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就是个圈套,但是小睿屡次被轻轻摆大道,很容易就被激将成功了。
燕渠国
这日,君候府正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一问,才知今日是文信君三十寿辰。但道贺的人只将礼物送到,送上贺帖,便相继离开,府中并未举宴。
冰天雪地中,这如冰如雪的身影,傲立其中,恍若一尊千年不化的冰川,坚毅,从容,高洁清俊。这一幕,让亲手奉上信的末家族信使多看了好几眼,他是奉花长老之命来探看重要的候选人的。
文信君缓缓展开信,信的内容只有两句话,看罢初时无波的俊容,似初融的湖面般,荡漾出一波波动人心扉的涟漪。即使他有一只漆黑如鬼爪般的手,此刻捻着信纸的模样,也是那么的温柔。
信上书: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笔迹他是非常熟悉的,他深深一叹,将信折好,收入怀中,转身笑道,“请代我回女王一句话,我一定会去。”
使者低头一俯,即转身离开。
微风拂过,雪落枝头,一枝红梅翘艳而出,笑染冰颜。
三十年已过,从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楚淮国
信使知道,他是最后一个送到信的。因为,他出门时被花长者故意耽搁了许久。所以,他从第一个落到了最后一个。
他不知道女王和长老在争什么,只希望信送到后,他能加紧赶回去覆命。但第一眼见到新楚王,真让他以为,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人儿,比女人还美上三分,又不失君王风范气势,一举一动,都极具压迫感,虽然他们现在御花园中见面,而且楚王仅着了一袭金线绣纹的雪色长袍,意态慵懒,蹁跹如仙人,也让他不敢再看第二眼。
姜霖奕看完信,不禁揉了揉眉头,心里是即恼怒,又苦笑,最后流露出的是一片无奈。
使者久候不到楚王的意思,刚想抬头询问,便听,“告诉她,我知道了。”
楚王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使者愣了一下,转身离开。心底不免奇怪,就这四个字吗?!那到底是来不来呢?不知道长老和女王听到这个结果,是高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啊!直觉那两位主子听到这回答,多半是不会高兴的。
信使们一个个都回来,听着回报,轻轻都很满意。
当楚淮的信使报上消息来时,她连问了三声,以确定自己是否有重听般地紧张,疑惑,末了便是一脸黑气,差点发彪。
好你个姜霖奕,你是故意的,居然就用这“我知道了”这四个字来打发人。一点儿没风度,一点比不上人家文信君!可恶!这叫什么意思啊!你能知道什么。我都要招亲了,你敢不来,我就真把绣球投给别人,看不气死你。呸呸,不能说什么死不死的,气昏,气昏你!我再拿蛇鞭绑了你,好好地……嘿嘿!SM。
殿外,一角,赌场更热闹了。
“来来,赌五王谁最先到场,谁最后到场!”
“来来,赌五王谁最先被淘汰!”
“刚才得到消息,女王对楚淮的使者发了好大顿脾气,我看楚王前途堪忧啊!”
“得,我觉得晋王这方才最堪忧,也许连小命也保不着出咱们国境。”
“压了压了,压定离手!”
鬼溪老人和屠越人都当了庄家,而一向稳输的花海花纶则成了赌场的把手,华真站在一边看好戏直摇头。
这场招亲,还没开始就波涛汹涌,真是招人即期待,又担忧啊!
第2卷 第53章 女王招亲精
所有参赌的人,在第一局“谁最先到巴子国”中赔掉了第一笔银子。
“鬼老头,你耍诈!”
“先生,怎么可以样!你明明说五国国主的,这个不算!”
