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得宠,这无疑是好消息,冷红菱若能怀上身孕,萧煜便没有必要留着了。
“还有什么大事?”宋清瞳依然沉着脸问。
“没有了。”上官潋月的笑容越发温柔,她生气的模样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不知她将来如何当人家的娘亲,眼见宋清瞳眼锋扫来,上官潋月的心跳漏了半拍,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楚相和安南王发来折子,定于这个月初十返京。”
“什么?”宋清瞳腾地站起身,这个消息对于她敏感脆弱的神经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这个样子不能见他们!
上官潋月连忙伸手去扶,“你慢点——”牙根有点泛酸,至于这么兴奋?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清瞳神色不安,反手拉住上官潋月的手臂,“南朝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没有未办的了?”
上官潋月微微一怔,一时间没明白宋清瞳的意思。
宋清瞳启发道:“南朝的货币计量跟北秦有很大不同,还有汉字语言,让他们把这些处理妥当了,再回来吧。”
上官潋月诧异地看着宋清瞳,他没听错吧?这些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办完的,他越来越猜不透她的想法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不想尽快看到他们,他的内心还是雀跃的。
“皇上说的是,臣这就拟旨。”
宋清瞳长长呼出一口气,可令她始料不及的是,五天后,楚天墨和风凌雪提前归来!
接风宴是上官潋月主持的,气氛还算热烈,席间众臣频频举杯,楚天墨温和含笑,耐心回答每一位大臣的提问,风凌雪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朝臣的敬酒也很有风度的一一饮下。
上官潋月端坐在御座上,注意到楚天墨和风凌雪的话都很少,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心中明白他们是想见宋清瞳,唇角暗暗勾起,今晚他们恐怕见不到她了。
铜雀宫
宋清瞳走到床前,看向平卧在床上的冷君邪,这些日子待在宫里,他的面颊恢复红润,方才铜雀宫的太监过来禀告,冷君邪胸口痛,所以赴宴之前特意赶来看望。那个坏消息她还没有告诉他,只告诉他还需静养暂时先不要练武。
“阿邪,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说话间,宋清瞳坐到床边。
冷君邪的目光望向宋清瞳,她一身盛装打扮,头顶戴着精致的冕旒,她穿得这样隆重是去为楚天墨和风凌雪接风吧,想到她有事务在身,还抽出时间来看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抬手握住宋清瞳的小手,低声说:“瞳儿,我想你了。”
宋清瞳一笑:“阿邪,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到我。”面容因这一笑变得异常柔和。
冷君邪望着眼前明艳的笑脸,心神早已荡漾,此刻他只想将她揽入怀里,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冷君邪付诸实践,手上用力一带,宋清瞳微微一怔,以她目前的武功,对付冷君邪根本不在话下,但是她怕她伤到他,只是护住腹部,没做任何反抗,躺倒在冷君邪怀里。
“留下来陪我!”
冷君邪说着,似乎是怕她跑掉,紧抱住怀里的人,宋清瞳忽然想到,他或许不是胸口痛吧,无论是楚天墨还是风凌雪,在他内心深处都是排斥的。心底涌起怜悯,是不是受伤的人心灵会变得脆弱?
“好的,阿邪,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冷君邪本来对自己无理的要求没抱希望,不成想宋清瞳竟然应下,惊喜之余,心中幸福流溢,饱含感情说道:“瞳儿,不论过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这一辈子,即使你厌倦我了,我都不会离开你。”
宋清瞳一阵感动,她能够给他的太少,仰起头轻啄冷君邪的嘴唇。
冷君邪心中荡漾,见她的手极是轻柔的放在浑圆的腹部,轻叹一声:“瞳儿,我希望你怀的下一个孩子,是我们的。”
宋清瞳听了满怀柔情,生一群小孩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辛苦的样子,这辈子她再也不想怀小孩了!
冷君邪继续憧憬:“希望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那样等他大一些,我就可以亲手教他武艺,带他上战场!”
