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抹如鹰隼般锐利的锋芒。
楚一清心头一抖,有这样眼神的人,通常是充满杀气与野心的可怕人物,而且很明显,这些人是在等她。
“什么人?”雷渊喝问道。
那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却只是冷冷的挥挥手,那些白衣人迅速的亮出寒剑,如疾风一般扑了上来。
早已经做好迎敌准备的雷渊与阿德也迅速的迎了上去,一时之间,只见刀光剑影,双方人杀的难分难解。
这次来鲁城,厉煌专门拍了侍卫军护送,可是楚一清嫌出入带着那么多人麻烦,所以当到了楚府的时候,也就将百人之众的侍卫军留在了驿站,这次去朱家嘴,身旁也就只带着雷渊与阿德、莹润,还有两名马车夫,如今雷渊与阿德以两人之众抵抗十几人,自然不能面面俱到,很快,那带头的白衣人瞅准了机会就冲着楚一清而来,莹润赶紧仗剑抵挡,与那领头的白衣人缠斗在一起。
楚一清站在一旁,一手直觉的捂住肚子,一手就要将阿宝拉在身后,却没有想到阿宝竟然径直站在了楚一清的面前,并且拔出随身佩戴的玉剑,站在了原先莹润站立的位置上。
楚一清一怔,心中一荡,眸色中全是安慰。
莹润虽然有武功,但是很显然不是那领头白衣人的对手,就在莹润抵挡不住的时候,雷渊迅速的解决了那三个白衣人,仗剑拦住了要冲向楚一清的领头白衣人,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楚姨,我也来保护你!”花麟从马车那边跑过来,与阿宝并排站在一起,俊俏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手里握着一条白色的鞭子,朝着一个冲过来的白衣人就挥了出去。
“啪!”的一声,那白衣人的脸上立即就开了花,阿宝则趁机一个飞跃上前,将玉剑插在了那人的肩头上,那人疼的嗷嗷的叫,在地上打滚,也就被莹润一剑解决。
阿宝从那人的身上飞跃下来,呼呼的喘着气,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场中的局势,那碧绿的剑身沾染了鲜红的血渍,格外的妖娆。
楚一清心中一动,她一直以为阿宝是个孩子,却没有想到阿宝竟然真的会下得去手,刚才那一刀干净利落,倒真的没有辜负这些年来对他的栽培。
阿德解决了三个白衣人,渐渐的,场中的形势出现了逆转,除了那领头的白衣人还有招架之力之外,别的白衣人全都负伤或者死亡。
“留活口!”楚一清冷声道。
雷渊赶紧应了一声,刺出的寒剑瞬时改变了方向,由攻击那领头白衣人的咽喉改为肩膀,顿时一剑下去,那白衣人的肩膀被削掉一块,鲜血迸溅。
雷渊抬起脚,一脚将那人踩在了地上,那人的脸触在地面上,面上的银色面具就滚落在一旁,露出一张有些阴鸷的脸来,脸上的五官此刻因为接触那黄土地,不但灰头土脸的,脸上的五官也变了形。
其余的白衣人也全都被阿德制服,只留下两个活口,剩下的全都在打斗中解决。
楚一清捂着小腹上前,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领头白衣人,突地眸色一暗,示意莹润从他怀中摸出一枚白色的令牌来,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燕子。
“娘亲,这是燕京四城的燕飞令,这是副牌!”阿宝一见那玉牌就说道,他转眸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冷声问道:“你们是燕京四城的人?”
楚一清也认出了这令牌,当日白羽要将那燕飞令交给她,她没有接收,倒是阿宝收藏了起来,因为之前她根本无意做修罗国的公主,所以对于燕京四城的事情,她除了从商业上控制之外,别的并没有多管,可是如今已经跟之前不同,如今她已经身不由己,若是燕京四城真的出了叛徒的话,她绝对不会手软。
“夫人,这人我似乎见过!”雷渊突地低声道,他仔细的辨认了那地上的人,说道,“似乎是白世子!”
白羽的嫡子?楚一清眸色一暗,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那白衣人闷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口,可是并没有答话。
“先将人带着,别让他死了,还有用!”楚一清冷声道,“今日先去朱家嘴办完事情再说!”
雷渊赶紧应着。
这会儿铃铛娘赶紧上前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楚一清淡声道,上了车,继续向着朱家嘴走去。
马车里,楚一清微微的皱起眉头,如今她要巩固政权,再放任白羽掌管燕京四城,怕是以后有诸多不便,趁着这次机会,是时候将燕京四城收回来了!
611 不做傀儡
“夫人,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马车上,铃铛娘惊魂未定,一想到刚才凶险的局势,她的手还在打哆嗦。
“没事,你不要担心!”楚一清淡淡的说道,轻轻的拍拍她的手,“怕是朱家嘴的泉水引出来的祸端!”
