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妃直直的跪在地上,她抬眸望向楚一清,看着女人的脸色变红又变白。
“你不必如此,晴妃娘娘,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楚一清舒了一口气,幽幽一笑,“我会让你满意的,请你离开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晴妃站起身来,抬眸望着楚一清的背影,她皱皱眉,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忍,可是她知道,如今只有楚一清才能让厉煌回去,这么多年,她不能让厉煌的努力白费!
晴妃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楚一清的脸上全是讽刺的笑意。那个皇位真的那么重要?
“一清,取消招亲,你只需等我两个月,只要两个月!”厉煌低声说道。
楚一清幽幽的舒了一口气:“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若是真的有心,你便也参加招亲大会,你记住,现在是你来求亲,不是我要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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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睡醒了,听说厉煌来了,忍不住咕噜下地就要冲出去,可是想了想,还是退回来昂着小脑袋问莹润:“他来干什么?也是来参加竟爹大会的吗?”
莹润一愣,低声说道:“阿宝少爷,爷他……”
“未时到了吧,竟爹大会继续!”阿宝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莹润一愣,只得让人去打开大门,晌午剩下的那九人早就派人来等着了,如今人数少了,大家也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的脸上全是势在必得的表情。
“雷渊叔叔,竟爹大会可是快开始了哦!”阿宝故意转眸对着雷渊说道。
雷渊立刻意会,点点头赶紧离开。
“一二三……”点算人数的孙雷生摸摸脑袋,回眸对阿宝说道:“阿宝少爷,似乎多了三个人!”
大家一愣,纷纷的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就有人喊道:“这三个人,是上午没有见过的!”
阿宝一歪小脑袋,就见一个身带纬帽的锦袍男子卓尔不群的屹立在人群中,腰上悬挂名贵玉饰品,足蹬黑色长靴,周身的气派,再加上头上那副神秘的纬帽,更是让人充满了好奇。
另外两名是阿宝认识的人,上官云逸与蓝一!
先不管那神秘男子与蓝一,阿宝一见上官云逸就瞪大了眼睛,笑嘻嘻道:“是你?怎么,当日被我娘丢出去的滋味已经忘记了?竟然还敢上门?”
上官云逸面色惨白,可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沉声道:“黄口小儿本公子不屑于与你多说,让你娘出来,本公子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阿宝站在太师椅上,将小手臂抱在胸前,指了指站着的几位照旧笑嘻嘻的说道:“这些都是等着见我娘的,恐怕还轮不到你!”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冷声道:“当年被本公子退婚的弃妇,如今倒威风起来了!”
上官云逸话声刚落,在场的人似乎终于明白了上官云逸的身份,全都震惊的对望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都城第一公子?
“原来是都城第一公子上官云逸,失敬失敬!”蓝一突地抱拳笑道。
上官云逸得意的扬扬眉,对着那些人冷声道:“既然知道本公子是谁,本公子劝你们还是乖乖的回去吧!”
那些人脸色涨红,正待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女子的声音杨起来:“小姐到!”
大家一愣,全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里间,就见一白衣女子缓步走出,钗环素雅,身形纤瘦,只那一双重眸幽丽,顾盼之间,竟投射出日光的绚华,让人只觉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视。
“阿宝,你也玩的够了,退下吧!”楚一清低声道,表情淡然平静。
阿宝点点头,立即退了下去。
楚一清望向上官云逸,这个人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厚着脸皮来,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还有蓝一……楚一清不明白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至于这穿戴着纬帽之人……楚一清只觉着身形姿态熟悉的很,但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是谁来!
“我有事跟你说!”上官云逸上前大声道。
楚一清淡笑道:“不知道事到如今,上官公子还想与我说什么?”
上官云逸低声道:“如今你落到这般,就是因为你不知好歹,看不清形势,你一个这样不洁的女人,还妄想那王妃之位吗?不如我退一步,将上官夫人的位子给你!如今我上官云逸抛下脸面,重新求你这个弃妇归家,也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什么怨气也出了,如何?”
楚一清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最后笑的连腰身也弯了。
这上官云逸还真的是个奇葩,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某宝一听这话突然急了,从里间进来,附耳在楚一清耳边道:“娘亲,上官叔叔说过,这上官云逸现在就剩一个空壳子,那金库里也就几万两银子,还没有我们家一畦蓝玫瑰值钱,这生意不做,亏本!好男人还有很多呢!”
楚一清听着阿宝的话,更是笑得大声,直到笑得上官云逸脸色苍白。
十天前,都城,六大掌柜再次来到了上官府,这一次,他们齐刷刷的给上官云逸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上官云逸张开憔悴的眸子,冷冷的瞪着六大掌柜。
领头的刘掌柜赶紧说道:“公子,这都进了八月,眼看着新一季的黄豆就要下来了,可是四大家族的油坊中照旧有油,咱们那些油再不卖,恐怕真的要全都砸在手里了!”
“是啊是啊!”几大掌柜全都附和道。
上官云逸握紧了双手,原本他以为上官宇拉来的菜籽油只是昙花一现,想不到竟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全国上下都解除了危机,油荒已经成为历史……这一次,他又失败了!
