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升级。
“你个没种的男人,居然暗算!看我不砍了你的鸡头,我就不叫……”
“花仙子,住手——”
叫也没用,人已经扑上去了。
“老大,你你你……你别这样,好歹……啊——”抱男人的男人华海立即遭了央,被一脚踢开。
眼看一掌就要直直挥上,几声呼喝传来,差个三寸就要帖上那一动不动的冰冷俊容时,停下了。
迎上的,却是她睁大了眼的坚决,张开双臂,挡在他铁掌之前。
“宪之,如果你不愿意,就……就让爷爷来好了。”偏偏担心,口气还是这么温柔。这一点儿不像大恶女,偏偏……气得他直咬牙,又莫可耐何。
旁人想打回气氛,姜霖奕却又懒懒开口,“就凭你那点儿功夫,我看也是无用。”
虎眸一横,看看轻轻,又看向那冷邪的眼,大吼,“有没有用,咱用了才知道!哼,你不让我碰,我偏就要弄混了你,看你以后还能把尾巴翘到哪里去!”
“你……”
事实上,华宪之不知道这决定是他此生第二个最明智的决定了,后方他端着姜霖奕救命恩人的名号,可赚尽了江陵城中人的爱慕。
姜霖奕的不甘当下看在他眼中,瞬间挽回些气儿,但较之轻轻给的不爽,他转身丢下一句,“要污染他的时候,再叫我!哼。”走掉了。
轻轻终于又松口气,忙给华纶打个眼色,要他跟了上去。回头,继续跟闻人义商量医治之法。末了,便急急跟着去抓药,采买补品。
“等等。”姜霖奕又出声,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看着轻轻,“让闻老先生看看。”
轻轻异道,“看什么?”狭眸一眯,她方忆起,自己身上的毒都没清。
鬼溪直笑,“轻轻啊,你也确实该好好看看了。”
心头一跳,她不自禁看一眼姜霖奕,就缩回眼光,坐到闻人义面前,伸出了手。脑子里翻出除夕那晚的画面,脸红起来,心跳得厉害。
半晌,闻人义微微蹙眉,道,“姑娘可是中了双龙蛊毒?”
“是。还有十二天桑毒,黑头蛇毒。”回话的是姜霖奕。
闻人义看去一眼,点点头,“这十二天桑毒中后,最大的毒性便是让人心神混乱,意识尽丧。但和蛇毒之最的黑头蛇毒相混,到是起了相抵性。但于她身心损耗颇大,若非你们之前食用异果,亦难治愈。两位皆是有福之人哪!”末了,看看两人,抚须笑开。
鬼溪又插来一句,“人义的眼光不错,他们俩可是现下后生晚辈中,我瞧着最登对的一对儿。这一路上,轻丫头可废费尽了心思地给这小子疗伤。不然,要磨到你这儿,还不得去了半条命。”
两老人哈哈笑起来,把个本来挺凝重的气氛撑得粉红氤氲起来。
“这毒我可帮姑娘解了。但老夫不才,这一生钻研,唯独没有涉及蛊毒之术。”又一皱眉,“倒是我那不孝徒弟屠越人专精此道。不过,双龙蛊毒向来乃邪教提升功力的法宝,亦有控制人的作用。若是十二天桑毒……”
“闻前辈不用担心,种此毒者就是我。”姜霖奕这一说,众人皆惊,“希望前辈能先为她清解此毒,再治奕不迟。”
“这怎么可以,你的……”
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又被他一计冷眼打掉,不由眼眶一酸,背身不再理人。
“好,就麻烦闻爷爷先治我。”
闻人义一听,微愕之后笑开,“轻轻即然叫我一声爷爷,爷爷当不推辞,一定将你治得白白胖胖,未来好生个大胖孙子给爷爷抱。”
这下众人齐叫,吓得不轻,吼最大声的还是姜霖奕。
哪知闻人义却无辜地说,“轻轻为毒侵害,若治不好,定会影响她未来生育。我这只是未雨绸缪。”
众人这才低吁了一声,看来闻人义能跟鬼溪混到一头,也是有几分捉弄人的嗜好。
“丫头,你瞧他刚才叫多大声就知道,人家有多着急你了。呵呵!”