铃铛娘一听与那泉眼有关,当即也多少明白了什么,也就不敢再问了,只是让楚一清赶紧躺下休息。
楚一清怕铃铛娘担心,也就躺在棉被上,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实在是烦闷的很,她躺了一会也就坐起来,再次喝了些泉水,这才舒畅。
朱家嘴终于到了,铃铛娘赶紧先下了车,然后搬了小板凳过来,与莹润一起将楚一清扶了下来。
从嘴子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见铃铛娘与楚一清,当即欢喜的叫道:“哎呀,什么风将楚姑娘跟铃铛娘吹回来了,这大中午的,赶紧去家里歇歇去!”
铃铛娘笑着回道:“哭娃娘,不用了,大中午的也就不麻烦了!”
那哭娃娘点点头道:“那你们先回去,还没吃饭吧,我去弄些饭给你送去,顺便去告诉村长你们回来哩!”
那女人说着,赤着脚啪啪啪吧的走了,脸上全是笑容。
“是村东头的哭娃娘,之前我们经常在一起说话儿!”铃铛娘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楚一清走向距离村头不远的家,那房子虽然很少住,可是村里都有人来打扫,所以很是干净,就连院子里的葫芦架也是新绑的,上面吊了两个已经要成熟的葫芦。
楚一清嫌进屋热,也就在葫芦架的阴凉地里坐下来,正好那里有先前安置的石桌与石凳子。
“夫人,别贪凉,垫着吧!”莹润从车上取了垫子下来,让楚一清垫着,然后赶紧去烧水。
正忙活着,村长朱永发带着一些村民赶了过来,那些人手里还端着碗,这会儿正是吃饭时间,一瞧,大家就是将自己的饭食送了来。
“楚姑娘来了,走了一路累了吧,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说话!”朱永发笑着,让人将食物摆在石桌上,石磨豆腐、饭团子、卤肉,杂七杂八的也一桌子。
这样一来,楚一清倒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招呼了大家都坐。
“咱们就不打扰楚姑娘用饭了呢,咱们等楚姑娘吃了饭再来!”朱永发笑着,带着人也就告辞。
楚一清赶紧让铃铛娘将人送了出去。
莹润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一桌子的菜笑道:“如今只做夫人的饭菜就行了,倒省了不少的事情!”
临来的时候,车上都是准备了米粮与蔬菜的,自从楚一清怀孕之后,这吃食上一向格外的注意,都是盈芊亲自做,亲自尝的!
路上发生的事情让楚一清心里难以平静,自然不敢贸然尝乡亲们的东西,虽然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好意,不过吃饭的时候,楚一清与阿宝只吃了莹润做的饭菜,其余的人则吃乡亲们送来的饭菜,倒省了不少的事情。
吃完饭,楚一清让铃铛娘将朱永发叫来与石岩见了面,说了自己的决定,朱永发自然没有二话,还说可以让村里的壮丁一起帮着挖地下水库,当下地下水库的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事情定完之后,石岩与他的人就暂时留在了朱家嘴,楚一清也就顺便与朱永发再次商谈稻种的事情,正好这一季的稻子刚刚收割完成,朱永发很爽快的将稻种全部给了楚一清,反正下半年他们要种莲藕,等明年楚一清将稻种还他们就是!
有了这些稻种就可以解燃眉之急,楚一清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心情轻松了不少,下午的时候去地里走了走,简单指导了一下,也就抓紧时间返回了鲁城。
鲁城,此刻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到达鲁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累了一天,楚一清也乏了,正打算在晚饭之前去迷瞪一会儿,盈芊却急匆匆的从大厅里出来,低声道:“夫人,白老夫人与白城主到了!”
楚一清皱眉,打起精神来:“来的倒快,既然如此,就将那人带到厅上去吧!”
盈芊一愣,就见雷渊已经押着一个满身血渍的人从门外进来。
大厅中,白娘子与白羽眉头紧皱,看起来忧心忡忡,一见楚一清回来,赶紧上前见礼,却被楚一清拦住。
“白娘子,白城主,你们心里若是真的有我这个公主的话,也就不会派人来刺杀我!”楚一清冷冷的开口,一挥手,就见雷渊将人推到了地上。
那人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满身的血渍。
白娘子与白羽皆是一愣,待看清那人的面目,白羽一怔,低喊出声:“鹏儿,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
白鹏强打起精神,死死的抿着唇,不说话。
“果真是白世子!”楚一清冷声道,“我还以为我的下属认错人了呢!”