“放仓卖油!”上官云逸沉声道。
几大掌柜得了令赶紧去办。
三日之后,刘掌柜将账本亲自送去了上官云逸的书房:“公子,您瞧,这是三日放油之后的账目,一日也不过百十斤油,那些百姓都骂咱们黑心,都不肯再买咱们的油了!油卖不出去,就连雇工的工钱都成问题,如今已经有一半的店铺,伙计已经开始罢工了!”
上官云逸气的脸色涨红,“罢工?本公子什么时候短缺过他们银两?刘风,库房里不是还有几万两银子?取银子给刘掌柜!”
刘风犹豫了一下,伏在上官云逸的耳边低声道:“公子,那是各大店铺周转的银子,如果没有那些银子,一半的店铺怕是维持不下去了!”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这些日子一来,他四处筹借银子,以前他风光之时,多少狐朋狗友,如今他出了事,一个都找不到,难道他真的要沦落到去水漾馆卖笑?
刘风示意刘掌柜先下去。
“公子,属下听闻皇上下旨命楚姑娘招亲,这日子都定下了,就在这个月十五,公子,这楚姑娘到底与您之间有婚约,不如您去试一试,如果可以娶到楚姑娘,别说是银子,那就连五大家族的掌舵人的位子都能拿回来!”刘风低声说道。
上官云逸一巴掌就挥在了刘风的脸上:“胡说八道什么,那个臭女人,你要本公子去求她?”
上官云逸坚信自己不会再去找楚一清,当日的屈辱已经让他发狂,但是当四大家族再一次发动进攻,他招架不住,最后只得厚着脸皮出现在招亲大会上!
496 阿宝就要这个爹爹
楚一清笑的弯了腰身,上官云逸的面色也越来越白,他低声道:“楚一清,你笑什么?”
楚一清缓缓的抬眸看他,“上官云逸,你以为我就那么稀罕上官夫人之位?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上官云逸低声道:“我与你之间曾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的,当年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我们两家不能结亲,如今我已经丝毫不计较,愿意以主母之礼迎你,难道还不够吗?”上官云逸缓缓的转眸望了望在座的众人,高高的昂起头,傲声道:“你若是不应也可以,但是至少找到一个身家与地位皆都高过本公子的,负责本公子决不罢休!”
上午历尽千辛万苦、披荆斩棘,终于获得下晌入场券的九位公子,一听上官云逸这话,全都气的脸色涨红,那平凉汝公子与五大家族之一司马家族的司马信最先站了出来。
“本公子听说上官家族已经不复从前,如今只不过是上官家族的分支,管理着几个铺子而已,听我爹说,似乎还欠着我们汝家的银两!”汝公子站出身来冷声道。
“他以为自己还是都城第一公子呢,都是流落相公馆的人了,屁股都已经开了花,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司马信更是毫不留情,揭开上官云逸身上最疼的那块伤疤!
司马信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哗然,全都将眸光盯着上官云逸的身子,不断的发出嗤嗤的笑声。
上官云逸气的浑身颤抖,眸色之中杀意陡起,一掌就挥向司马信。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门口冲进来,几乎在瞬间,一把抓住上官云逸的手臂,而此时,上官云逸的手掌距离司马信的胸口只有一指之遥。
“楚府还轮不到你来放肆,上官公子!”雷渊缓缓的用力,黝黑冷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上官云逸,冷声道。
上官云逸被制,自然不服气,另外一只手迅速的反击,却被雷渊一掌击在胸口上,紧接着补上一脚,将上官云逸踹了出去。
身不由己的一个趔趄,上官云逸好不容易止住了身子,身后响起一阵众人的嘲笑声。
守候在厅外的刘风赶紧上前,正待要冲进去,就听雷渊冷声命令道:“给我拿下这个人!”
几乎在瞬间,从院落中冲出十几人来,以十四为首,每人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笠帽,只听得呜呜声想起,十几顶笠帽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飞行,越过院子里各大公子带来的小厮与随从,准确无误的扣住了上官云逸与刘风的脑袋。
几乎在同时,院子里响起一个似乎受了很多惊吓的声音:“血滴子,是血滴子!”
