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朵朵 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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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朵朵 媚祸-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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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乐阳满座都识得,偏没见过轻轻,而且刚才进门她看得很清楚,该女子坐在江陵君身旁。
  江陵君未来得及开口,雁悠君抢先道,“这位是晏语轻轻小姐,江陵君在路上救回的人儿。”
  乐阳非常大方有礼的问候了一下,没有多加注意,便看向燕九州,“燕将军,许久不见。父皇日前还跟我提到您呢!”
  燕九州应道,“末将无才,妄顾皇上厚爱,请公主代为问候。”
  乐阳潇洒自若地与席上美男们应对着,不论言谈举止,俱是优雅自如,和埋头猛K茶的轻轻有天壤之别。
  是啊是啊,两个是美名天下的少君,一个是尊贵无比的皇朝公主,一个是盛名不减的大将军。而她,整一得罪天下、祸害江湖,兼臭名远扬的大恶女。
  云,泥,之别,血淋淋的现实呢!
  身份、地位,形貌、气质,风仪、名声……囧,没一样能比的。
  她正在苦闷中……
  可惜她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她更闷的。

  第1卷  第54章 叫你得意

  “本宫受母后之托,将江陵君贡送的极品普洱茶送予小姨母。”
  “原来如此。呵呵呵!”
  乐阳公主解释完这凑巧的碰头,雁悠君笑应得实在暧昧。乐阳也不由得有些尴尬,盯了雁悠君一眼便转移了话题。
  对于他们的对话,轻轻完全插不上嘴,想来她天生不是贵族圈里的人。不像他们……她感觉自己严重地被隔离无视了。以往对她无比鄙视的采之焙之两小童,在乐阳公主一来,那表情、动作,叫一个殷情啊!跟对她完全是两回事儿,气闷。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尚朝皇后的女儿,晋溏国王后的侄女儿。至于这么势利眼嘛,哼!
  若是周芷兰面对这样的情形,会怎么做呢?八成,直接拍桌子走人!会吗?不对,应该横剑一出,吓跑这个有模有样的乐阳公主。
  乐阳被雁悠君逗得满面羞红,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总是飘向身旁悠闲品茗的人。而那个被美人临巡数遍的人,非常给面子帮衬着公主,几句话就赢回了面子和里子。
  天之娇女,众星拱月,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
  可恶,怎么这茶越喝越酸呢。
  “今日难得两位少君作陪,还能碰到许久不见的燕大将军,认识这么可爱的轻轻姑娘,是乐阳之幸。”瞧瞧,场面话说得多漂亮,是人听着,谁不点头称是啊!
  “不知可否请江陵君赏面,就这极品乌龙茶,让大家尝尝您一流的泡茶手艺呢?”
  此话一出,在坐的人都双眼放光,满露期待。
  轻轻最懵,奇怪,泡个茶而矣,乐阳公主有必须用请的叫白狐狸泡茶么?
  狭细的眸子微微一抬,啜完一口茶,抿笑,眼神溜了众人一圈,除了一脸不屑的轻轻,个个都很正常。深幽的眸底划过一丝谑色,才道,“奕,自不愿扫了公主兴致。只是,此次出门,行容匆促,并未带上泡乌龙茶的器具。”
  哦耶!一个大BUG。
  轻轻心底在欢呼,没逃过狐狸眼。一不小心对上,急忙垂眼,使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白狐狸只是挑挑眉梢,垂眸掩去一丝兴色。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要让你出手,还真得讲求天时、地利、人和。”雁悠君在众人皆叹宛时,悠哉出声,轻轻拍了拍手,就不知打哪儿钻出来两小童。
  轻轻闻声看去,发现这两小童长得一模一样,而奇特的是,一个满面堆笑,一个肃脸怒目,令人见之难忘。
  但听雁悠君吩咐道,“阿肃,阿笑,去府里将那套琅王干翠壶取来。”
  “是。”
  两人一躬身,倏倏地就闪不在了。
  “哇!光速。”轻轻一个激动,冲口而出。
  立竿见影啊,所有目光都调过来了。
  乐阳眼中是好奇之色,没有其他,这让轻轻也不自觉地放松起来。雁悠轻啜香茗,朗眸飘过对面的白衣人,都是笑意。燕九州秉持武将风范,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安静地品着茶。
  乐阳问道,“轻轻姑娘是同燕将军一路的吗?”
