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一听,愣了一下,抓起暮锦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说道:“如果方才的话,是骗你的。你将来尽管挖去这颗心,我一点都不怪你。我说得真的都是真心话,不然,我可以发誓。”
秦暮锦看了眼赵珊这表忠心的样子,嘴角淡淡笑了下,抬首看向她,说道:“我信你便是,你说的,若是说话不算,我便挖去这心。”
手指在赵珊心口划了几圈,将头凑近贴在她的心口处,听着她那沉稳的心跳声。就再信一次吧,这女人他放不开了,因为是自己先恋上了对方,所以一开始就注定他输了,但是这份爱他会藏着,等她重新娶他之日,再亲口告诉她。
浓情蜜意,甜死个人哦
赵珊僵了下,环臂拥住暮锦。心里一阵狂喜,呵呵,低首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看到暮锦瞬间羞红了脸,螓首埋进她怀里,一副温顺的小男儿样子。心里暗暗打气,要成为暮锦的依靠,要放弃过去世界一切的软弱无能,现在的她又有家了,还有个才貌双全的夫郎。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浓情蜜意,一切尽在不言中。堂屋里,绿雯他们老早放完了烟火,回来扒着门缝一看,家主和少爷正甜蜜相拥。绿雯噘着嘴,回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看气定神闲的钱老太,说道:“少爷和家主都发展到这程度了,好快呀。唉,人家感觉自己好像蜡烛,哼!看样子,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做姆爹了。”
钱老太抬眼看了看绿雯,低声笑道:“怕不是做姆爹,而是,你可能明年一开春就要赶紧加盖东厢房那间屋了,否则只能睡这堂屋了。”
绿雯没好气地瞪了眼钱老太,但心里还是替少爷欢喜,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对少爷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但愿家主可以好好善待少爷,夫妻俩和和美美,自己也可以早点做姆爹。
一般大家公子身边都有个贴身侍奴跟着出嫁,如果嫁的妻主家允许公子自己带孩子,那孩子基本就是由这侍奴照顾长大的,为了表示对这仆人的尊重,一般都会让孩子叫这侍奴为姆爹。绿雯不由想到,不必自己生,也有个娃娃叫自己姆爹,呵呵,真好。少爷生的孩子肯定可爱,软乎乎的宝贝,姆爹都有点急不可待了。
季尤文有点不是滋味,失望的看了眼绿雯,心里难受。要孩子,嫁给她就好了。我们的孩子可以喊你父亲大人,爹爹。比姆爹亲多了,可心里想着,嘴里却不敢说。实话,她也想学赵珊直接送礼物借机就抱住对方,互诉衷肠。
但对象是绿雯,就不好说了。如果自己送一个吉祥结给他,以绿雯的霸道脾气,可不会让她碰一个手指头。最多只会斜瞥她一眼,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掩饰羞涩。怕连声谢谢都不会有,季尤文想到这,不由有些嫉妒赵五娘,嗯,不过细细想想,如果少爷都嫁了,那绿雯也迟早得嫁给她。
嘿嘿,想着脸上又乐开了花。少根筋的季尤文,傻傻的抓了抓后脑勺,咧嘴朝绿雯笑道:“绿雯,水饺呢?咱们先煮水饺吧,肚子饿了,一会端盘进去给少爷他们就好。”
绿雯抬首笑撇了眼尤文,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半笑骂地说道:“你个吃货,我这就去准备。坐这等着。”季尤文闻言嘿嘿傻笑了一下,我家的绿雯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我家绿雯好,心思简单,又能干持家有道,嘿嘿,少爷这方面比不上我家的绿雯。
里屋,暮锦听到外面的笑闹声,脸一红回了神,赶紧坐好,整理了一下仪容,转首微微笑了下,说道:“我肚子也有些饿了,怕是烟火都给他们放完了。”面色依旧霞红,一看就是个陷在甜蜜情网里的人儿,平日里因为生病时常有些苍白的脸色,今日却显得娇艳照人,被吻得有点微肿的嘴唇,此刻泛着水嫩的光泽,待君采摘。眼神迷蒙,羞面含春。
赵珊喉咙一阵发干,咽了咽口水忍住,笑着抬起暮锦的右手,低首在手背上印了一吻,笑弯了眼,轻声说道:“嗯,那我们也出去吃去,莫等他们送进去,再被取笑。”秦暮锦一听这话,半羞恼地嗔怒瞪了眼赵珊。还不是你,色胚!现在才想到怕被取笑呀。