白羽见自己的爱子被伤成这样,眸色中全是心疼,可是还是恭敬的问道:“请问公主殿下,是不是犬子做错了什么事情?这身上的伤是……”
“身上的伤是我的人伤的,不过在伤他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白城主的爱子,而只是以为想要杀我的敌人!”楚一清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冷声道。
此话一出,白娘子与白羽两人全都一怔,那白羽更是上前,一把将白鹏拉起来问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鹏脸色苍白,很显然已经是失血过多,在白羽的逼问下,他突地冷声道:“爹,你才是燕京四城的城主,为什么要将城主白白的拱手让人?这个女人只不过身上流着皇族的血脉而已,她为咱们修罗国做过什么?如今这个女人竟然想要挖咱们的龙脉去讨好厉国的人,爹,孩儿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胡说什么,公主那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这次我与白圣祖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动?更何况还想要暗杀公主,你可知道,你这样,爹爹也救不了你!”白羽眸色一暗,冷声斥道。
“爹爹,你不要被这个女人哄骗了,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卖国求荣,如今她已经是太子侧妃,恐怕绝了修罗国的龙脉就会成为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吧!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爹爹你不要相信他!”白鹏冷声喊道,因为太过激动,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也就支持不住,眼神慢慢的涣散起来。
白羽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起身,有些惭愧的望向楚一清,抱拳道:“犬子无状,还请公主赎罪!”
白羽说着,也就跪在了地上。
楚一清冷冷的望着他,冷笑道:“其实白鹏说的很对,我的身上不过流着修罗国皇族的血脉,比起你们这些年一直为修罗国奋斗的这些老臣,我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白城主可别忘记,那燕京四城,本宫一开始并不想接收,是白城主与白娘子一起,将我的身份公布于世,逼着我接收,如今这白鹏又要因为这件事情杀本宫,本公倒想问一问,白城主与白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羽跪在地上满脸的汗水:“是老臣管教不严,让犬子以下犯上,闯下这弥天大祸,请公主责罚!”
白娘子则紧紧的抿着唇坐在一旁,神情冷肃,突地,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狠狠的点了点那龙头拐杖,冲着那白鹏冷声道:“孽障,竟然敢以下犯上,如此不忠不义之徒,留着也是祸害!”
白娘子说完,那龙头拐杖就狠狠的击向白鹏,白羽神色一凛,身子一抖,却没有阻拦。
楚一清冷冷的望着白娘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白鹏死在白娘子的仗下。
白羽的身子一下子萎顿下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或许在他们看来,至少楚一清应该拦下,可是……
楚一清冷冷的开口,“这条路是你们帮本宫选的,既然将本宫推到这个风口浪尖,本宫要承受的东西,你们也要承受!从今天起,本宫想要亲自掌管燕京四城,白娘子,白羽,我希望你们交出燕京四城的兵权!”
白娘子与白羽皆是一愣,之前楚一清并没有表现出对燕京四城的兴趣,也不过是通商赚些银子而已,如今楚一清却要他们交出兵权,而且可以看出,在白鹏的事情上,楚一清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任何的颜面,这……
“怎么?你们不肯交出来吗?”楚一清眸色一暗,“现在本宫已经身不由己,恐怕你们也要身不由己了!”
楚一清眸色一暗,缓缓的拍拍手,雷渊与阿德仗剑进来,将白娘子与白羽包围起来。
“公主,您这是干什么,我本来就想要交出兵权,是公主您……”白羽有些疑惑不解。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现在修罗国的一切由本宫说了算!”楚一清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至于圣泉的事情,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白羽一怔,可是还是恭敬的行礼;“是!”
楚一清微微的抬起削瘦的下颌,眸色冷厉。
楚府门外,白羽看着人将白鹏的尸体抬上了马车,神情悲戚。
白娘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白鹏暗中培植势力想要造反不是一日两日,你以为公主不知道,你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可是如今,白鹏竟然敢刺杀公主,本座已经是容他不得!”
白羽沉声道:“鹏儿是死有余辜,可是公主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她……”
“这才是修罗国的公主!”白娘子抬眸,眸色中充满了神往,“以前,公主只是一个只知道偏安的农妇,而如今,这才是咱们的公主!白城主,用你儿子的命换来修罗国的未来,换来修罗国百姓的幸福,你应该觉着值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鹏儿做的再不好,可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他……”白羽冷声道。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将公主当做君王来看待,若是修罗国还在,白鹏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死的恐怕不是他一人,你白家上上下下一百余口,现在早就遭受灭门之祸了!公主若是不处置白鹏,以后如何在臣子们前面立足?如何立威仪?”白娘子冷声质问道,“难道你不想看着修罗国再次出现在历史的舞台吗?难道你想公主永远做我们的傀儡吗?”
白娘子的一番质问,让白羽说不出话来。
其实白娘子说的是事实,表面上他对楚一清恭敬,可是还是自持燕京四城的老城主,阳奉阴违,纵然知道白鹏有反叛之心,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们的心里,楚一清是公主,也是他们权力的突破口,有了楚一清,他们才可以明目张胆的打着复国的旗号,有了楚一清,才可以师出有名,他们的心里从来没有将楚一清当做皇权一样的存在,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自作主张,将楚一清的身份曝光,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如今他们也算是自食恶果!
一想到如此,白羽就有苦难言,再说那白鹏是死在白娘子的仗下,他想要恨楚一清,却又恨不上来,只得闷声的自认了这苦果,问道:“那这兵权……”
“事到如今,你还能握着那兵权不放吗?你可别忘记,这白鹏就是想要夺你的兵权,这才被人利用!”白娘子沉声道。
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