轻轻只小声应了句,“谢谢闻爷爷。不过,我还是想……”
“明白明白。你们俩个,我一起治。”
鬼溪见事已成舟,便悄悄溜了出去,找华宪之再教育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轻轻等人便直接住进了百草堂,仅只半月,她的毒伤全解,已可运息打坐。不知阿金又从哪里掏来了奇异果子,给轻轻吃了功力倍增,实在教人惊奇。为了奖赏它的大功,轻轻要来了上等的生毛药膏,帮助它重建男性雄风,于是这百草堂的母狗迅速增多,一片喜气详和。而姜霖奕在针疚和泡药筒的半个月后,一直无知无觉的下半身,终于有了感觉。当然,每一次华宪之助其调息后,两人都会来上一架,非得轻轻和小花匪们连拉带劝,才得平息。
对此,轻轻慢慢悟出了理,其实华宪之激发了姜霖奕憋着的心病,通过争吵和打闹发泄出来,近来他的笑容也愈发多起来。他们俩仍没正式冰释前嫌,但至少不用再拉人挡面地说话了。
可惜,好景不长。姜霖奕的病情,卡在了双腿上。全身上下,连功力也迅速恢复,只他坐着,三花匪也打不赢了。但双腿却怎么也站不起,试过无数次后,那双她专门为他订制的拐杖,被摔了个粉碎。为此,华宪之又跟他狠狠吵了一架,非常剧烈,以致于从此就断了调息的活,虽然也用不上了。几人间,又陷入一场冷战。
华海端着汤药,要送去给姜霖奕,半路,碰上华宪之和华纶正要出去。他头一低,就要绕过去,即被华宪子吼住。
“老……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你还认我这个老大?!还给那只弱鸡当奴隶啊?!”
华海不敢抬头,“没的事啊老大,你明明知道我这也是看您面子,而且姑娘她也……”
“你还敢说。丢了东西,跟我走!”
“啊?”华海不敢置信,就见华宪之冲了上来。大叫,完了完了!又要开打了。
一条人影一下挡住,大叫,“住手。花仙子,你又胡闹。”
看她出现,他瞬瘪了气儿,“周芷兰,你让开。”
“好,我立即让开,你叫够了再出门。免得你的熊悍样儿,把人家小医女们吓到。”转身接过了药汤,进了屋。把华宪之气得,当真在门外吼骂了许久,才泄气走人。
屋内,却静得令人窒息,只听着勺碗相撞的声音。
他没有拒绝她喂药,只是一碗见底,再一碗见底,两人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终于,她端起碗起身要走了,他张嘴想唤她,仍没唤出声。人已经消失,伸出的手,狠狠砸在自己的腿上,暗咒一声,面容痛苦纠结着,许久,都不曾松开眉头。
而她悄悄躲在窗边,看他暗自痛苦,慢慢地,红了眼眶。
。。。。。。
未遭战火洗劫的燕渠国,百姓安居乐业,虽不若其他几国富裕,但百姓面上一片详和,乃是诸多逃难而来的人最羡慕的生活。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暖热的晴好阳光,照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偏偏她的心情如何也好不起来,脑子里一直晃着姜霖奕挫败痛苦的模样。连周围骤然变得安静,也未注意,走着走着就差点撞上人。
“姑娘?”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你?”
雪色空灵,如仙人儿般的男人朝他淡然一笑,便邀她进了一家古仆清雅的小店,扁书——琉璃茶社。
“少君叫我轻轻即可,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信,只是略尽薄力,讨个人情罢了。”低垂的蓝眸未抬一下,但轻轻却感觉到了一股威慑力,“不知姑娘可愿欠文信这个人情?”
