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花来比女人,姐姐在你心中是什么花?”
侍者给我上来了一堆东西……晕了,都是冰淇淋……点单的时候没有注意,没翻页,全英文的饮料名字取得那样好听,看着那服务生一碟一碟的给我摆在面前的一堆 1 2 3 4 个花色冰淇淋,带着惊讶的眼神……无奈,我也很惊讶呢。
“哦?她……就和这个歌词唱的,莲花吧,高贵出尘。我家茉丫头怎么问起这个?”他喝了口酒随口说着。
“姐夫身边可是有过牡丹花,反而忘记了莲花的好……”我悄悄地观察着他的反映。
“牡丹?丫头你听谁说起?”他微眯的眼睛危险的看着我。
“不是听谁说起,我看到的……那个火皮裙的女人依着你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给姐姐打电话说不回家……姐夫他是你的牡丹么?”我无力的说着。
“啊……难怪我听到你声音那天,茉儿那天你在哪?”
“我在天上……”看他惊愕着张大眼:“姐夫你爱过姐姐吗?有过真爱吗?一个人是你所有和唯一的爱。”
“真爱?呵……我是个负责的男人!我肯定爱过你姐姐,那个女人不过是消遣罢了,她们永远不可能成为唯一。你今天怎么了哪去听来的这些!”他好笑似的摇摇头。
“茉儿,你放眼看看,姐夫这个地位的男人有几个外面没有知己,但是就算是游戏也是有规则的,今天我们说的话你告诉你姐姐就是伤害了她知道么。而就是因为我爱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是么……因为你的“不想伤害”就是放纵自己的理由么……
我狠狠地挖了一勺绿茶味儿的雪球,入口即化,那丝丝凉气随着喉咙而下,让胃痉挛的抽了一下……胃的抽搐带着心又开始抽了起来,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容易爱哭,一想到过去,一想到他就心疼……如果我身边的是他,断不会让这么多冰淇淋出现在我眼前……管之严,原来真是爱之切。
“梨性本凉,你身子阴虚,热了也不能多吃。事不过三,第三只……我们一起已经把它吃了。”那御景亭他批着奏折陪我御花园中赏雪的情景犹如昔日重现。
一勺、两勺、三勺……烨儿我吃了三勺了你为什么不阻止……
“你这丫头老看些浪漫的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这个社会,爱惜女人,对女人负责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好丈夫了。”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所以觉得是虚无缥缈。”轻轻地说着,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也许姐夫没有经历,可我……心里却是知道那真爱来临的滋味,那甜蜜的灼热可以融冰,那分离的心疼如蛆附骨,那叫爱情的东西会钻进你的血液……和你融成一体……
可他……不会懂……
“茉儿,姐夫的生活就是这样,平时应酬也身不由己,一切都是游戏。这辈子也不可能改了。”他自嘲地拉一下嘴角,“可我自认是个好男人,我关心自己的亲人,也关心身边的女人,你妈妈、你姐姐,还有你茉儿……”
“关心我……呵”我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加高了语气:“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能吃这么多凉东西!为什么不告诉我吃东西前先得暖胃!为什么还放任我吃这么多冰淇淋……”
“……”
泪眼迷糊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双饱含深深哀伤的子夜星眸……眷恋的眼神……只属于我的。
…祝各位读亲新年快乐~猪年吉祥…………
混沌
依旧鲜艳如初的花草湖石,那美丽的宫装白发女人的背影……呵……原来是自己。本来是属于我的东西啊,唉……客户最大,继续……
第十遍拨那个已经可以背得出来的手机号码了,如果再不通我就要XXX问候他了,本小姐出道以后,给委托人标的东西就数这次最难交货……通了……
“您好!这里是李氏XX集团总经理秘书,请讲……”姣美的女声,听声如人,相必这人也温婉高雅,温柔若水的声音立刻安抚了我烦躁的心,终于明白为什么各大公司都喜欢用女秘书。
怎么不是本人,变公司了?清了下嗓子道出公司名头和缘由……
“哦,你是嘉宝公司的吗?李总临时去国外总部开会……回来的时间我们会通知你们公司的,对,手机是呼叫转移了,走的时候没带手机是今天才打电话回来交代改的转移……”
晕……难道他开一个月会我还得等一个月,一年也得等一年?应该有别的方法处理吧……要么……
“能不能我把这次标到的东西送到贵公司,你们签收一下?”
“哦……您是叶茉儿小姐么?”她突然问起,吓……她怎么知道的。
“是的。”
“很抱歉,李总出国前特地交代过,嘉宝公司的叶茉儿小姐交来的东西一定要等他本人回来亲自签收。”秘书小姐委婉又客气地拒绝堵死了我心中最后的侥幸。
礼貌地说完“谢谢”,拉着脸“啪”地挂上电话。MD!李XX你真是比皇帝还难伺候!深吸一口气……看在钱的份上……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啊,这把刀现在正在修理着我的耐性……唉!
