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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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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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家的整体氛围变化,却起源于一件非常微小的事情。

在这一批古人圈子里,曾经有一个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人找我妈挑战剑法。

妈妈和我从春秋年间回来,作为历史上知名的“越女剑”,我妈受到了全局上下普遍的关注,当然能使刀使枪的并不多,姑父那样的自不会找我妈讨教,可是我爸当时手下的那批年轻战士们,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按照他们的说法,怎么也不能白白放过“队有资源”——队长家有的资源。

时间长了,此事渐渐就形成了一种默认的约定,隔开一段时间,控制组里就会有自觉得练得不错的。来找我妈挑战,期待能打败我妈。

打败了我妈,就是打败了传说中的“越女剑”,这是多么光荣的事!

第一个找我妈挑战的就是小扬叔叔。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什么都喜欢闯一闯。但是接连三次的挑战失败。终于让小杨叔叔死了这份心,一度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苦练得不到成效,后来他就释然了:“反正连我们队长都打不过他老婆,我着啥急?”

顺便说一句,好多年后我爸调去了总参,小杨叔叔接替了他在控制组里的位置。但是这位“杨队长”有一个怪癖,去古代出差之前要查看详细的名单,不是队员名单,而是即将去的那个时代,有可能接触到的古人的名单。

如果那里面有姓杨的,他就会尽量避开这次行动。

……自从杨国忠和杨坚先后死在他手上,小杨叔叔就再也不敢去古代接触同姓本家了。

后来,这种原本是私下里的、小范围的挑战,逐渐成为了一种规模。有了固定的时间和场地。几年之后,连国家武术队和部队上的人。都慕名来找我妈挑战了。

但是,没有人取得过成功。

不过详细来说,曾经有两个人险些取得了成功,一个是我爹,另一个则是姗姗的爸爸,就是卫叔叔。

虽然我知道我妈会这个,但我从没觉得她有多么了不起,谁都不会对从小就熟视无睹的事情感到惊讶。只是偶尔,我会觉得她手脚超级麻利。比如每次换季翻晒洗烫,往衣橱阁楼里更换衣物和棉被时,我妈都不用梯子,她能踩着拉开一点点的抽屉,三蹦两跳地往高处送棉被,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因为从小看习惯了,我以为每家的妈妈都是如此。

我也尝试过一次,结果把抽屉给踩塌了,人也摔了下来。

我妈叫我别费劲了,家里有两个能干的,用不着我笨手笨脚的帮忙。我知道我爸也练过,他在部队上肯定学过功夫,有的时候在家里和我玩闹起来,也上蹿下跳蹦得欢。但是总体感觉,他似乎没我妈那么快,也没她那么轻盈。

男性行动起来的力度,本来就比女性更大,再说我爸的个头也远远超过我妈,狮子没有猕猴轻盈,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但是我妈偶尔就会笑我爸不用功。“还欠了那么一点儿”。每次她这么说,我爸都很不高兴,就说我妈“得意什么呀!”,说她就跟动画片里的那个骄傲将军似的,还说“早晚会有人代替月亮惩罚你!”

起初,我爸把这希望寄托在局里其他人身上,他无数次怂恿雷局长去找我妈“打架”,凌局长的丈夫他也怂恿过,但是那一个不肯上钩,还说如果是打群架可以考虑帮忙,单挑就免了,他那功夫是三脚猫。

我爸说这绝对是假话,他亲眼见过小鹏爸爸的能力。不过人家不肯,他也没法子。

雷局长也不肯,他说他压根就没和人单挑过,而且水平太臭,上场准输,我妈是他的下属,本来还很有权威的,可要是输给下属还是女下属。那他也太没面子biabia……

我爸就嘲笑雷局长死要面子。他说那照这么说他都输给自己老婆了,是不是该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去?我爸说有比较才能有进步,可是雷局长说他一点都不想“进步”,还说他的人生是“越退步越愉快”。

为了打败我妈,我爸甚至还去找过梁所长,因为所里上下都传言其实梁所长也是练家子,后来这一点我爸在爷爷那儿得到过证实。但是那一个在听了他的建议之后,却突然兴高采烈地说:“冲儿!我给你设计一个不会断电的打架机器人吧!保证打得过苏虹!就算打不过也能累死她!”