瞬间明了,举茶一饮,“好。”
“姑娘果然爽快,文信很高兴能认识姑娘。”
“呵呵,能和久仰大名的文信君做朋友,也是轻轻的荣幸。”
文信君话不多,浅浅而谈,淡如水。却不知为何,那薄蓝的冰眸中,总似蕴着一抹淡淡的忧色,给了柔和的气质里平添了几分令人怜惜的感觉。
未几,他取出了一截淡香的木块,旁若无人般雕刻起来,偶尔抬头笑看她一眼,她亦回应着点点头,望着远山墨黛,不由也神游起来。想着他砸了拐杖,还是得练习走路才行,不如就另外做一种康复器给他,让他再摔不得好了。
终于似解了心头结子,松口气饮下香茗,又是一怔,环看四下,心生一计。
一个木头娃娃递到了她眼前,“送给你。”
“呵呵!好可爱,少君的爱好就是这个么?好像我啊!”原来刚才他不时看她,就是在做这个,果然是个心细之人。“不过,只有一个,她多孤单。”
不知不觉说出口来,对上那双冰蓝的眸子,尴尬得脸红直道抱歉。
他却道,“无防,其实……她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她?”不由冲口而出,“是你挂在腰间的那个娃娃吗?”
薄冰的眸子一动,一笑,“姑娘很聪明。”遂又拿出一截木头,问,“你是想要他有胡子的,还是没有胡子的?”
当下,轻轻一阵的涩然,心说名少君果然不虚传,才不过两眼就认出他们了。不待她回答,他便又动起手来,细细的木悄,在桌面上堆起一座小丘,时间在淡香中飘过,看着这样俊美的男人如此认真的模样,当真是如诗如画的美景,心情也渐渐沉淀下来。
拿着两个木娃娃,轻轻心中一阵感动着,冲文信君笑道,“谢谢你。”
“姑娘现在心情可好了?”
“啊?”
他眉目含笑,她才知原来如此。
“时候不早,我让文定送你回去。便是你已经康复,想是家中人亦会担心你一人出来。下次可不一定能碰到我这般的朋友,帮你解心了。”
她笑开,“谢谢朋友多多关心,我这就回去。”当下又交换了一下构买好木头的地点。
才转身时,轻轻又忍不住回头唤住文信君,道,“少君,许是我多嘴,”她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小木头娃娃上,如此近看,应是个女娃娃,“木头如何可爱,也比不得她在你身边的好。”
他微愕时,她抚着怀中的两个小娃娃,面容凝出一片坚定,“不管如何苦,我一定会治好他,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你……和她很像,希望你的他不要像我这般……懦弱……”
遂点点头,转身离去,愈行愈远的雪色身影,如烟如缕,迅速消失在人眼眸中,只余一片轻叹。
转眸看着一脸不悦的文定,轻轻笑道,“你知道你家少君到底是为哪家姑娘伤心么?也许,我可以帮上忙啊?”
文定却是哼声拒绝,只做了个请势。轻轻无所谓地耸耸肩,盘算着尽快找个好木匠把东西做出来。
。。。。。。
闻人义扎完最后一针,便示意小童将姜霖奕推到了窗边,轻轻推开窗户,院中的忙碌一览无遗。
轻轻正忙着架设行走用的双杠,指示着三花匪将其稳稳定入地中,倒挺热闹。
他贪婪地看那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小脸,眉头也越蹙越紧。
闻人义走来,道,“待会儿,可否陪老头子出去走走?”