我的工作在许多人心中也算个白领了,可谁又知道我们的委屈无奈,客户最大,就算他要换10个国家开会每次开1年我都得等!在这民主的文明现代社会我拿着老板的薪水,就要为公司卖力,为客户服务,唉……哪个时代都一样主子不同而已!300年前的时代我只用侍侯一个“主子”,呵……那个全天下人的主子,可“他”偶尔还得看我脸色。可是现代,除了BOSS以外所有公司的客户都是我“主子”,真是越混越差啦。
*
今日中秋。
在我家三楼的阳台往去,一轮明月半挂树梢,秋风轻轻掠过,让树影摇摇袅袅。
透过米白色的窗纱,是温暖的家……
仿宋瓷的白釉荷花瓶里遍插着长枝的金色龙爪菊,薄织丝麻的玫瑰红桌布上摆着妈妈拿手的几个小菜,莲藕排骨煲……呵,中间的粉彩大盘里盘着8只已经被蒸得通红的大螃蟹。
一时,菊花的甜涩芬芳和让人食指大动的佳肴味香,在加上妈妈的色彩协调的搭配,简直让人觉得温馨极了……这,家的感觉。
今日这美景……美食……再加上美人……美丽的姐姐穿着一套高领的雪纺裙在妈妈精心布置的灯影里看来象那童话中的公主,更象那高贵又美丽的天鹅。
“茉儿……那天你打电话我加班,叫你姐夫去了,你的头现在……没事吧?”
看她面色如水,看来蒋波什么也没告诉他,这个就是他所谓的游戏规则?事实会伤害这个天鹅一样的人儿,而谎言却可以保护她……是这样么?
“姐夫今天怎么没来?”出口的却是这句。
“他有个项目今天有应酬。”她眼睛都未抬一下,帮妈妈布着碗筷。
“姐夫这么多应酬,姐姐你就不担心哪天老公对自己也变应酬了。”看她一下煞白的脸,真恨自己的鸡婆。游戏规则……我暗暗提醒自己。
“茉儿,你那张嘴……难怪25了都没嫁出去。小蒋当年苦追你姐姐5年呢,怎么会应酬!商人嘛难免应酬多。吃饭吃饭!”老妈端来最后一碗米饭,随手拧我腰上的痒痒肉一把……嘶……生疼生疼。
老妈真偏心,对我就痛下“毒手”,却舍不得天鹅般的姐姐受丝毫委屈,哪怕是言语上的。我忿忿地肢解着一只大螃蟹泄气。
一向对大我3岁的姐姐敬若神明,她身上象带走了我们家所有的光明的美好的那一面,常常让不完美的我自惭形愧。从小到大的家长会,散会的时候只要我在,老师最后总是会当着我老妈的面说我:“唉,你要是象你姐姐就好了。”这句话我听了10多年,直到……我大学出国去了法国。
“蒋波,他最近是有些忙,忙得常常都不回家。”姐姐舀了勺口汤和喝了口,轻轻说着。我侧头的刹那注意到她嘴角的残汤……啊她手抖了么……只是一、秒让我诧异的工夫,她优雅地用纸巾轻轻在嘴角点了一下。
原来……姐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管埋头啃着大螃蟹。
“你们呀,添个孩子就好了。夫妻好比公园里的跷跷板,需要小心经营,一不留神,一头就轻了,另外那头就会重重的跌倒……如果多个孩子了,就相当于在轻的那头加上个砝码,这样才会平衡。”
老妈的话真是经典啊!我不就生了个闺女喜儿,我加上她不就牢牢牵系住了她老子的那个心么,不过貌似我和喜儿太重了些,常常把烨儿的心荡得高高的,老为我们胆惊受怕。
“是啊……做个母亲,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了。”我就做过……两次,心里吁叹道,鼻头又开始发酸,我赶紧扒了两口饭把自己注意力引开。
两双冷眼刷刷看来。
“你也知道做母亲美好?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有个好男人娶你我就睡着也笑醒了。”
我只顾吃着东西掩饰鼻头的酸意和眼里突然盈来的湿湿的东西。
姐姐没有回答妈妈的话,但笑不语……
9点了……遵母命我送姐姐到小区门口的停车场。
月色的朦胧中她的身影也显得清凉,“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又想起那句歌词。她……我的姐姐的气质真的很象朵莲花。
“他对我是应酬……茉儿。”
吓……她,嘴角嗪着一朵淡笑轻道。
“我只是一直欺骗自己罢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改变……是没有勇气去改变,你懂么?”她拉过我紧张得握成拳的手,一个一个手指头的替我掰开。
“姐姐有时候很羡慕你的……茉儿,你很勇敢,是真正的为自己活着。”我对视着她……漆黑如夜幕的眼睛……正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
“一直在别人眼中我都很完美,我不能忍受我的爱情或者婚姻会不完美,你懂我意思吗?”她自顾自的说着,我一路无话,跟着她走到了停车场。
“也许,我是没有勇气,或者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面对着她含蓄又包含深意的眼睛,觉得此刻我仿佛看进了她心里。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姐……茉儿知道。”
看着她银蓝色的跑车慢慢消失在夜色里……我的姐姐根本不需要我担心,她需要的只是时间去战胜自己……那我呢?我又应该属于哪里……我是不是也该……
天边那轮明月仿佛在回应我的呼唤:“想你……”
呵……也许……我原本就应该属于那里……
*
李菲激动地来回摸着几大提包崭新的大部分还没有剪过标的衣服饰物……GUCCI的包、Balenciaga和Nina Ricci的几套裙子、LV的鞋、return to Tiffany的流苏项链,那经典的天蓝色的包装上白丝缎带都还未来得及拆……
“你真决定了?都给我?”