剩下的半天时间,就成了我爸和梁所长辩论“机器人代替人大施暴力,到底合法不合法”了。

我爸回家之后,累得半个礼拜不想说话。

所以我明白了,为什么后来他会用吐血的表情告诫我,“千万不要去招惹梁所长”。

于是,就剩下了三个人,爷爷,我姑父和卫叔叔。

爷爷那边我爸连问都不去问。因为我妈是爷爷的徒弟,我爸说他还没笨到要去招惹敌手的师父。

我姑父,我爸全然放弃,他说指望我姑父还不如去指望晓墨。

然后,他就开始游说姗姗爸爸。

关于和我妈单挑这件事,卫叔叔本来完全没有想过,他知道控制组的对这事儿十分上心,但是拿卫叔叔的话来说,如今他还能和人单挑的就只有篮球和写论文了,恐怕后者还更强一点。

和人比刀枪,这对他而言已经是“过去时”了。

但我爹是个游说人家的高手。也不知他是怎么三说两说的,卫叔叔最后竟然同意了。

卫叔叔提出的条件是,需要让他准备两年。

这很自然,他已经多年没有碰兵器了,不可能说干就干、立即恢复到当年那种水平。

爷爷知道以后就数落我爸是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尽拉着外人欺负自己媳妇呢?我爸听了万分委屈,他和爷爷说那是因为我妈在家尽欺负他。笑话他“永远差那么一点点”、“笨手笨脚”,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打击一下我妈的嚣张气焰……

我爸后来还和我说,我不该喊白厂长“爷爷”,该喊他“姥爷”。

卫叔叔答应和我妈单挑,此事在全局引起了极大轰动!那些“常年败将”都将希望寄托在了“骠骑将军”身上,他们甚至主动出让练功房给卫叔叔,为保证他能集中精力恢复,还在排班表上挪出大块的时间。

我妈知道后也怪我爸,说人家挺忙的,就因为他不停絮叨,才被迫答应,这得耽误人家小卫多少时间啊。我爸就说没关系,事实上,如果他真的不为此心动,那就不可能被外人说服。

“说到底,谁心里都有那么一点点傲气的。”我爸当时笑嘻嘻地说。“尤其,还是他。”

那场轰动全局的比赛,我后来看了录像。

当两个人出场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我没看过卫叔叔那种打扮。复古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让我感觉有点别扭,而且他换了隐形眼镜。这也让我觉得他的脸孔发生了改变。

我没想到,一副无边纯铁眼镜,竟对一个人的气质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很多年之后,我才猛然发觉。那副眼镜其实是某种伪装,在它的遮蔽之下,我所见到的并不是这个男人的真相。

那一年卫叔叔才三十出头,正是很好的年龄,虽然只是看的录像。可是透过屏幕我仍能感觉到那种气势。黑衣男人的周身,弥漫着一种强不可测的凌厉……

俩人互相行一礼,然后比赛开始。

他们使用的是真正的刀剑,所以事先需要签署权责自负的协议,当然。大家都是熟人,谁也不会真的对谁痛下杀手,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在过程中很难控制到百分之百不出事。所以协议也是有必要的。

尽管因为是看事后录像,我知道谁也没出事,但当他们俩各自亮出兵刃时,我的心还是禁不住一阵胆寒!