宋清瞳暗暗叹息,她该怎么对他讲?现在气氛温馨,她还是不要破坏了,改天吧,心里寻思着,这个时辰宴会大概结束了,他们归来她连面都不见,有些说不过去,撩起眼皮瞧一眼唇边挂着微笑的冷君邪,那两个人公然违抗她的旨意提前归来,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吧。
内廷宫门处,上官潋月挡住楚天墨和风凌雪的去路,淡淡一笑:“皇上吩咐,楚相和安南王皆是外臣,不方便进出后宫。”
楚天墨的心不由一沉,他刚一剿灭庆王大军,宋清瞳便要他马不停蹄赶往南朝,前些天,他同正准备启程,又收到飞鸽传书来要他整合货币统一汉字,这明摆着是不想他回来。
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是他让她失望了,可是那种严峻的局势,北秦军队的士气越来越低迷,通州眼看不保,他不得不另立新君,他计算着,水镜的丹丸大概炼成以风凌雪的效率应该送到,所以他才决定出兵突袭!
上官潋月见楚天墨沉吟不语,宽慰道:“本宫对皇上解释过,相信皇上心中有数。”
风凌雪长目眯起,他自然明白宋清瞳对他是不满的,虽然此次收复南朝他的功劳最大,但是他故意欺瞒她罪状也不小,他现在尝到害人害己的滋味了,不过,他成功将楚天墨拉下水,心里一点儿不后悔。
转过天
宋清瞳登上金銮殿,眼睛扫一眼大殿上,在朝列前排位置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绛紫朝服的楚天墨和白衣翩跹的风凌雪,一个沉稳肃穆,一个清绝出尘,宋清瞳的心跳不禁加速。
群臣三拜九叩山呼万岁后,开始今日的朝议。
风凌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宋清瞳,视线跃过她凸起的腹部,投在她的面庞上,她的脸变得丰盈红润,她正俯视群臣,目光温和中透着威严,当触及他抛去的魅惑眼神时,长睫明显一颤,快速移开视线,风凌雪见状心情大好。
楚天墨首先出列,此时他的心情激荡难抑,自宋清瞳从帷幕后走上金銮殿,他的眼尾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历尽磨难,他们终于劫后重逢,她穿着厚重的龙袍,腹部明显隆起,那是他跟她的骨肉!
稳了稳激动的心绪,楚天墨禀告:“启禀皇上,臣收缴南朝兵权,巡视南方,已将南朝所有官员重新造册,录入北秦官牒,同时整顿吏治,并将其中清廉干练的官员举荐来京城……”末了说道,“臣自作主张免去南朝三年赋税平定民心,请皇上降罪。”
宋清瞳颌首,楚天墨办事她是放心的,免去南朝百姓赋税,楚天墨早就发来折子,她也同大臣们商议好了,但是她故意刁难迟迟未传下圣旨,因为她明白,以楚天墨的魄力,即使没有皇帝的圣旨,他认为对的也会照做不误。
朱栗出列道:“启禀皇上,南朝刚刚收复,民心不稳,臣以为楚相虽是擅作决定,但是有效稳定了民心,请皇上念在楚相一片忠心的份上,饶恕他轻君之罪。”
宋清瞳看一眼朱栗,方正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那时,楚天墨得知朱栗含冤下狱,常去狱中看望,朱栗在家养病其间,楚天墨也经常过府探望,两个人已结成莫逆之交。
“看在朱大人的面子上,朕不予追究,不过,下不为例。”
楚天墨勾起唇角,跪下谢恩,他虽远在千里之外,但是朝廷的大事小情全在掌握之中,关于免税方案朝廷早已拟好,宋清瞳却故意不传圣旨,她这明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风凌雪移步至殿心,清透悦耳的声音禀道:“南朝皇宫王府的金银财物臣已核对,最后一批明日运抵京城,臣已将南朝皇宫变作南巡行宫,皇室成员全部废为庶民,太监宫女解散并作妥善安置,南朝在战争中死伤的将士臣已发下抚恤金,安抚事宜完毕。”
宋清瞳颌首,脸上和悦带笑:“安南王,你虽然身为南朝王爷,但是以大局为重,如今天下一统,朕必当重重封赏,安南王府在京城的行馆,朕已着工部为你建成,江南一带富庶之地,朕有意赐给你做为封地,不知安南王意下如何?”