鬼溪一掌挥开众人,端了几分内力,无人能及,笑得奸猾无比,“你们都看清了这黑纸白字写清的内容,是招亲贵宾谁最先到巴子国,可没强调五国国主!愿赌服输。”
立在远处玉阶上的花向蓉恨恨地跺了两下木杖,同样骂道,“这臭老头子,还跟当年一样,就爱占人便宜。明明是他偷偷发信出去,居然这般诓骗别人。看我不……”
“姥姥,您就别气了。这无非是一个游戏,平日里他们尽忠职守,现下就让他们放松一下。而且有鬼溪爷爷在,也不怕他们玩物丧志,还能学得一些谋略权术。”花玥儿扶着花向蓉,一旁帮腔,但心底也不免为鬼溪的大胆妄为捏一把冷汗的。
众人都没料到,鬼溪暗中给尚朝皇都发了信,最先到的居然是皇都的代表,女扮男装来的双娥公主。这会儿,轻轻正和双娥闲话家常,谈得不亦乐乎。
而未及一日,意外贵宾又到了一位。
“什么?紫极公子来了?”
轻轻昨夜跟双娥聊了一宿,起晚了些时辰,正在梳洗就听到这么个意外的惊暴消息。
忆及那个俊朗无双、气质非凡的紫衣男子,一时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感觉来。同时也激起她早先遗忘的几个疑问!不是说紫极神功独步天下,为什么司马睿也会了?一年前他派人协助她和姜霖奕离开燕渠国,还没有跟他道谢。
他应该知道她和姜霖奕的关系了吧?难道他也要来应招?
去大殿的路上,轻轻就一直思索着这些问题。
终于,看到那紫袍金带的人时,莫名地涌起一股激动,想要奔上前。但看清他面容时,心底那奇异的熟悉感被硬生生压下,这是张完全不同的俊容。棱角分明的轮廓,浓厉的剑眉下,掩着一双炯劲有神的眸子,那磊落飒爽的气质,是只有江湖儿女才有的坦荡无伪。
他勾唇一笑,更是英姿飒飒,让人心神一荡。
“紫极见过女王陛下。”他轻轻一拜,也不失傲然贵气。
“紫极公子不必多礼。”
紫极还是如初见时般,爽朗健谈,幽默风趣,只因着身份多了份疏离。
轻轻应对着,心底还是升起了几分失落。
她的一切,看在那双淡紫的眸中,几分了然,几分无奈,几分不可见的心疼不舍。
现在,她高高在上,他垂首在下,仿佛是两个世界了。
她忽然觉得,好冷,好想念那双臂膀时刻傍在身边,温暖她,让她依靠。此刻,身在高位,才真觉出一番无奈的滋味来。
她不得不掩饰了心底的一切情绪,对着阶下的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应对着一切她并不喜欢却不得不应付的人和事。
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心底一片的孤寂。
奕哥哥,这就是你的心境么?
他急于想抓住她,离开时他眼底的孤寂,原来是这番滋味的。
这番见面,平淡得让殿外的人惊奇。
鬼溪眼底划过一丝讥笑,这两个傻瓜!看来,他得帮上一把,才能激起火花啊!
好巧不巧,这催化剂比任何人想得都来得快,隔日,西秦王居然仅带了几个护卫来。
西秦王是巴子国最大的敌人,姬凤倾到时,完全不像紫极公子受了几串鲜花项链和好几篮子的瓜果那么热情,没直接被人丢烂瓜皮、倒叟水已经很客气了。要不是轻轻事先嘱咐过,不得对贵宾无礼,姬凤倾这趟深入敌穴,怕不仅仅是看着一张张冷淡的嘴脸入王宫的。
“呃,你……只带了那几人来?”轻轻坐在凤椅中,问出声。
姬凤倾没有坐在赐来的金椅中,一步踏前,在玉阶前停下,望着那双美眸道,“如果你真想要我这条命来尝华宪之的命,现在便可拿去。”
他笑着,骄傲,霸气,又多了分狡猾,让她直蹙眉头。
“你真料定我不敢就现在拿了你?”
“拿下我,西秦不会乱。为了他们的王,这片毒林亦不算得什么。何况,女王陛下并不喜欢这种玉石俱焚的结果。不是吗?”
