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总是答应了雅嫔,说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为阿慈做过。”
“什么都没有?”
万俟宸挑眉,“没有你,公孙慈在掖庭宫的时候能活命吗?”
夏侯云曦一滞,万俟宸接着道,“你为了护她受了那样重的伤,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救了你,你早就被禁军抓起来了,我倒想看看,和宫妃之死放在一起,公孙墨能用什么手段来救你。”
夏侯云曦不服气的从他怀中退出来,万俟宸坦然的看着她,眼底却有笑意似笑非笑,“这么介意?要不要我发一份大婚请帖给大燕呢?”
夏侯云曦扬起唇角,抬手在他胸口划拉,“我行的正坐得端,哪里是我介意,话说——”
万俟宸正等她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来,夏侯云曦却又伏进了他的怀里,“话说,好像每次都是你救了我,在嘉陵山的时候也是……”
她没说再多的话,却是弯着身子越发紧的缩进了他怀里,万俟宸享受着她的柔顺,轻轻地问,“我这么好,你怎么不早点嫁——”
说道婚期的问题,万俟宸觉得越早越好,夏侯云曦觉得反正两人订了亲,也住在一起的,再加上到底是婚嫁大事,女儿家总要慎重又矜持,她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倒是夏侯非白的意思是按照礼节一步步的来,虽然不知道夏侯非白是什么打算,可夏侯云曦不打算纵容某人最近对她愈发肆无忌惮的手段。
夏侯云曦贴的更紧了两分,轻咳两声正待一下将这个问题带过去,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夏侯云曦眉心一簇直起身子来,待听清远远传来的话语声,嘴角忽而勾起一道冷厉的笑意。
“公主殿下请留步,等我等通传之后再请公主进去。”
“通什么传,你们未来太子妃多忙的人啊,要是等你通传,本公主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她!都给本公主滚开——”
萧玉楼一身戾气的走进门来,夏侯云曦已经和万俟宸分了开来,万俟宸自顾自的看着折子,夏侯云曦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一本早前从九重阁带来的书,从大宛走的时候她曾经将书留下,后来万俟宸也没有交还给夏侯非白,所以她现在又拿起来研究了。
“公主殿下这么着急的闯进来,可知道这是楚国,不是西凉。”
夏侯云曦淡淡然然的说,萧玉楼眼底是狂风怒卷的锋芒,“太子妃还没有入万俟家的族谱,这口气已经如此之大了么?”
夏侯云曦心知她的来意,放下手中书册对她对视,旁里的万俟宸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直看得萧玉楼火大,夏侯云曦坐直了身子,轻轻地笑道,“难道公主以为,本宫没有入万俟家的族谱别人便有可乘之机吗?”
萧玉楼一滞,冷笑一声不与她耍嘴皮子,“本来依照现在太子妃的身份,本宫不该和太子妃提这个问题,可是本宫还是要问太子妃一句,大燕给西凉的神兵图和兵器冶炼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西凉十万兵器在最后关头尽数毁于一旦,当年是太子妃作为经手人将那东西送给玉瑾的,太子妃最好能说个明白。”
西凉这次冶炼兵器可谓是几十年来第一次的大规模大制作,从最开始的铜铁原材料的准备到匠师的选择,几乎都是萧玉楼精心运作的,不过是想将西凉征战几十年造成的兵器老旧的问题一次性解决,可是这一次,所谓的功败垂成不过如此!
夏侯云曦挑眉想了想,“我好像是有点印象——”
萧玉楼眼底怒火更甚,“太子妃不会要说自己记不清了吧?”
夏侯云曦蹙起的眉心散开,点头,“我真的记不清了。”
萧玉楼简直气结,看着夏侯云曦的眸光就变得不善起来,“我倒是不相信太子妃的记性这样不好,现如今西凉与楚地同为盟友,西凉的损失便是楚地的损失,太子妃最好能想清楚一点!”