赵珊看了眼面色羞红、闹着小别扭的秦暮锦,越看越觉得暮锦像只波斯猫,对比记忆里波斯猫的性格:“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少动好静,气质高贵华丽。”尤其是善解人意这一点,适才绿雯让他给大家念首爆竹迎春诗词,他却顾及大家的面子,托口说自己忘记了,想想才赋满腹经纶的他,怎会想不出一首诗词来。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她的暮锦就是只高傲迷人的波斯猫儿。
给她的感觉,像极了那首很红的歌《波斯猫》唱的那样,“他总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有时候沉默冰冷、有时候温柔腼腆。”赵珊想到这,不觉再次伸开手臂,将秦暮锦拥入怀中,她家的暮锦,确实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主。而底下她也要继续好好娇生惯养、疼惜他,改天给他买个猫儿做伴。
暮锦总爱说她像阿福,狗腿的厉害。她觉得暮锦像猫儿,狗儿爱上了猫咪,她们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她希望暮锦在嬉笑怒骂后,心里能渐渐真正接受她。现在的暮锦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没了依靠,而她只是这暂时的港湾,她却想做他永久的依靠。
秦暮锦面色羞得酡红,这女人怎么了?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灌了迷魂汤了,甜言蜜语也不怕酸死个人。方才看到她那疼惜爱怜的眼神,这怦怦直跳得如小鹿撞兔般的心儿,差点没从口里蹦达出来。捂住自己的心口,埋首进她怀里。
他渴望有个疼他爱他怜他若命的妻主,一生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着。上天对他不算薄,赵珊希望你能如今日所说,爱他怜他,即使门第差太多,他也不后悔恋上眼前这女人。她心细如发丝,为人敦厚。现如今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比不过她。反正他就是喜欢上了,赵珊你休想摆脱我。不管你是一时的情迷,还是真的愿终生相随,反正我就是霸着你,不放了。纵使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原来这就是戏文里常说的爱情,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只愿相依相守。
两人再次依偎着,就这么无言亲昵的相拥在一起,胜过千言万语的诉说。绿雯煮好了水饺,扒在门缝往里一看,不由叹了口气。这两人傻了呀,要抱到什么时候呀。就算是夫妻,也没有这么腻歪的。
绿雯想了想,嘴角扬起一丝恶作剧的坏笑,直接一把掀起布帘,提示性地咳嗽几声。促狭的打量着这对浑然忘我的小夫妻,笑道:“少爷,今日不然就让家主直接搬到这屋。绿雯给你们腾个地,也好日夜相处。”
秦暮锦一听这话,脸红烫的都可以煎蛋。赶紧离开赵珊的怀抱,羞恼的嗔骂道:“你个尖嘴滑舌的奴才,白养你这些年了。明日就将你嫁给尤文,省得我看着心烦!”
绿雯一听差点没急跳起来,嘟起嘴瞪了眼赵珊,放软姿态看向少爷,回道:“哼,我是来讨骂的,水饺要冷了。堂屋也没有里屋暖和,虽有火炉,却没有热炕。”
赵珊笑眯了眼,握了下暮锦的手,递了个眼色给他。暮锦看到后,眼珠子转了下,嘴角掩不住那丝甜蜜的笑,说道:“好了,确实冷了大伙,都进来吧。要怪,就怪这胚子。”手挣脱开赵珊,笑着戳了她的鼻子一下。
绿雯捂住嘴忍笑,少爷这举止好像那些娇滴滴的闺阁男儿,今日怎么忸怩了起来。笑着转身,掀开布帘让季尤文她们把水饺和酱碗碟端进来。回身帮着赵珊腾空桌子,一家人笑闹着吃了水饺。
底下就是守岁,钱老太时不时取笑一下这两对小情人。还故意哀叹自己的命运不济,最后弄得众人莫不是羞红脸,任由这老太太取笑个够。笑闹了一阵子,秦暮锦让绿雯帮着重新冲泡了杯茶。
恭敬的端起茶盏,朝边上赵珊看了眼,接到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抿嘴一笑,抬首看向钱老太,说道:“钱管家,你若是不嫌弃,就喝下暮锦这杯茶。若嫌膝下无子防老,你就收暮锦为义子吧,暮锦在此拜见干娘。”
突然来了这一手,让钱老太慌了手脚。赵珊边上捂嘴笑了下,方才还取笑她们了。解释道:“我刚才和暮锦私下商量了一下,想请钱姨收暮锦为义子。这样一劳永逸,因为你们本就是谎称是我家眷,现在外人都知道绿雯是暮锦的贴身侍奴,可别人并不知钱姨和尤文是谁?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为免日后横生什么枝节,暮锦还是要有个新身份。总不能老是闭门不出,躲藏着吧。”
钱老太闻言,拍了下大腿,叹口气想了想,说道:“也对,唉,是呀,总不能一直躲着。那以后少爷不就是要跟我姓钱了,呵呵,好,少爷以后,老奴就叫你的乳名:彤儿,可好?”