威胁她!虽然是事实,西秦从某方面来说,其实是巴子国用来防皇都的一道屏障了。可是她非常不乐意还继续被人欺压的感觉,赫然起身,“欢迎西秦王远到而来,一路辛苦,请先至水仙宫休息。”
她转身就要走,他急唤,“兰儿?”
她顿了一下,“这里没有什么兰儿,这里只有巴子国女王。”
一步不停,迅速离开。
他久立在原地不动,使得来接应的礼官也只有陪站在一旁。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只有轻轻的人和花玥儿几人,所以也没人听得懂女王和秦王的对话中意谓,只是觉得奇怪,好似两人早就认识一般。
。。。。。。
“鬼溪爷爷,你从哪里搞来的香雪酿?”
轻轻惊怪着,未料到她被鬼溪骗来宫外这一片溪泉边赏夜景,居然喝到许久未喝到的酒。又勾起她心底的一片纠结,一时百味杂陈。
鬼溪嘿嘿一笑,“美酒,伴佳人,便真是人间一大乐事啊!还要那江山社稷做什么?来来来,别瞎想了,干——”
“爷爷你在说什么。”
手上即被塞进一大碗,看看旁边,居然还堆着五六坛子,叹气。
鬼溪爷爷总是神出鬼没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前好像希望她拿下这个天下,现在又说这种反话来。而且每每总会计出奇招,让人防不甚防。
“怎么不喝,你看不起跟老头子我,不想跟个糟老头共饮?”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饮下一口,绵柔的劲力缓缓地荡进心肺中,渐渐升腾的热力,舒展了全身每个毛孔,确有松精懈神的力量。
“哼!你这丫头,满脑子想的还不是那些帅哥哥。”
“哪有!”
一阵冷风突然刮过来,背上一寒。不会吧!她这说一句谎话而矣,用不着这么吓她呀!
轻轻前后左右,四下看,这里虽然不是宫里,但也属于御园的一部分,而且也早点了灯烛,景色很美。
“嘿嘿嘿,心里有鬼啊!连风都不放过你哟!”
她一转头,鬼溪的老脸赫然在眼前放大,吓得她怪叫一声。
“爷爷——”
蓦然间,胸口升起一股气来。
“我有什么鬼!我不过就是……就是一个祸水,惹了一堆债罢了!”她也不管不顾更不怕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抄起一坛子就猛灌起来,“这次,我非把这事解决了不可。那只自私的暴龙,那个自负的臭狐狸,通通解决掉!”
哗啦一声,坛子空了,自动有人递上一坛来。
鬼溪嘿嘿笑着,瞥了眼暗处隐忍不动的人,心想啊,他一定非常后悔带这东西来孝敬他老,却害了自己未来的小老婆吧!哈哈哈!有趣有趣,看他还能憋到何时。
微风游过小水潭,悄悄拔开了另一双愠怒的凤眸。
鬼溪老人不动声色地溜走了,丢下一个烂醉的疯女人,给两头暗中蛰伏的野兽。
狐狸对暴龙,孰胜孰负呢?
哎呀,这么好的赌局居然没给他拿住,不行不行,现在回头弥补还来得及。
于是,这场二兽夺珠的大战,观众突然从一人增加到双位数。
。。。。。。
月色正朦胧,与清风醉,把酒言欢,对影竟成只。
“爷爷,干,再干——呃,干啊,你抓我手干嘛!哦……没酒啦,不会吧,不是还有那么……好几坛么……”
醉眼朦胧的人,只觉着手腕微疼,努力眨眼,却看不清眼前人物,只觉一弯金影晃悠得迷眼,微风中除了酒香沁人,还有一股独特的异香。
“什么人!放肆,再不放手,我……本王要叫侍卫了。”
她知道,不管她走哪,她的暗卫们啊花兵们啊都是非常尽职的守着她的。可惜她算错了,现在那些人都被鬼溪老人全拉到了水潭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拿着她又做起了庄子赌输赢。
“轻轻,你醉了!”
