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愣了愣,终于伸手,极笨拙的拿起小小竹,又选了一件蓝色的小袍子,快速的扫了清歌一眼,最后眼睛落在躺在桌上的另两个娃娃身上。
“哎呀!我们小竹真聪明!”清歌赞叹着,赶紧拿起那个小若尘,“嫂子来给哥哥穿衣好不好?咱们一起来,看谁穿的最快!”
嘴里说着,却故意磨磨蹭蹭的一会儿把衣服穿反了,一会儿又没拿好掉桌子上了。
“呀!”清歌不时惊叫着,口气好像也很懊恼,“嫂子怎么这么笨呢!连个衣服都穿不好!”
“啊!这个扣子好难扣啊!要被小竹超过了!我们小竹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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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的脸色越来越轻松,小人儿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多,到最后,鞋子袜子都穿了上去!又渴望的把眼睛投向躺在桌上的小清歌。
“哎!”清歌故作挫败的叹气,“嫂子输了,好吧,那小清歌受罚,咱们就不给她穿鞋子和袜子好不好?”
小竹身体动了动,脸上有一丝不安,有些抗拒的看了清歌一眼。
“小竹不愿意吗?那我们问问小清歌的意见吧!”清歌故作苦恼的皱眉,低下头,伏在小木偶的耳朵上面做倾听状,然后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吧,就听你的吧!”
清歌支起腰,认真的对着小竹,“小清歌说了,她看见我们小竹没穿鞋袜,就罚她把自己的鞋袜给小竹好了!”
天这么冷了,小竹的小脚丫子一会儿就冻的通红,虽然有自己在旁边看着,可每次小竹穿上的时候脸上表情总是恐惧的不得了,而且不大会儿,就不自觉的褪掉。
小竹果然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清歌故作没发现,又靠近躺在桌上的木偶,脸上也很是惊喜,“什么?你说你给我们小竹准备了一双漂亮的新袜子?真的吗?在哪里?啊,是这样吗?”
清歌忙忙的转过头来,对着脸上恐惧表情尽去转而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小竹眨眨眼,“哇,小竹,嫂子真羡慕你!小清歌说她给你准备了新鞋子新袜子,和她的还有小若尘的小小竹的是一家呢!他们一家人说好了永远不分开,所以,只要你穿上新鞋袜,那她的惩罚就可以免了!只是不知道我们小竹愿不愿意穿呢?”
小竹的眼睛越来越亮,终于对着期待不已的清歌微微点了点头。
“哇!小竹,嫂子真是太爱你了!”清歌的声音里有着尽力压抑的激动――
这个孩子,真是可爱到让人心疼。不过一个小木偶,都能让这个孩子如此维护,为了怕小木偶冻着,那么努力的压下自己内心深处最浓的恐惧!
“那,我们小竹的新鞋袜在哪里呢?”清歌低下头,在莲生端来的针线箩里做出努力寻找的样子。
“这里,没有,那里,还是没有!”
小竹的脸色有些失望,眼睛随着清歌的动作不停转动。
“啊!”清歌夸张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找到了!小竹,看你脚底下!”
小竹忙低头,脸上的神情顿时惊喜至极――
一双厚厚的和小木偶一样的红色靴子,上面还有两只雪白的棉袜!更令人惊奇的是上面还绣着卡通版的木偶娃娃!
“哇!它自己竟然知道去找你!真是太神奇了!”清歌惊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小竹小心的伸出手,终于,牢牢的把那双鞋袜攥在手里!
自己竟然成功了!清歌觉得眼睛有些模糊,小竹,自己主动穿鞋子和袜子了呢!
若尘知道了,不定会多高兴呢!
对了,若尘!清歌心里一动,忙抬手看看外面的天色,竟已是昏沉沉的。天这么快就黑了吗?若尘怎么还没回来?!