“闻前辈,您不用跟晚辈如此客气。”
“呵呵,那好吧!那我不客气,你这就是答应,可别反悔。”
“不敢。”
“嗯!我是听丫头说你的茶艺乃尚朝一绝,所以想邀你至老友经营的琉璃茶社一聚。”
狭眸一缩,看向窗外,握着扶手的手收紧,胸口重重的一个起伏。
她为他做的事,他岂会不知,岂会不明白她这番借他人之手,都是给他留面子,讨他欢心,希望他早日康复。而自己竟然仍放不开,仍是无法开口,解开这个亲手打上的结。
轻轻看着人离开,总算松口气。又拿出了两个小木娃娃,看啊看,直惹到三花匪来打趣,才哼声进屋休息。却未想她一觉醒来,百草堂已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轻轻,轻轻,你醒醒,快醒醒……”焦急的声音,是记忆中最熟悉的那个。
她睁开眼,映入他眼底的担忧,“奕哥哥,怎么了?”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微微颤抖,“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心中一抖,知道他终于还是放开了骄傲的坚持,但当她抬起头,看到那一片火光浓烟时,刹时失神。
药房的监管一直做得相当仔细就是为了防火,为何突然就起这么大的火?
第2卷 第10章 神鬼之力
明亮的室内,充斥着浓重的苦药味,低糜的气氛,在床上人未醒前,持续煎熬着众人的心。真到一声低吟响起,众人的目色才亮起,聚向大床上,那奄奄一息的老人-闻人义。
“……老……神仙……”
鬼溪老人立即靠前,握起那双斑驳的手,只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这里的孩子,都是值得信任的。”
屋内,除了一贯服伺他的药童,还有轻轻等人,和文信君。
闻人义环顾一周,轻咳了两声,一抹苦色浮上,“他们……都是为了我祖传的《医典》……”
原来,六国大战即将开始,各国为备战资收集能人异士、巧匠医者。而盛名天下的闻氏《医典》便是其必争的战资之一,其中记载的外伤圣药更是抢夺的重点目标。也因此,文信君早已派人驻医馆保护闻氏安危,是矣初时他们到来时才有如此井然有序的求医情景。
但他国间者从未死心,以使闻人义中毒,遇刺,常有之事,近日来尤为频繁。文信君得讯才不得不亲自赶来,保护闻人义。但,老神医操劳过度,病体难愈,又逢与爱徒关系闹僵的心伤,内忧外患并起,昨晚大火起时,赶回医馆又遇刺客袭击,虽然他们成功击退刺客,但见着百草堂的百年基业被毁于一旦,老人已心力交瘁,直言愧对列祖,昏死过去。
鬼溪道,“如此,你当如何打算?这重要的东西能交到屠越人手上是最好。”
闻人义看看鬼溪,又一一看过众人,沉思良久,目光不由定在文信君身上,幽然一叹,似有满腹欠意。
文信君即道,“老神医不必顾及我。文信此生亦无法离开燕渠国,此事可交由轻轻姑娘,相信她一定会帮您找到越人兄。”
他一出口,众人惊讶。如此贵重的东西,他不留着自己国家未来御敌用,送给一个还算陌生的人,委实说不过去。
“不行。这是爷爷的祖传心血,怎么可以由我……”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回闻人义,他又看了看点头微笑的鬼溪先生,才道,“少君,人义不才,这么多年仍然无法解你身上血咒。虽然现在你咒发已稳定,但若能寻得玥儿姑娘……”
“老神医,此事,您勿需挂念。文信自会处理。”冰蓝的眸子闪过一丝忧色,迅速又变得清明,但这看在轻轻眼中,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腰间的木娃娃叫玥儿!他是因为什么血咒的关系,才无法与爱人相聚的吗?
闻人义知道文信君的坚持,便不再提,唤了轻轻,附耳低语时,将宝典所在告之。
铜鼎烛火突然熄灭,明朗的室内,传出一片嘤嘤哭声,幽幽地,荡入浩浩天地,久久不散。
闻人义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德行高洁,倍受世人爱戴,一连七日,满城缟素,出殡之日,哭声恸天,飞雪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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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弥眼,霜凝眉睫,崎岖的山道上,鞭声不断。
“看到了看到了,小桥后,三棵树,一个……一个地藏佛雕。”
马上跳下的娇小人儿,冲向了三个标志,顿了一下,即站在地藏菩萨前,双手合掌,虔诚地拜了拜,口中似默念有词。她身后迅速跟来三个大男人,紧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