  聪明啊,一来就把他们打一块儿了。
  “嗯。半路遇上强盗土匪,正好得江陵君所救。”
  “哦?”乐阳瞥了眼旁边的人,大眼一转,端丽中多了一丝俏皮,“你和燕将军单独出来的吗?该不是……你们俩在私奔?”
  噗哧——
  这个公主在说什么鬼话啊!
  轻轻很不雅地喷了,小脸迅速涨红。
  碧姬忙递上绢帕给她擦嘴,她直接举袖子舞了小脸一把,好好的妆容没了,这鼻尖上还沾着一片茶叶沫子。可怜兮兮抬起头来,便听到哧哧的偷笑声。而整张桌子,就只剩她一人端端地坐着,其他人全远远退后一大步。那表情,不用看了,全是讪笑。
  哦——神呐,给她一块豆腐吧!
  正在轻轻被窘神牢牢控制的当口,一直沉默的燕九州拿过碧姬手中的绢帕,拭去轻轻脸上的茶叶沫子和水珠子,那细腻的动作,认真的表情,瞬间令哧笑声消失,另一股极度暧昧的气氛开始流窜,流窜,再流窜。轮到其他人窘了!
  “没呛着吧?”温柔地询问,黑曜石般的眸子,当真柔情似水。
  “啊……那个,没有。只是……”瞥了眼茶水,皱了皱鼻子,“这茶卖相实在不好。”
  雁悠面有诧异,“不会吧?这可是我珍藏的贡山极品银针。”看向那面色仍有些窘涩的小女人,但当她抬眼看来时,目光锐利,忽如离弓飞矢,让人心神一震。他不由睁大眼,要看个仔细,那目光却一闪即过,又恢复到可怜小白兔的模样。一时,让他满肚子疑诽。
  江陵君接道,“茶,确是贡山极品银针,水亦是今晨刚采的荷露。”
  “那当然。”
  “不过,”江陵君这一笑,立即让雁悠君头皮发麻,“是你贮藏的时候受了湿,有些变质,所以细品之下,确也有些酸味。”
  “少君所言甚是。”燕九州这会也帮忙说话了。
  乐阳公主慢了半拍,“是吗?我再尝尝。”忙拿起杯子,又细细品了一遍,同样称是。
  如此,刚才极度尴尬的喷茶案被转移了方向,变成了堂审雁悠君的珍藏好茶。
  啊!活该,刚才那笑得最畅快的家伙就他了。轻轻拿绢帕,捂着翘起的唇角,快乐得没边。
  江陵君看来,唇边轻轻勾起,却又撞上燕九州精光一闪的目光,刚接上,要对干一场的时候,门槛响了。
  笑怒两童子回来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当真了得的轻功啊!
  漂亮的圆桌上,又放上了一套精美至极的茶具,豆青色,质地精密、色泽古朴、风格典雅,美人肩式地圆润壶形,配以六个小杯,山水盘也同是紫砂所制,浮雕着一幅惟妙惟肖的田园品茗图。
  啧啧,果然是有钱人用的货,喝个茶都搞得那么花俏。
  轻轻再一次肯定,自己应该不是富贵人家出生,虽然这些东西不陌生,不过打从心眼不太喜欢。但换做这里其他人,眼里放光的不在少数,唉!天上的云朵儿们大概都好这一口,风雅嘛。哼!
  江陵君笑着,褒赞了一番这什么琅王干翠壶。雁悠君叫了一声阿肃,怒脸小童就提着壶水,放上桌子。
  “上乘的茶具,现成的茶,还有这茂山甘溪水。江陵君可还推辞?”
  “不敢。此等置备,奕,自不敢拂了众位雅兴。”他这说着,便勾袍起身,换了位置,面对众人,壶具全置面前,素手几个起落,俱是一派优雅风采。
  不过,他稍一顿下,又道,“还需要一个帮手。”
  话刚一落,乐阳的小脸笑开了花。
  但江陵君目光却落在正对面的小白兔身上,语出惊人,“轻轻,你以前也做过,来帮我吧!”