接下来,院子里的人全都乱作了一团,血滴子在平凉一战中已经成为江湖排名第一的暗器,人人闻之色变,如今亲眼看到血滴子在眨眼之间就将人的脑袋卡住,听说只要轻轻的一拉……
“不准乱!”雷渊冷声道,声音不大,却足以威慑已经慌乱的人们。
噤若寒蝉,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被血滴子锁住脑袋的上官云逸与刘风两人。
“公子!”守候在院外的随从,一见自己公子被制,立即就冲了进来。
“想你们公子死吗?”雷渊冷声道,一瞪眼,那些人赶紧退了出去。
这边,上官云逸与刘风正在想方设法的除去脑袋上的血滴子,可是只要他们一动,那紧紧贴在咽喉上的刀片就会刺向他们的肌肤,逐渐的,血腥味弥漫的时候,他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厅外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在了九大公子眼中,直觉的,他们望向主位上安坐的女子,只见女子表情平静,眸色黝黑,只是淡淡的望着这一幕。
几乎在同时,有四人悄悄的向后退,退到大厅门口之后,仿佛见鬼似的,疯狂的跑远了。
那四位公子一走,剩下的几人,除去纬帽公子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之外,其余几位脸色全都变了,只是蓝一与那五位还不同,他不是害怕,是震惊。
梁宽已经全身发抖,他只是远远的见到过在地里谈笑着指挥农人耕作的楚一清,那时他觉着女子的笑容是那么亲切,所以才会一直念念不忘,可是如今,看着都城第一公子上官云逸血肉模糊的模样,他深知这样的女子自己配不上他,他叹了口气,走了出来,突地朝着楚一清一拜。
楚一清淡淡的望着梁宽。
“楚姑娘,在下梁宽,楚姑娘或许不认识在下,可是在下却在田间地头见过楚姑娘几面,在下对楚姑娘虽然是一片真心,可是如今瞧来,楚姑娘这样的手段,断断不会嫁给梁宽这样的平常人!梁宽告辞了!”梁宽说完,也就在此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楚一清没有做任何的挽留,眸色照旧淡然。
“那个……那个……”刚才还大声与上官云逸争辩的汝公子,此时浑身发抖着,话都说不囫囵了,“楚……楚……”
“你若是想走便走吧!”楚一清实在没有耐心听他楚个不停,径直说道。
汝公子立刻就像得了赦令一般,赶紧跑出门,却被门槛绊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滚了出去,鼻青脸肿。
汝家的人赶紧上前,此刻也顾不上计较什么,赶紧将汝公子抬了出去。
噗通一声,有人晕倒在了地上,楚一清连看都懒得看,低声吩咐道:“让他的人进来抬出去!”
鲁城知府的妻弟,这会儿也有些沉不住气,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见门外冲进来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夫人,梳得高鬓,戴着叠翠金玉珠冠,穿着件遍地金云锦绣袍,袖口露出的腕子上各戴着三四个金玉镯子,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花团锦簇的妇人,一把将那鲁城知府的妻弟拉住大声说道:“哎呀,你是不要命了?”
说完,就拉着那妻弟一阵风似的不见。
如此一来,厅中就剩下蓝一、纬帽公子还有司马信。
蓝一在看到血滴子之时也有些震惊,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对楚一清更是势在必得!
纬帽公子一直没动,静静的站在一旁,直到厅外有人走进来,他才缓缓的转了纬帽的方向,将脸冲向了那进来的男人。
厉煌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可是由于长途跋涉,旧疾还是复发了,他不断的咳嗽着,由莹润搀扶着,缓步走进大厅。
阿宝在望见厉煌之时,面色一喜,可是很快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高傲的抬起小脸,坐在了楚一清的身侧。
“是你?”蓝一在望见厉煌之时,表情更是震惊,厉煜已经发动政变,这个时侯,厉煌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突地,蓝一终于想明白,他无奈的苦笑一声,朗声道:“五王爷果真是痴情种子,蓝一真是佩服!”
厉煌懒得理他,径直进了大厅坐下,抬眸望着坐在主位上的楚一清,低声说道:“我来参加招亲大会,我……”他转眸看了阿宝一眼,低声道:“我想做阿宝的爹!”
楚一清淡淡的笑道:“恐怕小女子高攀不起你们皇家!”
厉煌低声道:“如果不是当年你以母鸡戏弄与我,如今咱们也不会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楚一清一怔,眸色有些犹豫,可是还是说道:“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说到底,我没有上你的花轿,王爷的正妃是那只母鸡!”
“不是我娘配不上你,是你配不上我娘,你瞧瞧你,都病成这样还想娶我娘,也太不量力了!”阿宝嘟嘟嘴,闷声道。
厉煌一愣,吃惊的望着阿宝,低声问道:“阿宝,我是你爹爹啊,你怎么……”
“对我娘好的人才是我爹爹,你没瞧见今天是竟爹大会吗,这些都是想来当我爹的,你,我才不稀罕!”阿宝冲着厉煌做着鬼脸。
楚一清眸色一暗,低声道:“阿宝,你少说几句!”
阿宝这才老老实实的坐回去。
厉煌沉声道:“阿宝,你竟然如此不孝,我是你亲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厉煌此话一出,蓝一与那纬帽公子全都一愣,尤其是蓝一,已经再也忍不住,冲到厉煌的面前说道:“你说什么?”
“阿宝是我的儿子!”厉煌无比清楚的说道。
“当年羞辱小姐的人是你?”那纬帽公子再也忍不住,取下头上的玮帽,惊声道。
“柳乾?”楚一清看清那男子容貌,忍不住惊呼出声,“你……”
柳乾转眸望向一清,低声道:“清儿,我回来了!”
楚一清一愣,清儿?这称呼……她眸色忍不住一暗。
“真的是你,饶国新皇!”厉煌望着