风凌雪长目微闪,回道:“臣谢谢皇上美意,可是臣哪都不想去,臣只想住回长信宫。”说完,眸光潋滟流转,深有意味地看向宋清瞳。
宋清瞳的心一阵快跳,他又在用眼神魅惑自己!对他的惩罚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他将自己骗得团团转,置将士们的生死于不顾,心肠立刻硬起来,她不能就这么让他称心遂意,眼见大臣们一脸八卦交头接耳,宋清瞳的脸沉下去,“此事再议——”
退朝后,宋清瞳命福全带风凌雪去参观新建的王府,风凌雪对王府没有兴趣,但是他有错在先,不能驳了宋清瞳的面子,朝宋清瞳淡淡一笑,走在福全身后。
宋清瞳则乘着龙辇前往御书房,余光见龙辇侧后方随行的一道绛紫色身影,心微微一动,故作不知,目光看向前方。
龙辇在御书房门前停落,在玉儿承影的搀扶下,宋清瞳不疾不徐走进御书房,没有看见上官潋月熟悉的身影,楚天墨归来,奏折这种麻烦事他自然也就甩手不管。
走到龙书案前,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住,一时间宋清瞳心潮翻涌,久别重逢,内心的激荡自不用说。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宋清瞳挥手命宫人退下,手扶着桌案,背对楚天墨而立,清澈的声音吐出唇:“相父爱国爱民,可谓忠臣楷模,朕替百姓替社稷谢谢相父。”
楚天墨凝视着明黄色的背影,冕旒珠串随着她微颤的身形,轻轻晃动,上前两步,距她仅一尺之遥,熟悉的馨香在鼻间萦绕,早已变得柔肠似水,低沉而温柔地说:“瞳儿,战场上的事我不会为自己开脱,当时我的确不顾你的安危冒险出兵,得知你安然无恙,我的心总算放下。”
宋清瞳默默听着,这些日子来,她一直犹豫不决,脑海里总是回响起风凌雪说的那句话——她跟他只适合做君臣!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他当她的面亲口承认!
细想起来,他为她疗伤辅佐她登基,那是因为她是先帝的女儿,而不是出于对她的爱,另立新君率兵突袭,那种冷酷雷厉的手段,她若是旁观者一定会为他喝彩,可惜,她不是!不论是冷君邪还是水镜,包括风凌雪,她相信谁都做不到,他们才是真正顾念她的男人。
如果不是那日她向他表白,也许这一生他只会当她是皇帝,他们之间除了做君臣再无可能,这段感情也许该放下,他对她用情不深,他真正在意的是江山社稷,他的位置不在后宫,朝堂上才能让他大显身手。
想到这里,宋清瞳转过身面对楚天墨,淡然一笑:“相父,朕的身体不宜劳神,这段时间,奏折还要麻烦相父代为处理。”
楚天墨望着近在咫尺的淡定面容,呼吸不禁一窒,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迷离,她的笑容不再甜蜜,他以为他只要保住了北秦,她便不会怪他,实际上,他太不了解女人的心,她始终是在意的。
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外,楚天墨无力地扶着椅子坐下,她既赠他并蒂莲,可见在心目中有多看重他,越是看重,越是容不得半点瑕疵,人心不会一成不变,方才他若将当日他为她所做的努力,和面对的危急局势好好解释一番,或许不会是眼前的结局。
叹息一声,想到她交待下来的政务,伸手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奏折,展开来观看,才发觉眼前模糊成一团,无论怎样努力也看不一个字,缓缓放下,双手扶起额头,他做错了吗?第一次对自己做过的决定产生怀疑。
皇帝寝宫
入暮时,玉儿进来禀告:“皇上,安南王在宫门外求见。”
宋清瞳倚在软榻上,阖着眼睛如若未闻,抬手命乐师接着弹曲,玉儿讪讪退下。
澄观嘴巴咧开,如今他的脑袋不再光秃,也蓄起了头发,云先生在他心中已经是昨日黄花,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风凌雪,讨好般凑近宋清瞳,伸出手为宋清瞳捏腿,心中不由想,以前瞳姐姐的腿瘦得像麻杆,现在好有肉感,他好喜欢摸。
宋清瞳挑起眼皮,睨一眼澄观,目前她最厌烦的事情就是被人摸到,体重蹭蹭飙升,越长越像一只水桶,不过,他的手法——啧啧,捏得她好舒服,闲及无聊问起:“阿观,你的手艺跟谁学的?”