  顿时,小白兔的下巴落在了地上。
  再一次荣幸地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而白狐狸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第1卷  第55章 第一少君大表演

  轻轻懵了,不明白江陵君为啥老爱找自己的碴儿。
  看着那笑得云淡风清的狭邪眸子,只一个感觉,有阴谋!
  “轻轻,提壶过来。”江陵君只盯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开始下命令了。
  他这一声,直接卡住欲张口的乐阳,乐阳绷直的身子,无奈地退了回来,转头看向轻轻。
  燕九州蹙着眉头,雁悠君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轻轻想直接拒绝的,可看向那盅被阿肃提来的大壶时,无意间瞥到了采之的鄙视嘴脸,气一鼓,决定上了。
  哼,教你们看不起人,今天就算我丢了脸,那并上了个第一少君。要丢,大家一起丢吧!
  于是,小白兔,不,被茶水洗过的小花兔横横地起身,虎虎地绕到江陵君身边,伸手一把抱起那大瓷壶。
  壶中水浪,打得瓷壁泠泠作响,传来暖暖的温,她眼一鼓,大声道,“可以了吗?”
  他斜眼睨了一下,淡淡道,“轻一点。你抱的那是精水,世间难得,别像抱着堆木柴似地。”
  “金水?”什么玩艺儿?“我哪有像木柴……”
  说一半,她就生生打住。满座的人,又是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那眼神儿,活似她来自农村——整一乡巴佬。
  可恶!就知道有阴谋嘛,上都上了,她忍。麻烦,端个水还瞎讲究,有钱人就是爱自找罪受。
  “在座两位应是第一次看江陵君泡茶,那么这过程,就由我来解说吧!”雁悠君收回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又朝江陵君点了点头,正式启动了表演。
  轻轻开始疑惑,这两只狐狸早就认识,看模样似乎也很熟悉,可偏偏处于敌对位置,如此交往,当真没有一点顾及吗?
  “采之,焚香。”
  哦,喝茶还有这一环?真是奇特啊!轻轻随眼看了去,三株香呈等边三角分置。
  采之的速度奇快,丝毫不亚于笑怒两童,室内香烟缭缭,淡而不腻。点完后,归位,目光隐有自傲。
  雁悠君解说开始了,“好香。江陵君的手笔也不小啊!”轻叩着桌面,两人相视而笑,知己知心。
  “什么香呢?我还是第一次闻到!”乐阳问。
  “前奏如春馨大地,中奏似煦阳抚荷,末回乃雪团梅蕊。此乃天回香,闻说产自尚朝以西的异国,相当珍贵难得啊!”
  宝贝耶!果然是大手笔。
  轻轻看向江陵君,他淡笑不语,已将壶置于山水盘中,小杯绕其周,刚好一圈,状似碧叶托粉荷,刺红的山水,衬上豆青的壶杯,盘中浮雕与壶杯浑然一体,一副完整的田园品茗出现了。不过,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轻轻正琢磨着,第二道命令下来了,“轻轻,翻杯。”
  一个杯子举到她面前,她一愣,想翻杯啊,难道是叫她翻洗一下这杯子?!现在她又托着水壶,正好。
  汩汩,水入杯。
  笑眯眯抬起头,等着看下一步。
  谁料,四周的人大半部都鼓大眼,瞪着她,眼神慢慢冒出两字:白痴。
  江陵君似乎毫不意外,面不改色,左手延揽右手广袖,握杯的右手将水轻轻淋在那摆好的壶上,被水泽滋润的豆青紫砂壶杯,刹时如浓墨渲染的山水画,化开一抹鲜亮的色泽,似活了般地令人眼前一亮。
  然后,他取过山水盘上搁置的众多器具中的一样,呈豆腐状的东西,将杯子一汲,干了。
  雁悠君立即解释,“翻杯,又名闻香杯,是将乌龙茶取少许置于杯中,让品茗客依次观其色形,闻其香馨。”
  啊!原来如此。
  轻轻恍然大悟,急忙拿起盒中的乌龙茶,往杯子里丢了一撮。心底直埋怨,这人怎么不早说啊!她完全忘了,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不懂。
  可当她丢下一撮茶后,江陵君淡然的面容,眉头高高一挑,唇角扬起,将杯子递给乐阳公主。
  他那什么眼神啊?轻轻暗嘀咕,手好酸,这根本就是“体罚”!