卫叔叔用的是一柄金色的弯刀。我妈则用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后来我才知道,那柄弯刀居然是汉武帝赐给卫叔叔的。他竟是拿着这柄刀和我妈对战的。

起初十数招,彼此都很客气。好像那是在谦让,又好像只是相互试探。我能明白那种小心翼翼,毕竟他们之间有多年的同事情谊,对方的尖质已经被掩盖在这种深厚的交往之下了。

所以首先他俩需要做的,是拨开这一层,真正试探到对方的根底一——敌人的根底。

到差不多三十多招的时候,我发现围观人群的表情,出现了改变:真正的对阵,此刻才正式开始!

从摄像头的角度,我能看到卫叔叔手里那柄弯刀,越来越快!金光几乎闪成了一个弧度,舞得呼呼作响。好像一个罩子,要把我妈整个罩进去!而我妈就在这滴水不漏的金光里,跳来窜去,刀剑相撞的“铮铮”声不绝于耳!

这种时候,哪怕是我这完全不会的外行,都能看出情势更偏向卫叔叔。我妈似乎被他沉重的攻击给逼的逃无可逃,奔转迅疾如飞蓬,两旁很多控制组的人,不禁面露喜色,认定这样下去,我妈的败局是已经定了。

但再看镜头里卫叔叔的表情。不仅不像控制组的叔叔们那么高兴,相反却露出一丝诧异。

“他找不到漏洞。”我身后,爸爸插了一句嘴。

我回头看他:“可我妈在逃啊。这难道不是漏洞?”

我爸摇头:“你妈是没有正面迎击,但小卫的目的没有达到,他一直想找你妈的漏洞,但他找不到,相反你妈妈——”

我爸的话还没说完,屏幕里的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我妈高高跃起,从那金色的罩子里跳脱了出来!

卫叔叔见她要逃,也紧跟不舍:弯刀逼向我妈的势道更急,我妈微微收缩身体,避开那一刀,然后提剑一抵,两刃相碰,当的一声!迸出点点火花。

面对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我妈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身形飞旋时,露出一个好大的空门,那也许是卫叔叔一直在寻找的机会,顷刻间他跃然而起,手中弯刀直指对手!

谁知就在这时,对手一个转身,竟绕到他身后,原来那竟是妈妈使的一个诈,她真正要去的方向不是前方。却是他的左侧!激斗之时,虽明知中计,卫叔叔已然收不住招。他的足尖蓦地一虚,待要跃起早就来不及了,只见身侧,一柄长剑如鬼魅般冒出来,一招急砍,锋刃落在他的左肩上!

“嗤!”的一声,卫叔叔左肩衣襟撕裂,迸出鲜血!

俩人身形微晃,几秒之内都静立下来。

场内,一片死寂!

连呼吸都忘了继续,我紧紧握着拳头,瞪大眼睛盯着屏幕!

镜头里,就看见卫叔叔扔下刀,用手捂住左肩流血伤口。

然后,他微微一笑:“苏姐。我输了。”

我妈则垂下手中的剑,她久久凝视着卫叔叔。

然后,我听见我妈抱拳,低声道:“承让了,霍将军。”

全场哗然!

后来,我又反复将那场录像看了许多遍,某此细节,在看了很多遍之后才渐渐暴露出来,而每多看一遍,我就觉得场上的两个人,并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两个人,尤其是卫叔叔,当最后一击,他高高跃起时。他脸上那种表情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就好像有什么真正的东西,要在这杀戮一刻,从他的心底挣脱出来……

我不由觉得恐惧,那不是他。那不是“卫彬”,而是那个霍去病。

于是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结束时。妈妈要那样对他说。

后来我妈和我说,她在激战到中段时,的确有点害怕,觉得面前这个人她已经不认识了,除了全然当他是敌人,她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那么做也是对你卫叔叔的尊重。”我妈又补充道,“否则,我就一直无法全心与他对抗。”

“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在逃?”我问,“在找漏洞么?”