秦暮锦一听这许久没人喊的乳名,红了红脸,点头“嗯”了一声。钱老太这才接过暮锦敬的茶,一口饮完后,说道:“我儿彤儿,老太我心底许久的夙愿呀,我也有子女环绕膝下了……”不觉眼眶热了一下,低首拭了下微润的眼角。心里一阵欣慰,我钱凤逸也算是老来得一义子了。
绿雯看本还和乐的气氛,变得有些感伤了。噘噘嘴,故意笑道:“少爷,现在不是就叫钱彤儿了,呵呵,反过来不就是:‘铜钱’。签筒儿,铜钱也!家主是在月老庙那摆摊的,可曾在那很是灵验的签筒儿里求上一卦,而且尤文告诉我,家主年前也私藏了不少铜钱,给少爷买了新年礼。”
钱老太一下子瞪大了眼,扭头闷笑。铜钱,呵呵,珊丫头也就银子换铜钱,铜钱换铜钱不会搞错。钱彤儿,签筒儿。噗……季尤文也捂嘴笑了笑,赵珊虽尴尬,但也忍俊不禁跟着傻笑了起来。
秦暮锦气红了脸,笑骂道:“你这蹄子,着实讨打。‘钱’尤文,你算我的长姐。我就把这爱卖弄口舌的小蹄子,嫁给大姐了。权作是小弟给姐姐的见面礼了……”季尤文没想到少爷拉她一起下水,可一听要把绿雯嫁给她,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兴奋的开口说道:“少爷,可当真?”钱老太一听少爷这话里的意思,更是高兴。难道今日她还可以收个义女,呵呵,好呀。绿雯一下子白了脸,少爷,坏东西,坏少爷!
秦暮锦嘴角弯起一丝坏笑,说道:“去掉少爷这词,你喊我彤儿便是。尤文大姐,当然是真的。小弟几时骗过人?”
季尤文一听嘴角乐开了花,绿雯一看这光景,尖叫了一声,气红脸说道:“少爷,少爷,你坏死了。不带这么戏弄人的……”季尤文一听这话,认真看了下秦暮锦的表情,肩膀瞬间耷拉了下来。
秦暮锦端起茶杯,慢呷了一口,说道:“算是方才的回敬,不过,明年确实该加盖一间屋子。不然干娘回来,就没处睡了。”
绿雯一听这话,扭头看向赵珊她们几个。说道:“今天怕就没处睡了,你们三个只能横躺着将就了。呵呵,东厢房那炕铺窄,尤文,你个头可不了。今晚怕只能穿鞋睡了。”
季尤文脸色一白,呃……看看钱老太和赵珊,确实那炕横躺睡,她只能穿鞋睡了。钱老太促狭的笑了下,说道:“不然呀,像阿福一样,蜷缩着睡也行。珊丫头,这就是咱们个子矮点的好处。”赵珊闻言,尴尬的抽了下嘴角,不知说啥才好。只低首喝自己的茶,没有吭声。
秦暮锦笑着瞥了眼赵珊,嘴角弯了弯。底下偷偷伸手掐了一把赵珊的腰肉,赵珊回神一愣,抬首很无辜的看向秦暮锦。为啥掐我,我啥都没说。秦暮锦嘴角半讥诮的笑了下,装无辜!刚才绿雯取笑我‘签筒’时,我可看到你这女人跟着傻笑了。
赵珊很想抓地挠墙、咬被角流泪,呜……我就是包子命,谁都欺负我。抓起一只苹果,呼哧呼哧地啃咬着泄愤。暮锦一看赵珊这憋气却又不做声的可怜无辜样,嘴角再次笑弯,这女人能不能有点女子气概,为何总爱学阿福逗人开心呀。
呵呵,这也是他喜欢上她的原因之一。大度宽容,对男儿家可算是过度的宽容了。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爱欺负她,看她气怒瞪眼装委屈的样子。好惹人心怜!她是属于自己的。将来如果他俩有了宝宝,孩子会像谁多些。若是女儿像她,那就没出息了。若是儿子像她,怕是很多女人都想娶回家的。呵呵……
