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媛的两个姐姐都嫁到了书香世家,姐夫还没有官职在身,因此平时也很少有机会能进宫请安。
我们从小在一块玩的时候,李淑媛都很少有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甚至透了几分可怜,我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美人落难,心一软,也就许了她。
柳昭训则完全是来找我玩的,她第三个踏进屋子里,就张罗着要和我下象棋。
郑宝林和李淑媛都有了几分心满意足,尤其是李淑媛,虽然对我还是一脸的哀怨,但似乎那种激烈的恨意也随着我的一点好处而收敛了去,我喜欢李淑媛就喜欢在这里:这孩子实在是太简单了,简直要比皇贵妃娘娘更好对付。
这两个人还没有走,象棋盘都没摆出来,马才人来了。
我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兴之所至,就抢占了其他人侍寝的日子。
从前不知道王琅还没有碰过这四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我还会在她们侍寝的日子里收敛一点,免得被人说我心胸狭窄,和底下人争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王琅根本没有进别人屋子的意思,我也不傻,我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表面功夫?
不过,马才人这可是第一次摆出一张这样的脸。
她看上去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明眸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又生气又沮丧,又有一些绝望。
可恶,就连这个时候,她看上去也挺……
挺诱人的。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分明长得也没有多美,就是特别招惹男人喜欢,甚至连情绪这样低沉的时候,看上去都很有几分可口。
真不愧是穆阁老送来的精品,我看这东宫四美里,也就是她最合太子爷的胃口了。
我顿时又有些淡淡的妒忌,就故意欺负马才人。“马才人来得正好,几位妹妹们也慢一步走。”
又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明年选秀,东宫是肯定要再进新人的,到时候几位妹妹们曾经的住处,就是新人们的屋子了。是以有什么体己的东西,可一定要带到朝阳宫去,免得到了明年还要回来翻找,那就太麻烦了。”
马才人和李淑媛的脸一下就刷白了。
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闻得旧人哭,明年选秀东宫进新,朝阳宫又离得那么远,太子爷就算有心要尝个鲜,又哪里会记得朝阳宫里的几个人?
尤其是马才人,她的靠山穆阁老几乎是马上就要退休了,到了明年没了靠山,还不是我爱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马才人眼底就闪过了一道光。
她再开口和我说话的时候,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娘娘……说起来,今晚是妾身侍寝的日子呢。”
除了李淑媛这样向我要过人之外,东宫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提起侍寝的事。
我挑起一边眉毛,“嗯,怎么?”
马才人就红了脸,低下头揉搓着衣角,“妾身平时很少出门,得见天颜的机会也不多……”
这是在婉转地请我不要和她争抢这个侍寝的日子了。
我呵呵笑,“好,马才人的意思,本宫很明白。”
本来还想表示得再大度一点的,柳昭训在几子底下踢了我一角,我才放弃了这个念头。——戏做得太过分就不大好看了嘛。
赶快又沉吟了片刻,把大家的胃口都吊得高高的,我才‘有几分不情愿地’道,“马才人就放心吧。”
马才人这才放松下来,她攥紧了拳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又安排,“地方上送了一百坛玉楼春来——也真会捉摸太子爷的口味,从小他就爱喝这个。不过一送一百坛,太子爷一个人要喝到哪年哪月才喝的完,你们也分一些回去品尝好了。喝得好再来拿。”
我在这种生活琐事上倒是不小气的,什么好东西都有几个妃嫔的份,大家习以为常地谢过我受领了恩赐,就各自退了出去。我和柳昭训这才摆开棋子来下象棋。
下了半天,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我是兴奋,柳昭训也是兴奋,她一边兴奋,一边夸奖我。
“娘娘真是神机妙算,昨晚特地又占了马才人一晚上,今早提起进新的事,可以说都是点睛妙笔。”
柳昭训对我真是难得有这样的好话。
“其实很多事也都是自然而然啦。”我不好意思地谦逊,“就是做了才想得到,原来还可以这样。”
话出了口才觉得有一点双关,还没等我弥缝儿呢,柳叶儿已经吃吃地笑出了三十二道褶,笑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
冥冥之中,我姑姑一定在保佑着我,今天什么事都很顺。
太子爷也没有三更才回来,过了初更他就回了东殿沐浴更衣,然后马才人派来的宫女,就进了东殿。
侍寝这种事,大了说也是太子爷的义务。到了那几天,太子爷也经常进几个妃嫔的屋子里呆一会。所以我才以为他和几个美人儿已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太子爷就淡眉淡眼地随着宫女们,进了后头马才人的屋子。
我从门缝里满意地偷窥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转头就打发小白莲,“去柳昭训那里玩玩吧!”
柳昭训就住在马才人对面。
小白莲心知肚明地叹了口气,问我,“娘娘是又起什么心思了?”