夏侯云曦眸光大睁,好似真的很迷惑,万俟宸在一边放下手中的折子,轻而缓的道,“公主此话有理,其实这件事根本不难猜想,到底是公主太过轻信了大燕,那时候的西凉刚刚战胜归来,又急于练兵器括军队,即便大燕想和西凉交好,总也是要有以防后患的手段的,这一次公主就当时吃一堑长一智好了,至于西凉的损失,若是实在难为,楚地倒是可以施以缓手的。”
夏侯云曦嘴角一抽,虽然说的在理,可是当年这个想法的却是她提出来的,有这么明显的让大燕背黑锅的么……
萧玉楼听着万俟宸如此的就将夏侯云曦摘了个干净,即便面上不以为然心中去也是想到了万俟宸说的那一层,微微沉吟一瞬,萧玉楼微微一笑,“既然太子殿下有心相助,那玉楼不会客气的,再过两日玉楼便会从长安返回西凉,这一次,多谢太子殿下招待了。”
万俟宸点头,“公主太客气了。”
萧玉楼怀着满心的不甘和怒火刚刚离开,万俟宸一把就将夏侯云曦抓进了怀里,眯着眸子看她,“在为大燕不平?”
夏侯云曦眸光微转,大睁着眸子,无害的摇头,“哪里哪里,臣妾感谢太子殿下出言相救都来不及呢。”
万俟宸抬眉,“哦,这样,那么,倒也不是来不及。”
万俟宸低低的在夏侯云曦耳边说了一句话,夏侯云曦满面娇红,良久才捶着他低吼,“登徒子!”
一更送到,二更12点之前来……
025琼花有毒,生老病死(二更)
章节名:025琼花有毒,生老病死(二更)
萧玉楼既然要离开长安,那么桓筝的去留就成了一个问题,可是让夏侯云曦没有想到的是,萧玉楼此次竟然主动让桓筝留在了长安,夏侯云曦细想之后才知道,萧玉楼此去乃是往西北的兵器冶炼之地而去,此去一路疾行不说,西北更是苦寒之地,桓筝的状况,无论如何都是受不住的。
“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奇妙,桓筝受的苦都是拜她所赐,到头来她却又如此的待桓筝好,萧玉楼此举,最好只是为了让桓筝安心做她的军师。”
万俟宸云淡风轻的,“蓝儿,你最好考虑一下你夫君的感受。”
昭阳殿之后的花园凉亭之内,万俟宸正倾身修剪一盆兰枝,闻言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夏侯云曦笑开,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他修长的手指之间正握着一把精巧的银色剪刀,那掌势甚乱的兰枝在他手中三两下便变得优雅幽然,夏侯云曦看的咂舌,却是偏着头看他,“那么……夫君,妾身能把绿桑派过去照顾桓筝么?”
万俟宸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满意了才走向下一盆,“也好,为夫让灵儿回来了。”
灵儿!
夏侯云曦笑开,“甚好甚好,就是不知道灵儿和绿桑谁的武功好。”
万俟宸瞟了她一眼,“各有各的好,绿桑的以静制动,灵儿却是以动制动,比起灵巧来自然是灵儿胜,比起稳健来,自然是绿桑占优势。”
夏侯云曦看着万俟宸,“你都没见过绿桑的身手你怎么知道她们的优劣。”
万俟宸撇撇嘴,咔嚓一声剪掉一支半黄的枯叶,“境界。”
夏侯云曦望天,顿时觉得心中凉风一起,万俟宸修剪完一盆,看了看之后排着队的很多盆,眉心微蹙,“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兰花的?”
万俟宸现在正在修剪的兰花都是从东齐会馆当中搬进宫的,会馆当中的园丁摸清了主子的喜好,各式各样名贵的兰花都被收了来,夏侯云曦想要自己修剪打理,便不要园丁动手,谁知道最后是由万俟宸来操作的,夏侯云曦微微一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万俟宸见之,勾唇一笑,“记不清了,那想必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万俟宸分明没说什么,可是夏侯云曦微微红了脸,心跳加速的后果就是说错话,她大刺刺的问出一句,“这几天怎么不见洛萧他们?”