“清歌,在屋里吗?”莲生有些着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在呢!”清歌应 了一声忙走出屋门,正看到神色慌张的莲生,“怎么了,莲生哥?是不是若尘――”
“我刚听说,若尘掉河里了!”莲生内心懊悔不已。自己原想着,就一下午时间,又有那么多人在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事铁定和江大桂的屋里人有关!当时看到那男人也在河边,自己应该当时就把若尘给叫回来!或者回来把这件事告诉清歌知道!
“莲生哥,你在家照看小竹,我去找若尘!”
清歌接过莲生手里的衣衫,拽开门就赶紧往河边跑。迎面正好碰到三三两两结伴归来的浣衣男子。
“哎呦!还真是个傻子,人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差!那么冰的水,竟然扛得住!”一个讥诮的男子声音。
“那是!家里那么个混球杵着,就是丢了个线头,说不定回家也会挨打!我就说嘛,晌午你看他那个德性,还吃什么肉,喝什么蛋汤,这回回去,说不定就是鸡飞蛋打,卷铺盖滚蛋!”旁边的男子更是幸灾乐祸。
对面一个女子忽然冲几个人的方向疾奔而来,唬的几个男人忙不迭往路边躲。
“混账!再敢胡言乱语,姑奶奶就让你们一辈子开不了口!”女人风一样跑过几个人身边,留下几句狠厉的威胁。
还从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连男人都会威胁的女人!几个人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到那个女人看不到身影了,才战战兢兢的道:“你们有没有,看清,刚才跑过去的女人是哪个?”
怎么自己几个人觉得有些熟悉呢!
“别说了,赶紧走吧!”中间的男子甚是警醒,小声道,“我看着,好像是江清歌那个败家女!”
“什么?”几个人顿时噤声。原本对那个纨绔很是不屑,可前一段时间却听妻主说,人家现在横得很,连那江大桂和里长都敢收拾!
这样的人,自己妻主可惹不起!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刚才还人声喧嚷的河岸瞬时沉寂,河上面浮起一层冷冷的雾气,幽幽的河水里,一个男子站在水里,俯身仔细的在河底的每一寸淤泥上摸索着,下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男人虽是身体强健,却仍是冻得簌簌发抖!
“萧若尘,还不快些!那件衣服可是我们九爷最爱,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若是找不着,把你和你那没出息的妻主都发买了也赔不起!”
河堤上,两个模糊的男子身影悠闲的斜倚在一株枯树上,远远的呼喝着,声调煞是冷酷而得意!
40此心安处是吾乡(十八) 。。。
“二柱,我心里好像有些不踏实。”看看天色已晚,身材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安。
“表哥也在大户人家做事这几年了,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接口的这个瘦些的男人不是江大桂的屋里人,又是哪个?!
江大桂男人停了停,极力压抑着心里的得意,故作委屈的说,“你不知道那个江清歌?饬的我家妻主有多惨!到现在,不过刚能下地――”
嘴里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掏出手帕在眼睛下面按了按。
看江大桂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男人有些心浮气躁,“好了二柱,别哭了,这个傻子泡在冷水里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给你报了些仇了!只是,虽是被赶了出来,毕竟,那江清歌的身后还杵着一个治玉贵家,咱们故意这样刁难这个蠢材,这要被发现了,我怕他那妻主不会和我们善了!”
“原来表哥是担心这个呀!”江大桂男人一听就松了口气,“那就多虑了,那个傻子在家可是碍眼的很,只要是正常些的,谁会喜欢长得像夜叉性子又木讷的跟个木头似的男人?原就惹人嫌,现又放着个狐狸精在家,要真是这样就殁了,他那妻主说不得还要感激我们呢!”