小白莲和小腊梅虽然都很机灵,但这件事,我倒是还没有告诉她们:堂堂一个太子妃,居然要用阴招去算计底下的妃嫔,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话说回来,我还真就是忍不了马才人,我恨不得下一刻她就飞得远远的,再也不能出来烦我。我就是这么任性这么无赖……又怎么着了吧?
我就高兴地告诉小白莲,“你不知道啊,上回马才人出宫祈福上香的时候呢……”
就把那一包不该有的药,告诉了小白莲。
小白莲和小腊梅听得双手捧腮,津津有味。
“今晚是她在东宫最后一晚上侍寝了,等她进朝阳宫去了。太子爷还会进她的门吗?”我不屑地说。“今晚再不用药……”
太子爷本来就是虚应故事,现在是没有办法,大家住在一起,他回来了,马才人不可能不知道。
等到移宫之后,难道马才人还打发人在这边整晚地等,和抓贼一样,抓到一次是一次?
今晚,是马才人最后的机会了,就算她还有过犹豫,在我的有意排挤之下,恐怕也要坚定了心意。
“而玉楼春呢,你当太子爷为什么那么喜欢?这酒味道特别的轻,不要说药了,就是一点点杂质,都会让回味变苦。”我又开心地将这一点告诉了两个宫人。“你们伺候的时间短,我又不爱喝,所以还不知道。在皇上身边服侍的老宫人们,再没有不清楚这一点的。”
皇上特别爱喝玉楼春,也就是因为它很安全。这种酒能成为皇家特供,多半也是因为这一点。
太子平时并不贪杯,要引诱他上钩,总得拿一点好酒出来——而只要下过药,玉楼春的回味就会变得特别苦。
这还是当年我们在咸阳宫的时候,姑姑教导我和王琅的。她拿了一瓶玉楼春,倒出十杯酒,每一杯里都加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我只能喝出五六杯的加料,而王琅却是十杯都尝了出来。
以他的敏锐,酒一入口,肯定就能喝出不对。接下来马才人自然就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给太子爷下药,这罪可算不上小。而且还是她自己起意犯案,和我可没有一点关系。
我就满怀高兴地等起了后头屋宇中的那一声怒吼。
等啊等,等啊等……
等得我都有一点慌起来了,想打发小腊梅,“你去柳昭训那里看看去,小白莲怎么搞的,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
小腊梅还没有应声,小白莲就慌慌张张地推开了殿门冲进来。
“娘娘,娘娘。”她急得有几分口齿不清,使劲地咽了咽口水,才把话说完。“太子爷往——”
也没必要说完了。
王琅就跟在小白莲后头,进了屋子,他俊颜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药力,一双亮得怕人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我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起不出标题了OTLLLL
另外,对世暖她姑姑发誓,这篇文真的就是一篇小白狗血天雷文,没有啥要表达的核心思想,或者说核心思想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在恋爱。以及伺机写一点文雅的肉。
写作初衷就是想写一本冰欺凌一样甜蜜的小点心文,这一点也不是进V什么的可以改变的!
24
24、请君入瓮 。。。
我的舌头一下就打住了结,结结巴巴地,一点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王琅沉得住气,他阴沉地吩咐小白莲和小腊梅,“都出去!”
见到两个丫鬟没有动,他索性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苏世暖,我早该掐死你算了!”
惨……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现在的王琅已经不再是阴烧的郁怒,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一把烧得极旺的大柴火,差一点要把我也跟着点着了。
他在我耳边如雷贯耳地吼了这么一句,吓得两个小宫人都不敢动弹,抖抖索索地想要求饶。此人又不耐烦起来,也没有继续和小白莲、小腊梅夹缠,直接就把我连拉带拽地拖出了西殿。
我想挣扎,虽然尽管觉得挣扎也没有什么用,毕竟我总不可能放着王琅不管,让他去找别人。只好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在心底惊悚地埋怨起了柳昭训。
该死,柳昭训分明说这药就是一整包全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妥,顶多就是让人的兴致更高昂一些,并不会损伤身体,迷惑神智。我更以为王琅喝一口就能察觉出不对,可现在看他这个样子,他不但是已经喝了,而且似乎是全喝了,而且似乎这药的效力要比柳昭训说的更猛得多。
呜呼哀哉,昭训误我!