两人终于独处生活了
呃……捂住脸,自己都在想些什么。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存这心思,非说他胆大没礼教,一个男人也想妄图去控制一个女人。可如果女儿像她,也不错。非让那些男儿家挤破脑袋,想嫁给这样的。自己算是运气,她现在只是个小商贩,平民低贱子弟。还做过倒夜香的活,但是他日,赵珊必能成为一方富甲,因为她的才能在这里。就算成不了一方富甲,至少也可以养活一家,年年有节余,安度余生。妻贤家安,再加上子女孝顺,这一生也算是幸福无遗憾,好过在京城官侯家的日子。
经过先前的一些事情,他是彻底想开了。功名利禄,美名佳话都是假的。只有找一个自己看着中意的,真正对自己好的女人就够了,管那些门第门户之见。反正现在他那死板的娘远在千里之外,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未来。就算是看错了,但也比娘做主的好。大不了就出家为僧,还有什么是他所担心害怕的。
秦暮锦心里百转千回,但总算是彻底想了个透。就等这女人开口了,他现在只要好好养好身子骨,免得将来被别人说闲话。反正他就是赖定她了,休想摆脱他。嘴角甜蜜的一笑,继续看绿雯和钱老太斗嘴。
钱老太瞥了眼气色整个好转的少爷,心里一阵欣慰。以后她和绿雯也可以放放心了,少爷有个好归宿,不,是她的儿彤儿总算有了好归宿!想了下,转头问边上的赵珊:“珊丫头,你什么时候和彤儿正式圆房呀?岳母我也好早点抱孙儿,哎呀,软乎乎的小孙女呀。”
赵珊“腾”的一下,面色羞红。这一家人呀,嗷,她想跑。绿雯,季尤文,钱老太都是爱热闹的主,都取笑多久了。呜……可看到暮锦羞恼的瞪她,咽了下口水,回道:“呃,暮锦说把绿雯嫁了,给我腾地。所以,还是先给家里加盖了房子再说,不急!”
绿雯本还看热闹,一听这话,羞气得将身后的靠枕扔到赵珊脸上,嘴里笑骂道:“一个锅子,配一个盖子。家主,你这歪盖子,没一句好话,扯我做啥?若是嫌绿雯碍事,今日便给两位腾地,免得我做这蜡烛。”暮锦一听这话,面色红了红,瞪了眼赵珊。
赵珊嘴角弯了弯,说道:“莫不是绿雯今夜就想搬到东厢房去,那好,钱姨,你今日只好睡我过去住的柴房了。唉,绿雯,你看你,钱姨现在可是暮锦的干娘了呀。对主子这样,可不好呀。”绿雯气得瞪大了眼睛,嘴嘟了起来,双手叉腰,家主,家主,你这烂嘴。
拉扯一边的秦暮锦,喊道:“少爷,你看家主,居然敢调戏她家的奴才。少爷你点个头,我这就拿家法惩治这没脸的东西。”
钱老太边上一乐,还不知道珊丫头嘴皮子这么利索了。呵呵,难道少爷能被这丫头收服了,原来确实有张能说会道的嘴。看这损的,黑白说个颠倒。几时见绿雯被堵得没话的,呵呵。
秦暮锦嘴角弯了弯,看向绿雯,半真半假的附和道:“赵珊是歪盖子,那我是啥?绿雯,你逾矩了。没大没小的!”
绿雯一听,噘了下嘴,坏笑了一下,假装气得撒开了手,说道:“你们就夫妻俩穿一条裤衩,一个鼻孔出气好了。绿雯就是个外人,没爹没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