万俟宸的手便是一顿,夏侯云曦其实对洛萧是感激在心,在她心中洛萧十分的大人大量,她两次挟持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想,洛萧一定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如此,万俟宸将那剪子放在花架上,转身净了手拉她落座,清清淡淡的开口,“洛萧的父皇早在两年之前就真的患病了,这一阵子听说不太好,这两天洛萧和洛然也要准备离开长安了,要回去侍疾。”
这样……
夏侯云曦恍然的点点头,万俟宸看她一眼,“洛萧性子淡泊,你不要在意。”
夏侯云曦点头,“我倒觉得洛萧不容易,在大燕的时候伏低做小那么久,若是旁人早就隐忍不住,就算忍得住一旦回了自己本该有的位置也会失了方寸,不过洛萧倒是做得很好,这样的性子虽然淡了些,为帝王者倒是极好。”
“不好。”
万俟宸否定的快,夏侯云曦便是一愣,转眼便见万俟宸眼底少见的有几分狼狈,轻咳了两声,万俟宸继而道,“为帝王者是不应该对多余的人和事产生太过的兴趣,可是一个没有野心一个对权力没有**的人是无法在大时代之中力争上游的,洛萧的淡泊,大抵从去大燕之前就开始了,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不像皇家之人。”
夏侯云曦听得认真,也觉得甚是在理,眉头微抬的看他,“那你定然是有野心,对权力有**的喽?”
万俟宸瞟她一眼,“相比权力来说,我对爱妃你更有**。”
夏侯云曦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幸而整个园子没什么人,她面色微红的瞪万俟宸一眼,心中对他的话有了几分计较,权力这个东西但凡是有野心的人即便不狂热,也会看重,做为一种谋生的倚仗,这几乎是生在皇家之人与生俱来就会争取的,他亦然。
说到这里,夏侯云曦没有忘记这楚王宫之内还住着一个人,“姬无垠现如今虽然和东齐结盟,可是到底是被我逼的,我问过先生,先生说他所言乃是从星象而来,且彼时他的身份乃是摄政王世子,此刻变作了天子王星,那七杀之言或许会有所变化也不一定。”
万俟宸眉心微皱,“你放心,对他我会注意,无论如何,和他不可走的太近。”
夏侯云曦点头应下,看了看时辰似乎差不多了,她笑眯眯的开口,“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看桓筝,嗯?”
这是她自从萧玉楼走后保持的习惯,每隔一天总会拉上他去探望一下桓筝,萧玉楼刚走几日,今次不过是第三次,万俟宸随着她的动作站起身来,夏侯云曦拉着他走出园子才放开手来。
桓筝住的地方依旧在湘和殿,距离长乐宫有一段距离,夏侯云曦此次特地带上了绿桑,交代了她以后就在桓筝那里照顾,待到了湘和殿,夏侯云曦拉着万俟宸直接往偏殿而去,连着三次,每次她来的时候他都是那样寂静无声的坐在那里,虽然夏侯云曦不想这样,可是她承认,看到这样子的桓筝她是开心不起来的。
无声的看了看万俟宸,万俟宸对她安抚一笑示意她过去,桓筝听到她的脚步声眉心微微一动,更听得到万俟宸此刻正站在门口,他唇角微抬,“你来了。”
夏侯云曦来这里不过是陪他说几句话,其他的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这殿内伺候的下人有楚王宫的,还有萧玉楼留下的,每个人对他都不敢有半分错漏,她放心,“桓筝,不能整天走待在屋子里,我带你出去走走?”
桓筝通常不喜欢动,整个殿中的人没有人敢忤逆他,也只有她能在这个时候带他出去转转,桓筝唇线微抿,似乎在犹豫,夏侯云曦却已经站起来,“四月都要过去了,桓筝,我带你出去见识一样好东西!”