“王琅。”我一直断断续续地试图和王琅交流,“你人没怎么样吧——你说话呀,你没事吧……”
但是王琅好像更喜欢直接用另一种方式来和我交谈,这一种方式要更直接,也更——比平时更粗暴。
他几乎是好无耐性地为我准备了一会,就想要直接……嗯,直接进来。可是在入口就已经受到好大的阻力,我被他顶得气息都乱了,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闭着眼睛细细地央求他,“王、王琅……你轻一点……呜……”
他的喘息声更粗重了起来,一下咬住了我的耳垂,恶狠狠地研磨着。王琅一直不爱说话,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默过。
我的耳垂一直是最怕痒的,他这样一咬,我又痛又痒,连脚指头都要蜷缩起来,王琅又顶歪了,他的,他的……嗯……又直直地擦过了我的……我的小豆豆……
我也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从喉咙里发出了哭一样的声音。王琅的动作开始更大,更刻意,更粗鲁,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然后……
这一次,他很顺利地就进来了。
“苏世暖,你真是!”在进来的时候,王琅似乎还咬牙切齿地这么说了一句,但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所有五感似乎都已经不再有用,听也听不清,看也看不见,王琅的俊脸在我身体上方漂浮着,一时间又不知去了哪里……唯一能掌握到的,只有王琅的节奏。
到后来,他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我有些受不住,只能哀切地服输,“慢、慢一点……”
可等到他勉强慢下来的时候,我又吃不住力道,又要求他,“快一点啦。”
王琅就又咬住我的耳垂,愤愤地用了力,“明儿你看我怎么罚你!”
“呜……”我委屈起来,不过他到底还是听了我的话,将节奏又加快了一些,却没有快到我受不住的地步。
我们之间的这件事,从第一次起就一直很合拍,他从来没有让我太辛苦过,总是在我……呃……哭得不成体统一两次之后,也就释放。可是今晚他却特别兴奋,我整个人已经软成一滩泥,昏眩得站都站不住了,他才出来了一次,却几乎是马上又兴奋了起来。
该死,马才人到底是哪里弄来的药,居然这样刚猛!她就不怕她会……
我的思绪才有了一线清明,就又被王琅的动作,给戳得散了魂儿。
到最后我真的是受不了了,只好哭着求他,“你别动,你别动好不好……让我歇一口气!”
一边说,一边收紧了腿儿,紧紧地夹住了王琅的腰,不让他继续折腾。
王琅不满意地低吟,但到底还是顺了我的意思,他又最后摆了摆腰,在我身体上方悬停。脸上的汗,一滴滴落到我双颊。
我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视野渐渐清明。
这个姿势,让我和王琅前所未有的贴近。我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体里,欲求不满地微微进出,却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而他的眼睛也并不再亮得可怕,热度已经消退了一些,虽然依然晶亮,但我们从前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亮。
我舒了一口气,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没有事吧?王琅。”
王琅的眼神在我脸上游移,少了刚才那股勃发的热意,多了他惯常的清明,虽然依然是被欲。火蒸腾过的暖,但却不再烫得那么怕人。
他摇了摇头,忽然低下头来,封住了我的嘴。
“吵死了。”亲我之前,他还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这个人在床上真是性格大变,与床下那个彬彬有礼的太子爷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我先是哭笑不得,然后……然后我就……
王琅的吻,也总是和他的人一样,变幻多端,让人难以捉摸,今晚他的吻和心情一样,都充满了索取与欲求,只是一小会,我就被他亲得意乱神迷,气喘吁吁,绞着他的腿儿松了开来,身子也不禁微微扭动。
他如愿以偿,又加快了节奏,将我带进了新一轮的翻天覆地里。
到后来,他还体贴我,“老说我动得快,那你自己来。”
“死王琅……”
我只能气息奄奄地伏在他胸前,跟着他的动作起伏。“嘤……人家恨死你了!”
#
王琅足足闹了有小半夜的辰光,到了三更后,才放过了我。
我已经哭得嗓子眼甚至有一丝疼,脸上满是泪痕,他下床吹亮了油灯,翻找了半天,才从地上那一摊褴褛的衣服里找到了我的手绢,为我擦掉了眼泪——我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琅难得对我这么温柔,甚至还有一丝愧疚地摸了摸我的腰,轻声问我,“酸不酸?”
现在就已经挺酸的了,真不知道明天我该怎么起来,我勉强点了点头,低声要求。“我要喝水。”
王琅皱着眉想了想,便披衣下床出去,没有多久,领回了一个焦虑的小白莲。
有小白莲在,什么事情就都方便得多了,我无须领教王琅蹩脚的服侍,小白莲自然一边跳脚一边压低了嗓子心疼我,一边神奇地变出了一大桶热水,将我和王琅赶进了净房里。“快去洗洗!”
有宫人如此,是幸事,也不是幸事,一激动起来就不分上下尊卑,明儿王琅又有把柄说我教不好下人了。
我本来昏昏欲睡,已经很有就这么囫囵睡去的意思,可是进了浴桶,被热水这么一熏,反而精神起来,由着王琅为我抹玫瑰胰子,自己靠在他胸前盘算着该怎么逃过这一回:别看王琅现在对我好,等他回过味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呢!
该死,怎么这个人这一次居然这样不灵敏,居然把所有药都吞吃了下去……
或者还是马才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私底下又拿到了什么刚猛的药,只喝了一点点,就有这样的效力。
可她也不敢吧!要是损伤了身体,就是王琅不找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