  阴险啊!
  那方闻香杯的人,各置一句美言,风雅无限,与轻轻的乌云脸形成截然的对比。
  明显两个世界嘛!她从客人变成了小侍,好哇,原来白狐狸的阴谋就是这个!
  可恶。
  香杯轮了一圈,终于回到江陵君手中,他瞥了眼轻轻,将杯子放回原处。
  “壶拿来。”第三道命令。
  终于解脱了。
  轻轻很积极地将壶丢给了江陵君,画面奇异地变化了。
  他右手执壶,左手揽袖,重重的壶在他手上,却似如鸿羽一片,信手捻来,优雅万分,临于壶杯上,微微一倾,沸烫的溪水汩汩而下,雪纱,薄水,绯红的镶口,叠映在一片幽缈淡烟中,瞬间连那绝俊的面容,也似化在一汪香水中,仙姿淋漓,令人望而失神。
  都看出神了,但还是有人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解说员开播,“此乃洗仙颜。意在温壶,也是洗壶。如此温壶热杯泡出早春第一季的乌龙茶,最是甘醇香郁。”
  江陵君点头微笑,手上的动作仍未停,来回淋壶烫杯,足过三巡。
  雁悠君眸光一闪,又道,“洗仙颜,再洗仙颜。我这琅王干翠壶,产自紫砂壶制淮水薛氏,适经一百零八道制作工序。今日被江陵君妙手一洗,才真是仙颜毕露,纳津吐香。”
  乐阳拿起山水盘上的小勺,边看边道,“三水雕纹。果是产自淮水薛氏。”
  “呵呵,公主好眼力。”
  “九州不才,还请二位明示。”一直不吭声的燕九州似乎也被他们的一弹一唱拉起了兴趣。
  乐阳笑着,将那小勺递给燕九州,燕九州接过细看,但见勺杆靠近根部,有一个极细小的印章。
  乐阳解释,“这阳文名章是名家专用,各自不同。淮水薛家技艺尤湛,即使细小如勺羹,也能拓印鲜明。”
  说着,便又递了几个器皿给燕九州看。轻轻探头瞄过去,可惜东西太小,那什么阳文名章实在看不清。继续滴咕,有钱人就爱附庸风雅,白狐狸尤甚。
  仙颜洗毕,江陵君再拿起那豆腐块的东西,渍尽壶柄上的水,执起壶,在山水盘沿上轻轻一叩,发出一声轻微的响,然后绕着边沿游移一圈,壶上水渍顺着边沿流下,滚入盘底,然后是每一个小杯,皆游走一圈,白指叩着豆青壶杯,雪袖飘然,绯红的镶衽衬着深棕红的山水盘,当真是优雅无比,飘飘若仙。
  “游山玩水,呵呵!让我也玩上一圈。”雁悠君积极参与,拿起一旁的小木钳,衔住一个小杯,绕着山水沿走了一圈。
  原来,这茶艺还能自由参与啊!轻轻瞪大眼,越看,也越能品出些味儿来,先前的玩世不恭退去不少。
  端看着其他人都游了一圈,她也开始泛手痒。刚想讨要一圈走走看,命令又下来了。
  “勺匙。”江陵君说着,向她摊开右手。
  轻轻一怔,看着面前的一堆大小勺子,还有奇怪的刷子,以及不知干啥用的长竿,皱脸了。顾不得周人眼光惊奇,随便选了一根,递到他手里。指间赫然相触,是数日来头一遭,像被火灼了一下,收回手,热气从脖子下面往上升起。
  他没看她,用勺子勺了三勺茶叶,置入壶中,采之将已经烧好的水渗入壶中。
  她居然选对了勺子?是运气,还是……他说她以前做过,多半是说周芷兰吧!看着那熟练而优雅的动作,一幅画面恍惚闪过脑际。
  奕哥哥的茶艺最美了。
  丫头,这不能称为美。
  那叫什么?
  呵呵,这叫意境。
  嘻嘻,那奕哥哥是在意什么呢?
  啊……这就是秘密了,兰儿要听么?附耳过来。
  那画面太美,她觉到的不是意境,而是那笑容里,铭刻深心的悸动,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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