“是吗?”男人口气缓了些。 这个闲事按自己的意思本来是不管的,可耐不住桂兰和大桂算是堂姐妹,自己和二柱又有中表之亲,这两口子也算有眼色,对妻主一向巴结,还真不好抹了面子回绝。
“文才,都什么光景了,怎么还没拾掇好吗?”河岸那头一个女人边剔着牙,边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忙迎了上去,江大桂男人吓了一跳,忙要往旁边儿躲,却被男人拦住:“没事儿,是你嫂子,不是什么外人。”
江桂兰正是从江大桂家出来,刚刚酒足饭饱,也很是被江大桂奉承了一番,席间听闻江大桂说到在江清歌手里吃了大亏,立时胸脯拍的山响,许诺说一定帮江大桂出了这口恶气,这时看两人的样子,便知道事情许是办成了。
“嫂子。”江大桂男人忙上前见礼。
“是妹夫啊。”江桂兰笑着摆手,清晰的露出里面的两颗大板牙,“妹夫心里可舒坦些了?”
“多亏了嫂子哥哥帮衬,还是嫂子您有本事!嫂子您也知道,我家妻主性子一向刚强,却碰见了这糟心的事儿!”江大桂男人一脸阿谀的笑容,又往河里的一点黑影努了努嘴,“不是这么个丑八怪在里面搅腾,妻主也不会吃这么大个闷亏!您不知道,这几天,妻主憋屈成啥样!”
“大桂小的时候看着还好,怎么大了性子反是变得绵软了?”江桂兰越发得意,“收拾这男人也不算什么本事,倒是那江清歌,我看要好好教训,才能让她长些记性,明白那些人是不能惹的!”
正说着 话呢,一个黑影极快的从村里的方向冲了过来,风一样的从三个人身边跑了过去。
“咳咳咳,他爷爷的,谁家的娘们儿,这么没规矩?”江桂兰吃了一口冷风,立时咳嗽了起来。
江大桂男人仔细瞧去,吸了口凉气,神情也有些慌张,“哥,嫂子,我看那人面目,模糊着好像就是那个江清歌!”
心里已是害怕,原以为上次护着这个又傻又丑的男人不过是意外罢了,怎么倒真的跑来了?!
“是她?”刚喝完酒,这会儿子被冷风一吹,便有些上头,江桂兰叉着腰满嘴都是酒气,“来的正好,我还怕这女人一害怕躲起来呢!”
说着顺着河堤就撵了过去。两个男人也忙跟上,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还没到河沿呢,大老远就看见泠泠的冰水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河里焦急的弯腰寻找着什么的人不是若尘又是哪个!
“若尘――”清歌喊了一嗓子,脚下跑的更快。
水里的若尘愣了愣,极快的直起腰来,忙忙的往岸边瞧过来,正好看到飞奔而来的清歌,登时呆了一下,赶紧往河岸边来,河水发出的哗哗声听着让人心悸。
“清歌!你怎么来了?”若尘边走边焦急的说。
神情却又是心疼又是惭愧,自己本来是想多挣些钱呢,可不但主人家的金贵衣服不知被水冲到那儿了,便是清歌亲手给做的棒槌也没了踪影。
清歌来到了河边,看着嘴唇被冻得乌青的若尘,跺着脚道:“水这么冷,你这样子会冻坏的,还不快上来!”
“上来?我家九爷的那件衣服可是特意在锦绣坊里定做的,光上面的金线拆下来就够你吃一辈子了!不把衣服找到,就甭想上来!”看见自己妻主来了,中年男人也有了底气。
清歌却是头都没回,一把拽住已经来到岸边的若尘就往上拉,“快上来!”
看清歌根本没把自己男人的话放在心上,江桂兰心里很是不爽,抬起脚对着清歌踹了过去:“臭娘们!?什么?,和你男人一起下去捞!”
清歌听着后边风声不对,想要躲闪却已是来不及,身子顿时朝着河里直直的趴了下去。
“清歌!”若尘吓了一跳,忙往前一跃,拼命地往前一推,清歌一下子坐在河岸上,两手堪堪按在水里,若尘却是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就整个人仰面朝天倒在了水里!