桓筝还未应下就被夏侯云曦推着往外走,因为桓筝的关系,整个湘和殿之中都没有台阶,夏侯云曦畅通无阻的推着他走,万俟宸跟在他的身后,湘和殿的主殿之外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院子里草木葱茏相映成趣,而此刻,这院子里是一片白色的花海,绕过一道回廊又穿过一道月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几乎是一进院子桓筝便敏感的察觉到了这院子和几日之前相比的不同来。
有清凉的风吹过,院子里响起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沁人的幽香在鼻端萦绕,随风而来的破碎花瓣落在了他的身上,桓筝伸出手去,不出意外地接到了几片花瓣,他的唇角渐渐地扬起来,开口的声音如清风朗月一般润透,“琼花在其他地方并不好活,你费心了。”
桓筝看不到,可他能想象的到,四五月份的云宋,无论平穷富贵,几乎每家每户的园子里都会有那么几株琼花,纯白色的花朵朵大如斗,洁白如玉,淡雅清新,花期最盛之时只要清风一来,簌簌而落的花瓣分明就是一场花雨。
可是正如他所言,琼花不好活,云宋气候湿润土壤肥沃,而大楚相对云宋来说湿度不够,温度太高,土壤也较为单薄,楚地很少见到琼花,要在一个院子里种出一片花海来,自然是不简单的。
夏侯云曦笑望了旁里的万俟宸一眼,“我知道云宋家家都有这琼花,便想着给你弄出一片来,谁知道真是不好活,长安城中就没有琼花,最后这园子里的琼花乃是从长安以北的江城一户花农家中挖出来直接移送过来的,种下两天了,得等花树真的活了我才能带你来看,以后有了这琼花,我会让绿桑天天带你出来的。”
桓筝听明白了,淡淡的转向万俟宸的方向,“要如此周折,让太子殿下费心了。”
万俟宸面无表情,淡淡开口,“她为你费心,我为她费心,我很乐意。”
夏侯云曦眸中带笑的轻咳两声,将桓筝推的离那琼花近一点,那簌簌的花瓣便落了她和桓筝周身,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百褶宫裙,那花瓣雨在她周身而落,自是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来,万俟宸着一身黑袍,撩黑的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模样站在了她的身边,夏侯云曦看着那花瓣掉了他满头,顿时笑起来,踮起脚尖给他拣。
“别动,低一点!”
白白的花瓣落在他墨黑的发间,跟他周身的气质想比实在有几分突兀,夏侯云曦一边笑一边捡弄,却是怎么都摘不干净,桓筝指尖捻弄着那花瓣,忽然轻声开口。
“珈蓝,治吧。”
微微一顿,夏侯云曦诧异的转过头来,“桓筝,你说什么?”
“我说,治吧,我的腿好像还有救。”
夏侯云曦看了万俟宸一眼,万俟宸点了点头她才相信桓筝说的是真的,她有些激动的拉住桓筝的袖子,“好好好,想治就好!”
“阿嚏!”
夏侯云曦正激动的不行,这边厢万俟宸忽然打了一喷嚏来,夏侯云曦吓一跳,想起他此前犯过的伤寒不由得有几分紧张,“怎么回事?”
万俟宸皱了皱眉,摇头。
“琼花有毒?!”
夏侯云曦看着御医战战兢兢的样子高声一问,御医闻言更是站不住了,夏侯云曦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颇有几分不能置信的再次看向御医,“你说清楚,什么叫琼花有毒?为什么我没事,只有太子有事?”
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意,“这个要看个人体质,太子殿下的体制似乎生来对琼花十分的敏感,所以中毒的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并非是什么大病,只是以后再也不要碰和琼花有关的东西就好,老臣立即给太子殿下开方子,两日便可见效。”
夏侯云曦听得呆了,她本以为是伤寒,谁知道竟然是中了琼花的毒,御医离开,夏侯云曦看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人颇有几分愧疚,“对不起啊,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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