澄观得意地一扬下巴:“舒服吧!在南朝时阿姐叫我按给她,直到按得她满意,才答应带阿观去流羽宫见瞳姐姐。”
宋清瞳打一个寒噤,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腿往回收了收,看着澄观干咳一声:“额,阿观,你阿姐有没有……那个,你有没有被她——”
澄观愣住了,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宋清瞳,捕捉到她暧昧不明的眼神,脸刷地红了,嚷着:“瞳姐姐,你在说什么?她是我阿姐!”
宋清瞳松了一口气,见澄观委屈的眼睛里泛出泪光,连忙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呵呵,朕只是随便问问,有也没关系,朕不介意的。”
“说没有,就没有!”澄观羞恼道。
宋清瞳揉了揉耳朵,至于这么激动吗?“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这时候,玉儿又进来禀告:“皇上,安南王说,你若是不见他,他就在宫门外长跪不起。”
宋清瞳不由笑了,挑眉道:“他若喜欢随他跪去。”这招太没有新意,纪云鹤早就用过了,想到纪云鹤,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玉儿心中叹气,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他还是离宫宫主,南朝的王爷,而且她看得出,他对皇上是动了真情的,。
澄观的眼珠咕噜噜直转,嘴巴撇起来:“下跪学的是纪云鹤吧,不过风凌雪照纪云鹤差远了,有胆量他也去出家!”
宋清瞳闻言一怔,却听澄观又说:“唉,其实纪云鹤也挺可怜的,听人说,过了除夕他不顾溯阳郡主以死相逼,跑到山上去出家,看来他对瞳姐姐是动了真情的。”
宋清瞳心中微动,她对纪云鹤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不过,听到他出家的消息,还是觉得惋惜。但是,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接受他,后宫里的男人已经够多了。
看一眼自言自语的澄观,过去他张口闭口不离云先生,现在云先生在他口中成了风凌雪,想起被囚那段时间,他在风凌雪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心中好笑,问:“阿观,你喜欢听这些曲子吗?”
澄观眨了眨眼睛,回味着道:“今天的曲子很好听,但是阿观更喜欢昨天和前天的曲子。”
宋清瞳略感不解,今天的曲子和之前她命乐师演奏的曲子,都是在西罗广为流传的,听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到了用膳的时间,澄观照例留下来用晚膳,再次对饭菜大加褒奖,这些饭菜也是宋清瞳吩咐御厨房仿制西罗的口味做的,她希望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
直到亥时,澄观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宋清瞳的寝宫,宋清瞳自从回来后,从不留人在寝宫侍寝,昨晚宿在铜雀宫是难得一见的。
澄观走后,宋清瞳招来弹琴的乐师,问起昨日和今日的曲子有何差异,乐师答:今日弹的是西罗民间的曲子,而之前演奏的是西罗宫廷里经常演奏的曲子。
宋清瞳一阵思量,难道说澄观的身世跟西罗皇室有关?十一年前他正好五岁,正是失去记忆的那一年!宋清瞳思索着这样想着,在宫人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走到床前,正要安歇,玉儿一步一步走进殿,迟疑地看一眼宋清瞳,禀告:“皇上,安南王一直跪在宫门外,刚刚冻晕过去,他倒在雪地里没有人理睬,奴婢觉得他有些可怜。”
宋清瞳勾起唇角,这就晕了?纪云鹤还能跪上两个时辰呢,她不信他这个绝世高手反不及没有武功之人!
吩咐:“把他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