“若尘――”清歌顿时急红了眼,爬起来刚要去拉,那江桂兰却是不依不饶,竟又歪歪斜斜的抬起了脚。
清歌回头看到若尘已经从水里爬了起来,浑身却已经湿透了,只气得肺都要炸了,冲着江桂兰就扑了过去,一把拽住江桂兰的衣领,抬起腿来照着肚子就是一脚,江桂兰一个不防,顿时来了个狗吃屎。
两个男人被状若疯狂的江清歌给吓着了,这时才反应过来,齐齐扑上来想拽开清歌,却觉得后衣领一紧,却是被从河里爬出来的若尘给牢牢的拽住了衣领,竟是一动不能动。
“你个死不要脸的,快放开我――”两个男人哭叫开来。
那边清歌又拎起江桂兰,举起手来啪啪啪照着脸上就是一阵猛扇,只打得江桂兰跟个陀螺相仿,临了又照着小腹一个窝心脚,那江桂兰便嚎叫着骨轮轮的就滚到水里去了,顿时溅起几米高的浪花。
“妻主!”
“嫂子!”
两个男人吓得魂都要飞了!
“若尘,把他们两个也都给我丢到河里去!”清歌仍是不解气,冲着若尘吼道。
“不――”两个男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若尘一抬手,两个人就一起飞出来,落得位置竟恰好是江桂兰所在的地方。
水里顿时“哥呀”“弟呀”“妻主呀”叫成一团。
“若尘,有没有怎样?”不再看水里挣扎的三个人,清歌快步奔过来。
“江清歌,你,好,你你,好――”好不容易从水里爬出来的江桂兰已经冻得上下牙直打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不快滚!”清歌恶狠狠的看着落汤鸡似的三个人,“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狗奴才罢了!信不信再不走的话我就让你死在这河里!”
江桂兰吓得身子一哆嗦,刚才由于喝了酒而发热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这个江清歌可是远近闻名的混人,自己怎么猪油蒙了心要来惹她呢!虽是被撵回来守祖祠,可人家背后可杵着个治玉贵家呢!
“江,江清歌,你等着,你等着――”色厉内荏的喊了一嗓子,江桂兰灰溜溜的带着两个男人赶紧跑了。
“若尘,快把湿衣服脱了!”清歌拉着若尘几步跑到桥墩旁的阴影处,扭头瞪着若尘道。
“啊?”若尘吓了一跳,惨白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啊什么啊?”清歌伸手就扯若尘的衣裳,“你是我男人,便是当了我的面更衣又怎样?”
本是理直气壮的,可不知为什么却有些底气不足,本是灵巧的解着若尘衣扣的手竟有些哆嗦。
“我,我自己来――”若尘的大脑早已停摆,只是攥着清歌的手腕嗫嚅。
“你,你快些。”拗不过若尘,清歌只得松手,又自觉的转过身,“我,我帮你看着,你快些换。”
说完果然转了身,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的声音,清歌只觉的热血一点点儿往头上涌,一颗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
身后的呼吸渐渐粗重,热热的男子气息直烫的清歌浑身发软。清歌定了定神,都这么久了,若尘应该好了吧?!
“若尘,穿好了吧?我们赶紧――”转回头的清歌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眼前竟不是穿戴好的若尘,迎面而来的却是大片蜜色的肌肤,上面还有两粒红豆正瑟缩在寒风中。
却是若尘手早在冰水里冻僵了,好不容易系好裤子,繁复的上衣带子却是系了半天没系上,又被清歌突然回头给吓着了,好不容易掩好的里衣一下子松散了开来。
清歌头轰的一下,只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阿嚏――”若尘也傻了,一阵寒风吹来,一个震天响的喷嚏顿时冲口而出。
清歌满腔绮思顿时烟消云散,再不顾若尘的反对,拢了若尘到自己怀里,拾起地上的衣衫手忙脚乱的帮若尘穿戴起来。
若尘还想再挣扎,可不知为什么,一陷入清歌温暖的怀抱,身上登时就软了,竟是丝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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