醇厚的嗓音中,有丝懊恼,有些无奈,抽走她手中的坛子,伸手要抱她回屋。
她似醉咋醒,一下挣开他的怀抱,看清了人。
“紫极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儿?”抚着额头,真的有点醉了。不行,现在这状况不对劲,她得打起精神来。
“巴子国王宫御园果然奇花异卉颇多,在下无意便游到此处。女王陛下……轻轻,小心……”
他还在文绉绉时,她身子东倒西歪,差点一脚跌是潭子里。他及时出手,将她揽了回来,小脸不期然地正好撞进他怀中,微敞的襟口处,飘出一缕她极熟悉的味道。
咦?
她心中一软,便由着性子凑近了鼻子去嗅闻那味儿,淡淡地,就像清晨一缕沾露的清风,染了盎然的茗香味儿。
“奕哥哥……你来啦?”
她可真是醉沉了啊!
他心底叹息一声,“我不是你的奕哥哥。”
又觉得这话完全是多余的,还是先送她回寝宫的好。这里不是在自己的地方,许多仍是不便的,何况那个男人也在。
哪知她醉得真够彻底,完全忘了身份顾及,居然伸手就去拔他的衣襟,吓了他一跳。
“轻轻,你在做什么?别乱来!”
她借着酒胆,嚷嚷起来,“别动!让我闻闻……”
他一惊,想到来得匆忙,装扮得不够彻底,现在居然被她发现了么!
他拉回她的小爪子,伸手想点她穴道,尽快解决了。但从那凤眸的角度里看去,就是要亲薄了女王陛下,当下忍不住地攻了出来。
倏地一下,一股异流荡来,狭眸一眯,抱着轻轻飞上一颗潭边大石,避开了这一击,旋转回回身时,那傲霸的男人正立在刚才他们站的地方。
“秦王!”
“放开她!”
姬凤倾很后悔自己晚了一步,本来他早就到了这里,鬼溪和轻轻才来,看着他们二人喝酒,他本想插一脚,但又觉不妥,这稍一犹豫,就再失了先机。而且他没料到这紫极公子也似乎对轻轻别有用意,上次在谢家庄时他只顾着对付姜霖奕,居然漏掉这么大一号危险人物。
现上同样凛傲的紫衣男子,对峙当场,四下悠柔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潺亮的水光映在两双眼眸中,同时凝出了一股绝极地杀气。
“放开我!本王……本王不希罕你们。”
突然的一声娇嗔,打破了那两股煞气,把两个男人的心神重新拉回到争夺点上。
“轻轻,你醉了。”紫极道。
“兰儿,你醒醒。”姬凤倾大喝。
轻轻模糊地意识仍然在挣扎中,她的一只小手还紧紧扒着紫极公子的衣襟,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人家腰间抓着金腰带了。
“本王没醉!本王很清醒……你……你们……”
这时候,躲在远处观战的人忍不住地偷笑起来,当然,这立即引起了那两男人的注意,他们武功如此高深,当然不可能没发现有人偷窥。所以才急着要离开!可是当下这情况,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轻轻伸手一指,那手,偏伸的就是抓着人家金腰带的,于是,夜风也突然来凑了热门,哗啦一下,金腰带被抽掉,挂在她的小手上,倏地一下飞远了,掉进了潭水中。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天哪!女王陛下把人家帅哥的衣衫都扒开了,雪白的内衽被风捞了出来,四下的烛火好像凑热闹似地一下明亮了三分,映得那紫裳男子在白色的中衣下,恍若嫡仙临世般,美得不可思议。
呃?!这……刚才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她一直探索的味儿,也在这一敞衣衫时,全泄了出来。
清朗的星眸一瞬间的慌乱,被姬凤倾译为走光时的尴尬,趁着这一刻,他飞身直上,去抢夺紫极公子怀中的醉佳人。心中不免几分懊恼,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居然见着男人就乱来,可恶啊!她可是他明媒正娶,诏告天下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