看这个女人兴奋的大眼睛闪烁着我熟悉的贪婪光芒,呵呵……难怪她不敢相信,曾经找我借了一周的一条项链我都没舍得给她啊,这次全送了,这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如果没有经历过另外一个时空的生离死别,我都不太相信我现在真舍得送……
“时装时装,有时间的服装!我这一去真不知道是否还能回来,这些东西我拿来还有什么用!”
我咬紧牙齿挤出话来,象是对她解释自己突然的慷慨,也象是安慰着自己。
“说吧,这次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象是在交易,她爽快地说道。
不愧是我的铁杆啊,我们两个彼此了解得可以……我在她心中铁定也是个俗人,不送东西不求人……郁闷……
“俺老妈……老姐……拜托你给我圆谎。”我翻着白眼没有好气。
“还有这个!走的时候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那个秘书,如果那老板回来了你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交给我的客户。”我把那装有团扇的木盒慎重的交给她。
听着我这个象是交代遗嘱一样的离言,铁石心肠的菲丫头也伤感起来。不过一直了解我的她,知道我决定的事情,只要决定了就会去做,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她的祝福和鼓励,这个世界只有她知道我所有的故事。
“十八岁那年没有考上北大的我是最后一次流泪。可……你的故事昨天听得我五年来第一次红了眼睛。”她摸了下鼻子,“很想看下可爱的喜儿宝宝的模样,也想看看你的烨儿,和博物院的画像有多大的出入,他俊么?”
他……在我心中当然是无人可比,至于英俊与否那是各花入各眼吧,那个人是无法用“英俊”这两个肤浅的字来形容,对心中那个“唯一”是无法用词藻去描述。
“他比那画像俊一百倍!我若真回得去,这次就带上这个!”我晃了下我的手机,认真地说。
“哇!好啊好啊,拍到照片记得取下电池保存好。可我们得先预定好放到一个我们两个都知道的地方方便我来挖!”
什么地方好呢……现在北京唯一没有被挖个底朝天来修路修房的只有……
“武英殿后院的银杏树!”哈哈……铁杆就是有默契呀。
*
21世纪唯一的一片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天空,蓝天澄静如碧,犹如那三百年前。
从成都进藏过马尔康沿着岷江的上游一直歪歪扭扭地在盘山公路上开着的汽车,不时的上来些穿着藏民衣服的乘客,有的人带上了他们的“宠物”或是一条狗、或是一只羊、或是一笼子……我没注意看,本来就不甚宽敞的空间顿时拥挤起来。
就这样在夹杂着各种气味的环境中,我已无心观看外面那一边悬崖峭壁一边溪流潺潺的美丽风景,只是闭目养神,口中微微念着佛号……千万不要出意外啊,这条路前几年亲眼看到一个货车滚落山涧。
汽车颠簸着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甘孜藏族自治洲。
寻着10年前和奶奶,3年前又和驴友来过的记忆,找到了这远离县城的“丹珠寺”。巍峨的朱漆大门上正挂着牌匾用汉、藏语写着“丹珠”,两旁挂着千万条长长的经幡随风飘扬,金色的塔顶流光熠熠。
当我进门才发现异样,往常那无处不在的似吟似唱的颂经声不在了,整个寺庙安静得可怕。就连那股百年老寺独有的浓烈的酥油味道也淡了不少。
一个喇嘛模样的出家人正在给正殿的莲花生大士添着酥油……阿……那是呗玛,活佛身边的侍者。
“什么?你说丹增龙喜活佛去蒙古了?”
晕……院里没有风,但是心里阵阵寒意涌来!不会吧……难道我和烨儿的缘分真的尽了?
“是的,大部分师兄都追随活佛去了,我最后在这里呆几天清理完毕后就要把寺院交给居士管理。”
“可为什么呢?不是在这里好好的么。”
“唉……一言难尽,你有没有发现寺院门口热闹许多?”
“是啊,门口好几片新修的板楼,我查点找不到路呢。”
小喇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并不太流利的汉语。
“县政府和家属区迁到这边来了,说这片儿风水好。可是这以后却要求活佛每天都要去学习、开会,还准备选活佛做代表,上师说没法修行了,所以……刚好蒙古一个宁玛传承的大寺院叫龙钦寺,也认定我们活佛是他们上师,这就去了已经半年了。”
我哭笑不得……不过也自豪,我的上师从来都是一个清净修行的活佛,定是厌倦这些虚伪的形势,索性逃跑……坚决不理会这些个世俗之事。
“我过几日便要去蒙古,你要见活佛可以和我一同去。”
*
现代的克什克腾旗境内乌兰布通依然风景秀丽,天高地阔。
虽已仲秋,看那草碧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