制定的政策是重武轻文的。

    想当年,明朝初年,大明国境周边尚未平静:北有元朝余孽虎视眈眈;东北朝鲜李成桂派兵假扮倭寇骚扰山东沿海;东部的日本和明朝已经绝交;西部明玉珍势力刚被收服,西域鞭长莫及;南部的安南在元末趁机脱离中国版图……

    在如此危机四伏的国际环境下,朝阳般的明朝铁血而尚武。洪武爷直到洪武末年还派遣蓝玉为主将发动北伐和西征,蓝玉因卓越战功被封为凉国公。靖难之役后明成祖朱棣也奉行了向外扩张的政策,所以直到永乐年间,武重文轻的情况一直得到重视。

    洪武三年初封的6位公爵中,仅有李善长1名文官,其余5人皆为武臣。靖难之后,初期分封爵位,获得公、侯、伯的开国功臣一共有36人,其中文臣仅有3人。后来更是形成了无军功不得封爵的制度。后来王守仁之所以能被封为伯爵,不是因为他在心学上的成就,而是因为他平定了宁王叛乱,立下了军功。

    在待遇方面,武臣明显高于文官,比如卫所制度中就有大量的世袭武官职位,而文官都是要自幼苦读,通过层层科考选拔来获得官位,且官位还不能传于子孙。

    但风光的日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成祖之后的仁宗和宣宗时期,文官地位虽有所上升,但依然被武臣压制。直到英宗正统十四年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整整六十六位随军大臣死于乱军之中。主要负责军事的高层勋贵体系受到毁灭性打击,京城的公、侯、伯府几乎家家披麻戴孝。土木堡之变后,继位的明代宗和刚升任兵部尚书的于谦,趁机对军事机构进行大规模调整,武官的权柄被削弱。

    这次调整是否和于谦的文官立场有关,因为文官的于谦,击败了也先,明代宗又是于谦和朝中其他文官所立,文官集团迎来了一个高峰,明朝重文轻武的局面由此奠定。

    而老一代影响朝局的国公勋贵都战死了,剩下世袭的,都是孩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击争取的实力,于是情况就越演越烈,最终都到了现在的模样,大家想要聚一聚,都会被监视,被弹劾,每个人都活在战战兢兢里里。

    土木堡,这是大明文武的分水岭,当时英宗一下子将武将勋贵一窝端,是不是有意为之呢?那只能是见仁见智了。

    好在自己的英国公一系,秉承着不结党不做帮派的理念,一心抱住皇上的大腿,才走到了今日,即便王振擅权,也不敢都英国公分毫,刘瑾势大,也要对英国公一脉毕恭毕敬,现在魏忠贤嚣张,也要对自己退避三舍。这都是韬光养晦,居功而不自傲的结局啊。

    本来英国公准备就这样做下去了,但现在的形势却越来越严峻了,文官集团对武将的压迫已经越来越严重,文官视武将已经行同猪狗,而自己的根本就是武将集团,如果再不有所作为,那么将来自己也将步入眼前这些人的下场。

    为了英国公一脉继续传承下去,好好的将爵位权力交给自己的独子张之及,自己必须争上一争啦。

    看到还在胡说八道的一帮兄弟子侄们,张继善不得不敲了敲桌子:“诸位,诸位,现在是我们商讨大事的时候,大家还是收收心应对眼前的事情吧。”

    结果李承祚撇撇嘴:“不就是毛文龙那愣头青,不知道吃错了哪个药,将一个狗屁的文官打了吗,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至于您老兴师动众的悄悄将我们召集起来吗?”然后不由自主的四处张望一番:“为可和你说,锦衣卫无孔不入,我们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皇上的,大家可不要乱说乱动。”

    锦衣卫的厉害大家当然知道,所以,大家立刻收声,不再敢胡言乱语了,那刚刚对朝廷,对皇上抱怨的几个勋贵,在心中也开始后悔自己的瞎说了。

    不过正事还是要听听勋贵领袖英国公的想法的。

    毛文龙打文官的事情,是这次大家几十年悄悄聚会的核心,其实大家心中都知道英国公的想法目的,但大家都不愿意做出头鸟,历届皇上防着大家还来不及,在这趟浑水里,大家真的不想下脚,只想老老实实的过个太平日子,反正这些年,皇上虽然没给大家权力,但赏赐还是不少的,大家的家底都还殷实,吃喝不愁,何必作妖呢?

    英国公就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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