我妈点了点头:“找到漏洞。确认,然后集中全力一击,虽然对每一个敌手的过程不同,但基本上就这么简单。”

卫叔叔输给我妈,这件事让我爸非常遗憾,回家之后他反复追问我妈,到底为什么小卫会输,他始终不能相信那只是卫叔叔一时大意造成的缺失。

我妈的回答是,他太心急。

“若他按部就班,老老实实否和我周旋一百来个回合,也许我还不能那么轻易取胜。”

我妈说,“但他觉得已经耗的太久了,他想倾尽全力,给我致命的一击,他太想那么做了,可是那样做是十分冒险的行为,正好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爸听我妈说这些,并没有回答,他陷入到了思考里。

“不过,若不那么做,却又不像他了。”我妈笑起来,“实际上小卫跃起的那一刻,唉,真像霍去病啊!”

我爸说她这话是废话。

总之,我爸这一场赌输了,所以只能任由我妈掏出他的钱包,带着我去吃海鲜大餐。我妈很宽宏大量地“邀请”我爸一块儿去,但是他太郁闷,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他说他要好好再研究一下录像。

后来我妈和我说,她最佩服卫叔叔的,恰恰是他认输的那一刻。

“想想看,这个人,从来没有输过。”我妈说,“从来就没有啊!这么多年,他只和‘赢’这个字挂钩,就连林兰最后,不也还是输给他了么?唔,恐怕他在自己本专业这么多年,也没有吃过所谓的败仗吧?”

我轻轻“啊”了一声。

“所以,他认输的那一刻才最伟大。”我妈说,“想想看,足足准备了两年,用了那么多功,全局上下都期待着他打败我,所有的人包括你爸爸,一心认定他能赢,能再续之前人生的辉煌,保持他常胜的记录……可他却输了。”

有的时候常胜的人,背负的东西往往比新手更多。

“但是瑄瑄你看,卫叔叔当时的那种神情,那种姿态,啧啧,完全不颓丧,也没有丝毫不甘和愤怒。所以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人真正……”

事实上,我并不完全认同我妈说的话。

从未失败过?那可能只是她从未见到那些“失败”。

那些在最开始所感受到的不安、几乎不成功的起步、对未来研究方向感到无比困惑,深刻怀疑自我,甚至因此胃疼得无法起床的岁月RM是的,这些都是那个常胜之人亲口和我说的。

其实我也很难想象,像卫叔叔这样的人,也会有因为恐惧而胃疼的时候。

“很多次。”他这样告诉我。“一度我曾经以为自己才华横溢,天生就是坐在基本粒子理论研究领域宝座上的人,但是很快我就发觉,自己很可能只是一匹会变点小把戏的漂亮马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时间越久,我越看得明白清楚。”他做了个手势,“事实上。到后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缺乏很多很多东西,最简单的例子:瑄瑄,你知道我接触二阶导函数是多少岁么?26岁,足足比人家晚了十年。同行们在进行长期的数学演算时我却在马背上打仗,我的数学差的令人发指,影响到了研究本身。就好比冲锋陷阵时你偏偏骑着一匹跛脚劣马。这个缺陷曾让我无比懊恼。甚至一度希望时光倒流,让我拿那些曾经的荣誉换一根可以安静演算的粉笔。”

呃,他的坦白让我吃惊,又忍不住觉得荒谬。我想了好半天,才说:“不会有人同意你的话的。”

“嗯,我应该承认已经发生了的一切,只是,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我那时的感受。”

我努力劝慰他:“可是说到数学。爱因斯坦的数学也相当差的,甚至在研究中需要他人帮助。”

“我当时没想到这一点,也并不觉得能够拿自己和爱因斯坦比。”他微微一笑。

我叹了口气。

“那段时间,我很担心自己在那一层研究楼里呆不了多久,就得被撵去国防工业领域,从事一份普通的工作以糊口。我还和姗姗的妈妈说。我会败得一塌糊涂,这可怎么办呢?原来我根本成不了费米那样的人。”他说到这儿,笑起来,“幸好她说,成不了就成不了,真要被辞退了就回来拿低保。她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算养着一个领低保的丈夫也没关系,一败涂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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